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四零章 大場面(下) 文 / 博多之子
. 寧一路狂奔到張幼剛跟前,那感覺就像是在不顧一切福,直到她站在張幼剛的面前,已然是滿臉淚光。
張幼剛靠在樹幹上,後背不知道讓樹幹上的什麼東西弄的生疼,但是這個連貫的鏡頭,他又不敢有任何的馬虎,此刻的他心裡還在納悶,安寧哪來那麼多的眼淚?這眼淚說掉就掉,跟玩兒似的。
「凱斯……真的是你?」安寧的表情呆滯,眼神卻充滿驚喜。
張幼剛差點被這個看上去真摯無比的鏡頭雷翻,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演員們都喜歡笑場了,因為對方表演的越是真摯,自己越覺得可笑……
人造的鮮血在張幼剛的臉上已經發硬,這樣正好,張幼剛想笑都笑不出來,表情和安寧一樣,愣了片刻,才顫顫巍巍的開口問道:「辛迪雅?」
「嗯!」安寧含淚咬著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著便一下子撲在了張幼剛的身上,看著張幼剛胸前的「刀傷」萬分心疼和緊張的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兒吧?!」
「呵呵……」張幼剛輕輕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盡量讓自己這隻手臂顯得是那樣的無力和顫抖。
手掌在安寧的臉上輕輕摩挲,張幼剛有些無力的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安寧握著張幼剛撫摸著自己的右手哭著說道:「你走之後不久我就到約塞了,我一直在找你,他們說第三軍團的人三個月前在一場戰鬥中幾乎全軍覆沒了,我還以為……」說到這兒,安寧更是痛哭起來。
「呵呵。」張幼剛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開口說道:「三個月前我們少部分人倖存了下來,然後被其他軍團併入了。戰時誰還有心情去統計你的來歷和名字,一直也沒有人問過我們……」
「你沒事兒就好!」安寧流著淚興奮的笑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張幼剛想開口說話,但是卻必須裝作牽動了傷口而劇烈的咳嗽起來,安寧立刻將張幼剛從硌人的樹幹上解救了下來,溫柔地在張幼剛的後背輕輕拍打,關切的問道:「你的傷沒事兒吧?」
張幼剛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沒事兒。」
「我給你包紮一下!」安寧說著就要撕開張幼剛身上的衣服,張幼剛急忙說道:「不用,傷口不深,沒事兒的。」
「不行!」安寧不容置疑地說道:「你留了很多血!」
張幼剛抓住安寧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真沒事兒。」張幼剛說著就要掙扎著站起來。安寧急忙將他攙了起來,然後張幼剛的眼睛轉向戰場,這一串鏡頭就結束了。
「很好。」張導笑著說道:「你們先休息一下,那邊還沒有拍完,等他們弄完,咱們再拍幾組鏡頭就可以收工了。」
張幼剛的表情使勁地皺了皺,這種東西抹在臉上實在有些難受。一旁的安寧關心的問道:「怎麼了?臉上的東西不習慣?」
張幼剛點了點頭,笑道:「確實有點不舒服,不過沒什麼問題。」
「嗯呢。」安寧笑著說道:「再堅持一小會兒就好了。」
張導對張幼剛說道:「幼剛,你跟車過去找化妝師,讓他再給你補補妝。」
「補妝?」張幼剛詫異的問道:「還要補什麼?」
張導笑道:「臉上的血枷還有其他的地方,你去了他自然知道該怎麼給你弄。」
張幼剛一臉無奈地說道:「那好吧……」
跟著劇組的車,張幼剛又回到了片場外搭建的帳篷區,見到化妝師之後。張幼剛任由他拿著各種看上去十分噁心的東西往自己的臉上塗、粘。直到化妝師對張幼剛說道:「好了,你看看吧。」張幼剛才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
「真是醜到家了……」張幼剛看著自己滿是污垢的一張臉,無奈的在心中感歎道,臉上地幾道血枷顯得有些猙獰,而且最煩地是這種東西在臉上比之前塗的各種顏料還要難受。
張幼剛本想發發牢騷。但是還沒開口。劇組的一個工作人員就衝了進來,拉著張幼剛著急的說道:「快跟我走。馬上要開拍了,就等你了。」
