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8章 文 / 卿本湮滅

    第68章

    凌風轉過身來，仔細看了看這個打傷了夢竹，卻又救了夢竹的殺手。忽然道：「你不是一個好殺手！」

    黑鯊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不錯，我沒有作為殺手必備的素質——冷血！如果當時我按著白鯊說的去做，現在可能就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選擇作殺手？」

    「很多事，往往都是沒有選擇的！」

    「不錯，很多事的確沒有選擇！但也有一些可以選擇，比如……如果我選擇不殺你呢？」

    黑鯊有些吃驚的看了凌風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傷了你的女人，你沒有理由放過我！」

    「假如我偏偏就這麼做了呢？」

    仔細的凝視著凌風的眼神，過了好一會兒，黑鯊才緩緩說道：「對一個殺手來說，任務失敗就意味著死亡。如果你放了我，就是給了我第二條命，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這個人，是認真的！凌風偷偷看了一下他的想法，發現這個人說的是真話。

    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你的真名叫什麼？」凌風問道。

    「殺手沒有真正的名字，他們都叫我黑鯊！」

    「黑鯊？好！黑鯊，從今往後，你的命就是我的，無論我讓你幹什麼，你都必須無條件服從，哪怕讓你去死，你也必須無條件的執行！能做到嗎？」凌風看著黑鯊的眼睛問道。

    「能！」黑鯊沒有半分猶豫的說道。

    「那好，你說吧！誰派你來的？」

    「對不起，這個我不能說！」

    凌風奇怪了，「你連命都是我的，難道不想服從我的命令？」

    黑鯊道：「對不起，無論你用什麼辦法知道那個人是誰都沒關係，但是我卻不能告訴你！」

    「告訴我你的理由！」

    「絕不可以洩露委託人的身份，這就是殺手的原則！我的命已經是你的，可是這件事卻發生在我把命交給你之前，所以這個原則不能破壞！」

    「……」凌風感覺有些無言以對。

    黑鯊正色道：「如果以後你派我去執行同樣的任務，我同樣也不會出賣你！」

    凌風很仔細的看了黑鯊一分鐘，忽地笑了，「你還真是傻的可愛！」

    黑鯊很認真的說道：「人，總有一些該堅持的東西！」

    「不錯，殺手也是人，人總有一些應該堅持的東西。不過，你不說也沒關係，因為我已經知道了！」凌風高深莫測的笑道。

    「夢竹，你怎麼樣了？」唐可心站在床邊，關切的問道。

    「可兒，謝謝你，我好多了！多虧了凌風！」夢竹輕輕笑了笑。

    「他？要不是這只禽獸你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你還替他說話？」唐可心瞪了凌風一眼，怒道。

    「可兒，你別怪他了，凌風這幾天為了照顧我，一直都沒合眼呢！」

    「夢竹，你還替他說話？男人都沒什麼良心，你這麼向著他沒什麼好處！」唐可心忿忿不平的說道。

    「夢竹姐姐，你還疼不疼？」宋悅然一臉天真的問道，只要有唐可心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她這個跟屁蟲。

    「已經不疼了，謝謝寶兒！」

    「太好了，都是凌風惹的禍，等你病好了，咱們一起欺負他！」

    「好啊！到時候寶兒可要幫著我呀！」

    「好啊好啊！夢竹姐姐，這是我做的花環，你戴上看好不好看！」

    「……」

    「……」

    女人到了一塊兒，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凌風根本插不上嘴。

    槍擊事件已經過去幾天了，因為這次的槍擊事件，濱海又一次被震動了。

    警方已經調動了大量人力全力追查這起號稱建國以來濱海歷史上最嚴重的槍擊事件，市公安局長吳百鳴親自掛帥。

    市委書記孫正清代表政府親自來醫院看望受害人，對本案的受害人凌風何夢竹表示親切慰問，並承諾一定盡快破案。

    濱海兩大富豪唐鈞和龐雄風分別派人送了大批的禮物，表示如有需要，願意提供一切方便。

    唐可心和宋悅然則送了大量的鮮花，把夢竹的病房變成了鮮花的海洋。

    夢竹的導師畫壇聖手陳丹青也急壞了，最初的幾天，幾乎天天守在病房裡，生怕有什麼意外。

    這麼多的大人物都被驚動了，醫院也緊張起來，組織了最優秀的專家隊伍，對夢竹進行會診，夢竹住進了全院最高檔的病房，由專人看護，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最初的幾天，凌風也是相當緊張，正是夢竹所說，好幾天都不敢合眼，生怕再一睜眼就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好在這幾天下來，夢竹總算脫離了危險，接下來就是靜養的問題了，凌風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了看聊的正熱鬧的幾個女人，發現她們根本就無視自己的存在，凌風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悄悄的退了出來——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

