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9章 自作孽，不可活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119章自作孽，不可活

    白心潔沉吟片刻，解釋著說道：「買天部落曾經是突厥人最兇猛的部落之一，每次突厥人南下，買天部落的人都打頭陣，燒殺搶掠，都是他們最為凶殘。不過在李靖橫掃大漠的時候，對買天部落進行重點打擊，使得買天部落遭受了滅頂之災，只有幾十人逃了出來。後來又遭受回紇懷仁可汗的打擊，再次遭受重創，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元氣。」

    「他們和黑土部落的關係如何？」

    「他們和任何部落的關係，都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

    「金錢之上？」

    「買天部落的人只認黃金不認人。」

    「原來如此。」

    經過白心潔的耐心解釋，劉展終於弄明白了。

    這個買天部落，頗有點像是草原人內部的僱傭兵，戰鬥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他們很看重盟約，很看重榮譽，很看重個人的武力。他們生活在條件惡劣的烏拉古爾草原，完全不從事生產。不打仗的時候，就在沙丘裡面折磨自己，直到將自己累得倒下為止。至於買天部落的女人，唯一的工作就是負責生孩子。

    每個買天部落的騎兵，都攜帶兩把短刃，一把是專門用來割敵人腦袋的，一把則是用來處理自己的傷口。如果受傷了，他們就將燒紅的刀尖插入傷口裡面，直到傷口完全被燒焦。他們在殺死了敵人以後，還喜歡將敵人的腦殼砸開，吸取敵人的腦汁，據說這樣能夠大補。

    遊牧民族向來都認為，只有艱苦惡劣的環境，才能鍛造能征善戰的騎士。好像黑土部落這樣，守著富饒的呼和淖爾地區，人口雖然眾多，可是最厲害的騎士，從來沒有他們的份。在黑土部落的歷史上，從來都沒有爭霸草原的英雄，他們永遠都是依附於強者而存在的。

    「請他們幫忙作戰，需要多少錢？」

    「買天部落的人只收金子，一兩金子一條人命。」

    「這麼貴？」

    「所以，你最好找最有價值的目標，讓他們去殺。」

    「這麼說來，就算讓他們殺上於都斤山，他們也會答應了？」

    「於都斤山是突厥人的聖山，他們就算再狂妄，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過，只有要足夠的金子，想要他們殺死於都斤山王庭裡面的某個人，倒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於都斤山王庭都還有些什麼人？」

    「其實也沒有什麼人了。」

    劉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於都斤山是突厥人曾經的王庭所在，歷代的突厥可汗，都要到於都斤山朝拜的，不過現在於都斤山已經被回紇人佔據了，回紇人在於都斤山建立了回紇牙帳，正式宣佈對這片廣袤地區的統治。儘管突厥人屢屢反擊，卻始終沒有能夠收回於都斤山，於是曾經的王庭，就被迫解散了。現在的突厥人，已經沒有了王庭的存在，自然也無法成為一個完整的國家了。

    「現在，我們是就地駐紮還是繼續往前走？」

    「移刺脫和阿赤勒的戰鬥，既然在三百里之外，說明他們不會深入到黑土部落的核心腹地，我們繼續走吧，到了黑土部落的最裡面，反而安全了。」

    於是大部隊繼續向黑土部落進發。

    一路上，劉展都在沉思。

    移刺脫和阿赤勒都是突厥人的貴族，人口都在萬人以上，麾下的騎兵數量，至少有兩三千人，在突厥人衰敗的這個時刻，應該是實力比較強的部落了。本來，他們應該聯合起來，共同對付阿史那承慶，免得黑土部落落入阿史那承慶的手中。可惜，他們沒有這麼做，居然在阿史那承慶要到來的時候，打了起來，實在是讓人覺得他倆目光短淺。

    不過，劉展喜歡這樣的結果。若是移刺脫和阿赤勒太過精明，他這個外人，在呼和淖爾反而玩不轉了。若是所有的遊牧民族領導者，都好像漢人一樣的聰明，他們早就統治整個天下了。最好是兩人首先打一打，然後實力受損，最後在阿史那承慶到來的時候，寡不敵眾，不得不向外求助，這樣一來，劉展這個軋渾山轉世，就有光明正大出場的機會了。

    李月蒙有些擔憂的說道：「阿史那承慶就要來了，他倆還在打，這不是找死嗎？」

    劉展意味深長的說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咱們管不了那麼多。」

    李月蒙皺眉說道：「可是，若是阿史那承慶的實力太強，你豈不是……」

    劉展淡淡的說道：「沒事，咱們看著辦。」

    李月蒙半信半疑的看著他，越來越感覺到他故弄玄虛，神秘兮兮的，一看就知道肚子裡早就有了計劃。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李月蒙對劉展的性格，可是非常瞭解的，他非但是吃不得虧的主兒，而且還是個非常冷酷的主兒，若是對他沒有好處的事情，就算你死在他的眼前，他都不會抬眼看一下的，但是，要是對他有好處，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敢動一動。

    這次他到黑土部落來，到底會折騰出什麼樣的結果來，李月蒙還真的不敢猜測，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永遠都跟不上劉展的步伐。他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思維和普通人也完全不一樣。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劉展不要將整個黑土部落，弄得雞飛狗跳，最後徹底在草原上消失。那樣的罪過也太深重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遠處出來尖銳的哨聲，正是狐狼騎斥候發出的警報。

    「敵襲！」

    「備戰！」

    寇龍斷喝一聲。

    虎豹騎和狐狼騎馬上進入戰鬥狀態，齊齊聚攏在尖銳哨聲傳來的方向。白家的鷹眼和雪盡也做好了戰鬥準備，排列在狐狼騎的後面。燕雲十八騎和雷鳴十八騎，自然是緊緊的簇擁在劉展的周圍。殺意盈野，空氣頓時變得冰冷起來。

    「是零散的突厥騎兵！」

    狐狼騎的斥候飛快回來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