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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百八十八章蠢蠢欲動 文 / 醉筆塗雅

    第一百八十八章蠢蠢欲動

    蕭玉燕呵呵而笑,拉著色無戒便走。色無戒不由的佩服蕭玉燕的機智,道:「玉兒,你足智多謀,真是個奇女子。」蕭玉燕不想有事情贏得過色無戒,也不想當什麼奇女子,只要是色無戒身邊的一個小女子便心滿意足,聽他這麼一說,忙道:「以色大哥的聰明,小妹這些許伎倆,又如何騙得了你。只是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屑做這種事情,但我這個小女子就不同了,你說是不是?」色無戒也知她這話是給自己留面子,微微一笑,直向北行。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混不理會跟隨在後的四位神僧,神僧也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後頭,他們走的快便走快,他們走慢也隨著放慢腳步,聽了蕭玉燕剛才的話,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將近正午,眾人在一處山地休息,蕭玉燕又下山給眾人買吃的回來。蕭玉燕第一次送東西跟四位神僧的時候,海冥還疑東西有毒,不肯就食,還是海空相信色無戒並不是會做出這等事的人,端起一碗米飯便吃。海冥阻攔不住,又見他吃了並沒有什麼異樣,他跟色無戒大戰,早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也只得吃了。

    這一回蕭玉燕再為他們買回齋菜,他們自然不會懷疑,蕭玉燕還取笑他們:「幾位大師,小妖女心腸歹毒,不可能這麼好心,一定是在飯采裡做了手腳,你們可千萬別中了我的計。」這一句話是昨天海冥所說,蕭玉燕故意學著他的樣子,倒還真有幾份相像。海冥聽了,心中有氣,便欲發作,還是海空道:「師弟,相由心生,躁隨心動,何為平常心,佛家忌諱除了貪嗔癡外,更有戒怒,要心如直水,方可得道成佛。」海冥暴躁的脾氣,不知聽海空講這句話講了幾遍,但每次都極有作用,海冥每當一聽,浮躁的心情便平復了下來,一看蕭玉燕,見她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笑容甜蜜。色無戒道:「玉兒,不可跟神僧無禮,還不快陪禮道歉。」蕭玉燕剛欲開口,海冥阻止道:「不用了,貧僧怕受不起。」蕭玉燕卻是哈哈大笑,道:「色大哥讓我向你道歉,你就是受不起也要聽。小女子剛才對大師無禮,大師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小女子行不行?你不要不吃我買的東西,不然我會傷心難過的。」海冥聽她大大咧咧的口氣還覺舒服,如今聽得這嗲聲嗲聲,只覺全身雞皮咯嗒都起來了,連連道:「貧僧怕了你了。」端起碗來便吃。

    海空見海冥竟對蕭玉燕束手無策,臉上微露笑容,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眾人休息半個時辰,色無戒忽然一躍而起,躍到場地中央,道:「不知哪一位神僧跟在下比這第二場?」海空轉頭看了一眼海玄,海玄也便走上前去,道:「老衲資智平庸,只學得兩項絕藝,不敢班門弄斧,就用其中一項絕藝中悟出的招式,請你指點。」語氣平和,色無戒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見他已經欺近身來,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好似捏著東西一般,朝著自己便當頭點了下來,似鷹爪不像鷹爪,似虎掌不像虎掌,只這輕輕一抓,便把色無戒週身數十個大穴全數攏罩在了他的右手之中,著實厲害之人。

    色無戒眼見他伸手抓來,著實吃了一驚,心想:「他說是從七十二藝中悟出的招式,到底七十二藝中什麼絕藝的手勢跟他相像?」一時間想不明白,只得側身閃避,以旋風掌化他招式。旋風掌一經使出,四周的空氣頓時聚到手心,只向海玄拍了過去。這一招極險,因為光只閃避,哪裡能躲的開海玄那輕輕一抓,而旋風掌打出,乃是致之死地而後生,逼著他非回手自救不可。

    果然,海玄眼見旋風掌的真氣撲面而來,兩頰便覺的好似刀刮一般,著實難受之極,那一抓之勢收回,朝著色無戒的手臂上抓去。色無戒翻過掌來,旋風掌朝著他的勾手上壓了下去。海玄收左手出右手,中攻直進,點他胸口穴道。五指忽張忽開,讓人著磨不透。色無戒早已知道海玄的厲害,若自己一開始便處於防守的位置,海玄必將咄咄逼人,不容他抽身的機會,要想反擊,那是千難萬難,只有一邊自護的同時,出絕招迫使海玄自守才是上策。現下雙掌左右交替,或擊打海玄面門,或纏他手腕,或攻他胸口,掌無定招出奇不意,海玄為求自報,出招攻色無戒時的招式自然也弱了下來。只片刻之間,兩人已經拆過近百招,兀自難分難解,正所謂棋逢對手,煞是精彩,海空等人見了,也都不由的嘖嘖稱奇。蕭玉燕起初替色無戒擔心,但見海玄攻了近百招,竟連他的衣服也沒有碰到,心中寬鬆了許多,心想:「以色大哥的武功,海玄和尚哪裡會是他的對手,我看色大哥正在找尋他招式中的破綻,以求一擊必中。」

