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仗劍載酒江湖行 第一零六章 師徒相逢 文 / 五十步笑百步
第一零六章師徒相逢
蹩腳的御劍術下,那一刀幾近耗盡了真元才勉強地在入夜後飛回到呼倫貝爾市。選了一處暗淡無光的旮旯,那一刀在高地近十米處便從飛劍上飛躍而下,落地時一個踉蹌才站穩。
「呼,終於到了,我現在都要透支了!」那一刀收了飛劍,內視了一番,發苦地叫道。因為他的御劍術初學乍練,消耗的真元幾乎是熟練的修士兩倍,強撐著面子,自然累得像條狗似的。
「哇,現在的世界怎麼變化這麼大啊?與幾百年前完全不一樣了!」玉兒再一次發出了感慨,一對幽深的複眼滴溜溜地朝四周不停地觀察著,此時高樓遍地的市區內一片燈紅酒綠的,直直晃得她雙眼發紫,心中的驚奇已經不能用詞語來形容。
那一刀聞言不由得在額上現出了一條黑線,雖然在漆黑的犄角里無法看清,但他此時的心情絕對只能用哀號來形容。因為一人一蜂的飛行高度並不高,而且以他們修行者的優秀視力,對地面的情形一目瞭然,所以玉兒已經是上百次地發出這樣的感慨了。
而且這玉兒還頗有唐僧的潛質,一路上的嘮叨和胡思亂想幾乎可以裝滿太平洋了。那一刀卻是最慘的,因為是與她幾乎是心靈相通的,所以玉兒的一些奇思怪想不斷地衝擊著他的腦袋。縱使他有當年借屍還魂初入城市的好奇經驗,也抵擋不住她的言語攻擊,差點就在半空中真元運轉不暢而墜落下來,這也是他消耗這麼多真元力的一大原因!
「玉兒,你有沒能辦法切斷我們之間的心靈感應啊?現在的人類社會可是講究人權的,我們現在要入鄉隨俗,應該尊重對方的**權力嘛!」那一刀實在受不了了,只得硬著頭皮問道。
他們之間的心靈感應著實是奇特,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玉兒有辦法了。必竟自己的思想直接地呈現在別人眼中,無論是是誰也會有怪異的感覺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隻「美女」般嫵媚的玄蜂。
「入鄉隨俗?哦,那讓我想想,好像有吧?」玉兒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幽幽地複眼顯出一抹難察的笑意道,「我們修煉的是元神之術,所以大多法術都是與識海元神相關的。你不是經常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嘛,大概便是因為我修煉了一種叫『截心術』的法術,可以保護自己的識海不讓別人探查,我現在就將它傳給你吧。今後你想說什麼只要用神識傳過來就行了。」
那一刀聞言大喜,也顧不上腹誹她為何現在才說出來,連忙從識海中接受著傳過來的信息。這截心術其實並不難學成,以那一刀現在幾可媲美出竅期的精神修為,只費了他十來分鐘便修煉成功了,這才滿心歡喜地帶著玉兒摸索著向自己原來住的酒店走去。
「玉兒,你現在的樣子大概挺嚇人的,咳咳,不如我抱著你,就像寵物一般,別人就看不出什麼破綻了。」那一刀走到了燈火光亮的大街上,才猛然想起了玉兒此時的外形著實見不得光的,所以才靈機一動地想出了這個辦法來。
「唉,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我也只能勉強一次了。」玉兒聞言頗為幽怨地長歎了一口氣道,那嬌弱無力的語氣卻令那一刀額頭上再次冒出了兩條黑線,抱向玉兒的雙手也一時僵硬著冒出了疙瘩,幸好有衣服遮住看不見。
玉兒的身子暖暖柔柔的,那溫潤如玉的感覺根本無法想像這具身子可以遠比金石飛劍還強悍,而且身上還散發著一種清甜的氣息。抱著這樣一隻大馬蜂,再聯想著她那嬌媚的聲音,那一刀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幸好那一刀的記憶力非常好,而且降落的地點也不是非常偏僻,他摸索了半小時便回到了原來的酒店中。和驚奇的酒店服務員打了個招呼,那一刀便抱著玉兒徑直地進了電梯。
「咚咚……」一連敲了數次門,才見謝蕭珊珊前來開門。
「師父!」謝蕭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無良師父將自己扔在這裡一連十多天沒有消息後,竟然突然地出現了,臉上的震驚盡顯於色,結結巴巴地叫道。
「哈,進去說進去說。」那一刀打著哈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師父,你這幾天都去哪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害我擔心死了!」謝蕭領著那一刀進房間坐下後好奇地問道,突然間又看見了他懷裡居然抱著一隻金光閃閃的寵物,不由地開了一句玩笑,「師父,你從哪拐來的寵物啊?是金絲貓嗎?還是金絲猴?啊……」
話未說完,便驚恐地大叫了起來,雙眼瞪得快要掉出來了,因為他赫然地發現了那一刀懷裡的根本不是什麼金絲貓金絲猴,居然是一隻超級大的馬蜂!
