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 文 / 火冰
第二十四章
盧智他們加速這麼一衝，匪徒中陰沉臉的老大總算發現有點不對勁了，奇怪道：「不對呀，我們沒人帶弓箭去啊？他們手裡怎麼拿著弓箭？」
還沒等匪徒們反應過來，三支利箭破空而來，將走在最前面的三個匪徒射翻在地。眾匪徒這才發現，原來迎面來的並不是他們的人。
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
這七、八十號人在遭受那三位錦衣騎士的連翻狂射，被弓箭放倒了一、二十個人後，緊接著又被門主夫人揮劍一頓衝殺，一下子就被打蒙了。呼啦一下子，一大幫子人就亂了套，除了少部分人仍在頑抗，大部分人都四散奔逃開去。
刀疤臉他還想逞英雄，來要「挺身而出」——去阻擋門主夫人他們的衝鋒。陰沉臉的老大看到情況不妙，急忙拉著他跟著眾人一起逃走了。這陰沉臉的傢伙還真夠精的，知道就他們那兩下子，加起來也還不夠人家兩招收拾的。
不久之後，城外的荒野中。
幾個狼狽不堪的大漢，正在發了狂似的飛奔著。
他們一邊跑，還不時有人回過頭來張望著什麼，臉上儘是驚恐之色，好像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們一樣。
這幾個慌不擇路的傢伙，竟然就是剛才攻擊盧智他們的那幫匪徒中的首腦人物。剛才他們幾個還是志高氣昂的土匪頭，現在卻猶如喪家之犬般的到處亂竄。
「哎喲！」跑在最後的那個陰沉臉的老大，在扭頭察看身後有無追兵時，腳下一不留神，摔了個狗吃屎。而其他跑在前面的人，不知道是被嚇破了膽、急於逃命；還是太「專注」於逃命了、壓根就沒有發現他們的老大摔倒了，居然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察看。
「呸、呸、呸……」陰沉臉的老大一邊吐著進入嘴中的髒物，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前面的幾個傢伙，居然沒一個人停下來扶他起來，他心裡可罵開了花：「都是他媽的沒良心的東西。老子平時待你們不薄，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候，都扔下老子自己跑了。」
爬起來後，陰沉臉的老大剛準備接著跑，忽然像想起了什麼。剛才被嚇昏了頭，以為追兵就在身後，所以跟著大家一路跑下來。等他摔了一個跟斗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出來足有七、八里地了。
「不對啊，那幾個傢伙是騎馬的，我們幾個是徒步跑的。而且這一路上又沒有什麼遮攔的，他們要是真的想追我們，不至於到現在還沒追上來吧？」想到這裡，他沒有繼續跑，而是轉身仔細看了看身後的曠野。果然，後面連一個追兵的影子也沒有。
他面露喜色的衝著那幾個還在撒腳丫子狂奔的人喊道：「站住！都給我站住！」
前面幾個人哪裡肯停下來，仍繼續向前跑著。
只有刀疤臉的老二，邊跑邊回頭答道：「老大，快跑啊！被他們追上就沒命了！」
陰沉臉的老大又好氣又好笑的嚷道：「媽的！你自己回頭好好看看——後面哪有人追我們啊？」
刀疤臉的老二將信將疑的邊減慢速度，邊扭頭往後看來。當他看清身後真的沒有追兵是，腳步不自覺的就慢慢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驚喜的衝著其他仍在跑的人叫道：「不用跑了！不用跑了！後面沒人追我們了……」
其他人都被他這一嗓子給喊清醒了。當發現沒有追兵時，眾人紛紛停下身形來，有幾個還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刀疤臉的老二走到老大面前，問道：「老大，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是不是先回虎楊寨？」
陰沉臉的老大看了看剩下的這幾個人，沒好氣的說道：「回去？你不長腦子啊！那幫傢伙回去跟一報官，周邊的儀封等縣的官兵恐怕馬上就會出動了。我們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刀疤臉的老二想想老大說也對，對方有車有馬的，肯定走的比自己快。一旦報了官，那些官兵、捕快又不是傻子，一路上那多死傷的弟兄，只要有一個活口落在他們手中，肯定很快就知道自己這邊的底細了。說不定，現在官府正在調集官兵，準備圍剿虎楊寨呢。想到這裡，他問道：「那老大你的意思是……」
