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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一百零七章足射功 文 / 醉筆塗雅

    第一百零七章足射功

    色無戒其實根本不知道什麼事情,他見眼前之人武功高強,語氣之中又帶著威嚴,一定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而他如今這麼怕見到外人,再加上聽剛才他說的話,一定是在外結下仇家,怕仇家找上門來,所以躲在洞裡。色無戒說出那些話,只是想讓他親口說出真相。

    那白影人聽了更加怒火中燒,道:「你知道什麼?呵呵,是你窮追不捨,就別怪我手狠心辣。」色無戒聽了他語氣有所不對,似乎又要動手,可自己要知道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忙道:「慢著……」下面的話還沒說出,只覺耳邊風聲正急,一道冷冷的劍氣逼來,先是一驚,而後頭一低,那劍氣從頭頂劃過,嗤的一聲,劃在了冰牆上。

    這劍招之快速,色無戒只覺冷汗直冒,剛才若不是躲閃的快,半個腦袋恐怕就要被削了下來。而且那一招極像華山劍法中的「風刃劍」,絕對模仿不了,不由的道:「華山劍法,你是……」那白影人道:「少廢話,你能死在我的劍下,算你有造化。」中攻直進,連出三招,攻向色無戒的三中下三路。

    眼見著來招極速,甬道相對來說又比較窄,色無戒只退後幾步,而後左腿從下往上踢,踢開了上中二路的進攻,眼見著那白影人第三劍向體下刺來,色無戒不但不怎麼害怕,反而起了童心,笑道:「你這老頭,難不成要我絕種,你也太陰毒了吧。」說話的同時,兩膝蓋一夾,將來劍夾住。

    那白影人冷笑一聲,道:「年輕人,你可別太囂張了。你性命都將不保,還留著那東西做什麼?」色無戒又道:「你這話就不對了,應該說性命可以不保,命根子可不能沒了。」那白影人右手一旋,色無戒只怕膝蓋會被他劃破,身體忙向後退了一步。那白影人挺劍向前一送,依然刺在他的兩腿之間,而後劍刃朝上,猛力的向上拉。他見色無戒如此珍惜下體這東西,也便偏偏攻擊這地方。

    色無戒見這下三爛的招數,還真有些膽寒,下體只覺有些涼嗖嗖的,更不敢遲疑半刻,兩腿一蹬,身體也便騰了起來,腳尖分別在劍刃上輕輕一踏,左腳尖向前一送,便即向那白影人下巴攻去。只道:「我也還你一招,讓你滿地找牙。」

    那白影人不由的吃了一驚,更沒想到人的身體,能站在自己的劍刃上,一驚之下,卻也有些呆了,竟愣在那兒不動彈。色無戒見此,腳下收了些勁,微微向上一揚,踢中了他的腦袋。那人只覺腦袋一怔,似乎那腦漿都要迸裂出來一樣,方使回過神來,右手收劍,又直刺出去。心中想著,只要劍一收,色無戒的身體必定會下落,由於身在半空,沒有借力之處改變方向,這一劍刺出去,非必中胸口不可。

    色無戒何嘗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大笑一聲:「老前輩,你是不是被我踢傻了,你怎麼把劍刺空,是不是什麼絕招,可不可以教我一下。」左腳在右腳背上一踏,身體微微騰了起來,而後兩腿伸出,夾出了來劍。

    那白影人吃了一驚,沒想到色無戒的武功竟如此高強,竟能兩腿相互借力,使身體不下落,如今劍尖被他夾住,卻似被鉗在了鋼鐵之上,無論怎麼拽拉都是紋絲不動,本來心中就藏著事情,眼見不敵,更是恍恐之極。眼中突然冒出憤怒的火花,只道:「你既然非得咄咄逼人,我心知不是敵手,就只有跟你同歸於盡了。」兩掌夾住劍柄,做搓繩子之狀,頓時一股勁力傳至劍身。

    聽得劍身嗡嗡作響,色無戒便覺兩腿有些發麻,也不由的吃了一驚,心道:「這老頭果然也有兩下子,這兩手一搓的功力,實是不比少林絕學金龍手遜色。」提神一看,只見那白影人欺近身來,右手五指作鷹爪狀,便當頭抓來,來勢銳利,不由的又是一驚。只不過色無戒此時身在半空,那白影人一爪抓不到頭上,卻抓住了色無戒的胸口。他五指一扣緊,色無戒頓覺胸口疼痛異常,似乎有五根鐵針要刺入心臟一樣。意識來不及反應,體內的洗髓經神功自然而然的全部聚集在胸口保護。

