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8章 文 / 卿本湮滅
第88章
而如果不定婚呢？毀掉的肯定就是自己的家長之位了。如果真是那樣，以自己幾個弟弟的才能……夏正凌很難想像那種局面。
這個男人，究竟能不能帶來奇跡呢？
……
「爸！輕歌回來了，來看您了！」夏正凌輕聲說道。
房間內，一個約莫七十多歲的老人靜靜的躺在一張躺椅上，旁邊有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傭人正在給他做著按摩。
聽到聲音，老人慢慢的睜開了眼。
「輕歌，你總算回來啦！」見到夏輕歌，那老人似是相當高興，顫微微的坐了起來。
「嗯，我回來了，爺爺！您好些了麼？」看著這個當年親手毀掉了自己幸福的老人，夏輕歌很艱難的說道。
「呵呵，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都坐吧！」老人坐起身子，看向夏輕歌，「終於想通啦？」
夏輕歌連忙道：「爺爺，我沒有……我這次回來是……」
夏老太爺的聲音冷了下來，「輕歌，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應該知道，我定下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凌風清了清嗓子，「老爺子，能聽我說兩句話嗎？」
「這位是……」夏老太爺並沒有真的睡著，而是一直瞇著眼，從凌風一進來，他就注意到他了。
「爸！這位是輕歌的朋友，凌風！」夏正凌連忙介紹道。
夏老太爺道：「凌風？是哪家的子弟？怎麼沒聽說過？」
夏輕歌道：「爺爺，凌風不是世家子弟，也不是咱們羊城的人，是濱海人。」
「濱海？原來如此！」
夏老太爺毫不掩飾輕視的語氣，「凌風小友，老夫勸你一句，輕歌是我夏家的人，不是你能擁有的，你不用打她的主意。輕歌和李家的婚事不可改變！你可以死了這條心了。如果你缺錢，夏家可以給你，只要你離開輕歌，無論多少錢都沒關係！」
濱海是夏輕歌的成名之地，也是現居住地。在這種時候從濱海帶一個外人來見自家的老太爺，這其中意味著什麼，夏老太爺人老成精，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凌風笑了笑，「老爺子，當年您對輕歌的初戀男友也說過同樣的話麼？」
「是又怎樣？」夏老太爺看了夏輕歌一眼，冷冷的反問道。
凌風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笑道：「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在您老所有的孫子孫女中，您最疼愛的就是恐怕就是輕歌了吧！」
「那是自然，輕歌從小就乖巧伶俐、聰明聽話，無論學什麼，都一學就會，其他人沒有一個比輕歌更讓我省心。」雖然和凌風的立場不同，可一談到這個，夏老太爺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慈愛之色。
凌風道：「是啊！輕歌也明白這一點，聽說你的身體不太好，輕歌一下飛機，凳子還沒坐熱就來看您了。」
「好！好！還是輕歌知道孝順！」夏老太爺老懷大暢。
凌風話風一轉，「可是，老爺子，您就真的忍心為了一已之私，讓您最疼愛的孫女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麼？」
「你說什麼？我為了一已之私？你說，什麼叫我為了一已之私？」夏老太爺聞言頓時怒不可遏。
夏輕歌的心抬了起來，凌風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惹怒老爺子有什麼好處？
夏正凌的心卻稍稍放了下去。不難看出，現在自己老爺子的喜怒已經被凌風掌握了，凌風一言可以使之喜，一言可以使之怒，說不定他還真能創造奇跡。
凌風道：「難道不是麼？大家族的婚姻，當以利益為上，這我明白。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一定要拋棄幸福。只有當利益和幸福不可兼得的時候，才需要捨幸福而取利益。據我所知，夏家並沒有到了輕歌不嫁入李家便無法維持的地步，輕歌嫁入李家，固然能讓夏家更加繁榮，可是不嫁，也無關大局。說到底，和李家聯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而您卻偏偏還要堅持這麼做，一定要捨棄輕歌的幸福而保證夏家的利益，這難道不是為了一已之私麼？」
夏老太爺憤然道：「你這小子懂什麼？治家如治國，歷史上，哪朝哪代沒有和親之事？昭君出塞，文成和親，都被傳為千古美談。李輕風無論人才還是家世都是一流，為什麼輕歌就嫁不得？你憑什麼說輕歌就一定不會幸福？難道她嫁給一個窮小子就有幸福了？」
「可是輕歌不喜歡！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怎麼可能有幸福呢？」
