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合租生活的開始 第二章 命裡有時終需有(上) 文 / 浪客心
行家之間的戰鬥是殘酷的。
殷閒清楚的記得師父教他賭術時的第一句話。而現在,他更是親身體會到了過句話的意義。
那胖子的技術明顯要比那兩個行家高出一截。他十隻手指大大的張開,將一副國士無雙的牌型完整的籠在了手下,三兩個劃拉,就集成了高高的三墩半。然後他伸手從南邊行家牌牆上抓過一墩補數,卻剛好把對方剛剛埋好的雷給破壞掉。而西家剛把牌理好,那胖子的骰子已經擲好了。恰好就從他的牌牆上開抓。
這下子,西家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剛埋好的雷被胖子和殷閒一分為二。那胖子抓完牌,並不放進自己面前,而是堆在牌牆前邊。垛成了整整齊齊的三墩半。緊接著,他的眼角餘光掃過三人。雙手遮著這十四張牌飛快的從牌牆壁裡越過。這個剎那不足十分之一秒。就在這不足十分之一秒的時間之內,他手中的這三墩半的牌已經跟牌牆裡邊的牌完全對調過了。現在握在他手中正是一副完整的國士無雙的牌型。
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胖子把牌翻了過來,剛準備推倒,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凝固了。在他那副國士無雙的牌型之中赫然多出來了一張五萬。這張莫名出現的五萬讓一副完整的國士無雙變得只聽牌,卻不能胡牌了。
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抓錯牌了嗎?那胖子疑惑的向三人看了一眼,每一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理自己的牌,沒有人注意自己。看來,不是他們的搞的鬼,恐怕真的是自己弄錯了。這胖子懊惱的暗罵自己一聲,無奈的把五萬丟進了牌池。雖然少了一張,這國士無雙畢竟成型了。十三張ど九牌隨便見一張就能胡牌。這胖子也不是很擔心。
「不好意思!槓一下!」發話的正是殷閒,那胖子手裡多出的五萬也是他動的手腳。早在那胖子洗牌的時候,他就看出了那胖子的意圖,在胖子的注意力集中在旁邊的兩個行家身上的時候,他就輕輕的把手中的五萬彈了過去,撞走了那胖子手掌籠罩下的一張東風。適當的力道再加上隱蔽的手法,那胖子居然絲毫沒有發現他手中罩著的牌被人偷換了一張。
殷閒就把餘下的三張五萬擺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在抓牌的時候,他也用了「偷龍轉鳳」的手法,把餘下的三張五萬抓到了手中。他已經料定了那胖子第一張肯定扔出五萬。他也知道西家的槓底埋的是八索的「雷」。因此,他就把牌做到糊八索上邊去。
看著摸到手裡的八索,殷閒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對著自己的牌看了半天之後,撓了撓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好像贏了!」
三個行家同時大吃一驚,等看清楚殷閒手中的牌的時候,卻又啞然失笑。原來,他手中的牌型不過是最初級的小屁牌。就是加上一槓和槓上開花,也不過是三番的牌而已。
殷閒心中暗自冷笑,眾人的輕視正是他所需要的!行家過招,最注意的就是心理戰術。如果一開始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縱然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開來。要知道,所有的千術都可以用一個詞開形容,那就是「膽大包天」!千術伎倆成百上千,靠的卻全都是別人的不注意。只有對方對自己放鬆了警惕。他才能從容的施展各種絕招。
經過了這麼多輪的戰局,殷閒已經完全估出了其餘三家的底線。現在,他要做的就讓這些錢全都姓殷。
雙手在牌池裡邊劃拉著,微微扣的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指飛快的把東南西北聚在了一起。殷閒要做的牌是大四喜,他用的方法跟那個胖子相似。不過,他要做的更為大膽一些。他要明目彰膽的大換十四張。飛快的把牌壘好。十四張成型的大四喜被他整齊的壓了牌牆的下端。
這時候,三個行家已經完全無視了殷閒的存在。這些局下來,他們覺的殷閒除了有點狗屎運之外,根本就是一個外行。現在他們的重點都在於防止別人破壞自己做牌,而費盡心思去破壞別人做好的牌。
