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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一五八 一闋玄木詞 文 / 李色佛

    一五八一闋玄木詞

    倉頡身具無量功德,如今是金仙後期巔峰修為,手中春秋筆也是李松採用輪迴杖上一支所煉,後天靈寶之流,這一路朝著蒙古帝國大營殺將過來,那些尋常的巫族戰士怎能抵擋得了?只被殺得人仰馬翻,血流成河,巫族人談起那個白髮青筆的道人便色變不已。

    地界,大都。大都便是燕京,蒙古帝國侵入東勝神州後,佔領了燕京,便將之改名大都,作為帝國的首都。

    刑天九鳳兩人坐鎮大都,正與帳下四傑商議著如何應付南宋的進攻。那道教與妖族合謀後,又與玄木島取得了暫時的和解,如今正大張旗鼓,準備對付著巫族呢?巫十三已是聖人,自有聖人的尊嚴,所以大多數事情便落了刑天九鳳的頭上。

    「報!一道人從那黃河邊一直向我大都殺過來!」有一探子風塵僕僕,滿身血跡,急速來報。

    刑天九鳳雖是遠古金仙,但畢竟沒證就准聖,算不得天機,所以地界的事兒也只能按照地界的規矩辦。這也是眾位金仙擠破了腦袋就證就准聖的原因之一,只有達到准聖境界,才算突破自身條件的限制,可以參悟道祖鴻鈞天道了。

    刑天罵道:「才不過一道人而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殺了便是。難道也要洒家和九鳳兩人出馬?」巫族地界殺戮,自然會引起諸多反抗,修真者也不少數,但那些有來頭的大都等待著後的決戰,如今風雲才起,如何會出?是以地界打到現,除了刑天九鳳劉伯溫等轉世者外,並沒出現什麼真正的高手。

    轉世者是有限制的,對凡人只能採用凡人的做法,並不以法力取勝,否則刑天那麼一干戚神斧劈過去,地界的一個城池不就沒了。

    那探子瞧了刑天九鳳一眼,唯唯諾諾道:「那道人法力高強,寶貝厲害,我等巫族無人抵擋得了,已經死傷了大半。」

    「豈有此理?你們這群飯桶!連衣個道人也阻擋不了,且待洒家前去一斧劈了他!」刑天一把抄起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罵罵咧咧中就要前行。那九鳳心細,一把拉住了刑天,問那探子道:「來者是何容貌,使何法寶?」

    探子道:「那人青袍白髮,容貌倒不顯老,手中使的是一柄青色長筆,筆端殺氣繚繞,見人便點,無人能躲……躲得過。」

    刑天九鳳聞得這話,面上頓時霍然色變,刑天的身子也頓住了,一臉訝然的望向九鳳,九鳳苦笑著點了點頭,道:「該來的終究要來,那一位,已經要出手了。」

    這天底下用筆的人很多,但聞名天地三界,能獨闖巫族的卻只有兩竿,而且這兩竿筆一脈相承,都是取自那先天甲木之精,玄木島人族聖父玄木道人手中的本命法寶輪迴杖。這兩竿筆一為法家之祖韓非手中的玄木筆,一位人間字祖倉頡手中的春秋筆。

    韓非已經歸隱,來者又是青袍白髮,那便是倉頡出手了,倉頡為李松親傳第六弟子,刑天九鳳自然會料想到是李松已經開始要對付巫族了。自從巫十三來得北俱蘆洲祖巫神殿找到兩人那一天起,兩人便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如今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兩人還是忍不住一陣頹然。

    那一位手握松柄枴杖的青袍道人,給兩人的印象實太深刻了。

    待得刑天九鳳到來,倉頡正與河伯雨師廝殺,河伯雨師便是那地獄的黑白無常,河伯執那哭喪棒,雨師執那招魂幡,一黑一白兩道光影一左一右的夾擊,陰風襲襲,冤魂厲鬼淒叫聲從中傳來,讓人無端的膽顫心驚,頭皮發麻。

    倉頡卻是怡然不懼,渾身青色的道袍上七彩霞光繚繞,那黑白兩道光影一觸即散。倉頡手中一桿春秋筆上下翻飛,直點向河伯雨師,河伯雨師竟然無可阻擋,連連敗退,若不是兩人配合了日久,怕是早就落敗了。

    河伯雨師軒轅蚩尤大戰時,便是那金仙中期修為,後來如得地獄為黑白無常,卻是如天庭眾神一般,只積功德,不長修為,因此,兩人自難敵得過倉頡。

    刑天九鳳見得地上到處散落著巫族戰士的屍體,此刻倉頡又對著河伯雨師痛下殺手,痛心不已,巫族可比不得人族,繁衍極為不易,短時間內是殺一個少一個了。

    刑天九鳳兩人對望一眼,俱是殺氣凜然。事到如今,玄木島與巫族已是不死不休之局面,兩人也沒想過還能與玄木島和解了。九鳳抽出斷玉勾,緩緩向倉頡走近,喝道:「河伯雨師退下,且讓某家來會一會玄木島高足!」

    倉頡雖心存執念,殺紅了眼睛,但意識還,見得刑天九鳳二人到來,只將手中春秋筆一橫,放過了河伯雨師,森然道:「貧道以為是誰,原來巫族的兩位白眼狼到了,也罷,今日我倉頡便替老師一併打發。」

    倉頡話語一出,頓時讓場的眾巫一陣轟然,紛紛破口大罵,刑天九鳳兩人一愣,暗道玄木島門人向來溫文爾雅,以德服人,今日倉頡為何出口如此不留情面?