「噢……」張幼剛無奈的跟著他走出了帳篷,坐進了剛才來時地那輛越野汽車裡,汽車將張幼剛帶到了「戰場」,工作人員已經在短短地時間內便將這裡變成了一個遍地屍首的戰場景象。
「逃跑地戲都拍完了,現在你們再卡下來最後一組鏡頭,咱們今天就可以收工了。」張導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天色,對張幼剛說道:「還有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應該沒什麼問題。」
張幼剛點了點頭,張導對演員們說道:「差不多了,準備一下吧。」
張揚撅了撅嘴巴,一臉鬱悶的說道:「又讓我去裝屍體……」
張幼剛看過劇本,知道張揚之前由一個鏡頭是被人一劍刺中胸口倒下,不過他在戰後會從堆積如山的屍體裡爬出來的,便開玩笑道:「最後還是會讓你復活的,你假死一下,這種戲最好演了,趴在地上別動就行。」
張揚嘿嘿一笑,開口說道:「我還是就進去找幾個群眾演員聊聊天吧,大家都躺在地上怪無聊的。」
張導笑罵道:「別貧嘴了,你快點過去吧。」
「好吧趴了下去,一動不動的裝起了屍體。
第一個鏡頭最麻煩,導演要拍出數萬人死亡的畫面,但是現場根本沒有那麼多人,就只好用定高的攝像機一點一點的拍攝滿地的屍體。
一點一點的拍攝,就是攝像機以平行線移動,從屍體堆的這頭,拍到另外一頭快要結束的時候便暫停,然後趕緊讓已經出了鏡頭地那幫人跑到另一邊去用各種奇怪的姿勢躺好,等他們躺好之後攝像機再繼續向剛才拍攝的方向移動。然後快點頭的時候再停,再讓另一批人跑過去……
翻來覆去的進行了好多回,弄的群眾演員們叫苦連連,導演才最終滿意地點了點頭,也沒有辦法,用電腦實。可又請不了那麼多的演員,就只好用這種土辦法了。
下一組鏡頭的開始是安寧攙扶著張幼剛的胳膊,兩個人從不遠處走過來,然後把活著地人全部聚集到一起,拍一個慘烈勝利的畫面就o了。當然,中間還穿插著張揚的「復活」。
開闊地上已經在多個地方燃起了煙火,黑色的濃煙到處都是,倒真有些大戰過後的感覺,安寧攙扶著張幼剛有些「艱難」的從不遠處緩緩走來,少數移動的身影在屍體裡來回穿梭,尋找著倖存下來地人。一旦發現,就會立刻被人從屍體中拉出來。
「你看……」張幼剛輕聲對身邊的安寧說道:「魔族撤退了……」
「嗯
寧勉強的一笑,對張幼剛說道:「死了這麼多的人…
「他們不會後悔的。」張幼剛盯著地上成片的屍體,一臉堅毅的說道:「是他們用生命換來了人類的安寧……」
這個時候,一匹馬緩緩朝著張幼剛走了過來,張幼剛地眼睛看著它,突然之間如被雷擊一般。
「你怎麼了?」安寧詫異地問張幼剛道。
張幼剛一臉的不敢相信,片刻後才喘著粗氣開口說道:「這是我們長官的馬……」
「那他……」安寧一下子閉上了嘴。此刻的張幼剛已經向著那匹馬走了過去。
「卡!」導演大叫一聲:「馴獸師!」
「有!」一個中年男子立刻鑽了出來。他和陳到名穿的一模一樣,他不但是這匹馬地馴養師,還是陳到名在戲裡地一個替身。
「快點就位!」導演吩咐道。
馴獸師點了點頭,跑到馬的跟前摸了摸它地臉頰,然後在馬的注視下跑出上百米的距離。直接趴了下去。接著,又有幾個人蓋在了他的身上。
鏡頭再次開拍。張幼剛正站在那匹馬的跟前,一臉的痛心,按照馴獸師的方法,張幼剛也輕輕的摩挲了一下那匹馬的鬃毛,那匹馬立刻乖乖的用嘴巴蹭了蹭張幼剛的臉,這個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隱約的口哨聲,正是那個馴獸師在人堆裡發出來的,不過這一聲口哨將來後期製作的時候自然要去掉的。
馬兒聽見那聲口哨聲立刻轉身向著馴獸師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張幼剛還不忘摀住胸口裝作艱難的跟著跑了過去,安寧也急忙跟在張幼剛的身後。
那馬兒不愧是經過訓練的,馴獸師躲在別人的身子底下,它竟也能找到他的位置,而且還知道用自己的嘴巴將覆蓋他身上的兩個人從他的身上掀了下去,直到趴在地上的馴獸師身上再無他物。
「卡!」導演大喊一聲,急忙說道:「演員快點就位!」
馴獸師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輕輕拍了拍馬的額頭,接著陳到名便趴在了他剛才趴過的位置上,一切準備好了之後再次開機,經過馴獸師在一旁指揮的馬用嘴將陳到名整個翻了過來,並且還用大大的舌頭在陳到名的臉上舔來舔去。
張幼剛裝模作樣的在陳到名的跟前蹲了下來,將他的頭托了起來,一邊輕輕搖晃一邊開口喊道:「長官……長官?」