殷閒把骰子捏在手中,把想打出的點數面向下端。姆指和無名指搭住骰子的兩邊,而食指和中指則均勻的向前使出了能夠讓骰旋轉一圈半的力量。他所選的這個點數是經過計算的。抓到最後的時候,牌恰巧輪到自己的牌牆,地不會被別人抓走。即保證了自己做好的牌的安全,又恰巧是別人視角的盲點。因為一般人都認為自己的眼角底下,別人不可能做出小動作。而殷閒剛好就是膽大包天的利用了這一點。
跳過牌後,殷閒的十四張麻將牌均勻的鋪地了牌牆的前邊。而他的雙手端起牌牆往前一抬,就越過了那十四張牌,落在了它的前邊。
這看似毫無破綻的動作,卻正是偷天換日的精髓。殷閒端起牌牆的時候,右手握住的是上下各三張。而左手握住的卻只有上邊三張。利用雙手的夾力抬起的牌牆只有上邊十七張和下三的三張。而被他做好的十四張大四喜的牌型卻恰好留在了原地。而被他抓到手的那十四張牌在牌牆落下的剎那,準確無誤的頂替了十四張大四喜的位子。就這樣,一副完整的大四喜毫無意外的落入了他的手中。而這整個過程,不足百分之一秒。比起那胖子的換牌技巧來,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看著三個人都在等自己出牌。殷閒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牌一張一張的翻起來,又裝模作樣的調整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好像贏了……」
說著,他輕輕的拔倒了第一張牌,整列麻將牌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樣挨著一張的全倒了下來,整整齊齊的排在眾人眼前。
「啊?怎麼會……」
「不可能……」
「這……這……完全不可能……」
三個行家的反應各個不同,但其表現的內容卻完全一致。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天胡大四喜的牌,若說這是運氣,打死他們都不相信。可是他們都是行家,卻偏偏沒有發現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孩什麼時候運過了手腳。
「天胡大四喜加字一色,一共二百四十番。每番是五千塊,因此每人一百二十萬。」一百二十萬在殷閒的口中就像一百二十塊那麼輕鬆,他緊緊的盯住那個胖子,淡淡的說道:「你該不會付不起吧?要知道,我可是最恨跟沒錢的人打牌的!」
「你……」那胖子一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有心賴賬,可是看到殷閒那冰冷的眼神,心底禁不住一寒,誰知道對方什麼來頭。能輕鬆的贏出這麼大的牌面,又讓三個行家毫不知情,絕對不會是普通人。眼前這個少年雖然穿著普通,可是身上的那種貴族氣質卻絕對不是這普通的衣著所能掩蓋的了的。萬一真的是大有來頭,那恐怕就不是一百二十萬這麼輕鬆了。
另外兩個行家早已經目瞪口呆了。他們兩個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過剛夠一百萬,又怎麼可能拿得出這每個人一百二十萬呢?
坐南家的這個行家急不擇言,指著殷閒說道:「你!……你出千!!」
「是嗎?」殷閒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冷冷的望著這個行家,目光中的寒意就像九冬的寒冰一般讓人產生一種發自心底的寒意,「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說出來的話,你要負責的!」
「我……」被殷閒這麼一看,那行家竟然打一了個寒顫,他喏喏了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位兄弟……啊!不!……」西邊的行家小心民翼翼的插嘴想說些什麼,當他看到殷閒那有若實質的眼光落到他的身上之後,一個激凌,馬上改口道:「這位少爺,我……我們……身上的錢實在不夠啊……」
「哦……」殷閒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瞥了這兩個行家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不夠沒關係,寫張欠條就行了!各位都是行家,相信也都知道走夜路是怎麼樣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