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歸大作戰 第兩百零八章 羅丹的秘密 文 / 金尋者
第兩百零八章
羅丹的秘密
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羅丹終於再次打電話過來，這一次他的語氣極為疲憊：「已經按照你的要求辦妥了。那個負責劫持你妹妹的人叫做安娜.斯科特，是戰術情報局國內事務組的組長，專門負責追蹤和逮捕特殊身份靈魂使。她今天已經因為突發心臟病去世，屍體在聯邦第一醫院的太平間，以你們的手段應該能夠查出在哪兒，自己去看吧。」
「安娜.斯科特！安娜.斯科特死了！」鳳犀在旁邊聽到羅丹的話，興奮得用力一揮手，青鴻連忙用手按住手機的話筒，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vex.]
「安娜.斯科特是所有靈魂使的拘魂使者，聯邦裡所有的靈魂使都是她的行動組安排緝捕的。大人，小孩，懷孕的婦女她都不放過。聯邦110個靈魂使拓荒農場中，被她間接害死的人超過一萬。我在北方也是她下達的拘捕令。她也經手過青夫人的處罰令。你這一次算是給青夫人報了仇！為我們所有都報了仇！」鳳犀興奮地大聲吼道，「來人，立刻去聯邦第一醫院查明真相！」
「是！」厲鬼組的武裝戰士興奮地吼了一聲，紛紛轉身出門。
「青鴻，我已經下達了命令，中央特務局會抹消你所有的犯案記錄，戰術情報局也撤銷了針對南歸探險團的一切行動。我願意和你化干戈為玉帛，只要你交回小女。」羅丹的語氣已經完全是在哀求。
「我會再打給你。」青鴻掛掉了電話，轉頭看了看鳳犀，「羅丹已經徹底妥協，你準備怎麼處置丹婷？」
「我當然想殺了她，讓加克米斯特嘗一嘗滅門的滋味。」鳳犀看了一眼被隔光頭盔蒙住面頰的丹婷.加克米斯特，「但是，這一次行動自始至終都是你在出面，最後行動的後果都會返到你的身上，我們救亡社願意把處置權交給你。」
青鴻看了看在屋子裡靜靜安坐的丹婷。自從她被帶到這裡，她並沒有顯示出一點坐臥不安的痕跡，一直是以一個淑女應有的儀態巍然端坐。這讓他感到有些驚奇，甚至有些佩服。
「很鎮定是嗎？」鳳犀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哦，加克米斯特家族的人到死都是一副儀容嚴正的樣子，彷彿這樣才能顯示出他們上等人的身份。飛利浦在死之前，居然還要整理他的蝴蝶結。我直接射穿了他的肚子，讓他在地上疼得大小便失禁之後才結果了他。哼，這在那群日裔人嘴裡是什麼死法來著？哦，對，犬死，嘿嘿，犬死！飛利浦應得的下場！」
鳳犀的話讓青鴻感到自己似乎被活生生地剝離了原來的世界，進入了一個只有鮮血和殺戮的修羅場。那種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嘔吐。
而鳳犀的話也終於讓丹婷的身體產生了一絲顫抖。
「哦……」看到她失去矜持的樣子，鳳犀陰森地笑了起來，「加克米斯特一族也不是那麼淡定嘛，我還以為他們都已經修煉得不食人間煙火。哦，對，你們只喜歡吃民脂民膏，對不對？」
「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請讓我維持起碼的尊嚴。」丹婷終於打破了自己一直保持的沉默，她的語音顫抖但是卻悅耳異常，彷彿叮咚的清泉流水，「我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
「沒有做對不起我們的事？」鳳犀的雙目瞬間變得彷彿惡魔一般血紅，他搶上前一把攥住丹婷的衣領，「這是什麼衣料，什麼剪裁？名設計師三宅坊的紋京之夏？全世界只有限量三十套，每一套價值600萬紋章幣，這是國防部長六年的薪水總合……」
他再次一把攥住丹婷的手，看著她手腕上的手錶：「瑞士鑲鑽古董表，一枚手錶需要200萬紋章幣……」