饒是他已經經受過了神仙鬼怪故事的洗禮,和小星妖獸的考驗,但乍見到這舉世罕見的大馬蜂時,還是情不自禁地震驚得目瞪口呆。那聲驚叫也帶著一絲詭異的顫音,頗有世界男高音的幾分風采。
「嗨嗨嗨,鬼叫鬼叫什麼!都做我徒弟這麼久了,這點鎮靜的風度都沒有,不就是一隻大點的玄蜂嘛。唉,心性實在是太差了!看好了,這可是你師父我的好朋友,叫玉兒,可是一隻千年得道的玄蜂皇,今後可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啦。」那一刀拍了拍他後腦勺老成地教訓道。顯然覺得這個小徒弟實在是太不中用了,心性修養幾乎就是沒有,最主要的是在玉兒面前令自己很沒面子!
「神啊,這個世界瘋狂了……」謝蕭直直震駭了半響才被那一刀拍醒過來,不由在心中怪怪地哀號著,自己的這個師父現在真是了不得了,先是敲詐了一隻什麼外星飛獸來當保鏢,現在又與一隻超級馬蜂妖交上了「朋友」,大概過不了多久,sh的家裡就要變成怪物集中營了……
那一刀也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這個詭異的事件,不再理他,自顧自地與玉兒在神識中交流著,向她介紹著自己徒弟的由來。不過,很顯然,玉兒對這些國家大事非常地不感冒,居然特意地傳來一陣呵欠聲說道:「唉呀,這種事我也懶得管,現在也挺晚了,我可要醒了,保養保養皮膚才行。」
那一刀聞言一時無語。
「啊,師父!」半響後謝蕭才回過神來,一拍大腿叫道,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又尷尬地降低聲音道,「師父,家裡那裡出了點事了!就在你失蹤,哦,是出去辦事後的第一天,那個死人妖就打電話來說他的那個小鷹兄弟出了大問題,想讓你回去搞定一下。這幾天他都一直在打電話過來問你回來沒有,大概你再不趕回去,他那怪獸兄弟可就要掛了。」
「小鷹?他到底出了什麼事?」那一刀一聽聞家裡出了事,心就不由提了提,待聽到居然是那與小星一起的星獸時便放心了大半,只要不是莫愁與母親出事,他便用不著揪心,卻也好奇地想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聽人妖說,好像是他兄弟現在一時癲狂一時清醒,神志極其混亂,而且說什麼元神快要消散了。」謝蕭雙手一攤,聳聳肩道,他現在才剛剛修行,煉氣也是剛入門,自然對許多的專業術語不大明白。
「元神消散?」那一刀聞言大訝,這可是極為嚴重的事!要知道現在的小星與小鷹已經是元神寄生的了,如果再出差錯可真的是魂飛魄散的結局。可是縱然無法掌控這具身子,他也可以安靜地寄生啊,前些時日不就挺好的嘛,怎麼會突然出事的呢?
「那我們明天就回去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一刀想了想也搞不出個子丑寅戊來,自己也離開挺久了,所以決定回去再說。
「師父,那個,那個是怎麼回事啊?」謝蕭此時卻開始對那一刀懷裡的玉兒感興趣了,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硬著頭皮問道。
「回家在給你們說,不然我又要說兩遍,煩了煩死了。好了,我來看看你練功練得怎麼樣了!」那一刀想了想覺得麻煩,於是便吊著他的好奇心道,隨即一把拉過謝蕭搭上他手腕檢查起來。
那一刀對這個徒弟雖然有些放山養羊的意思,但對他的功力進展還是比較上心的,因為他一想著謝博士那雙滄桑的眼神,那高潔的情操,心中便沉甸甸地。
「嗯……怎麼還是小周天而已?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又偷懶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再不努力點,師父明天就要幫你按摩按摩了!」那一刀一探之下,經脈中吸收築基靈丹的真氣已經略有小成了,心中也不由為他的資質心喜,臉上卻板起了面孔教訓道。
他也只是一個毛頭小子,哪有什麼當師父的經驗,這純粹就是將自己師父那卓的那套威脅利誘、大刑侍候的教導方法現學現用而已。而且自己當年就吃了這麼多的苦,現在也是翻身做地主的時候了,自然要抖抖威風,嚇他一嚇了。
「師父……我現在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就一心練功,哪敢偷懶啊,再說了,您老所說的進步慢,那是相對您老這樣的絕世天才而言。我哪敢跟您相比是不是?」謝蕭聞言不由全身發怵,他自然知道所謂的按摩用的可是分筋錯骨手法,那種滋味……一股寒意剎時從腳底生起,情急之下充分發揮了這一個多月來精修的馬屁技藝,連恭維帶撒嬌地說道。
「算了,今天師父高興就饒你一次,記得訂兩張明天的機票!」那一刀此刻一聽到這一個月來百聽不厭的馬屁,居然在心底打了個惡寒,連忙大度地說道。
因為,他發現自己晉級了金丹期後,竟然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了!不喜肉食也就罷了,怎麼現在居然連馬屁都變得討厭了起來,真是太詭異了……
「當然,當然,有事弟子服其勞,這是『徒弟訓誡』第三條明寫的!」謝蕭再度搬出了自己苦心鑽研了半個月才整理成冊的「徒弟訓誡」來拍馬屁道。
這所謂的「徒弟訓誡」卻是他參考天龍八部星宿派的無數恭維法螺、口號,仔細斟酌後才綜合出來的拍馬語錄,原來對上那一刀可是百試不爽的。只是現在那一刀再次聞言,不由再度惡寒了一番,連忙不再理他,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詭異!」謝蕭楞了半響,才晃晃腦袋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