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七二章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文 / 博多之子
. 崑崙飯店的大堂經理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多各種膚色的外國人說說笑笑的走在一起,他十分奇怪,這些人一看就是世界上不同種族的人,相互之間為什麼這麼親密?
其實一點兒也不奇怪,血色傭兵團的弟兄們,就像是聯合國一樣,他們是不同種族的人、分別來自世界上不同的地方,卻因為張幼剛而齊聚北京。
張幼剛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被外界所瞭解,不過他已經完全自由了,甚至自由到在崑崙飯店宴請上百名僱傭兵,也決然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步。
整個酒店的一層,包括了最好的宴會廳、會議廳和客房,現在全部是血色的地盤了,包這樣的一層雖然需要花費巨額的資金,但是對張幼剛來說,這實在是輕鬆之極,自己好歹也是幾千萬美金資本的小富豪。
這一百多號人的心情可謂和剛來中國的時候天上地下,張幼剛現在沒有了任何的危險,而且還擁有了這麼顯赫的背景和家世,這在血色的兄弟姐妹們看來,是十分欣慰的。
血色自從成立到現在,除了在黎巴嫩,還從沒有過在國外如此大規模的聚會,巨大的宴會廳裡足足擺了二十桌的豐盛宴席,張幼剛和雷鳴站在門口,一一迎接著從不同的酒店趕過來的弟兄們。
每個人都向張幼剛表達了自己真誠的祝福,對於這幫為了自己可以把性命捨棄的兄弟,張幼剛嘴裡的幾句感謝之詞實在是有些蒼白。
不過好在有酒,男人間的感情,如果說用一樣東西代表的話,那就是酒。
除了七妹已經趕回美國接田琳母女之外,所有在北京的兄弟都到齊了。每張桌子上都熱熱鬧鬧地談論著彼此感興趣的話題,但是基本上都和張幼剛脫不開關係,現在的張幼剛,是他們最想看到的張幼剛。
雷鳴身為這個組織的掌舵人,自然要站起來說幾句話。
他端起酒杯,十分興奮的對所有地弟兄們說道:「兄弟們。我們能像今天這樣在中國歡聚,在以前還是像夢一樣的情形,首先,我再次代表幼剛、代表我自己,感謝所有的兄弟們為幼剛所做出的努力。我們正因為互相有了彼此,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團結的一支隊伍!」
熱烈地鼓掌持續了很久,張幼剛的事件,也再次向大家重申了血色的一個觀念,那就是絕對不能拋棄任何一個弟兄。
「我們還要祝福幼剛,他終於回家了,終於真正擺脫了以往的那種生活。我真心的替他高興,同時我也在此宣佈一件事情:血色,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會接任何的任務了!」雷鳴頓了頓,又說道:「我不會說血色從此解散,因為血色永遠不會解散!幼剛的事,就是最有力地證明,在座的兄弟們都要有一個新的人生。但是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只要有了你們,血色就永遠的存在在我們的心裡!在將來,我們再也不會為那些素未相識的人去拚命,為的,只是自己地兄弟!」
雷鳴地話讓眾人都十分的激動。血色永遠都不會解散!這句話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句尋常的話語罷了。但是在這些人的眼裡,卻是一個永恆的信念。一個覺得值得他們用畢生精力去維護地信念,雷鳴說地對,正因為有了彼此,才有了今天的血色。
令張幼剛最感到欣慰地是在座的人為了自己大動干戈,甚至全面開啟補給站準備背水一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因為自己受傷,如果有人因為自己出了任何差錯的話,張幼剛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真心的感謝大家,雖然一句謝謝根本不足以表達我內心對各位的感激,但是我還是要說,謝謝你們!你們是我最大的財富,正因為這十六年來有了你們,所以我張幼剛才從來沒有害怕過、後悔過,有了你們,再大的危險都不再是危險!」
每個人都激動萬分,雖然張幼剛最後不是他們所救出來的,但是張幼剛現在的情形也足夠告慰這一幫生死與共的兄弟們了。
「幼剛,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席間,瓦西裡開口問道。