    刑天九鳳如今畢竟地界歷練良久,乃蒙古一國之主,臉上羞愧之色一閃而過後,九鳳道:「巫族后土祖巫重生後,玄木道長宣稱玄木島與巫族從此再無因果,又何來白眼狼之說?倒是今日道友無故殺戮我巫族子弟,某家只好向道友討個公道。」

    「哈哈哈哈,好一個討個公道!」倉頡仰天長嘯道:「那我人族被你巫族殺戮的萬千子民又要如何討個公道?」

    倉頡眼中精光射出,舉起手中春秋筆,虛空來回一劃,大吼道:「殺!」,天地間頓時便陰沉起來,凜冽的殺氣從四面八方向著倉頡手中春秋筆匯聚過來,攏聚那筆尖上,陡然「轟」的一聲巨響傳來,頓見一個碩大的「殺」字直從倉頡的筆尖迸出,直向著九鳳撞去。

    巫族中人本是為戰而生,對天地間的殺氣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和喜好,可如今倉頡的這個「殺」字,只讓場的眾巫感覺到毛骨悚然,彷彿那個「殺」字上有著無數把小刀,直指向自己。

    九鳳面色凝重,身為大巫,九鳳自然知道如何積聚天地間的殺氣為己用,但倉頡信手一揮,便有如此威力,卻出乎九鳳的想像力了,聽聞倉頡造字三千,如若三千漢字齊出,那又是何等的氣勢?

    旁邊刑天看到「殺」字被倉頡寫出,只眼放精光,手中握緊著干戚神斧與干戚神盾,躍躍欲試。對於好戰的刑天來說,這千萬年沒有戰鬥對手的生涯,怕也憋得太久了。

    九鳳雙手抱握斷玉勾,雙眼緊緊盯著那個朝自己襲來的「殺」字,有如一塊岩石般站那裡一動不動,斷玉勾上黑霧繚繞,似有似無,待得那個「殺」字臨近,九鳳大喝一聲「破!」渾身青筋暴漲,手中的斷玉勾迅若閃電,直向那個「殺」字劈去。

    「轟」的一聲爆炸開來,倉頡「蹬」「蹬」「蹬」的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九鳳也不好過,身上的衣衫如那雪片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露出那虯勁的肌肉。

    九鳳臉上一片青白,悶哼一聲,復又一聲大喝,身形如毒蛇一般,「倏」的向著倉頡欺身而進,斷玉勾便是毒蛇的舌信,直指倉頡的心臟。

    巫族只修肉身,不修元神,從來都不是玩法寶的主,方才九鳳被倉頡先手,吃了個暗虧,如今自然要搶上前去,近身搏鬥。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若論同級別近身搏鬥的功夫,整個天地三界中,除了天地四大靈猴以及楊戩牛魔王那等修習**玄功的變態外,還沒人是巫族的對手。

    倉頡自然不會讓九鳳如此容易的近得身來,只手中春秋筆朝那虛空中疾揮,一筆一劃的寫著字,每寫出一筆,便有一道七彩霞光射出,空中縱橫交錯著,形成一個個的大字,倉頡一邊寫著字,一邊口中吟道:

    「老蒼童,避乖高臥此山中。

    歲寒不肯為棟樑,神光青雲伴相從。

    靈根何日封?

    玄節何年種?

    問道何時夢?

    半溪明月,一枕清風。」

    這首《玄木詞》乃是昔日李松下山遇見玄木五友時為自己所做,後來流傳開來,被玄木島門人所奉,玄木島門人皆會傳唱,倉頡乃不世之才,地界歷練,開青雲一門,結合玄木功法與雲霄所傳下的修真之法,將《玄木詞》容於修行**中。

    倉頡傲然臨空而立,一手虛空寫字如行雲流水,一手隨風而舞配合得天衣無縫,白髮飛揚,衣闕飄飄間,只若回到那千萬年的青雲山上,倉頡李松的幫助下,也是如此的提筆而起,創造出傳承千古文明的一個又一個漢字……

    這一刻,倉頡心中再無那證道之執念,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這曲《玄木詞》中。旁觀的巫族眾人雖痛恨倉頡方纔的殺手,但此刻見得倉頡這般模樣,也不禁大為心折,暗歎倉頡果然不愧為玄木島親傳弟子,單就這份出手之風度,當世也再難找到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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