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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8章 我們去常山郡!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48章我們去常山郡!

    李月蒙說道:「你這次是要到長安去?」

    楊札光說道:「是!」

    李月蒙說道:「但是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楊札光微微苦笑,晦澀的說道:「我在文安郡遭受到馬賊的攻擊,人員、禮物、書信等都全部散落了,就連我王給我的信物,都被洗掠而去。我得護衛的保護,拚死逃了出來,試圖一個人前往長安尋求幫助。可是,沒想到,我在井陘關的時候,又被人抓住了,然後我又想辦法逃了出來,可是沒想到,在這裡又被抓住了……」

    李月蒙皺眉說道:「文安郡何來的馬賊?」

    劉展用眼色示意她不必多言,隨意的說道:「原來如此!你還要到長安去嗎?」

    楊札光面色慎重的說道:「當然!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要到長安去覲見皇帝陛下,為我死難的隨員討回公道。堂堂天朝,光天化日,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劉展點點頭,當即派人拿來五錠白銀,送給楊札光做盤纏,又送給他兩匹戰馬代步,祝賀他一路順風到達長安,如願以償覲見皇帝陛下,嚴懲兇手云云。當然,後面這些,都是客套話,沒有任何的意義。

    楊札光看著劉展,誠懇的說道:「這位壯士,你是什麼人?我若是見到皇上,必然要向皇上提起你的功勞,請求皇帝陛下賞賜與你。不如你跟我去長安,當面向皇帝陛下討賞。如果沒有你,我永遠都見不到皇帝陛下了。」

    劉展說道:「我叫劉展。長安,卻是不必去了。」

    楊札光滿臉的遺憾,再次道謝以後,翻身上馬而去。

    看著楊札光的背影,李月蒙納悶的說道:「文安郡哪裡來的馬賊?這裡面不是蹊蹺得很嗎?」

    劉展意味深長的說道:「這裡面的蹊蹺,你知道,我知道,楊札光同樣知道,沒有必要再提。」

    李月蒙皺眉說道:「這個安祿山,膽子太大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幸好現在渤海郡是大欽茂當政,和我們關係良好,若是大武藝還在位,邊境肯定又要起烽煙不可。他這般挑起事端,皇帝饒不了他。」

    劉展搖搖頭,目光凝視著范陽郡所在的方向,慢慢的說道:「你還是不明白,安祿山為什麼要派人假扮馬賊襲擊楊札光?還不是要在邊境製造混亂?如果邊境一直都相安無事,他的戰功從哪裡來?他的官職怎麼能夠上升?他憑什麼能夠獲得皇帝的歡心?當初大祚榮成立震旦國,天朝未必就很樂意,後來加封大祚榮為渤海郡王,硬生生的將他壓了兩級。若是安祿山能夠滅了渤海國,皇帝只會誇獎他,絕不會怪罪他。」

    「再說了,這個楊札光,乃是大欽茂的心腹,這時候去長安覲見皇帝,誰知道他會說些什麼話?萬一他造反的行動,有些蛛絲馬跡,落在渤海郡王的眼中,讓楊札光報告給皇帝,皇帝豈不是要起疑心?渤海郡王畢竟不是楊國忠,和朝中勢力也沒有任何的瓜葛,皇帝肯定會想一想的。」

    李月蒙說道:「所以,安祿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徹底斷了這個可能性?」

    劉展凜然說道:「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的,甚至做得更徹底。文安郡已經屬於中原勢力範圍,渤海國使者在這裡出事,安祿山多少都要擔些責任,哪怕是表面的文章,皇帝也要斥責他一番。如果是我,會選擇在營州外圍動手,然後將責任一股腦的推給契丹人,再派兵大舉征討契丹人,一舉兩得。」

    黛施這時候插口說道:「可是,別人都死了,偏偏只有這個楊札光逃了出來,好像有點蹊蹺啊!我才不相信,如果安祿山真的要幹掉他們這一路使者,還會讓楊札光有本事逃出來。安祿山此人做事,不會這麼淺薄的,這裡面肯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劉展搖搖頭,緩緩的說道:「這個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贊成你的看法。安祿山既然這麼做了,肯定有這麼做的理由,我們拭目以待就是了。或許,楊札光到達了長安以後,需要頭痛的,將是楊國忠吧!他一直想證明安祿山有反心,楊札光這枚棋子,他不會放過的。」

    在說話的時候,戰場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所有的完好的戰馬,都被劉家軍帶走了,剩下的,只有遍地的傷員和傷馬。當然,還有遍地的屍體。鄧青等倖存的人員,都默默的看著劉家軍收拾東西,準備遠去。如果說剛才的一切,乃是一場夢的話,他們都希望,這場夢趕緊醒來。

    「走!」

    劉展一抽馬鞭,帶著劉家軍絕塵而去。

    卻說在劉家軍撤離峽谷以後,那個叫做鄧青的騎兵軍官,好不容易才收攏了傷病員,然後帶著殘部回去向顏季明報告。顏季明聽說騎兵部隊遭受襲擊,當場就懵掉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急急忙忙的問道:「趙英傑呢?」

    鄧青垂頭喪氣的說道:「被他們殺了!」

    「彭!」

    顏季明怒不可遏,狠狠的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幾乎將桌子砸碎,隨即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旁邊的馮雷、李延東等人,急忙好言相勸,好不容易顏季明才逐漸的平靜下來。

