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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 / 林芝

    劉內侍大張了口,死死的瞪著我,半天才道:「你想幹什麼?」

    「還請借一步說話。」我看了一眼那小內侍,劉內侍醒悟過來,他急忙走遠幾步,我跟上去,他低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威脅您,實際上、、、、、、我剛剛從成王爺那裡逃出來。」我低聲道,「我知道老王是冤死的,那件事不是謝貴妃干的,而是成王下的手。」

    「你等等,等等!」老劉的額上滿是黃豆大的汗珠,「你是誰?被成王殿下關起來?你不是內侍麼?」

    「我是沈二小姐,謝宰相二公子的未婚妻,芝味鮮是我開的,所以才聽到了諸位的談話。」我道。

    劉內侍退後一步,瞪眼瞧著我,「但是你這副樣子、、、、、」

    「我易容扮作內侍,但是我沒有腰牌,我想出宮,不,沒時間了,我想去找洛王殿下,實在不行,就是謝貴妃娘娘也可以。」

    劉內侍大張著口,上上下下的看著我,許久,他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轉頭對那小內侍道:

    「小二子,把你身上的腰牌給我,你去你三大爺那裡,天如果黑了我還沒回來找你,你就讓你三大爺帶你出宮,出了宮就別回獸園去了,逃吧,我在錢行裡還存了八十兩銀子,你、、、、、、、、、」劉內侍呆了一呆。

    那小內侍愣在了那裡,「二叔,您說什麼呢!」

    劉內侍接著道:「不,你現在就去找你三大爺,讓他帶你出宮!你去老王婆子那裡,如果第二天我還不去找你,你再逃!」

    小內侍看看我又看看劉內侍,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二叔、、、、、」

    人家都已經囑咐後事了,我怎能不表態?

    「麻煩您拿這枚玉珮和這封信去芝味鮮,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二掌櫃流雲,就說是幫一位柳小姐傳話,他一定會見你,也會保護你,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給劉大哥添麻煩的。」

    包裡的那些首飾沒敢抓給他,武帝留下的那些首飾價錢都極高,人性多變,只能以後再補償他了。

    那枚玉珮是安豐找來送我的,晶瑩剔透,樣式典雅,我不是很喜歡佩戴首飾,這一件卻是我心愛之物,常常佩戴,那封信在我出逃前就已經寫好,沒想到在這裡遇上這兩人,能這樣送出去。

    天助我也!

    那小內侍又是疑惑又是害怕,他帶著哭腔道:「二叔,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我害怕!」

    劉內侍低聲喝道:「沒出息的!別哭!只不過是以防萬一囑咐你兩句!別底下沒了東西,就真跟娘們似的尿唧唧的!快把腰牌給我!」

    我大囧!

    小內侍委委屈屈的解下了身上的腰牌,遞給我,轉頭輕聲道:「二叔,你可千萬要來找我啊!」

    劉內侍奪過他手上的籃子,笑道「廢話!快去!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宮裡頭的事兒就這麼古怪。」

    小內侍轉身跑走,我道:「腰牌給了我,他呢?」

    「這你不用擔心,他三叔是御膳房採買的人,帶他出去很容易。」劉內侍道。

    乳豹從籃子裡探出頭來,哼哼著掙扎著要用爪子抓人,劉內侍將籃子的蓋子蓋緊,對我道:「邊走邊說吧,把腰牌掛好,路還很長,足夠說話的了。」

    為了表示誠意,我覺得還是我先說比較好。

    「很抱歉那天偷聽諸位的說話,我看到成王踢死獅子犬,因此起了疑心,那天我去芝味鮮查看生意,正好看到宮中的車輛,又聽夥計說是獸宛的幾位大人,心想你們會不會知道點什麼,所以就偷聽了幾位的說話、、、、、、、」

