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執法長老 文 / 醉筆塗雅
第一百一十九章執法長老
鬥過百餘招,色無戒已經瞧透,不由的道:「原來這門刀法只分六六三十六刀而已,也不過如此。」計長老一驚,心道:「他果然不尋常,這麼快就看透了我的刀法。」執行刀法對付丐幫判徒,一般一刀了結人的性命,平常很少把三十六刀使完,如今對付色無戒,三十六招來來回回使了三遍,卻也奈他不得。反而處處制肘,不覺越是氣憤。右刀從上下砍,左三刀後進,卻是後發先至。
色無戒看透招式,不管他右大刀,右掌五指伸出,將他的左三刀夾在拇指與食指,食指與中指,中指與無名指之間,緊緊夾住。計長老招式即進,色無戒用力一扭,已將三刀奪下,向下一擲,三刀只釘入他的腳邊。鬥到這裡,計長老已面目無存,眼見兵器被解,哪還有面目再鬥,歎道:「罷了,罷了。認賭服輸,執法刀被奪,又做什麼執法長老?」右刀一回,直向脖子上抹去。
計長老這招來的突然,群丐待得驚覺,相救已自不及,不由的大呼開來。忽見色無戒欺近身去,夾手奪過大刀,只道:「比武之前你說過什麼?」計長老大氣,只恨當時太過義氣用事,這時不知他要用什麼毒辣的手斷折磨自己,只道:「大不了一死,還要怎樣?」
色無戒哈哈一笑,笑得計長老心中發毛,只道:「你笑什麼?」色無戒道:「原來丐幫執法長老卻是一個說話算放屁,言而無信的小人。」這一句話當真比殺了計長老還要狠,計長老漲得臉色鐵青,只道:「你把話說清楚?」色無戒還是那一句話,道:「比武之前你說過什麼?」計長老答道:「任憑處置?」色無戒點了點頭,道:「你是不是說過,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計長老道:「是又怎樣?」色無戒道:「那麼我剛才有沒有叫你去死?」計長老無言以對,愣在那兒。色無戒將刀還給了他,道:「你若當真要死,我不會再阻攔。」計長老接過大刀,心想:「即然說出的話,就算他要將我的肉一刀刀割下來,折磨我致死,又有何懼。」將鋼刀扔在地上,只道:「想要怎麼樣你就說吧?」
丐幫幫眾怒目而視,都想色無戒會叫執法長老做些什麼,而紅巾教一方更是大惑不解,眼見他身為丐幫七袋舵主,為何卻處處跟丐幫做對,而相助己方,也是不明所以。
色無戒環顧四周,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丐幫以後不得再與紅巾教為難。」此言一出,整個山谷忽的一靜,而後頓時喧嘩開來,有人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太也不知天高厚了,憑什麼命令丐幫做事?」有人破口大罵:「你奶奶個熊,你算個什麼東西?」更有人不屑一顧:「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大白天講什麼混話。」而紅巾教一方更不知色無戒為什麼會這麼做,難道當真是為了呂師囊的話,而感化了一個人?
色無戒不以為意,早已想到會如此,待得他們罵的語聲稍停,只道:「小子確實胡說八道,小子確實活得不耐煩了,卻有誰不服,請站出來一比高下。」當下便有數百人擁著上前,嚷著就要動手。色無戒見氣勢洶洶,周圍幫眾何止上千,就算每人一拳一腳,就能將自己打的不成人樣,每人吐口口水,都能將自己淹死,眼見一動上手,便即前仆後繼,永無停息的一刻,忙道:「且慢……」
群丐哈哈大笑:「知道害怕了,你小子就算有三頭六臂,恐怕也不夠用吧?」「你向計長老磕頭道歉,自己除下背上口袋,就此下山去吧。」「不行,即使這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打傷谷舵主,羞辱計長老,若安然下得山去,丐幫的面子何存,必須留下一條手臂,方可饒了他。」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語聲夾雜在一起,震得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甚是難受。
色無戒見這群乞丐沒完沒了的罵著,何時方才停歇,眼見他們越靠越攏,稍有不甚,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心中暗運一口真氣,猛得張口大聲吼出,聲音好似驚天響雷,從他身體一點爆發開來,以渾圓之勢越擴越開,竟將群丐的叫聲壓了下去,眾人的耳膜無不撲撲聲響,血液逆流,只覺七孔都要流出血來,難受之餘,不由的恐懼之極,越退越開,離開色無戒的身體數丈,可躁聲卻越發的加強。耳膜之中有一層薄膜是控制身體平衡的,武功弱者承受不了叫聲,紛紛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表情恐怖,哇哇大叫,在地上打起滾來。叫喊聲應和著色無戒的吼聲,交相輝映間,使得躁聲更加胲人聽聞。
