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雪兔的痛 文 / 喜歡牙牙
第二十七章雪兔的痛
雪兔在那人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道,「我們快將孩子送回去。」
說完便自顧自的走在前面,七拐八拐,找到東面第二家,敲開門,一個頭戴頭巾的大嫂一臉淚水,見兩人抱著兒子站在門口,忙撲了過來,一把摟住兒子。
雪兔微笑道,「這位大嫂,以後小孩子要看好了,這麼小的孩子要有人在身邊才行。」
那女人一聽這話,忙抬起頭,然後撲通跪下了,「謝謝兩位公子救命恩人,最近城裡盡丟孩子,今天我們回來一看武兒不在便到處找,尋了半天都沒有。」說著便不斷磕頭,「謝謝兩位公子,謝謝兩位公子。」
雪兔忙扶起她,「大嫂不必客氣,大嫂剛剛說最近城裡好多丟孩子?」
那女人忙點點頭,眼睛一刻也沒離開小男孩,雪兔想了想,瞟了眼袁清澤,微笑道,「大嫂放心,既然這事讓我們碰見了,我們王爺是不會不管的。」
那女人一震,「王爺?」
「對啊,我們是澤王府的,奉王爺之命出來視察民情的。」
那女人一聽,正要下跪,雪兔忙攔住她,「大嫂不必多禮,這都是為王爺辦事,時間不早了,告辭了。」
說完拉著袁清澤疾步離開,七拐八拐的又回到那個死胡同。
「你又要做什麼?」袁清澤忙攔住她。
「不用你管」,雪兔一身殺氣,語氣冰冷,袁清澤頓時被她震住了,這女人今天很反常。
雪兔過去,抬腳狠狠踹了那人胸口一腳,那人悶哼一聲便醒了,雪兔從袖裡抽出「蝶翼」放在那人脖子上,一臉的恨意,道,「你們的窩在哪,你的同夥呢?」
那人呻吟著,「我們就兩個人。」
雪兔又是一腳,袁清澤立馬阻止,「你會打死他的。」
對上雪兔充血的眸子,袁清澤怔了一下,隨後說,「交給無夜便好,我們走吧」。不等雪兔反應,拉著她便出來了。
不遠處一彎碧綠的湖水,湖邊一個亭子裡,一襲白衣背手而立,不知望著什麼,一身紫袍的人坐在那人旁邊。
「你想知道我為何下手那麼狠?」
袁清澤沒吱聲,只是望著她的側臉,等待她的下文。
「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也是這樣被人拐走的,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裡。」,雪兔頓了頓,「這黑屋子裡除了一根棍子,還有一個八歲的男孩,有人告訴那個女孩,他們兩個人只能出去一個。」
「那個男孩說他已經殺死九個孩子了,這女孩將會是第十個。」說著雪兔身子顫了下,「後來,門開了,走出來的卻是那個五歲的女孩,那女孩哭了三天三夜,而那個男孩昏迷睡了五年。」
袁清澤身子一顫,「這該死的人販子,什麼人這麼殘忍,讓幾歲的孩子自相殘殺?後來那個女孩呢?怎麼樣了?」
雪兔仍然望著遠方,「十年後,那個女孩長大了,卻知道那是在一個島上,外人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終於有一天,一個人告訴她可以離開了。」
「十年?都是這樣過的?她離開了麼?」
「她離開了,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身子不停地顫抖,兩行清淚劃過臉龐。
袁清澤握了握她的手,感覺她的顫抖,以為她講故事講的激動,雪兔感覺到從手上傳來的溫暖,深深呼吸了一下,繼續道,「她拿著地址回家了。」
「那她爹娘一定很開心吧,就像剛才那個大嫂」袁清澤舒了一口氣,暗想終於柳暗花明了。
「她沒有爹娘,她連爹娘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袁清澤猶如被當頭一棒,怎麼會有這麼命苦的孩子,要是被他遇見他一定會將她解救出來,回神看著雪兔,等待下文。
「她只知道,她出生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她的生肖是兔,便取名雪兔。」
雪兔轉過臉來,恢復一臉無害的笑容,「那個女孩就站在你面前」。
袁清澤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隨即心裡升起一陣痛楚,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緊握的雙手指節泛白,緊緊的看著她,彷彿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節。只想她告訴自己剛才是在講故事,講故事而已,或者告訴他那個女孩不是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可是那倔強的眼神告訴袁清澤,這些都是真的。
雪兔又望著遠方,一臉淡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雲淡風輕的說,「所以我才那麼恨人拐子。」