    張虎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這幾天他忙壞了。

    或者說是被折騰壞了。

    案發時凌風開的車子是張虎的，案發前又恰好和張虎在一起吃飯並且發生了不愉快，而凌風剛出酒店沒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那麼這件事在任何人看來都肯定和張虎脫不了干係。

    所以濱海警方在案發後第一時間便找到了張虎。

    一連幾天，張虎不是被警方叫去協助調查，就是被喊去說明情況，沒有一天清閒。

    這次又是這樣。

    不過，和以前一樣，從他這裡警方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警方那裡張虎沒有任何案底，資料顯示此人一向本份老實，從未有過前科，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市民，家庭條件也不富裕，沒有任何黑社會背景，一個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請得起什麼殺手的，請的起恐怕也請不到！

    所以警方的調查傾向於——此人有作案動機卻缺乏作案能力！已經基本排除作案的可能。

    張虎往床上一躺，心裡頗有些得意。

    雖然原定的事情沒辦成，但是那個大人物卻許諾了一大筆封口費，只要挺過去這段日子，這件事就和完全他沒關係了，到那時，封口費一兌現，他就可以完全擺脫以前那種拮据的日子了。

    「砰砰砰！」

    有人敲門。

    會是誰呀？這麼晚了？該不會是那幫條子又來找麻煩吧？不是剛剛才從他們那裡回來嗎？怎麼又來？

    雖然有些奇怪，可張虎還是選擇了去開門。

    剛一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張虎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凌……凌風？是你？你……你怎麼來了？」

    凌風冷笑道：「被你那麼照顧，我能不來感謝一下麼？」

    張虎臉色變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凌風冷笑道：「聽不懂麼？好，我問你，杜空是誰？」

    張虎的心裡「咯登」猛的跳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空少的？自始至終空少都沒有露面啊！究竟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他又哪裡知道，杜空這個名字是凌風從黑鯊的腦子裡讀到的？黑鯊雖然不願意說，但是在凌風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無法不想，只要他想，自然就瞞不過凌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杜空李空的，我不認識！」

    「不認識麼？哼！」凌風說著，突然一拳擊在了張虎的小腹上，「我可不會像那幫笨蛋警察那樣相信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從你一開始找夢竹就已經策劃好了，杜空就是幕後主使！信不信若你再不說實話，我就能打到你說？夢竹這會兒可不在這兒，看有誰還會替你求情！」

    張虎也沒想到凌風竟然已經知道的這麼詳細，而且說打就打，猝然被擊中，劇痛之下，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哎喲什麼」

    凌風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還是不知道麼？」說著，握了握拳頭，骨節爆出一陣脆響，「看來那些警察倒沒對你用刑，你這種人難道不該挨揍麼？」

    見凌風的拳頭又想落下來，張虎連忙叫道：「別……求求你別打我……我……不能說……不能說啊……說了……我就活不成了……」

    凌風冷笑道：「說了活不成？信不信你不說我能讓你想死都死不了？」

    「我真的不能說……不能說……啊什麼」

    ……

    有些人其實賤的很。

    見張虎這麼懼怕他身後的那個幕後主使，凌風本來想把他打個半死然後去看一下他的記憶海的。沒想到才打了沒幾下，張虎便什麼都招了。

    「杜空是省委書記杜江松的公子，也是趙興的表哥……趙長河出事以後，趙興就去投奔了杜空……你也知道趙興對夢竹的心思……所以杜空就給了我十萬塊錢和一輛車，讓我把夢竹約出來，找機會把她迷倒，然後送到趙興那裡……事成之後他答應再給我一百萬……」

    事情到了這一步，凌風總算知道根源出在什麼地方了——趙興！

    從黑鯊的腦子裡讀到杜空這個名字的時候，凌風還在奇怪，自己和這個杜空無怨無仇，甚至從來都不認識這麼一號人，他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

    本來他還在考慮這次的事情和上次在凱旋遭遇的暗殺有沒有什麼關聯，鬧了半天，原來一切都是趙興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