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仗劍載酒江湖行 第一一八章 好奇不再 文 / 五十步笑百步
第一一八章好奇不再
小星房內，一對難兄難弟懶散地躺在床上，這幾天他們一有時間便廢寢忘食地運功恢復著自身修為。
「也不知老大的丹藥煉得怎麼樣了？唉，可憐我一把老骨頭都要斷了……」小星躺在床上哼哼呶呶地哀號道。
他上次在戰鬥時突然發彪，瘋狂意境使寄生元神與身子第二次融合，雖然戰力狂增地連殺數名忍者，但過度消耗潛能的後遺症仍舊沒有消除，只能如無骨的軟蟲一般癱在床上混吃混喝。雖然有能量晶石來吸收恢復，但他半人半妖的身子，吸收效率很低，所以現在只能期盼著那一刀能煉出靈丹來迅速補充著自身真元。
「切，老大老大的，叫得這麼噁心。也不看看自己都千兒八百歲的老妖怪了，居然還臉不紅心不熱地叫一個二十歲不到的毛頭上子做老大，嘖嘖……簡直就丟盡了我們星獸一族的臉面！」一旁同樣沒有恢復的小鷹聞言滿臉揶揄之色地嘲諷道。
做為縱橫星際的飛獸，他何曾將那些生活在大氣層內一根指頭就可以捏死的小生靈放在眼裡，可如今卻要叫那一刀為老大，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不爽了。
而且，這兩個傢伙在監天府的時候就以互相揭對方的短處為樂，鬥嘴皮子、鬥法力也有幾百年的功夫了。這也是他們解悶的方式之一，不然他們早就悶瘋了。
「媽的，老子當初是為了能夠幫你早日覺醒，才忍辱負重地認了他這個老大。沒想到你現在翅膀硬了，居然還倒把一耙，唉……遇人不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小星不用看也知道這個同伴是什麼德性，但他此次卻罕見地沒有針鋒相對，反而打起了「感情」牌來。
「切……自己技不如人而被逮住了，還居然有臉說是忍辱負重。」小鷹被他激得嘲弄的神情不由一滯，呆了半響才哼哼地叫道。
雖然是在鬥嘴，但他已然將這份救命恩情深藏心底。但兩星獸都是那種鴨子死了嘴巴硬的傢伙，哪會婆婆媽媽地說出來。只是，他卻忘了自己也同樣是技不如人才被小星給逮到的！
「今天早上老大送來『天地五方奇水』時，也不知是哪個屁顛屁顛在那『老大好老大妙』地叫喚，整一個狗腿子！」小星顯然佔了上風，故意搖頭晃腦，一臉不屑地笑道。
其實，在見識了那一刀如今的實力後，兩星獸就對這個老大有了認命的意思，反正當初寵物都做了幾百年了，也不差個小弟的。如今也僅是發發牢騷，掙回點面子而已。
鬥了一番嘴皮子，兩星獸便興致闌珊起來。小星躺上半響，突然歎了口氣道：「你說我們該不該將監天府和天界的事說給老大聽？」
「監天府的事我們還不同樣是一知半解，就連世間有布道行者我們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啊！而且老大自己大概也能推斷出了不少消息了，哪還用我們來多嘴，到時帶他到監天府裡面去瞅瞅不就完事了？至於天界……」小鷹伸伸懶腰慢慢地說道，後面卻罕見地凝重神情頓了頓，側身望向了另一張床上的小星。
「天界的水，深啊！」兩星獸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憂慮，同時歎道。
至於到底有多深，兩星獸單從兩名監天使幾百年來機鋒暗藏的對話交流中就有了極深的感觸。
其實兩名星獸對天界的瞭解也只比世人強了零星半點而已，但作為自元朝便跟隨監天使的超級寵物，他們從兩仙日常的隻言片語中知曉，所謂天界幾乎就是人間修道界的升級版，同樣講究的是實力為尊。而且其中流派繁多，甚至互有爭鬥。
而天界雖然有一個類似古代的帝制朝廷機構，卻屬於傀儡性質，所謂天界青帝也是各大仙門共同推出的「和事佬」，毫無威懾力，只用來協調各門各派的利益關係，根本不像古代人間的帝皇那般位極九尊！
所以各大仙門道派間極難統屬，就連這派下來的兩名監天使也分屬兩個敵對陣營以便相互監督。
但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這兩名互不對眼的監天使居然在被「流放」到人間後，還如此盡心盡責地執行著自己的本職，卻是他們難以想像的了！
「唉，還是我們星獸好啊，縱橫天際，瀟灑自如，哪用得著這麼辛苦地勾心鬥角……」兩星獸大眼對小眼地瞪了半響，也一時難以決斷是否將自己知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東告訴那一刀，所以就顧左右而言他，開始唾沫橫飛地吹噓著自己當年在星際時的威風來。