    「停!」那劉內侍沉著臉,低聲道:「我對你們這些人的事情沒興趣!我只知道老王死的冤!他是我多年的老弟兄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內侍的那條賤命在王爺的眼中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再賤也是人命啊!」劉內侍用力的吸吸鼻子,聲音變得嘶啞起來。

    我在心裡歎息一聲,最近這半年來我長住京城,沒少跟內侍打交道,他們身體殘疾,又從小受的是要卑屈的教育,得了權後往往自卑自大,性格偏激,劉內侍這種心胸寬厚的直性子的人不多,也難怪他一直在獸苑裡,不得出頭。

    「聽我也聽不懂,我也不想懂,成王爺要倒霉了,我就開心快活!」他擦擦眼角,低聲道:「皇上喜歡逗弄乳獸,老王死了,那邊為了獅子犬一時間雞飛狗跳,大家都不敢出頭,這才叫我護著這小東西來,這一定是天意!」

    「我不用見駕,只是想見到洛王殿下,沒有腰牌我不能進內殿,只是這點麻煩。」我撩起那腰牌細看,我和那小內侍身材相若,少年內侍們往往相貌清秀,身形未足,所以腰牌上大多不刻形貌,只寫名姓。

    「洛王殿下在那裡我不知道,我只能帶你進內殿。」老劉低聲道,遠遠有人走過來,他把籃子遞到我懷裡,斥責道:「該死的,拿著!」

    我把頭低下,默默的跟從,暫時鬆了口氣。

    離冷宮已經遠了,成王就算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再追來了吧?我畢竟易容了,等等,那兩個看守冷宮的內侍!他們看到了我,還有,成王或復山有沒有查看過我的皮面具?

    心又提了起來。

    、、、、、、、、、、、、、、、、、、、、、、

    「小眉被掠走了,你們怎麼這麼晚才送信來?」龍少爺氣哼哼的道。

    「你遠在邊關,告訴你也只是多了一個人發急而已,有什麼用?」齊磊很不客氣的道,他半躺在軟榻上,神情疲倦。

    「她失蹤了這十多天,你們一點消息也沒查出來麼?」龍少爺發急道。

    「完全沒有。」謝安懷低聲道。

    龍少爺看他一眼,想說什麼,但還是搖搖頭,苦笑道:「擄走她的那人倒真厲害,不過小眉肯定不會乖乖就範的,我們在這裡愁成這樣,說不定她早就逃出來了。」

    「是啊,如果乖乖聽話那也不是她了。」齊磊搓著雙手道,嘴角邊出現一抹笑意。

    「今晚長明宮夜宴,我要回府去了,否則被人看在眼裡,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來。」龍少爺站起身來,苦笑道:「一勝了突厥,到我這洛王府裡來問安的人多了十倍!看在某些人眼裡,我也成了一塊好肉了,問柳,你不回謝府麼?」

    「我在這裡方便些。」謝安懷皺眉道,「你先回去吧,別忘了我拜託你的事。」

    「好「龍少爺答應一聲,「不過我覺得心裡沒底,老二的手段有那麼大麼?我看你是懷疑錯了,長孫家的人還靠譜,但要是老二干的,我不太信,謝家做的一切不都為了他嗎?」

    「一般人都這麼想,但是恨人那裡需要理由啊。」齊磊很斯文的笑道。

    「公子!」外面有人大叫著衝了進來,「來了!來了信了!」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跳了起來,謝安懷站起來,一把搶過信,打開來,剛要本能的去抓藥汁,轉眼鬆了口氣,坐下看了起來。

    「倒是很機靈,這信沒用藥汁煉煮過,算是節省了一天的時間。」龍少爺湊上來草草的掃了一眼。

    「果然如此!」謝安懷將手上的信拍在桌上,低聲道:「你們看。」

    信上畫了一個中年男子的頭像,畫者乃是丹青妙手,頭像栩栩如生,連那副僵硬刻板的樣子也畫的活靈活現,畫像旁是十數行小字。

    「竟然是他!早在二十年前他不就退出江湖了嗎?竟然在老二身邊做侍衛!」龍少爺一臉的吃驚,「老二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高手了?」

