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合租生活的開始 第一章 開學前的尷尬(上) 文 / 浪客心
自由是孤獨的放逐。
殷閒已經不記得是在哪裡聽到過這句話了。不過,當他站在中都大學門口的時候,腦海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話。
暗罵了自己一聲,他覺的自己可能些神經質了。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牢籠一般的日子,迎接來了自由的歲月,卻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句話。難道,自己也開始老了不成?
夕陽下,中都大學那古樸的大門映出血一樣的殘紅,而張牙舞爪的石獅身上被風雨侵蝕而留下的歲月駁痕讓這一切看起來顯得更加的蒼桑沉寂。
這裡就是自己以後的舞台吧?殷閒望著眼前這龐大的建築群一時之間感慨萬千: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龍潭,卻又跳進了這個虎穴,真不知道何年何月者是個盡頭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拋開了這些無聊的想法,殷閒邁步踏進了空無一人的校門。
「你是幹什麼的?」一個穿著校警制服的傢伙突然冒了出來,張開雙臂就像一個守護小雞群的老母雞一樣梗著脖子堅定的說道:「施工重地,不能隨便亂進!」
施工重地?殷閒疑惑的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一些機器轟鳴的聲音,並沒有見到什麼工地。看著校警那狐疑的眼神,他趕緊把手中的錄取通知書遞了過去,說道:「我是中都大學的新生!是來報道的!」
「報道的?」校警接過殷閒手中的通知書看了一下,又還給了殷閒,語氣卻緩和了許多:「你不知道嗎?學校因為施工延遲開學了啊!」
啊?殷閒頓時傻眼了。他根本就不是通過正常的渠道考上這所大學的,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事情?
「那個……」懷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殷閒小心翼翼的問道:「在報道之前是否能夠先住到學校的宿舍裡邊呢?」
那校警奇怪的看了殷閒一眼,說道:「推遲報道的原因就是因為學校把宿舍樓全部都拆掉做教學樓了啊!你領通知書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附帶的注意事項嗎?」
殷閒的臉頓時紅了,心中對給他通知書的師父暗恨不已。這個混蛋只告訴自己今天報道,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說,分明就是想讓自己難堪嘛!
「那個……注意事項被我一不小心弄丟了……」殷閒心中暗罵著師父,嘴裡卻卻不得不應付著校警,他怕對方自己當騙子給弄到警察局去,那可就完蛋了。
「原來是這樣!」那校警似乎是相信了殷閒的話,他笑著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辦事就是不牢靠!開學推遲到半個月後進行,報道的話,網上就可以了。只要把學費劃到學校的賬戶裡就行了!住宿的話恐怕要你們自己解決了!反正學校裡的宿舍也總是沒有人住,現在出去跟人合租也挺方便的!想做什麼也自由啊!」
雖然很感激這校警的介紹,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解決,殷閒是怎麼也不能離開的。他笑著向校警問道:「恐怕還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請問學校的教務處今天有沒有上班?」
「教務處?今天到是有人在,只是你……」那校警仔細的打量了殷閒一番,突然臉色變了一下,緊接著滿臉堆起笑容說道:「我知道了!學校教務處就在前邊第二幢大樓左轉第四間!您去吧!」
看到這校警突然改變了態度,殷閒覺的有點莫名其妙,他笑著向校警點了點頭,轉身向教務處過了過去。
直到看不見殷閒的背影,那校警才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屑的說道:「難怪什麼都不知道呢!又一個冒充窮人的大少爺!這些有錢人,真是吃飯撐的!好好的學校都被他們糟蹋了!我呸!」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定位成了大少爺,殷閒不緊不慢的往前遊蕩著,心裡邊飛快的計算著自已口袋裡邊的鈔票。
出來之前師父給了一萬元的學費!現在距離開學還有半個月的時候。自己必須在這半個月之內利用這一萬元把租房子的錢給賺出來。要不然,就只有露宿街頭的命運了……
不知不覺間,殷閒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一個柔和好聽的聲音從門裡邊傳了過來。
殷閒輕輕的推門,走進了寬大的辦公室裡邊,一抬頭,他就愣在了那裡。
偌大的辦室室裡邊只有一位老師,一位女老師。確切的說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
她最多不過二十出頭,濃密的烏髮盤在頭上,瓜子臉蛋略施薄粉,秀挺的鼻樑上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彷彿兩潭深水一般一眼望不到底。而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淡雅的,知性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
「有什麼事嗎?」那女老師抬起頭,凝視著殷閒略顯侷促的面孔。
「我是這一界的新生!」殷閒很快就從女教師那美麗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他把早就準備好的材料遞了上去,不卑不亢的說道:「我想申請助學金!」
「哦?」那女老師接過他的資料隨手翻閱了一下,又抬起頭來不經意的掃了殷閒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殷閒同學是吧?你希望能夠體驗生活的想法老師還是很支持的!但是,助學金不是隨便就能夠申請的。它要留給最需要幫助的人!希望你能夠理解!」
說著,她又把那份資料輕輕的推給了殷閒。
「我……」殷閒差點哭了出來。他現在除了那一萬學費之外,全身上下的錢攢到一塊恐怕都不夠吃頓飽飯。這還不叫貧困?沒有收入來源,沒有家庭父母。這資料上邊寫的清清楚楚的。這怎麼能叫體驗生活呢?這老師不是為難自己嗎?