    「張津瑜!」顏季明突然大叫。

    「到!」張津瑜急忙進來聽命。

    顏季明目光如電,沉聲說道:「你先將騎兵部隊帶起來!」

    張津瑜渾身一凜,急忙立正,朗聲回答:「是!」

    顏季明擺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騎兵部隊都交給你了,你去忙吧!」

    張津瑜急匆匆的去了。

    顏季明默坐片刻,突然又惱怒起來:「該死的劉展,我一定要將他生吞活刮了。」

    李延東委婉的說道:「此事,還是要怪趙英傑粗心大意,明知道峽谷的地形危險,怎麼不派人提前偵查,就貿然通過呢?騎兵部隊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不知道花費了太守大人多少的心血,現在全部都化為烏有了。若不是他死了,屬下建議,還要追究他的責任呢!」

    顏季明神情苦澀的說道:「算了,人都死了,還能說什麼?他畢竟是節度使衙門派來的騎兵指揮使,是屬於上頭管轄的。你派人好生安慰他的家屬,多支些銀兩,別讓其他人看著寒心。」

    李延東低頭答應著,又說道:「三公子還是仁義心腸……范陽那邊,如何撰寫報告?」

    顏季明想了想,臉色慎重的說道:「就說趙指揮忠勇報國,立功心切,勇猛突進,結果不小心中了馬賊的埋伏,千古英魂,不幸隕落。眼下常山郡的騎兵,已經是元氣大傷,還請節度使大人妥善調配馬匹,充實重整。」

    李延東說道:「屬下明白。」

    顏季明沉默片刻,忽然又叫道:「來人!」

    馮雷急忙答應著:「到!」

    顏季明咬牙切的叫道:「派人向後方傳令,把未來三個月的軍餉,送到野象谷來,我要在這裡繼續和劉展周旋!」

    馮雷急忙說道:「三公子,我們還要在這裡繼續逗留?」

    顏季明狠狠的說道:「抓不到劉展,我絕不退兵!」

    馮雷只好悄悄的聳聳肩,安排人回去常山郡報信去了。

    數天後,顏季明正在營帳內煩躁的走來走去,大聲訓斥斥候兵沒用,還沒有找到劉展的下落。李延東、馮雷、鄧青等人,都被顏季明訓斥的狗血淋頭,不敢言語。唯有張津瑜不在訓導之列。正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又有斥候兵闖進來,慌慌張張的叫道:「三公子,三公子,三……」

    顏季明怒聲喝道:「冷靜!慌什麼?什麼事?」

    那斥候兵上氣不接下氣,結結巴巴的叫道:「我們的糧餉被、被、被……」

    顏季明頓時臉色煞白,好像渾身的精力,忽然被抽空一樣,急忙問道:「被……怎麼樣了?你說啊!」

    斥候兵終於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被、被……被劫了!」

    顏季明兩眼瞪得老大,好像中風了一樣。

    突然間,他向後仰倒,當場昏迷了過去。

    白雞嶺的常山郡郡兵,忙做一團。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顏季明依然是怒不可遏,繼續帶領部隊在山裡和劉展周旋,絕口不提退兵二字。

    「抓不到劉展,我誓不退兵!」

    顏季明怒聲回答每個手下的疑問。

    於是,常山郡的郡兵,就在太行山的山谷中,繼續搜索馬賊的行蹤。

    在顏季明大發脾氣的時候,在距離野象谷上百里的地方,劉展同樣在大發脾氣:「你說,常山郡也真是的,搞這麼多的銅錢,難道就沒有一兩白銀,一兩黃金嗎?」

    原來,常山郡運送的軍餉,全部都是銅錢,足足五千貫,用手推車裝著,足足裝了幾十輛的手推車。按照每貫銅錢重六斤四兩來計算,五千貫就是三萬二千斤,就算每匹戰馬拉三百二十斤,也要一百匹的戰馬。難怪劉展暴躁,這簡直是要讓劉家軍變成烏龜爬啊!

    劉展越罵越怒,直接將常山郡太守也教訓上了:「顏杲卿給點白銀來會死啊!」

    李月蒙低聲安慰著說道:「好了,好了,這不是有手推車嗎?再說,別人是發放軍餉的,用白銀和黃金,怎麼發放軍餉啊!總不能兩個士兵分一錠的白銀吧!安祿山還是很精明的,一個細節做的不好,他就有可能看出來。」

    劉展當然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顏杲卿的確是很細心的人,連這個都注意到了,可是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他很惱怒的說道:「來人,將手推車都燒掉!不要留下絲毫的痕跡!氣死我了!」

    老大震怒,下面的人當然跟著震怒,於是,熊熊大火很快燃燒起來,將所有的手推車,都燒了個一乾二淨。最後燒出來的灰,都被全部踢飛,一絲不留。所有的銅錢,也都全部搬運到了馬背上。

    現在的劉家軍,人數雖然不多,戰馬卻是不少,騰出百來匹的戰馬馱運銅錢,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何況,為了減輕負擔,劉展已經將馬賊們的軍餉,提前發放了。咦?馬賊們也有軍餉?笑話!沒有軍餉誰給你賣命啊?

    劉展一揮馬鞭,抽在大奔的屁股上,大聲叫道:「走!我們去常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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