陳到名半天之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張幼剛吃力的輕聲說道:「凱斯,我還活著?」
「沒錯,長官,你還活著!」張幼剛激動的說道:「魔族撤退了,我們贏了!」
陳到名微微一笑,輕聲的問道:「是麼?」
張幼剛急忙點頭興奮的說道:「是的長官!我們已經勝利了!」
陳到名笑都沒笑出來,頭一歪就裝暈過去了,張幼剛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差點就大笑出來,拍戲實在太噁心了,幾乎每一句台詞都讓人感覺實在個演員的緣故吧。
「卡!」張導準確的拿捏著張幼剛的想法,看張幼剛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果斷的喊了聲卡,對張幼剛說道:「嚴肅點啊,可千萬別笑場!」
張幼剛忍不住大笑出來,對張導說道:「那台詞太噁心了,實在不好意思……」
陳到名急忙從張幼剛的懷裡坐了起來,笑著說道:「我也覺得挺噁心的……」
「嚴肅點嚴肅點。」張導笑著說道:「咱們就差幾個鏡頭了,一定抓緊都給它過了,剛才那個鏡頭不算啊,得再來一遍,張幼剛,你的眼神還沒完全出來,時間也不夠長,再來一遍!咱們從中間來就可以了,反正中間還要穿插一個鏡頭。」
「好吧……」張幼剛無奈的對陳到名說道:「陳老師,你快躺下!」
陳到名笑著開玩笑道:「你可別引我笑場啊!還有,你那個台詞,別說的跟抗戰片的感覺似的。」
「好的!」張幼剛笑著說道。
「長官!我們已經勝利了!」張幼剛說的慷慨激昂,卻讓懷裡的陳到名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越是慷慨激昂,我越覺得好笑……」陳到名無奈的笑道。
「嚴肅點兒!」張幼剛學著張導的語氣說道:「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個快死的人。」
「好吧好吧。」陳到名冷靜了下來,對張導說道:「開始吧導演。」
好不容易才將這邊的鏡頭過了,那邊張揚還有一出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戲,按照設定,他的拍攝地點距離張幼剛三人僅有幾十米。
兩邊同期拍攝,因為有些畫面會將四人全部收入鏡頭中,這邊攝影機近距離鎖定了張揚的臉,然後他的眼皮開始抖動,半天才睜開眼睛,先是吐掉了嘴裡的泥土,然後掙扎著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打量著身邊的景象,然後攝像機一轉,正好透過張揚,將那邊剛剛抱起陳到名的張幼剛和安寧三人拍了進去,然後張幼剛的眼睛充滿驚喜的盯著張揚。
「凱斯!」張揚一下子激動的險些掉下淚來,衝著張幼剛大喊一聲,身體由於太過用力搖搖晃晃的險些跌倒。
張幼剛抱著昏迷不醒的陳到名走到張揚的跟前,激動的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兒吧?」
「嗯!」張揚笑著點了點頭,此刻的他一臉、一身的血,比張幼剛強不到哪去——
「今天真是把我累壞了。」收工之後,張揚坐在板凳上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張幼剛笑道:「誰不是,我今天才真叫噁心,你都不知道」張幼剛剛想發發關於騎「馬」的牢騷,突然之間閉上了嘴,這種醜事,還是少說為妙。
「怎麼了?」張揚好奇的問道:「有什麼噁心的說給我聽聽。」
「沒事兒。」張幼剛呵呵笑道:「就是台詞太噁心了。」
張揚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我剛才看見一輛小卡車,上面裝著一個馬一樣的大玩具,他們是不是讓你騎著那玩意兒拍的?」
張幼剛的表情十分的尷尬,支支唔唔的半天只好點頭說道:「是」
「可真是夠悲慘的。」張揚嘿嘿笑道:「那東西做的還挺真的,要不是只有上半身,我還以為是個真傢伙呢。」
這個時候導演在一旁開口說道:「一會都少吃點,咱們晚點就到電影城把安寧的最後一組鏡頭過了,然後晚上回賓館提前開個慶功會,算是替安寧送行了。」
「好!」劇組的主要成員一齊歡呼,有聚會誰會不高興?不過整個現場,只有安寧一個人的表情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