抓起丹婷的腳，鳳犀一把脫下她粉紅泛銀的鞋，丟到她的手上：「月光火烈鳥，米德蘭大師的作品，500萬紋章幣。這些都是你們加克米斯特壓迫靈魂使，操縱聯邦醫藥市場，從聯邦人的血汗中掙來的。在你們開700萬紋章幣一次的嘉年茶會，為冷凍病病人募捐的時候，我們這些靈魂使卻在拓荒農場像狗一樣地掙扎求存。他的妹妹……」鳳犀一指青鴻，對丹婷怒吼道，「因為冷凍病失去了整個童年！別跟我說你沒做任何對不起我們的事！」
「難道我的死，還無法補償這一切嗎？」丹婷挺直了胸膛，兩行晶亮的淚水從隔光頭盔下緣順著脖頸滾落，「我只求速死。」
鳳犀頭上的青筋暴露，雙眼如猛獸一般閃爍著凶光，似乎想要一口咬碎丹婷的咽喉，但是他終於奇跡般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艱難地回過頭來，望向青鴻：「你來決定。」
「我想放她回去。」青鴻不假思索地說道。
「……」鳳犀緊緊抿著嘴，用一種不能相信的目光看著青鴻，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終於壓抑住自己的不滿，「我理解你想要重新回到原來生活的渴望，不過一旦我們放丹婷回去，羅丹會不顧一切地向你展開報復。畢竟，他已經把加克米斯特家族的血仇都算到了你的身上。」
「殺了她，我們就和加克米斯特一樣，我們必須證明自己比他們更強。」青鴻堅決地說。
「你這是在自掘墳墓。我可以不殺她，但是她決不能回去，這是我最後的底線，我不能看著你走入死路。」鳳犀厲聲道。
「我們只能利用她這麼多次，她在你手中越久，價值就會越低，到最後羅丹會徹底放棄她，而他的報復也會更加瘋狂。」說到這裡，青鴻的心裡忽然感到一陣輕鬆。他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勉強可以不殺丹婷的理由，這讓他感到意外的開心。他果然不是那種殺伐果斷的材料，他還有一點做人的渴望。這樣的輕鬆，令他已經陷入死胡同的腦子重新開始了正常運轉，一個主意忽然冒了出來。
「我們可以操縱她的記憶！」青鴻衝口而出。
「嗯？」鳳犀心中一動。
「讓她忘記今天見過的所有一切，甚至忘記自己加克米斯特的身份！」青鴻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對，讓她成為我們的一員，讓她自以為是一個同伴！」
「你是說……讓她變成內線？」鳳犀被青鴻的想法震驚了，「這……這我從來沒有想過。」
「讓她回到羅丹的身邊，這樣羅丹對我的任何行動她都會知道，並提前通知我。同時你可以抹去她對於救亡基地的記憶，這樣她根本不知道你們在哪裡。所有一切的最後都歸結於我身上。」青鴻越說越是通暢，語速也越來越快。聽得鳳犀眼珠飛快地轉動。
「好想法，我們甚至可以命令她殺死羅丹，喔，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殺死，再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了！」鳳犀興奮地搓著手。
「我寧死不從，殺了我，求你們殺了我。」丹婷淒然叫道。
「鳳犀先生，我們不能讓她幹那種事，這對她並不公平。」青鴻低聲道。
「呼，只是一個想法。」鳳犀無奈地雙手一攤。
青鴻轉過頭來，對丹婷說道：「加克米斯特小姐，我們不會讓你傷害羅丹，只想通過你救下那些被你父親加害的人，這也是對加克米斯特家族的惡行做出的補償，希望你不要有任何抗拒心理。」
「你們……你們不用操縱我的靈魂，我願意為加克米斯特家族向靈魂使贖罪。」丹婷淒聲道，「因為……因為……我也是靈魂使！」
「什麼？」青鴻和鳳犀齊聲叫了出來。
漆黑的救亡基地戰術指揮室裡，只有蒼白色的奧術電腦屏幕光華。莫裡亞蒂的影像宛如水中的倒影，在波紋中緩緩顯現出來。
「命運有時候真是具有天才般的幽默感。將所有靈魂使都打入地獄的加克米斯特家族，居然有一個身為靈魂使的傳人。這件事真的越來越有趣了。」莫裡亞蒂用右手摩挲著左手手背，興奮地笑道。
「青鴻想到讓我們操縱她的靈魂，令他回去羅丹身邊做內線……」鳳犀開口道。
「喔……青鴻先生，我很驚訝，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有才哦。」莫裡亞蒂咧嘴而笑，「不過以靈魂使的能力，她說不定有破解靈魂操縱的魔法，真是可惜。」