張幼剛無奈的說道:「暫時還沒有什麼長久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準備先把黑道上的事情安排好,不會直接參與其中,但是也必須把它牢牢的攥在手裡,然後就是想辦法把大唐集團裡面的隱情挖出來,對付那幫人,可能有很多地方用的上喬四爺,所以我回頭得去看看他。」
「也對。」瓦西裡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喬四爺還是有一定的勢力的,在國內的黑道上也有足夠的影響力,如果能把他收為己用那就太好了。」
張幼剛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人是不可能被我利用的,他只在乎利益,你給他足夠的利益,他可以對你卑躬屈膝,卡爾扎伊的貨斷了,他肯定要急的吐血,我準備把這個生意轉手給他。」
瓦西裡又問道:「那你準備去上海嗎?大唐集團的總部在那裡,如果你想查出來什麼,我看也只有從上海那邊下手。」
「去!為什麼不去?」張幼剛笑道:「現在敵明我暗,有很大的優勢,我一定要查出來相澤龍一的背後到底有多龐大的勢力,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剷除。」
瓦西裡點頭說道:「明天我再回大唐吧,好歹我現在也算打入敵人內部了。」
張幼剛猶豫了片刻,還是對瓦西裡說道:「瓦西裡,你之前來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現在我個人已經沒有任何
,所以,你不必要非要在這件事情上幫我。」
瓦西裡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些都無所謂,我反正也沒有什麼事做,能幫你一點總比你自己一個人來的要好。」
張幼剛感激的點了點頭,一旁的雷鳴說道:「我過兩天回去一趟,把血色最後的事情安排好。我也會回來,到時候有任何需要幫忙的,我和瓦西裡一起幫你。」
張幼剛已經從爺爺地口中得到了雷鳴也即將回國的消息,笑著點頭說道:「那樣就太好了。」張幼剛突然間瞥見一旁臉色有些難看的二姐,在雷鳴的耳邊輕聲問道:「你回國,二姐怎麼辦?
雷鳴用接近九十度的斜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旁地性感女人。轉過臉來對張幼剛撇了撇嘴,說道:「我都快愁死了,要不你給我想想辦法?」
張幼剛乾笑了兩聲,說道:「這個事兒不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啊,你要是願意跟二姐在一起。她肯定會義無反顧的跟你留在中國,只是你……哎,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臭小子!」雷鳴瞪了張幼剛一眼,壓低聲音質問道:「那欣然的事兒你怎麼也老拖著?有膽的你先給我做個表率!」
「啊?」張幼剛歪著嘴尷尬的說道:「這個事兒,應該是你這個當大哥地給我做個表率才是。你要是先做個榜樣,沒準兒我也就跟著你走了。」
「我都給你做了十幾年表率了,你就不能給我表率一次?」雷鳴十分鬱悶的問道。
一旁的二姐十分好奇的湊了過來,開口問道:「你們兄弟兩個在這兒偷偷嘀咕什麼呢?有什麼好玩的說出來給我聽聽。」
「沒什麼、沒什麼。」雷鳴急忙開口說道:「我在問老三一些私人的事情。」
二姐滿臉的不相信,看著張幼剛問道:「幼剛,是這樣麼?」
張幼剛也忙地點頭,笑道:「沒錯,一些私人上的事情。」
「不方便告訴我麼?」二姐滿臉期待的問道。
「不方便!」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絕道。
雷鳴急忙岔開話題說道:「大部分的兄弟都訂好了最近兩天的回程機票。這一次分開。真的是天南地北了。」
二姐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盯著雷鳴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雷鳴如實地回答道:「我想回來,明天我回黎巴嫩,把剩下地事情處理好就回來。」
「那我該怎麼辦?」二姐有些著急的問道。
呃……雷鳴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張幼剛及時的替雷鳴解圍。開口問道:「對了二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我?」二姐幽怨的看了雷鳴一眼,無奈的說道:「又沒有家。去哪都可以,只是沒有願意留我地人……」