    那白影人一使勁,便感覺體內的真氣好似百川入海一樣,源源不斷的被色無戒吸入了體內,此時想控制都難,心中緊張不已,喃喃的道:「這……這是什麼功夫?」色無戒方使想起,定是自己體內洗髓經起了作用。只聽那白影人又道:「你果然是魔教中人,斬草不除根,果然後患無窮,如今後悔已是晚矣。」最後竟慘然的笑了起來。

    色無戒根本聽不懂他講些什麼,什麼「斬草不除根」什麼「後悔已晚。」正待開口問出,只聽那白影人怒吼一聲:「今日看來是我何笛羌的祭日,既然躲不過,那只有跟你這個魔頭同歸於盡,免得你再出去危害江湖。」

    色無戒越聽越覺莫名奇妙,心道:「他叫何笛羌,看來我猜錯了,他並不是華山派空餘道長。他一直唸唸叨叨著什麼『魔教、魔頭。』此間到底存在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剛想到這裡,只覺胸口又是一痛,那白影人的五指就好似鋼爪一樣,抓的整個胸口生痛,若不是洗髓經正在慢慢的耗盡他的內力,只怕這時的胸口已經被他抓出了五個洞。

    色無戒一驚回神,腰一扭,雙腿藉著腰力從左往右一旋,只聽卡的一聲,雙腿頓時將利劍攔腰扭斷,色無戒就藉著這力道,左腿踢開那白影人斷劍的左手力道,而後右腿猛得向上踢中了胸前的一隻手。那白影人只覺右臂震得厲害,似乎都要被震斷一樣,可卻不肯鬆手,明顯就是不要命了。

    色無戒沒有借力之處,身體開始下落,除非使出全力將那白影人的右手弄斷,否則自己的胸口非被抓出五個洞不可。可色無戒根本就沒傷他之心,更不知道是敵是友,如今只道:「你還不快放手。」那白影人狠狠的道:「休相,除非我死了。」色無戒見他口氣如此堅決,他再仁慈,也不能不顧自己的性命,只道:「那好,那我就只有全力以赴了。」

    兩腿剛一落在地上,頓時又跳了起來,兩腳尖此起彼伏的踢擊那白影人的胸口。那白影人只覺胸口好似被鐵塊猛得捶擊一樣,每被賜一腳,熱血便翻湧不已,喉頭一甜,從嘴裡噴了出來。色無戒連續踢了十腳,那白影人也足足吐了有十口血,斷了兩根肋骨,若不是他用內力抵禦,恐怕早已經不濟而死。

    色無戒見雪白的甬道裡,散滿了那白影人的鮮血,看了也覺同情不已,只道:「老前輩,我看你是認借人了,我不是你所說的魔頭。你快放手,不然你會死的。」那白影人哈哈大笑,道:「魔頭就是魔頭,你們殺人如麻,何必在這裡假慈悲?我貪生怕死,躲在這寒冰洞裡,到頭來卻還是躲不過。哈哈哈……」又是吐出一口鮮血。整個身體都被踢飛了起來,最後終於支持不住,手一鬆,整個身體向前摔出數丈。卡卡兩聲,身體又斷了兩根肋骨,甜意又襲上心頭,一側頭,一口血噴在冰壁上,將冰壁染的殷紅一片,鮮血頓時被凝結在了冰壁上,看了不由的使人心寒。

    色無戒的心跳極速上升,卻遲遲不肯穩定下來,胸口的衣服已被抓破,朝胸口一看,胸口只被抓出了五條血痕。轉頭看時,只見長達數十丈的冰甬道,幾乎染滿了鮮血,白紅相映,不知是什麼一副場景。再看了一眼那白影人,只見他慢慢的爬了起來,可不知是不是太滑的原故,又再摔倒在了地上。色無戒一伸手,想去扶他,可不知為何卻沒有行動開,更不知說些什麼。

    那白影人連續站起三次,可三次都又再摔倒,最後終於是精疲力盡,再也站不起來了。如今冰壁被鮮血所染紅,已不單單只是白色,色無戒也便能看清楚他的樣子,只見他滿臉皺紋,年紀確實超過了八十,樣子削瘦,尺許長的鬍子連著眉毛。讓人一看,就起尊重之情。

    色無戒看他如此樣子,不可相信他的力道那麼強勁,更不可相信他被踢了十幾腳,還能有命在,不由的道:「老前輩,你真的是誤會了,我真的不是……」那白影人打斷了他的話,只道:「你住口。呵……呵,你剛才使的是不是少林七十二藝的『足射功夫』?」

    色無戒見他知道「足射功」不由的愣了一下,只聽他又喃喃的道:「足踢磚石練腳功,白晝踢挑練不停。前人流傳足射功,歷代武僧用苦功。秘傳如法練在身,雲遊八方全群雄。嚴懲惡霸徐暴徒,濟困撫危救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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