「我正是這麼想的。她身為加克米斯特的一員，也不可能加入救亡社。但是，她既然是靈魂使，我也無法下手殺死她，因為畢竟她也是我們中的一員。」鳳犀沉聲道。
「進退維谷，確實是一個難題，難怪你們要找到我。」莫裡亞蒂微笑著說，「事實上，你們發現的信息，解答了我一個很久以來都困惑的問題。為什麼羅丹這麼著緊丹婷.加克米斯特？」
「但是……你不是說他在家庭內是一個二十四孝好男人嗎？」鳳犀皺眉問道。
「沒錯，我闡述的是一個事實。」莫裡亞蒂雙手一攤，「十五年如一日，就像一個真正的慈父。這樣的傢伙對於靈魂使，對於政敵的打壓卻從來都是冷酷無情。而對於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卻關懷備至，幾乎願意犧牲一切，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裡有些不對勁嗎？」
「人性總是複雜的。」青鴻沉聲道。
「喔……青鴻先生顯然是一個喜歡相信奇跡的人。」莫裡亞蒂的小鬍子誇張地翹起來，「的確，很多人說人的性格就像洋蔥一樣，是多層次的。但是洋蔥無論有多少個層次，吃來吃去都是洋蔥味兒。羅丹是一個冷酷自私的人，他怎麼會在女兒面前變成一個慈愛的父親？」
「你的意思……」鳳犀和青鴻都感到了他話裡的玄機。
「你們應該聽說過黃金聯盟的百年魔鬼們吧？」莫裡亞蒂慢條斯理地說。
「你是說那些得到永生的魔頭？」青鴻失聲道。
「嗯……」莫裡亞蒂用手輕輕撫摸著嘴唇，「我對於永生有幾分瞭解，我依稀聽說，這是靈魂使的一種奇特精英魔法造成的效果。至於如何施展，如何成型，如何達到永生的奇效，我暫時還缺少資料。但是，作為羅丹這樣既掌控著政壇，又掌控著金融財權的寡頭，在這個世界上，他還需要追求什麼呢？」
「永生！？」青鴻和鳳犀同時站起身。
「現在我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那麼疼愛自己的小女兒了吧？」莫裡亞蒂緩緩咧開嘴，「我敢打票，她具有修煉這種靈魂精英魔法的潛質，她是他通往永生的船票。」
「我們該怎麼辦？」鳳犀興奮之極，連忙問道。
「哦，瞭解了其中的關鍵，剩下的就很簡單了。」莫裡亞蒂朝椅背上靠了靠，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臉上露出彷彿在泡溫泉一般的笑意，「首先，有一個身為靈魂使的女兒，這個事實一旦在聯邦公開，羅丹一定身敗名裂。這是他第一件要害怕的事。當然，我們無法指證這件事，因為司法機構和議會都已經被加克米斯特和他的同盟寡頭們把持。到最後，魔法評定機構一定會駁回這項指控……」
「但是，這件事他一定還隱瞞了丹婷.加克米斯特。因為永生是需要代價的，代價就是當他們口渴的時候，他們必須喝人血，而且是靈魂使的血。最好就是少女的鮮血。這也是為什麼黃金聯盟總是通過黑道組織從拓荒農場販運人口去黃金城的原因。」莫裡亞蒂悠然自得地說。
「什麼！他們這群混蛋！」鳳犀憤然站起身。
青鴻也緊緊攥起了雙拳。
「第三，他一定也把這件事向同盟豪族隱瞞了起來。因為丹婷會這種精英魔法的事情一經傳開，那些對永生充滿渴望的豪門一定會對她巧取豪奪。同盟之間維持的脆弱平衡，將會破碎。」
「等等，難道丹婷不能多次使用這種精英魔法嗎？」青鴻問道。
「嗯，據我所知，只能每一個得到這種技能的靈魂使只施展三次。」莫裡亞蒂揉著自己的眼睛，「或者……四次，我記不得了，永生……這種事情太沉悶了。人活個三十年就已經膩了，還活一萬年幹嘛？」
「原來如此，難怪一個會這種技能的靈魂使這麼吃香。」鳳犀和青鴻互望一眼，都理解了為什麼羅丹對丹婷如此重視的原因。
「所以，青鴻先生，你只要親自押解丹婷去見羅丹，將你知道的信息向他複述一遍，他為了保住丹婷的秘密，會為你做任何事，對了，在出發之前，務必先抹去她關於救亡社的記憶，以策萬全。」莫裡亞蒂說到這裡，舉起手來朝青鴻鳳犀二人揮了揮，屏幕倏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