    「該死,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這點。」謝安懷的臉色沉得可怕,「這個人是在十二年前進到宮廷裡的,成王十二歲時出宮建府,他也被分配到成王府裡,這兩年才成了成王身邊的餓貼身護衛,你我在江湖闖蕩時,他早就已經消失了,沒想到進了宮!」

    齊磊拿過那張紙,看了一遍,笑道:「這不是千手鬼江山嗎?他也曾偷過我們家的內功法譜,但是偷走後又送了回來,還在本子上寫了大大的幾個字,『此等傷心毀脈之法,不學也罷』,我家老爺子被氣的差點厥過去。」

    「哎哎哎!別欺負我年輕,這個千手鬼是誰?問柳,我可沒繼承天安閣,你知道我頂討厭江湖中的那些老典故!」

    「你不是討厭老典故,你是討厭江湖規矩。」謝安懷重拿過那張紙,「這人是千手鬼江山,來歷不明,出道的時候武功已然精絕,他和師傅同輩,名號裡也有千手兩字,那是因為他從踏入江湖那天開始,就不停的盜竊江湖諸派珍藏的武學秘籍,而且從不失手,這讓他一直被眾人追殺,但是他盜亦有道,從不把自己盜來的武學秘籍洩露在外,所以各派對他也毫無辦法,後來也漸漸放心了。」

    「乖乖!盜了那麼多秘籍,他都練麼?」龍少爺摸著下巴道,「武學之道,說起來是萬變不離其宗,但是那麼多家的內功心法外家招式,他一個人吞得了麼?」

    「誰知道,但這人的武功極強是沒錯的,十年前大師兄輪值,服侍師傅雲遊,曾親眼見過師傅和此人交手,他則在旁侍立觀戰,師兄對我說過,此人內力高深,出手古怪,師傅和他大戰一場,因為兩人各自都有牽掛,所以打成平手,否則還真不知道誰的武功更強。」謝安懷低頭看看,「跟著眉兒的都是我親自從天安閣中選出的好手,但臨死之狀詫異安靜,大概是瞬間被殺,安豐得過師傅的真傳,也傷的不輕,至今昏迷不醒,如果是此人出手,那就沒錯了,看來眉兒大概真在他手裡。」

    「如果真是老二,我倒是鬆了一口氣,我只怕是長孫家派人幹的。」龍少爺苦笑道。

    「那可不見得。」謝安懷將那封信扔到火盆裡,語氣平靜的道:「如果是長孫家,他們抓了眉兒,至少會通知謝家,通知我,眉兒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不會輕易傷害,但是、、、、」

    齊磊的臉色很不好看,「最怕的就是成王這樣,他和你關係相近,他有自信你根本想不到他身上去,所以他就能對小眉、、、、、、、」

    龍少爺低聲道:「我立刻進宮,若是有消息,老辦法告訴我。」

    他風一般的衝了出去,房門上的布簾子啪的一聲甩了下來,屋裡剩下的兩人都是一愣。

    「肯定是他幹的了,你想怎麼辦?」齊磊看著謝安懷。

    謝安懷應了一聲,從內袋中掏出一枚令牌,看了一眼,轉身道:「來人!」

    、、、、、、、、、、、、、、、、、、、、、、、、、、、、、、、、、、、、

    「皇上正午睡呢。」內宮總管很傲氣的道,「去偏廳等著去吧。」

    好傢伙,一句話就把我們給打發了,我忐忑不安的隨著劉內侍來到偏廳,說是偏廳,其實是給內侍們歇腳準備茶水的一個小房間,宮裡四處點了地龍,房間裡熱乎乎的,劉內侍將籃子往熏籠上一放,自己脫掉鞋,沉著臉爬了上去,拽過一個軟墊就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房間裡只有一架熏籠,一盤長炕,我也坐了下來,輕輕的吸了口氣,心中暗叫不好,這一番逃脫花了我不少心神力氣,恐怕老病根又要發作。