「老師!您看……」為了自己的生活,殷閒也豁出去了。他拉下臉皮,死皮賴臉的糾纏著,要申請這份保命的助學金。只要它簽下來,最起碼以後每個月都有飯吃啊!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了!」那老師似乎是不耐煩了,趕蒼蠅似的揮了揮,對殷閒說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一副公子哥的模樣!有你這樣的貧困生嗎?告訴你,我鄭芸看人從來都沒有走眼過!你趕快回去吧!」
殷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身便宜的地攤貨加起來不值一百塊,一天都沒有吃飯,餓的臉都白了。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看起來像什麼公子哥了!
最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那個自稱鄭芸的漂亮女老師說了聲打擾,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連那份助學申請書也扔在桌子上沒有拿走。
鄭芸看著殷閒離雲的背影搖了搖頭,輕歎道:「這些學生啊!……」
忽然之間,她看到了殷閒留下來的那份資料,伸手拿了過來,仔細的翻閱了半天,突然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殷閒!嗯,看起來挺不錯的!即沒有一般學生的那處自輕自賤的低聲下氣。也沒有一般富家子弟的自怨自抑無端清傲。就連這份資料都做的如些逼真!嘿嘿!國貿系,就它了!」
說著,鄭芸拿起筆在殷閒的資料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不知道自己成為某人的獵物,殷閒垂頭喪氣的在校園裡邊遊蕩著!他要尋找合租的廣告,如果沒有的話,晚上就恐怕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來回遊蕩了好久,殷閒終於在學校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排廣告板。現在正是學生放假的時候,學校裡邊又動工拆簽,大部分的廣告板都是空白的。只有偶然的兩三個飄飛的紙條在風中搖曳不息。
殷閒湊上去看了一下,很快就離開了。上邊貼的都是房屋套房出租的信息,每一個都要一兩千左右,而且都是年租。現在的他完全拿不出來那些錢來!
怎麼辦?怎麼辦!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殷閒現在對這句話是深有感觸。他已經掃遍了校園裡邊大大小小的廣告板,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上邊最便宜的房子也要一千塊一個月,一年就是一萬二。而且還要押金物業管理等等亂七八糟的費用。這些錢他根本就拿不出來!
讓他更加痛苦的是,他那已經空了一天的肚子現在已經開始鬧革命了。那咕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角落裡邊分外的刺耳。
看來,只有用最後的手段了!殷閒歎了一口氣,做出了決定:先去弄點吃的來,然後去「賺」點錢回來!要不然,今晚恐怕就要真的露宿街頭了。
對於吃白食,殷閒還是頗有經驗的。在他遇到師父之前,他一個人在外邊足足流浪了六年。在那非人的歲月裡邊,他整理出一套完美的吃白食經驗。
在像中都這樣的大都市裡邊,有著許許多多的娛樂場所,錢櫃正是其中之一。殷閒之所以清楚的記得這個地方,是因為那裡提供免費的餐飲。從早餐到晚餐,從汽水到水果沙拉,應有盡有!而最主要的是在離這校門不遠的地方,就恰好有這麼一家。
略微整理了一下儀表,殷閒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錢櫃那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大門。
「歡迎光臨!請問您幾位?」門口的服務員熱情的迎了上來。殷閒自然的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我找朋友!」然後就理直氣壯的直奔電梯,按下了五樓的按鈕。這是他的經驗,一般樓層高的地方人都會比較少。在那裡,他就可以盡情的吃喝,而且沒有人跟他搶。
果然,五樓的大廳空蕩蕩的,偶爾有兩三個人從房間裡躥出來,隨意撿幾樣東西又迅速的殺了回去。殷閒知道一般來唱歌的人都不會在大廳裡邊吃喝的。不過,他自有他的辦法。輕輕的端起一個盤子,他斯斯文文的在那些精美的食物面前徘徊著。手中的筷子隨意的點撿一兩樣塞進嘴巴裡邊,裝在挑選的樣子,每一樣品嚐一兩粒。就這樣一圈下來,他的肚子已經被填飽了八成。
然後,他又隨意的找了幾樣飲料略加品嚐,這一餐就這麼完美的解決了。
吃飽喝足之後,殷閒就要著手賺錢重任。
從師四年,他學會了不少本事。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賭術。說是賭術,其實就是出千騙人的技能。十賭九詐,這句話早就講明了賭博的本質。但是卻偏偏有不少人迷信於運氣這一說,而沉迷於其中。
其實,殷閒最恨的就是賭博,因為這就是他家破人亡的根源。他的父親原來也是一個有名的企業家,但是就是因為賭博才落得家破人亡。可是偏偏殷閒最精通的就是這些賭桌之上的騙術。現在窮途末路的他,也只能靠這個來賺錢了。畢竟在人最窮困的時候,良心通常都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在跟隨師父浪跡江湖的四年裡,殷閒也曾到過中都市,對這裡大大小小的賭場也多少有一些瞭解。許多大賭場裡邊都有高手坐鎮。而且,他們用的都是比較先進的電子技術。在那裡,殷閒的賭術揮不了多大的作用。而那些小賭場裡邊,雖然錢好賺,但是大多數都是貧苦的百姓在那裡娛樂,輸贏不大。而且經常被警察掃蕩。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錢都來之不易,賺他們的錢,殷閒覺的良心上說不過去。
想來想去,殷閒想到了一家地下棋牌室。說是棋牌室,其實是掛著牌子的地下賭場。它的規模居於大小賭場之間,沒有先進的電子設備,來往的也都是一些比較有錢的暴發戶和技術不太高明的老千。賺他們的錢,殷閒覺的心安理得。只是上一次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現在那家棋牌室還在不在!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殷閒穿過了幾條熱鬧的小巷,在一個略顯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那印像中的棋牌室。直到看到那殘舊的木牌招牌在晚風中晃蕩不息,他那懸在半空的心才稍稍安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