「嘿嘿。」張幼剛賠著笑,道:「要不你以後就留在中國吧,欣然其實特想能和你在一起,你們兩個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做點生意啊一類地,欣然以前就想著開店,要不等她回來你跟她商量商量?」
二姐的笑容一下子綻放出來,興奮地問道:「真的?」
雷鳴十分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來提醒張幼剛,可張幼剛沒有理會,接著對二姐說道:「這有什麼真的假的,中國這麼大,又不是沒有容身的地方,再說了,還有我和大哥、還有欣然,多好啊。」
二姐欣喜若狂的說道:「那我就真不走了,以後你可要照顧我啊。」後面那句話雖然是看著張幼剛說的,但是那餘光一直在雷鳴的臉上瞟著。
雷鳴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另一隻手在桌子下面不停的拍打著張幼剛,提醒他千萬別這麼做,張幼剛用手不停的在下面阻擋雷鳴的拍打,臉上滿是真誠的對二姐說道:「二姐你就放心吧,你留下來,不光我,大哥也會照顧你的。」
二姐故意抱怨道:「哎,恐怕有人不願意我留下來的,別到時候再趕我走。」
「怎麼可能啊?!」張幼剛呵呵笑道:「中國又不是誰個人的,只要你有合法的證件。誰有權利趕你走?誰要敢趕你走,我第一個跟他沒完。」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雷鳴的嘴形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嘟囓不清的用張幼剛才能聽見的音量質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麻煩的,也許以後你還要感謝我呢,要是二姐真的回美國了,到時候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張幼剛同樣小心地回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每個人都明白,這頓飯吃完之後,兄弟們就要陸續離開中國了,畢竟這裡不是他們的歸屬,他們總要各自回去過自己的新生活,比和平年代的老兵退伍的場面還要感人。因為這些人很多都是十幾年生死與共走過來地,這麼多年,誰能一下就割捨的掉?
很快場面有些控制不住,白酒的消耗量直線上升,甚至張幼剛這些超級酒鬼都喝的有些高。現場十分的混亂,因為總有人到處跑,到處找人喝酒擁抱、告別。
幾個女孩子地情感相對比較脆弱,酒喝多了一點兒就開始痛苦出聲,這一下像是個催化劑,立刻把剛開始氣氛還十分熱烈的場面弄的佈滿陰雲。
面對即將到來的巨大改變,每個人都難以適應。想起以後大家都要放下槍、放下過往,從此天各一方,很多人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小不點才20出頭,是現在血色一線裡年齡最小的一個,控制不住的跑到張幼剛地跟前,在
的懷裡痛苦起來:「三哥,我不想離開家!大家能不你們都走了我以後該怎麼辦啊……沒有你們在身邊,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這個一直連槍也沒有拿過的小男孩。是血色裡面最受關心的一個。這不僅因為他的年齡,也因為他悲慘的身世,一個小時候受盡了歧視的黑人貧民窟裡出來的孩子,曾經因為偷一個白人孩子地筆記本電腦而被打聾了一隻耳朵,年幼時父親病逝、母親改嫁。繼父一直把他當成酒後發洩地對象。每次都是毫無顧及和同情的暴打。
「大家不可能相互守著過一輩子,等到我們再也跑不動、甚至扛不動槍的時候該怎麼辦?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是,你將來也會遇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會有自己地子女,過上幸福地生活,這才是每個人應該有的結果。」張幼剛有些不忍心,但還是認真地勸說道。
「我一輩子都不想和外面的人在一起生活,走到哪兒你都會感覺到別人看你的目光都充滿了歧視,在哪裡都是這樣,只有在血色才有人真正的關心我,沒有人看不起我,大家都把我當成親弟弟一樣對待,你們都走了,我又要無依無靠的一個人……」
