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躲進小樓成一統 第八章 被判失憶 文 / 五十步笑百步
第八章被判失憶()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眾人均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片刺眼的肌膚。一個醫生被刺激得有些神經質地用棉簽輕刮著其餘的地方，一塊塊黑炭般的結疤落了下來，露出了比嬰兒還要嬌嫩的皮膚。
「絲……」眾醫生倒吸了一口涼氣，此時他們心中的念頭是：這還是不是人！
良久，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哭笑不得與不知所措：準備大張旗鼓地來顯一番身手，以免日後被其他醫院笑話，卻沒想到別人自己就好了，他們都有一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感覺。
「啊，你們是誰！」一個急促地聲音打斷的他們的臆測。原來那一刀練功醒來，發覺身上的束縛解除了，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四周都是白的，頭上一個大罩發著耀眼的白光，最恐怖的是周圍一群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手中刀、叉等等東西的人，正「貪婪」地看著自己！
食人族！那一刀的第一個印象就是，當初他師父曾經跟他說過極西之地有一種族，金髮藍眼長毛，善食人，每次捉到外來者皆舉族備刀叉，生而食之。那一刀當時還小，嚇得一夜未敢入睡。而後來更是聽到他師父說起天下大旱，各地均有易子而食的現象。如今他看著眼前這些人，豈能不嚇大叫！本能地就想跳起來以命相博。
「別動別動，不要怕，啊，我們是好人。」這次手術正是常春雷主持，看著那一刀掙扎著要起來，幾人連忙按住，他也輕聲安慰著。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那一刀身體未復原，動一動也頗為困難，一時也不敢立刻翻臉，警惕地問道。
「我們是醫生，救死扶傷的醫生知道吧？不用怕，我們正在幫你治病。」常春雷和藹地道。
「嗯，你們，你們不是吃我的麼？」那一刀也聽過醫生，因為他師父下山時也常常會出手救治一些小病，但他卻從未見過拿著刀叉的醫生，只好怯生生地問道。
眾人大笑。突然一個醫生插話道：「不對，我聽他母親說起，在雷劈前他是個白癡，不會說話的啊！」
眾人更是面面相覷，難道被雷給劈好了？難道這就是治療白癡的終極絕招？難道這雷電竟然是植物人的福音？他們覺得要瘋了，以往的世界觀科學觀在這面前似乎都失靈了。
「小朋友，你覺得現在身體怎麼樣？」掌春雷想確定他是不是都好了。
「還、還可以。」
「那你還記得以前發生的事了麼？」另一個醫生問。
那一刀點點頭又搖搖頭，因為他也不知怎麼回答，他自己與師父之間發生的事倒是歷歷在目，但莫愁與他母親對他說的事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所以他不知對方問的是那些事，只好模稜兩可地回答。
眾人見狀，心道有戲，於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問起來。
問：「你知道自己怎麼受傷的麼？」
答：「雷劈的。」
問：「那你知道是誰送你來醫院的麼？」
搖頭。
眾人：「白癡！都快要死了，哪還知道是誰送的！」
問：「你生日是哪天？」
搖頭。
問：「你媽媽的生日呢？」
搖頭。
問：「123加上456是多少？」
搖頭。他沒學過算術。
雖然那一刀也回答出了幾個問題，但大多都是搖頭以對。一番問答下來，眾醫生終於得出了一個滿意的結論：失憶了！而且是選擇性失憶！眾人長舒一口氣：如果被雷劈了卻一點事也沒有，反而治好了白癡，那就真沒天理似的！
最後，由副院長常春雷總結道：「小伙子，很幸運的告訴你，你除了失憶，身體什麼事也沒有。不過，不要擔心，失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只要回去好好修養，說不定哪天就恢復記憶了呢。……」
眾人將那一刀身上的黑炭皮給全剝了下來，露出了粉嫩如玉般光滑的赤裸身軀，然後在常春雷的示意下走過場似的塗上了一層生肌膏。之後便逃也似地出了手術室，均做仰天長歎狀，心中鬱悶之極：這樣的病人讓醫生太沒成就感了！
手術室外的李風華與莫愁兩人看著醫生的樣子，以為出了什麼意外，均是神色大變，只覺天地都要塌了下來。
「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哥哥，求求你們了！」莫愁泫然欲泣地拉著其中一個醫生的手央求道。
「咳咳，你們放心，病人沒事，嗯，病人非常好，幾乎比我還好。」那醫生被搖得不停地晃動，連忙解釋道。
「病人現在情況很好，他身上的燒傷也都完全好了，沒有留下一點傷痕。而且還有個好消息，他現在神志已經清醒了！」常春雷也向李風華說道。
彷彿從地獄到了天堂，兩人被這特級消息震得目瞪口呆，隨後一齊發出了聲尖叫，喜極而泣地相擁著。
「嗯，還有一個情況，就是病人似乎失憶了，不過情況不是太嚴重，只是選擇性失憶。這是個比較複雜的情形，無法用藥物治療，我們無能為力，希望你們能保持冷靜。」常春雷等兩人情緒稍平靜時，才把這個壞消息說了出來。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兒子若不是有你們，可能連命都沒了，現在能恢復清醒，我已經很高興了。」李風華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連忙向醫生道謝道。
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三名護士把那一刀推了出來，只是他身上又重新包上了一層紗布，但這回卻沒這麼嚴實，而且還留出了眼睛和嘴巴的部位。
「小刀哥哥，你還認得我嗎？」莫愁見狀趕緊撲上前，緊緊地盯著那一刀雙眼問道，生怕他說出一個不字。
「你，你是莫愁。」那一刀只覺眼前一亮，就見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眉目如畫、清婉可人帶著個小酒窩的女孩出現在眼前。那一刀從來沒有與女子對視過，心虛地轉移了視線才敢回答。
「我就知道哥哥會記得我的！」莫愁歡呼著跳了起來。
那一刀終於看到了李風華，不施粉黛而魚尾紋生，不到四十年紀卻多了份滄桑，眼神深邃而又帶著關切，神情歡喜而憔悴。
「媽媽！」他終於第一次叫出了這個聲音，然後彷彿放下了千斤重擔一般渾身舒暢。
「好兒子！」經過生離死別的折磨方才知道真情的可貴，李風華也不禁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