夏老太爺輕蔑的說道：「你們懂什麼叫喜歡不喜歡？就算一開始不喜歡，時間長了，日久生情，也會喜歡了。輕歌的父母不也是這樣？一開始他們甚至誰都不認識誰，現在不也生活的很好？感情也很好？」
「老爺子這麼說的話……」凌風忽然笑了笑，「看來問題不是出在輕歌身上，而是出在夏家！而且問題還不小呢！」
夏老太爺臉色明顯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凌風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說道：「輕歌離家，已經數年未回，有些情況可以並不瞭解，但是您老卻應該是知道的吧。夏家現在已經是危機重重了，就算不表現在眼前，但是隱患卻已經不容小覷。」
他這話一說，夏正凌和夏老太爺兩個人不由齊齊看向了他，眼神中的震驚之色怎麼都掩飾不住——這個男人，他究竟知道些什麼？
凌風道：「一個大家族，若論遠憂，莫過於後繼無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老爺子，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這條路行不通！輕歌就算嫁入李家，也不能為夏家帶來出路！」
夏老太爺怒道：「我夏家人丁興旺，你憑什麼說我夏家後繼無人？」
凌風道：「有人，不等於有人才！
如您所說，歷史上，確有文成和親、昭君出塞。那是在什麼情況下？就是在沒有人才，沒有力量抵擋對方進攻的情況下才想出的下策。而且，和親的結果又如何呢？
文成公主和親吐蕃，帶去了大批的隨從還有先進的科技、文化，結果卻養了一群白眼狼回來！昭君出塞，結局不過是環珮空歸月夜魂，漢民族和匈奴終究不能共存。而且這當中又有誰真正考慮過文成公主和昭君兩人的幸福呢？
現在夏家和情況和那個時候是何其相似？自老爺子以下，夏家人雖多，卻無一英才，夏家家大業大，若無人有足夠的才能來掌控這一切，後果不難想像。這才是老爺子你心中的大患吧！
可如今，老爺子不圖自強，反而期望自己最疼愛的孫女獻出自己的身體來挽救整個家族的未來！
在我看來，您之所以堅持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對自己的子孫已經失望，認為夏家的男人已經無力撐起這個家，不得不靠這種辦法去維持而已，我真有點兒為夏家的男人感到悲哀呢！」
夏正凌的心在突突直跳，他是夏家之主，自然明白凌風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但是這麼直白的對老爺子說出來，是不是太過直接了點兒？
不料，夏老太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忽然笑了笑，「這麼說來，你今次來，不是為了追求輕歌，而是為了勸說我為她解除婚約了？」
凌風一愣，他本來有些輕視這個老太爺，這個老太爺，雖然掌握著這麼大一個家族，但比起唐鈞，實在差的太遠。不說別的，至少他的想法凌風可以一目瞭然的看到，要不然他也說不出剛才那些話來了。
可這個老太爺這輕輕一笑之後，他的想法凌風竟突然一下子看不清了。
明明能看清的想法，卻又一下子看不清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雖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凌風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道：「不錯！」
夏老太爺問道：「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可以保證輕歌的安全！」
「安全？我不明白。」
凌風道：「身為南方大族，您想必已經聽說，洪門的龍頭杖不見了！」
「不錯，這事兒我知道，但這和輕歌有什麼關係？」
凌風道：「洪門的龍頭杖不見了，近期必定會和青派發生齷齪，那麼作為南北分界線的濱海必定會龍蛇混雜。而輕歌在這情況下因為婚約的事情卻要在濱海要辦演唱會，那麼您認為輕歌的安全會有保障嗎？」
夏老太爺看著凌風，似笑非笑的問道：「所以你就來了？」
凌風道：「我和輕歌約定，只要我能為她解除婚約，她就不辦演唱會。她是因為和我的約定才回羊城的，我會替她辦到！」
「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會帶她走，而她的演唱會我會幫她辦成！」
夏老太爺冷笑道：「恐怕她走不了了，不要忘了，現在她是在羊城！在羊城，還沒有我們夏家辦不到的事！」
凌風道：「請老爺子也不要忘了，我是凌風！如果我想幹，同樣沒有我凌風辦不成的事！」
夏輕歌心裡一陣激動，有幾個人敢這樣對自己的爺爺說話，就算是自己的父親，這個夏家的一家之長，見了爺爺也是小心翼翼的。
夏正凌夫婦卻是一臉擔心的看著橫眉冷對的兩人，生怕兩人真的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