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304章 文 / 卿本湮滅
第304章
「砰!」
「吱——!」
突然,車子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劇烈的震了一下,緊接著是一陣急剎車的聲音。
那正在給他服務的小美女反應不及,被狠狠的甩到了前面板上,摔的暈頭轉向,一時間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靠!」他大罵一聲,抓著小美女的頭髮,粗暴的一把把小美女扯開,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那小美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卻是知道的,剛才,前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清潔女工。
他的車速太高,又是突然出現,那清潔工躲閃不及,一下便被勞斯萊斯幻影正面撞到,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足足飛到四五十米開外,才跌落地面,一動也不會動了。
他下了車,看也沒看那已經被撞的不成人形的清潔工,反而急急忙忙的先去檢查了自己的車。
「靠!真他媽晦氣,剛買的車就被撞凹了一大塊!骨頭倒是挺硬!」
他看著車前那凹陷下去的一塊,又氣又心疼的罵道:「媽逼的,這些窮鬼都不長眼睛的嗎?這種限量版的車,要好幾千萬呢!撞壞了你們賠的起嗎?」
「啊!他,你撞死了人了!」那小美女也走下車來,一看這情況,驚聲叫道。
「靠!你他媽報什麼喪?」他一個耳光甩在小美女的臉上,在她精緻的面龐上留下一個血紅的手印。
「什麼老子撞死人了?是她不長眼睛往老子車上撞好不好?你知道這車值多少錢嗎?她十條命也不值半部車錢!看在她已經死了的份上,老子就不讓她包賠損失了!靠!真他媽晦氣!」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對那小美女道:「上車!」
「哦!」那小美女捂著臉,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再亂說話,乖乖的上了車。
他檢查完車子,也上了車,發動汽車就要走。小美女似是覺得不妥,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給警察……打個電話?畢竟……死了人……」
他本來正想一走了之,想想覺得小美女說的也有道理,雖然一個清潔工的命在他眼裡不值錢,但畢竟也是一條命,不處理一下還是會有些麻煩。不過卻也懶的自己打電話,取出一部ipone4,丟給那小美女道:「你打!」
那小美女連忙接過電話,撥通了122,把情況簡要說明了下,當然她沒敢說是他撞了人,只是說在某街道某處發生了交通意外,一個清潔女工被撞身亡。
打完電話,小美女便把ipone4還給他。他看也不看,道:「那東西歸你了!沾了晦氣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
一輛警車打著雙閃停在了事故現場。
車上下來一老一少兩個警察。
那被撞的女清潔工的身體已經嚴重變形,顯然已經沒救了,而現場除了這輛警車之外卻沒有停下任何車輛,顯然,這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
那年輕的警察一見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連忙開始對現場進行封鎖,用白灰沿著死者的身體畫了一圈白線,對著屍體從不同角度進行拍照,然後仔細排查現場,查找證據。
可是那老警察卻跑到幾十米外的剎車痕那裡,很仔細的看了兩眼之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摸出一根普通的香煙,抽了起來。
那年輕的警察經過一番仔細的現場勘察,跑到老警察面前,道:「師父,從現場遺留的痕跡判斷,這是顯然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肇事車輛當時以超過每小時一百五十公里的時速高速撞向了受害人,從而導致受害人當場死亡。
而受害人在遇害時正在馬路邊上,而且基本處於靜止狀態,所以肇事車輛應該負完全責任。
從現場的車痕判斷,肇事車輛應該是一輛高檔車,我建議讓技術部門對車痕進行鑒定,看看是什麼車。」
那老警察吐了一口煙霧,道:「不用鑒定,從它的輪距、帶寬,和現場的剎車痕中的花紋就可以判斷,這是一輛全新的勞斯萊斯幻影。而且它當時的速度也不是一百五十公里,應該是一百八十到兩百公里之間。
從出事地點到受害人屍體之間的距離可以判斷,這個人當時顯然是在飆車,當時的情況應該是:肇事車輛從那個彎道轉過來之後,突然發現了這個清潔工,可是由於車速太快,他躲閃不及,或者根本就沒有躲閃,從而發生了這起交通事故!」