陰沉臉的老大果斷的說道：「這裡咱們是不能待了。咱們先去到其它地方避避風頭再說。」
「那固王廟咱們不去了？人家可是說好了，不論成與不成，只要能探出火冰的下落就給五百兩銀子的。」刀疤臉的老二怕老大忘了，特意提醒道。他所說的固王廟，是在蘭陽縣境內往南十里獅子固的一帶。雖然並不順路，可是手下的弟兄們全被打散了，就剩他們幾個人；而且身上都也沒帶多少銀兩，又不敢回老巢去取，自然是弄點盤纏再逃亡的好。
陰沉臉的老大沉吟了片刻之後，下定決心道：「不，咱們這就走！別忘了咱們是幹嗎的，還怕路上沒盤纏不成？」不是他不心動，而是想起委託他找出身受重傷的火冰，並從火冰那裡取回一樣東西的人，他就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如果不是對方開出一萬兩銀子的天價，他是絕對不會接這樁買賣。如果事情辦成了，為了那一萬兩銀子冒點險也無所謂，反正自己手下的上百號弟兄也不是吃素的；可是現在事情沒辦成，自己手下又沒剩幾個人了，萬一對方翻臉，為了區區五百兩銀子，把命搭上了可不划算！
「老大，那咱們到哪去避風頭啊？」另一個大漢也湊過來問道。
「遼東！」陰沉臉的老大毫不猶豫的說道。
「遼東？」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叫了出來。當他們聽到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樣，失聲叫出「遼東」兩個字時，才確定不是自己聽錯了。發現不是自己聽錯了，有的人開始懷疑起來，他們的老大是不是給嚇糊塗了？天下那麼大，又不是沒有地方可去，沒事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幹嗎？而且在那裡，有建州韃子起兵造反。就他們這麼幾個人，跑到那個兵荒馬亂的地方去，簡直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刀疤臉的老二小聲的問道：「老大，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去吧？那裡有建州韃子造反，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啊！」
「哼哼，你們知道什麼？」陰沉臉的老大得意的說道，「咱們這次少不了被官府到處通緝的。所以，我早就想好了退路：我大明在與朝鮮交界的皮島，設有個東江鎮。東江鎮的毛大帥的義孫毛有德，與我有數面之緣，我們可以去投靠他。」
見大家還在猶豫，陰沉臉的老大又接著說道：「皮島那裡天高皇帝遠，一切由毛帥說了算。官府就是知道我們在那，也奈何不了我們。而且建州韃子就算打過來，也有大海給隔開了，再加上有毛大帥的大軍保護，簡直就是天下最安全的藏身之所。再說了，有毛帥的義孫照應，咱們說不定還可以撈個一官半職呢！」
聽了他這一番話，大家都有些心動了，紛紛同意去皮島。只有刀疤臉的老二遲疑了一下，問道：「那……要不，我帶兩個弟兄去固王廟，老大你在這裡等我們？」
見老二仍念念不忘去固王廟拿銀子，陰沉臉的老大臉色一沉怒喝道：「你當人家是好相與的嗎？要是為了那麼一點銀子，把你們再搭進去可怎麼辦？」看看自己帶著手下上百號弟兄出來，現在只剩下這麼幾個人，陰沉臉的老大越說是越生氣，心中想道：「如果自己帶著原來百來個手下去投奔毛文龍毛大帥該有多好！帶那麼多手下去投奔，又有毛有德在一旁美言幾句，弄個百戶長什麼的當當，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現在，就帶這麼幾個人去投奔，跟帶著上百手下去投奔，那待遇肯定是有天壤之別啊！」
想到這裡，陰沉臉的老大面部表情自然很是不好。可剩下的幾個人卻理會錯了他們老大的表情，還以為他是為死傷這麼多弟兄傷心呢。於是乎，在聽到老大這麼一番話後，他們還能說什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們的老大，一路逃往皮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