    強打精神,我走到茶爐邊,給自己倒了一碗濃茶,這茶是只供明帝身邊的內侍享用的,茶葉不錯,茶煮的濃濃的,加了大把的薄荷青鹽核桃芝麻等物,我倒了兩碗,端了一碗給劉內侍,賠笑道:「劉大哥,喝碗茶吧。」

    劉內侍哼了一聲,他看看門外,接過碗,輕聲道:「我也只能帶你到這裡了,你該不會想去面見皇上吧?」

    「怎麼可能?」我連連擺手,「我沒這打算。」

    去見明帝?然後對他說:「皇上,您的二兒子打算殺了您,您這幾天不是流了鼻血,小腿疼痛,心口難過麼,甚至還大把的脫髮麼?那就是我幹的,不,是成王殿下讓我幹的,今晚他就要篡位啦!」

    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樣危險,成王存意反叛,下場肯定淒慘,我被成王掠走,還知道武帝留下了地宮,還做過毒膳,想想都知道我死定了,成王身後是謝家,我這樣做對謝家沒好處,對謝安懷也沒好處。

    哎哎,我畢竟是謝家沒過門的媳婦,好歹給我那老公公一點面子好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龍少爺了,只有告訴他是最安全的了,我喝了一大碗熱茶,這才鬆了口氣。

    劉內侍突然跳下炕來,我嚇了一跳,急忙跟了出去,只見他來到廊上,抓住一個走過的小內侍,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叫我們兩個在這裡空著肚子在駕前失宜不成?不管什麼,好歹也送點來啊。」

    那小內侍答應著去了,過了一會兒,送來一大桶飯,五樣小菜,一大碗肉羹來,劉內侍給自己盛了碗飯,伸手把那碗肉羹端到我面前來,說道:「熱的燙手呢,你快吃吧。」

    我心裡有點感動,兩人對坐悶頭吃飯,劉內侍扒了半碗飯,低聲道:「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皇上醒來了可能就要和乳豹逗著玩一會兒,我照例是要上去伺候的,你自去找洛王殿下吧,若是被盤問起來,就說是你是去回話的,洛王以前曾經向我討要過金毛小犬,眼下獸苑新生了一隻,你就說自己是去回話的。」

    「洛王要金毛小犬?」哎?我記得我好像也說過想要只小狗來養養的,好,總算是有了借口了。

    門簾挑起,一個內侍走了進來,見我們二人在吃飯,羨慕的道:「喲,這不是劉老哥麼?今兒個換你來了?」

    劉內侍急忙站起來,笑道:「人手不夠呢,來來,吃點東西?」

    「不了,站了半天了,就想歇歇腿腳,喝碗熱茶,不餓,你們吃你們吃。」那內侍坐到熏籠邊,笑道:「這孩子看著眼生,是新來的?」

    「嗯,教教他舉止進退,今晚有宴是不是?」劉內侍隨口問道。

    我埋頭喝肉羹,但是把耳朵豎了起來。

    「是啊,再有半個時辰三位殿下就該來了,嘿,大傢伙兒專等著洛王殿下呢,他老人家打敗了突厥,心情肯定很好,上次進宮的時候賞了不少金葉子,可惜沒輪到我這一班,這次輪到咱們發財了。」

    老人家、、、、、、我一口肉羹差點沒噴出去。

    「對了,王爺找我要過金毛小犬,小、、、小二子,王爺來的時候我可能進去伺候了,你去告訴王爺一聲,就說給他預備好了。」

    「是。」我答應一聲,心頭暗喜。

    不知道那封信送沒送到?離晚宴大概只有不到三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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