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2章 異想天開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112章異想天開

    白心潔嬌笑著插嘴：「我知道，的確如此！不過，鐵路的說法倒是有趣！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劉展說道：「你去過邏些城？」

    白心潔說道：「我外婆家曾經有人隨金城公主嫁到邏些城去。」

    劉展點點頭：「原來如此。」

    白心潔的外婆家，就是薛家，那時候薛訥還在幽州都督的位置上，按照朝廷的慣例，皇室有公主遠嫁，一般都要找些貴族的兒女陪嫁，免得公主在遠方寂寞，薛家有人跟明薛家當時還是挺受寵的。但是，想到金城公主的悲慘下場，只怕薛家的這位代表，也不太樂觀。

    果然，白心潔神情黯然，幽幽的說道：「她到了邏些城不到四年的時間，就去世了。」

    劉展搖搖頭，下意識的看看李月蒙，最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嫁公主？好像都是漢人的公主出嫁，嘿嘿，為什麼不是吐蕃人將公主嫁過來給我們呢？」

    白心潔說道：「你太異想天開了。」

    唐中宗景龍四年，唐朝不僅把金城公主進貢給吐蕃人，一年後唐睿宗還把黃河河西九曲之地割讓給吐蕃，從此吐蕃取得戰略地理上的優勢。這可算是唐朝和親史上最賠本的一次屈辱和親，這也是唐朝割地的開始。「吐蕃既得九曲，其地肥良，堪頓兵畜牧，又與唐境接近，自是復叛，始率兵入寇。」吐蕃人不止享受唐朝的皇室美女，還霸佔了唐朝一塊水草肥美的戰略要地，而且還照樣掠奪唐人。

    李隆基剛剛開始登基的時候，因為國力尚未恢復，更是唐朝屈辱和親的密集期，這期間永樂公主、燕郡公主、東華公主、宜芳公主、固安公主、靜樂公主、東光公主等等先後送給了野蠻人契丹與奚，可是最後契丹人與奚不領情把進貢的幾個和親公主竟給宰殺了。唐朝此舉丟盡了國人的顏面，老皇帝心裡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

    老皇帝為什麼這麼恨契丹人和奚人，又那麼信任安祿山，並不是沒有緣由的，實在是因為安祿山對契丹和奚人大開殺戒，正好撓到了老皇帝的癢癢上，自然是舒泰無比。相反的，王忠嗣那邊，雖然戰功纍纍，可都是對突厥人的戰功，對老皇帝最恨的吐蕃人，反而沒有大的作為，儘管也打了一些勝仗，河西走廊依然經常受到吐蕃人的襲擾。

    天寶六年，老皇帝命令王忠嗣攻打吐蕃石堡城（今青海西寧市西南），想要給吐蕃人一個深刻的教訓。王忠嗣奏稱，石堡形勢險固，不宜輕舉妄動，「以數萬之眾爭一城，得之未足以制敵，不得亦無害於國」，上言切諫。王忠嗣這番上奏，從軍事角度來講，的確是有道理的，只是，他沒有考慮到老皇帝急於洗刷恥辱的感受，結果為自己後來被貶埋下了禍根。

    事實上，自從吐蕃人咄咄逼人的進攻河西走廊以來，因為地形上的巨大優勢，所有的戰爭，基本上都是以唐軍失敗而告終的，偶然的勝利，並不能讓吐蕃傷筋動骨，相反的，每次唐軍大敗，損失都非常慘重。西域不是中原，漢人不多，道路崎嶇，後勤運輸困難，軍隊的損失，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彌補回來。

    薛仁貴兵敗大非川，一下子損失了唐軍精銳超過十五萬人，大量人口被吐蕃擄走。後來王忠嗣又大敗黑石堡，唐軍同樣損失慘重。加上武則天時期和吐蕃反覆爭奪安西四鎮，折損在吐蕃手中的唐軍主力，前前後後加起來，遠遠超過五十萬人。按照每個唐軍士兵需要十個後勤支援計算，唐帝國在西域的耗費，的確是個天文數字。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詩家天子王昌齡這首膾炙人口的詩句，生動豪氣的描述出了唐軍和吐蕃爭奪西域的場景。這裡面的樓蘭，實際上就是吐蕃。在大唐帝國的所有邊患裡面，最強大，最狡猾，最反覆無常，最背信棄義，最難對付的敵人，就是吐蕃。

    怛羅斯戰役，明顯有吐蕃人的黑手。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新興的大食國和吐蕃有聯手對付唐帝國的跡象，然而，這兩者的存在，都對唐帝國在西域的繼續發展，甚至是存在，都有巨大的影響。唐軍想要一心一意的向西，就必須幹掉吐蕃這個心腹大患！

    但是，即使是劉展，都覺得要做掉吐蕃，實在不容易。戰略上藐視敵人是可以的，戰術上卻必須重視敵人。就算是在全國解放的時候，十八軍進西藏，都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更何況是在一千多年前？甚至，劉展自己都覺得，殺入邏些城，只是口號而已，事實上是很難做到的。

    「白小姐，有事找我？」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當然可以。」

    「我真沒事。」

    「……」

    「很奇怪嗎？」

    「於老呢？我想見見於老。」

    「於老已經回去了，我有些事情需要於老親自處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忽然狐狼騎的斥候飛馳而來。

    「報告，西南方向有大量騎兵到來！身份不明！」

    「密切監視！」

    「遵命！」

    斥候轉身離開以後，劉展立刻叫來夏侯離，讓他到前面去親自偵察。

    不久以後，夏侯離親自前來報告，說是發現了敵人的斥候。對方竟然沒有暴露身份，吉祥天在遠處盯了好大一會兒，都琢磨不到對方的來路。夏侯離帶著虎豹騎的幾個戰士，想要抓一個對方的斥候，但是對方的斥候非常的靈活，虎豹騎竟然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反而差點被對方設計抓去，幸好夏侯離親自出馬，才將人救了回來。

    「肯定不是草原上的人！」

    耶律大石也到前面去了，回來的時候信誓旦旦的回報。

    「你怎麼知道？」

    「我感覺得到！」

    劉展不經意的皺皺眉頭。

    敵人的斥候都已經如此厲害，想必後面的大部隊也不好惹，對方是友是敵，現在都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