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9章 老規矩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59章老規矩

    劉展一夾馬腹，大奔立刻向前衝，向最左邊的馬賊衝過去。

    這個馬賊已經受傷，胯下的戰馬也相當的疲憊，自然是他首選的目標。

    那個馬賊看到劉展衝過來，急忙舉起長矛阻擋，同時大叫：「殺了他！殺了他！」

    旁邊的馬賊見狀，急忙靠過來。

    「彭！」

    馬槊撞開長矛，直接掃中那個馬賊的胸膛。

    「喀嚓！」

    胸骨碎裂的聲音清脆的傳來，那個馬賊落地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團爛泥。

    劉展跟著一甩手，一枚三稜刺脫手而出。

    「嗖！」

    迎面衝過來的馬賊呻吟一聲，用力捂著自己的喉嚨，從馬背上翻倒下去。

    另外一個馬賊見機不妙，急忙撥轉馬頭就走。劉展如此的兇猛，他根本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哪怕安祿山的軍法再冷酷，都已經無法讓他繼續鼓起戰鬥的勇氣了。突然間，覺得背後一痛，好像被什麼重物撞到了，直接從馬背上翻下來，跟著就昏死了過去。

    劉展從他的身邊掠過，一俯身，將扳手抄起來，繼續向安傑洛衝過去。

    正主兒還在旁邊遊蕩呢！

    安傑洛心神俱裂，急忙掉轉馬頭，向飛鷹嶺裡面逃過去。

    可是，劉展根本不給他逃走的機會，一夾馬腹，大奔立刻將速度提到最高，逐漸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嗖！」

    突然間，安傑洛摘下背後彎弓，回頭就是一箭。

    劉展一側頭，避過來襲的箭鏃，同時摘下背後的千仞弓。

    來而不往非禮也！

    彎弓搭箭。

    弦至滿月。

    輕輕一鬆手。

    「啾！」

    箭鏃呼嘯而去。

    「噗！」

    安傑洛後腰中箭，直接從馬背摔下來。

    劉展從他的身邊疾馳而過，一伸手，就將安傑洛抓過來，喀嚓兩聲，將他的手臂拗斷，然後扔在地上，

    安傑洛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嘴唇裡不由自主的發出痛苦的呻吟。可憐的他，後腰插著長長的箭鏃，手臂又被折斷，想要站起來，已經是不可能了。他想要極力忍受鑽心的疼痛，避免自己發出任何呻吟，可是卻根本辦不到。同時，他想昏迷過去，同樣辦不到。

    兩個劉家軍的戰士馬上衝過來，將安傑洛綁起來，正是李振眉和宋古。但見兩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李振眉的左邊小腿還一瘸一瘸的，應該是在戰鬥中從馬背上摔下來了。在高速奔馳的馬背上摔下來，那感覺可真的不好受，所以李振眉一直都痛得呲牙裂嘴的，不斷的呼著冷氣。

    劉展說道：「你倆的戰果如何？」

    宋古搶先回答：「報告指揮使，屬下殺了兩個敵人。」

    劉展看著李振眉，關切的問道：「你呢？」

    李振眉有些洩氣，老老實實的說道：「只殺了一個，另外一個跑掉了。」

    劉展肅然說道：「給你們一個任務，再殺兩個！不然別來見我！」

    兩人急忙答應著去了。

    劉展放眼四周，發現劉家軍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剩下的馬賊已經不多，剛好給戰士們進行實戰訓練。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劉家軍戰士的作戰技能應該是合格的，只是，部分戰士沒有經歷過實戰。沒有經歷過實戰的士兵，當然不能算是合格的士兵。

    寇龍、夏侯離、白光帥、陳仙奇、趙康義等人，都已經停止了和馬賊們激烈的廝殺，轉而派上各自的麾下，讓他們充分感受戰場的血腥和冷酷。這樣難得的機會，他們是肯定不能錯過的。這樣一場實戰，頂得上三個月的訓練。

    倒是宇文昊明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躲藏在哪裡暗箭傷人了，那些連環弩的確是致命的武器，哪怕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猛將，要是被這些連環弩暗算一下，後果都是相當嚴重的。所以，從個人的角度來講，劉展本人對這類連環弩是相當忌諱的，絕對不允許它們靠近自己的身邊，但是為了作戰的勝利，必須大力發展連環弩。事實上，唐軍的弩箭，就和陌刀一樣，都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利器。

    有些馬賊已經是傷痕纍纍，卻依然困獸猶鬥，死也不肯投降。他們非常清楚投降的後果，因此，寧願戰死，也不願意投降。於是，劉家軍依靠人數上的優勢，將他們團團的包圍起來，充分的滿足了他們的這個要求，直到將他們完全殺死為止。

    片刻之後，夏侯離等人來到劉展的面前，看到安傑洛已經被捆綁起來，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抓到了安傑洛，就等於是全面瓦解了飛鷹嶺的馬賊，劉家軍控制的地盤，進一步的擴大了。哪怕是有大量的官兵前來進攻，劉家軍都已經有了足夠大的迴旋餘地。