「我懂得,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你放過他,他即便不來害你,也會去害別人。」
「所以我不會對害我的人手軟,更不會放過那些傷害我在乎人的人。」
袁清澤靜靜看著她,心裡一股從未有過的莫名的感覺,胸口悶悶的,五歲的女孩便要這樣活著,那晚她自毀容貌都不眨一下眼,她這十年到底經歷了什麼?轉而一想,一個女人什麼東西比容貌更重要,貞潔,對,貞潔,她說她離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腦海閃過那兩行清淚和顫抖的身體,心裡的感覺更甚,似乎要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半晌,緩緩開口,「那慘痛的代價是什麼?」
雪兔身子一顫,袁清澤立即緊握她的手,冰涼的觸感傳到了他的心裡,雪兔緊緊咬著唇瓣,一股血腥衝進嘴裡。
袁清澤見雪兔沉默,轉而一想,這種事女孩子怎麼好說出口,可是他忽略了自己為何這麼想要知道她的事。
「是貞潔?」
雪兔舒了一口氣,輕笑道,「若是那麼容易,我何苦要在島上待十年?」
袁清澤又是一震,緊緊盯著雪兔,眼睛瞟見那帶血的紅唇和深深的牙印,頓時一臉的痛楚,還有心裡那股莫名的討厭的感覺。
雪兔感覺到袁清澤的目光,轉過臉來,掙脫開大手,挑起他的下巴,湊上臉去,一臉戲謔的表情,「本姑娘今天跟你說這麼多,不是為了讓你同情讓你憐憫的,我是想告訴你,我韓雪兔心狠手辣,你以後可要小心點」。
說完轉身離去,留下袁清澤怔怔的坐在那裡。
忽然一個黑影閃過,眼前多了一個人,「王爺,她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無夜,你都聽到了?」
「屬下遵王爺命令,一直都跟著她。」
「好,以後不准讓任何人傷害她。」
連謝婉兒也不行麼?無夜將這句話憋回去,立刻答道,「屬下遵命」。暗笑道,王爺,你可沒說謝婉兒除外,那我便不客氣了。
這日,雪兔起了個大早,跑到窗戶邊拿出蝶翼,「嗤」,在牆上輕輕地劃了一下,「嘿嘿」,雪兔看著牆上的幾道線笑了一聲,等劃滿三百六十五條,就自由嘍!哎呀,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呀!
「公主,你起了!」一陣溫柔的聲音傳來。蓮兒總是這麼溫柔這麼無害,真好。
「嗯,我不吃這飯,待會我自己做去。」
「公主,你怎麼能自己做,想吃什麼,蓮兒去做。」
雪兔邊忙著穿衣服邊答道,「唔,不用,做女人要入得廚房,出得廳堂,我吃不慣王府裡的粥」,雪兔不會做飯,但最愛煲粥,她煲的粥很搶手,那幫人見了粥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樣子,有的時候她自己都搶不到,真不知這澤王府怎麼會這麼摳門,都不捨得多出點錢請個好廚子。
洗漱完,死活拽著蓮兒去廚房。
「我們如果有自己的廚房就好了」,雪兔邊忙活著邊抱怨。
「那公主問問王爺吧。」
「切,那個變態,不找我麻煩就好,哪敢去惹他!」
書房。
「你說什麼,那女人起個大早去廚房了?」,袁清澤手裡拿著毛筆,墨汁一滴一滴滴在紙上,一臉詫異的望著無夜。
「她還說想要自己的廚房,還說王爺是變態。」
「變態?變態是什麼?」
無夜將她們的對話學了一遍,袁清澤臉色難看,將筆一扔,「去落花院!」
雪兔和蓮兒端著自己的「傑作」一臉高興的走回落花院,剛到門口,雪兔「啊呀」一聲,便停了下來。
蓮兒正想問,只聽雪兔興奮道,「我說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你瞧,那個變態給我們把匾換了。」
到了房裡,蓮兒盛了兩碗粥,兩人坐下邊吃邊聊,「蓮兒,這赤豆山藥粥早上喝,養胃,加入少量蜂蜜,不僅美容而且還潤肺。」
「唔,嗯嗯嗯,公主,好好喝啊,蓮兒,唔,要學」蓮兒一口不罷一口的往嘴裡塞。
「慢些吃,早上吃的太猛容易消化不良,沒人跟你搶的。」
「唔,嗯」蓮兒沒嘴說話了。
「砰」的一聲打破了這個祥和的一幕,雪兔握緊拳頭,不客氣的道,「袁清澤,你就不能用手開門麼?」蓮兒忙起身服了服身,退到一邊。
「嗯?這是本王的家,本王喜歡怎樣就怎樣?」
「變態」,雪兔嘀咕一聲。
「你們在吃什麼?」
雪兔沒好氣道,「吃早飯,難道這也歸你管?」
袁清澤完全忽略雪兔的不滿情緒,自顧自的坐下,蓮兒忙盛了一碗粥,遞到面前。
「你自己做的?」
「嗯,本公主親手做的。」
「能吃麼?」,說著便盛了一勺,往嘴裡送去。
雪兔一把將碗搶了過來,挑了挑眉,一臉邪魅,「王爺不怕有毒?」
蓮兒在後面打了個寒顫,通常公主這個表情,就代表了有人要倒霉,隨後一臉同情的瞅了袁清澤一眼。
「有毒?」袁清澤一臉的玩味,「那你怎麼沒死?」
「呵呵,我從小可是毒喂大的」。
「是麼?那我也嘗嘗喂大你的毒什麼滋味」,說著將勺子送進嘴裡,身子一怔,看了雪兔一眼,抿了抿嘴,將碗奪回,道,「真的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