    又接了幾招,色無戒與海玄左手各拍了一掌,各自退後一步,海玄突然搶上,右手五指箕張,朝色無戒當頭抓下,手勢越向下,五指越併攏,幾乎就要把色無戒的整個頭都包住了。蕭玉燕看到此凶險,不由的驚呼出來:「小心了!」

    就是同時,色無戒見他出爪的時候以聲助氣,幾乎都將丹田之氣聚集在了右手三指之上,又見他這一招,頓時想道:「如果在下沒有看錯,神僧所使的乃是拔出功?」海玄見他處於危險之中,還能看出自己的這一記招式,不由的一怔,手勢陡緩。

    色無戒原先手足無措,只因不知海玄所使的是七十二藝中的哪一項絕藝,不知用什麼功夫與之相抗,所謂萬物相生相剋,武功自然也是一樣,若是至鋼武功,必以至柔手法化解,眼見海玄所使的乃是拔山之功,身體一晃,卻不躲避,海玄的手勢已偏,五指順勢抓住了色無戒的右肩。海玄五指正欲用勁,心想:「被我拔山功手法抓住,任你如何滑溜,也無法掙脫。」剛想到這裡,不由的大吃一驚,只見色無戒右肩一抖,肩頭便似有無數的勁力向自己手臂衝來,只讓自己有些抓不住。海玄鎮定心神,又加了幾分勁,五指齊抓,色無戒頭一縮一低,身體已繞到右側,海玄的手爪竟而抓住了他的左肩。色無戒又向左一側,海玄的手臂又抓在了他的右肩,就如此海玄欲抓他左肩,卻偏偏抓到右肩,欲抓他右肩偏偏又抓到了左肩,當真好似離魅,不由嚇得全身都是冷汗。

    蕭玉燕看到這裡,心裡鬆了口氣,笑道:「那和尚還真夠蠢的,抓左肩右肩還不是一樣?」卻聽海空喧完佛號接著道:「女施主此言差矣?」蕭玉燕奇怪,道:「怎麼講?」海空道:「人體有左右之分,左為氣分右為血分,氣行為快,而血行為慢,練任何一門至高的內功要有所成,必將控制血氣之行的速度,必將以血先行,氣隨後而至,到了一個至點,當血氣運行的速度相同時,以氣運血,血流之處,必將是氣所聚之處,才可以四肢百胲懼為絕招,任何一個部位都可傷敵。」

    蕭玉燕聽了這深奧的言論,倒有大半聽不太懂,只覺自慚形穢:「我連聽都聽不懂,更何況練了,看到海空神僧果然厲害,恐怕色大哥最難的對付的人就是他了,得怎麼想個辦法助色大哥一臂之力,讓海空不戰而敗呢?」想像的同時,竟不由自主的朝他看了一眼,海空不知她心裡所想,還以為她在詢問剛才的言語,便接著道:「與敵拆招時,抓敵左肩,所使的乃是氣先行,血行速度自然無法跟上,若是抓中了敵方右肩,氣為受阻,而血又接不上,此為一險;若抓敵右肩,血先行而氣蠢蠢欲動卻不得行,若抓中了敵方左肩,反而會使氣機散亂,血氣逆行,此為二險。二險相加,別說傷敵至勝了,就算自身也有極大的危險。」

    蕭玉燕聽了,方使明白過來,怪不得那海玄滿頭大汗,原來是由於體內的氣血不調,以至倒逆而行。不由的心想:「即是這樣,何必辛辛苦苦練這危險的武功,就比如我,要抓敵左肩便抓敵左肩,要拿敵右肩便拿敵右肩,哪裡會氣血失調?」想到這裡,左右手交替出招,竟自顧自的拆起招來,臉現得意之色。海空一見,便知她心裡所想,心道:「這就是所謂的高手之間的區別?並不是練此功法的危險,只是三師弟未練到家而已,當功成之時,氣血任意而行,甚至可以逆行氣血,倒行筋脈,移筋走脈,厲害之處又乞是見豹一斑而已。」

    海空與蕭玉燕對話的同時,海玄與色無戒又拆了數招。海玄不敢再抓他肩膀,只以左右手交替擊他週身穴道,色無戒道:「拔山之功,陰陽之替相調,色無戒還請神僧指點一二。」說著左手忽縮,右手也成爪勢,朝海玄抓了過去,海玄見他和自己使出相同的招式,而且招式猛烈之極,比己更甚,忍不住大吃一驚,左手前勾,右手朝他臂腕裡點打。色無戒左手伸出,擋了開去。兩人以相同的招式相鬥,對招式的強弱點無不知道的清清楚楚,又鬥了個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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