一旁的瓦西裡嚴厲的說道:「小不點,你是一個很有前途的人,你比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要強,因為我們只是抗槍打仗的士兵,放下槍就什麼都不是了,但是你不同,你是個天才,憑借你的技術,以後沒有人會看不起你!首先你一定要相信自己,自己尊總自己,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我只是不想離開家……不想離開你們。」小不點十分悲傷的說道:「我想一輩子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大家不一定還過以前的生活,我總幻想著我們可以集資在太平洋上買一個小島,可以帶著自己的家人和大家愉快的生活在一起,沒有其他人會打擾我們的生活……」
「沒有人有義務陪著你一生,而你也不能寄希望在其他人的身上,你現在還小,早晚會體會到這一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就像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地方,如果大家想去自己喜歡的地方生活,你卻非要把他們集中到太平洋上的某個小島上,你覺得那樣的話大家會開心嗎?」張幼剛認真的勸說道:「小不點,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為他人考慮,也要有單獨面對一切的勇氣!」
除了這個小孩子之外,幾乎每個人都意識到了分道揚鏣,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大家互相都在訴說著對對方的想念之情,以及互換自己的新地址和電話。
有的人說著:「記有時間得到xxx來看我。」
或者來的話,一定要跟我聯繫。」
有些人也保證道:「有時間我一定去xxx找你。」
有些人十分認真的說道:「結婚了一定要通知我,你的婚禮我一定親自參加!」
更多的是,每個人都誠懇的對自己的兄弟說出了這樣的請求:「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請務必千萬告訴我!」
有些發現將來會共同生活在一個國家的弟兄最是高興,一邊和將要遠離的兄弟們告別、祝福,一邊和將來有機會共同生活在一個地方的兄弟擁抱在一起,其中要去美國的人最多,原因可能是美國的法律和風俗更適合他們,所以經常有決定同在一個州的幾個人興奮的擁抱在一起狂呼。
也有些偏遠國家的兄弟們黯然神傷,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幾個非洲的兄弟,他們大都不在一個國家,往往在自己的國家裡,一個血色的兄弟也沒有。
不過有一件最值得高興的事情,血色裡有幾對情侶,幾個男方已經在宴會上集體向自己的女友求婚了,而且無一例外的都得到了同意。
這一下氣氛有熱烈了起來,大家開始合計在將來是否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舉行一場屬於血色的集體婚禮,當他們一討論到這個話題,就都圍在了雷鳴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問這問那。
有些人說道:「大哥,弟兄們結婚的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做證婚人,如果你不來,這一輩子都會是個遺憾。「
也有些人說道:「大哥,集體婚禮到底在什麼地方舉行比較好?到時候大家又可以聚一聚了。」
還有些人說道:「大哥,千萬不能把家賣了啊!以後我會時常回去看看的!」
雷鳴也激動的一一回答,首先,他站起來對所有的人保證道:「我永遠不會把「家」給賣掉,我會盡我所能維持他們的原貌,那裡有我二十多年的回憶,也是大家共同的回憶,你們在家裡的每個人的房間甚至一切都不會變!」
雷鳴接著說道:「你們每個人的婚禮,我都會盡量去參加,也希望你們每個人的婚禮,都能邀請到所有的弟兄,我真心的祝福你們所有人,將來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有一個美好的家庭!」
「我衷心的感謝你們為血色這個大家庭所做過的所有努力、所付出過的一切,我會記住你們每一個人,也希望你們能記住彼此、記住我們曾經在一起拚搏的那段血色的日子,還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能夠永遠銘記那些為血色奉獻了生命的兄弟們。
你們每個人都是最棒的,無論在哪兒,我希望你們所有的人都會好,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兄弟們,我們要把血色的精神永遠的傳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