    劉展面無表情的說道：「老規矩。」

    夏侯離點頭答應，提著安傑洛到旁邊審訊去了。

    老規矩就是願意投降的留下，逐漸教育同化，成為劉家軍的人，敢於反抗的，則毫不留情殺掉，拋屍荒野。給路費放走？沒有這個概念！

    隨著最後一個馬賊終於倒在了宋古的槍下，戰鬥完全結束了。

    白光帥、陳仙奇、趙康義等人忙著打掃戰場，收集跑散的戰馬，寇龍、宇文昊明等人，則帶著劉家軍魚貫的進入飛鷹嶺，翻箱倒櫃，搜查各種物資。激戰後的戰場，到處都是斷裂的武器，滿身血污的屍體，不斷嘶鳴的戰馬，還有大灘大灘的血泊，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如果是沒有經歷過實戰的士兵，處身其中，極有可能會被熏得窒息過去。

    有執法隊在戰場上來回尋找敵人的傷員，若是輕傷的，自然可以獲得生路，若是重傷的，則給他們補上一刀。也有些敵人的傷員，在被執法隊發現之前，就通過各種辦法結束了自己的性命。甚至有些敵人的傷員，血淋淋的站起來，向劉家軍耀武揚威，然後一刀刺入自己的胸膛，繼而仰天倒下。戰場的法則向來如此，劉展也沒有改變的意思。

    但是，這些敵人的強悍，還有他們堅強的意志，已經讓劉展感覺到沉重的壓力。須知道，在安祿山的麾下，這樣的馬賊，至少有十萬人，隨著戰爭的爆發，甚至有可能更多。劉家軍目前還不足千人，想要對付擁有十數萬鐵騎的安祿山，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

    經過簡單的統計，在這場戰鬥中，安傑洛馬賊大約三百人全部被殲，現場總共找到兩百六十六具馬賊的屍體，還有四十一名馬賊被俘虜。劉家軍自身傷亡一百五十多人，其中有五十多人犧牲，一百多人受傷。從傷亡的數字來看，劉家軍是取得了絕對勝利的。劉展對這個結果基本滿意，劉家軍成立的時間畢竟太短，和正規騎兵的正面交鋒，能夠有這樣的成績，應該是合格的。

    經過全面的搜查，劉家軍赫然發現，安傑洛的馬賊隊伍，竟然沒有任何的家屬，由此可見，的確是安祿山埋伏在此地的一枚棋子。通過對俘虜的審訊，劉展等人確認，這些馬賊的確是來自安祿山的麾下，而且是清一色的同羅人，其中大部分的俘虜，甚至連漢語都說不好。

    「安祿山還真的是捨得下血本啊！」寇龍在劉展的身邊說道。

    「他要造反，當然要提前部署。」劉展漫不經心的回答。

    在劉展看來，安祿山的這個部署，其實並沒有什麼奧妙之處，最多只能說是一些小伎倆罷了。要是換了他劉展，就不會在這裡安排馬賊，而是在白馬山的附近安排馬賊，到時候一旦起兵，就馬上殺入太原府，將其搞得一團糟。惶急之下，太原府肯定會命令雁門關的部隊回援，這樣一來，雁門關自然不攻自破。調虎離山可要比直接偷襲有效多了。

    馬廄很快就被找到了，裡面有大量存欄的戰馬，有些戰馬的屁股上，還有隴右群牧總監的印記。這個隴右群牧總監，同樣是安祿山的兼職。由此推斷，安祿山極有可能是從隴右搞來的戰馬，然後在運輸途中，故意在五台山留下一部分，以備日後使用。沒想到，卻被劉展撿了個大便宜。加上外面戰場的繳獲，足足有七百匹好馬。

    劉家軍缺人缺馬，有了這七百匹好馬的補充，力量的壯大，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如何盡快的將一個不懂得騎射的戰士，培養成合格的騎射手。從剛才的戰鬥來看，漢人的騎射功夫，想要和遊牧民族相比，的確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大人，我們發現了很多武器。」宇文昊明忽然急匆匆的趕來報告。

    「什麼武器？」劉展隨口說道。

    「大人親自來看看，屬下也說不明白，反正，是很好的武器。」宇文昊明有些激動的說道。

    「走，去看看！」劉展點點頭。

    一行人跟著宇文昊明來到飛鷹嶺的最裡面，在打開了一個大倉庫裡，整齊的排列著大量的武器裝備，武器閃爍的寒光，讓倉庫內的溫度，陡然下降，彷彿是進入了冰窖一樣。定神一看，有馬槊、長矛、橫刀、彎弓、馬鞍、馬鐙、箭鏃等。在場的都是鑒別武器的大行家，一見面，就已經感覺到這批武器的質量，至少要比劉家軍目前使用的武器，高出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