色無戒在和何伏相處的日子裡,常常見他拿著指頭大小的軟笛吹奏動人的樂曲,聲音動聽優雅,卻是片刻不斷。常人一呼一吸間,又如何能像她那樣有如細雨流水連綿不絕,不由的好奇相問,才知那是衡山派獨有的氣功,能在同一時間呼氣吸氣。色無戒覺得有趣神奇,便向她請教,何伏樂得當一回老師,她又是初出江湖,不懂得門派之中要相互戒守,而他對色無戒又是芳心暗許,別說傳給內功心法,就算為他而死,她也不眨一眨眼,便把內功口訣說與他聽。色無戒對武功一面有獨到的見解,不過幾日竟而學會這門內功,他起初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罷了,沒想到今日卻派上了用場。
眾人見他聲音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發加強,都不由的毛骨聳然,武功強者早已經打坐調息,雖叫聲在心臟內外不住打擊,卻也只當未聞。色無戒一時興起,沒想到新學的氣功有這麼多妙處,新鮮之餘,卻也沒有停住的意思。耳聽著慘叫聲連天,已有數百人被叫聲震得只剩下半條命了。
忽聽一聲嬌哂,色無戒轉頭一看,只見南綠木護法夜聞君摔倒在地,臉色慘白,呂洞賓搶上前去封住她身上幾處穴道,她才靜下心來。色無戒看到呂洞賓,心道:「原來他一直都在人群之中,我倒一時之間沒有瞧見。」其實呂洞賓見到紅巾教的三魔,只怕他會把事情當眾抖露出來,所以只躲在人群中,哪敢出來講半句話,眼見眾人大亂,夜聞君又有危險,才不得不出手相救。色無戒一愣間,也便停止了叫聲。
叫聲雖停,回聲卻在山坳間久久的迴盪,餘音未去,只過了好一陣,眾人才是回過神來,萬萬沒想到常人竟能發出那樣胲人聽聞的叫聲,只以為他在使妖法,比紅巾教的魔頭更加可怕,對他恐懼加深了一分,都離得他遠遠的,周圍空出了數丈圓形空地。
計長老見色無戒使了這一手本事,反而心裡好過了些,說明他敗在色無戒手裡,也是人之常情,見眾人都有畏懼之心,只硬著頭皮上前道:「依你的武功,絕對不會是丐幫的區區七袋舵主,你假裝丐幫中人,不管你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不管你是不是紅巾教派來的奸細,今日是丐幫與紅巾教一決生死的時刻,你若助紅巾教一方,便是丐幫的敵人,無論你是人是妖,丐幫中人乞會貪生怕死,若你兩不相幫,自然最好,丐幫絕不會為難於你,你隨時可以離開。」這句話軟硬皆施,即忌憚色無戒武功厲害,不想跟他立敵,又威脅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鬥得過丐幫數千幫眾。
色無戒何嘗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眾人忌憚之餘,竟連他隨便的一笑,也特別放在眼中,人人大動,又退開一圈。計長老見色無戒每到關鍵緊張時刻,都是為之一笑,不覺奇怪,道:「你又笑什麼?」色無戒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只是想做個和事老,了卻丐幫和紅巾教之間的仇怨,只要事情完成,我自然可以功成身退。」計長老明意,道:「你言下之意,是一定要與丐幫為難了?」色無戒道:「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也可以這麼說。」
計長老氣憤,心道:「我言語已諸多忍讓,你也太不知好歹,以為丐幫當真好欺負嗎?」他心中計議,有一個六袋弟子聽不過去,搶上前去道:「臭小子,你簡直……」剛講到這裡,忽覺熱血翻湧加速,喉頭一甜,鮮血只狂噴而出,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原來他剛才受了色無戒的叫聲影響,還沒有平息,血氣還沒有順流而行,便即動怒,以至如此。眾人大驚,色無戒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內功配合衡山派獨有的呼吸功法,竟有如此威力,有些輕浮開來。
群丐聽了色無戒的話,本來要紛紛罵出,見了那個六袋弟子的慘狀,哪裡還敢講一個字來,雖心中不憤,也只得強忍。計長老與色無戒面對面站著,一舉一動都在眾人的眼間,雖心中害怕,又怎能表現出來。只得道:「你死了這條心吧,紅巾教與丐幫幾十年恩怨,乞能因你一句話說算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