但茫茫星空，生靈稀少，各種飛獸也都是佔山為王各有領域，幽幽歲月極少交流。而兩星獸更是自幼便離群而居，哪有什麼威風的事情可以抖擻，所以單是一次捕食也都被他們吹得天上無雙的……
那一刀收回外放的神識，晃晃腦袋，嘴角顯現一絲微笑。他自然知曉這兩個傢伙因為放不下一點矜持，於是故意讓自己聽到這一番對話。好讓自己產生好奇心前去追問，才順水推舟地將一些隱秘說出來。
但他晉入金丹之境後，心境早就變得有些淡然無爭，這隨遇而安的心理也使他不想去理會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而且，經過原界道義的鮮明對比之後，他如今對天界的印象也差了許多，不再像那些孜孜以求的尋常修士那般盲目憧憬，反而對崇尚自強天助的原界有更多的期待。所以他自然也不想去理會天界的那些勾心鬥角。
只可憐兩星獸一番做作，卻付之流水……
那一刀再度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熱氣逼人的丹爐來，百草丹鼎內置著聚火的八卦真火陣，吸納了那一刀的三昧真火後不停地焙烤著丹鼎。但見鼎內氤氳繚繞，散發出一縷縷誘人香氣，直令他心曠神怡，飄然欲仙。
這已經是煉丹的第七天了。而莫愁與李風華也在稍後時間初步融合了紫府元珠後，無論氣質靈識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略顯稚嫩的莫愁變得青春動人，而四十不到的李風華更是英姿颯爽。而且，若論神識修為已是不弱，只需日夜苦練，假以時日定可晉陞高手之境。
將家人的問題解決之後，那一刀就一心撲在這煉丹上面，就連傅葉倩特意傳來的新月幫覆滅、幫主莫月笙潛逃的消息也無暇顧及。
而今天正是出丹之日！
那一刀神情貫注，手上法訣翻飛地打出一道道真元，先是轍去溫養的三昧真火，再按煉製步驟打出凝丹法訣來。
這一步極需細緻，因為經過七天七夜三昧真火的煉製，大部分雜質雖然已經蒸發殆盡，但丹爐內仍然是精華與糟粕共存，所以這凝丹訣便是為了將這些靈藥精華分層萃取出來並凝成丹丸。
一道道白芒擊出，融入到丹鼎內，但見其中氤氳飄逸，滿室生香。片刻後，但聞那一刀頓喝一聲：「起！」
古色古香的丹鼎蓋便猛然升起兩尺高度，爐內藥香沖天而出，直透心脾，一粒粒白潔如玉靈霧繚繞的丹丸飛將出來，紛紛落入那一刀準備以久的玉瓶之內。
由於是初次煉製，縱然他神識過人，也因火候掌握不夠老練，而只得到了十粒上品「養氣培元丹」，五十粒中品，其餘一百多粒的都是次品。
若是正常的煉製方法，上、中、下三種品級的丹藥本應是一比三的比例，所以那一刀這次煉丹並不完全成功。
取出一粒中品培元丹，那一刀如吃炒豆一般扔進了嘴裡。這靈丹也是奇異，不用咀嚼便在自動化成百十股芳香暖流，剎那間便竄入全身經脈之中，只留下滿頰生香。
無數溫潤氣流徜徉於週身經脈，猶如溪流溫泉滋潤心田，丹田內的金丹也迅速地吞雲吐霧，不斷地將這些氣流納入其中，直令他飄飄欲仙，心神恍惚不知心歸何處。
神遊了半響他才回魂過來，渾身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內視時赫然發現金丹竟然增大了一小圈，紅的一半顏色也愈發鮮艷欲滴，透明的一半更顯得晶瑩純粹！
七日來以三昧真火辛苦煉丹時損耗的真元也在這一刻盡數地恢復！那一刀自己也被這靈丹的藥效震驚了半響，因為玉簡中介紹這樣的效用至少要上品培元丹才能達到，可自己服用的明明的中品！思索了半響，那一刀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歸結為是所用靈藥質量超標所致。
中品可當上品用，那原本無用的次品想必也並非一無是處吧，而上品更是值得期待了！想及此，他不由為自己的運氣大笑三聲，一洗七日來的鬱悶之情。
「小星，你說老大怎麼一點也不好奇呢？」小鷹鬱悶地問道，此時他手裡正抓著兩隻掌大的玉瓶，裡面是那一刀剛剛送來的兩粒中品培元丹和十粒次品培元丹。
他們當然知道自己在早上的一番做作，必定被那一刀聽去了，可是那一刀剛才送丹藥時卻一臉鎮定，沒有絲毫的好奇，白白浪費了兩人一番精心準備，所以他才會這麼不爽。
「唉，浪費表情……自做多情啊！」小星故做沉思了一番才自以為是地歎道，「老大終於長大了！」
「惡，嘔……」小鷹狂吐。卻偷偷地趁著小星自戀時，猝然拔開了玉瓶塞，像吃炒豆一般將裡面的靈丹倒向嘴中。
「我靠！敢搶我的靈丹！」小星回神見狀，連忙撲身上來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