那小警察一臉欽佩的看了老警察一眼,「還是師父厲害。那這樣我們只要調查京城所有的勞斯萊斯幻影,看他們這在事發的時間在什麼地方就可以了。」
那老警察道:「不用調查,這部勞斯萊斯幻影是限量版,整個京城,這種車一共只有三輛。我知道其中有兩輛現在正在外地參加車展,現在京城的只有一輛,肇事的肯定是它!」
那年輕警察興奮了,「那太好了,我們這就去拘捕他!」
那老警察笑了,笑的很苦,「拘捕他?你知道那車的主人是誰嗎?」
年輕警察一怔,問道:「誰?」
「他姓王!」
「姓王?」
「不錯,姓王!」老警察道:「姓王,能開限量版勞斯萊斯幻影飆車,出了事還敢逃逸的人,一共有幾個?」
年輕警察的臉色變了,「難道是……」
老警察點了點頭,和小警察一樣,臉上露出悲憤的神色。
過了好一會兒,年輕警察才呼吸沉重的道:「難道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嗎?」
老警察歎道:「連法律都是他們這些人的老子們制定的,我們能怎麼辦?」
那小警察義憤填膺,「我就不信國法就真的制不了他們,我們有確鑿的證據,一定能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證據?」那老警察苦笑道:「你自以為確鑿的證據,在那裡,根本就一文不值!」
「那……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這麼死不瞑目不成?」那小警察悲憤的說道。
那老警察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歎息道:「二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樣,血氣方剛、嫉惡如仇,認為好人一定有好報,壞人一定勝不過好人。
可結果呢?當年和我一齊進入公安隊伍的幹警,都陞官了,不是這長就是那長,只有我,到現在還是一個普通警察,連個最低級的科長都沒有弄到,馬上就要退休了,還要和剛剛進入警察隊伍的新人一樣出現場。現在的你,和那個時候的我實在很像啊!」
年輕警察道:「我知道,師父你是個好人!和他們那些人不一樣!也只有像師父你這樣的人,才是我們京城警察真正的希望。」
那老警察笑笑,「這也正是我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我的這個信念,已經堅守了一輩子,不想在臨近退休的關頭再失去了,不過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在自己力氣能及的範圍之內做一些對得起良心的事。只可惜……我的力量太有限了!」
年輕警察看了一眼那清潔女工的屍體,「那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老警察道:「不會算的。我始終堅信,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不過具體到這個清潔工……唉,算她命苦,這次的事情,就看他家裡有沒有人了。
有人,而且會鬧的話,還能多爭取一些補償金,但是憑這個事想要扳倒那個人,卻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的家裡即沒有人,也不會鬧,說不得,她就算白死了。
我們現在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告訴她們該去找誰鬧、找誰要賠償,如此而已。至於事情到底會走到哪一步……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
小警察沉重的歎了口氣,握緊了手裡的照相機。
老警察道:「如果……那個人還在,找他幫忙的話,事情或許還有一線轉機,可惜……唉!」
「那個人?哪個人?」年輕警察連忙問道。
老警察道:「就是那個把他打傷住院的人!」
年輕警察一驚,「啊?他是被人打傷住院的?不是說他是在打獵的時候被獵物所傷,所以才住院的嗎?」
老警察輕蔑的笑了笑,道:「那都是對外的統一口徑,是騙人的。真實的情況不是這樣,他是被人打傷的!一個像他那樣的人被人打傷住院了,又怎麼可能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所以他們對外也就製造了這種謊言。」
「原來竟然是這樣!」年輕警察恍然大悟。
老警察道:「不錯!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前段時間發生在香山大酒店的那次事件,也是那個人搞出來的。」
年輕警察道:「當時那件事我也被派去了,不是說遇到了恐怖襲擊嗎?事後上級為了穩定京城人心,還嚴格要求不得外洩來的!」
老警察笑笑,「那都是官方的論調,真實的情況也不是那樣的。真實的情況是,他們企圖對夏輕歌不利,而那個人就一怒之下,打斷了上千名他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