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商業之都 第09章 坦白 文 / 天佐
第09章坦白
在王府總管的帶領下，夏陽進入了麥克.龐克的書房。
夏陽發現這個書房根本不應該稱之為「書房」，而應該叫做圖書館。這棟大樓本來就不是用來住人的商品房，而是那種商業用途的寫字樓，內部的隔斷很少。
所以，這書房有著整整四五百平方米的空間，中間只有少數幾根圓柱用以支撐。一眼望去，滿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碼放著無數的書籍。在這書房的一角，則是一個被木板隔出來的小空間，除了桌椅等簡單傢俱之外，沒有太多的裝飾，讓夏陽想到了圖書管理員的那間小小的辦公室。
麥克.龐克見到夏陽馬上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出那間小小的「辦公室」主動迎上前來，給予了夏陽足夠的尊重。夏陽當然知道這是大人物招攬別人時慣用的招術，就好像劉備的「三顧茅廬」一樣。
雖然心中暗笑，可在臉上夏陽還是表現出了一種激動，不過又很快收斂，這讓將此看在眼內的麥克.龐克心中一喜，看來自己的這一番準備沒有白費。
使了一個眼色，把王府總管給支走，麥克.龐克親自為兩人倒了一杯來自夏陽的「果酒」，道：「夏先生，你能夠來這裡，本王真地很高興。說實話，本王對夏先生可是慕名已久，先生的事跡更是讓本王嚮往不已，只可惜一直以來先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好了，夏先生有意為我們卡塔聯盟為陛下作一份貢獻，這將是卡塔聯盟以及國王陛下最大的幸運……」
得！原想開口談一下條件的夏陽被麥克.龐克這一連串的讚美之詞給弄得火起。我好像還沒有答應你的邀請吧？怎麼，你這傢伙還真以為我就這麼容易屈服？
看這位親王殿下沒有停止的意思，夏陽微微咳嗽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在對方略顯詫異的眼神中，夏陽緩緩地道：「親王殿下，其實這一次來我是想好好地詢問一下上次您的邀請的事情。事實上，至今為止，夏某還沒有做出決定。」
看著麥克.龐克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夏陽也不管對方是怎麼想的，繼續道：「說實話，夏某並沒有當官的念頭。夏某還有夏某的妻子、兄弟喜歡的是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喜歡在無聊的時候出去冒險，尋找傳說中的『神的遺物』，又或者去見識一下奇怪的原始獸。在感覺到疲倦的時候，我們也希望有一個家能夠讓我們休息，感受那種平靜的溫馨。」
聽著夏陽對理想生活的描述，麥克.龐克冷靜下來，剛開始的那種彷彿被愚弄的憤怒漸漸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共鳴。夏陽有自己的追求他何嘗不是如此呢？
可是作為國王的親兄弟，也是唯一的兄弟，他需要擔負起很多的事情。在平日裡，他需要處理很多的政務甚至軍務；在暗地裡，還需要作為國王的眼睛監察百官。在某些時候，他還需要替代國王出面去拉攏一些原本處於中立位置的勢力，進一步鞏固王權。……
仔細想想，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自己希望的。他更希望的是靜靜地呆在自己的書房中進行閱讀，他喜歡閱讀，喜歡從文字中解讀歷史，喜歡翻閱那些遠古的傳說故事，喜歡在某部古書中發現某個秘密。這才是他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這像圖書館一樣的書房就是他理想的最好寫照。可惜，這滿滿一大屋子的書籍，至今為止他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平時他需要將更多的時間花費在勾心鬥角，花費在國家的建設上。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是很能夠理解夏陽此時的這種心態的。可理解並不代表能夠接受，要不然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從骨子裡來說，麥克.龐克對家族的感情超出了一切，也可以為之放棄很多**。
他自己都可以放棄，其他人自然也應該如此。懷著如此的想法，麥克.龐克一臉嚴肅地看著夏陽道：
「夏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夠理解你的感受。可人活在這個世上，有時候做事情並不一定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就連身為親王的我也不行。本王尊敬夏先生，可本王更忠誠於自己的祖國和家族，所以才邀請夏先生。」
微微一頓，有點不耐煩雙方之間這種交談方式的麥克.龐克繼續道：「夏先生，開門見山地說，我需要你的在經濟上的頭腦，以你在那次拍賣會上展現出來的經濟才能以及歷次的冒險中展現出來的智慧，完全可以為我卡塔聯盟做出更多的貢獻。只要你答應，那麼巨獸王國的麻煩本王就可以名正言順幫你解決，以後也不用再面對這方面的麻煩。」
「那麼，若是夏某不答應呢？」雖然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局，夏陽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麥克.龐克深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夏陽道：「我並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你的事情是國王陛下親自關照的，所以若是你拒絕的話，那麼不但可能要面對來自南江大王的報復，更要面對卡塔聯盟的壓力。至於具體如何，還需要國王陛下的決定。」
言下之意，如果在必要的時候卡塔聯盟方面甚至會主動對夏陽三人動手。
「我瞭解了。」夏陽呼出一口濁氣，向麥克.龐克抱拳道：「親王殿下，那麼我來說說自己的看法吧。首先，我需要聲明一點，那就是我所具有的智慧全部來自『神的遺物』。」
看到麥克.龐克不解的表情，夏陽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地開始了忽悠：
「或許這樣說有點難以理解，不過確實是如此。就像之前宴會上的那次拍賣會，我所採用的手法完全來自『神的遺物』，或者說一本殘破的『神之卷軸』。整個『洛陽會所』的構思全部來自這殘破的『神之卷軸』，我所做的也不過是照搬而已。所以如果說我具有出色的經濟才能，那麼絕對是過譽了。」
「另外，我之所以能夠渡過一個個危機，在一次次的冒險中僥倖活下來，除了運氣這個因素之外，最大的助力並不是我的智慧，而是我手中所具有的『神的遺物』。比如說，我們之所以能夠幹掉大峽谷中『七煞團』首領狂戰，靠的是在『南嶺山脈』中得到的一件『神兵』。」
這是夏陽第一次對外承認手中有著「神兵」，不過也是逼不得已：「也正是這件神兵，我們又幹掉了疾風盜的副團長馬隆。之前的歷次冒險，之所以活下來也是靠著神的遺物。可以說，我們能夠來到這裡，完全是靠了從『神的遺址』中尋找到的那些『神的遺物』。所以如果真要說有才能的話，我有的只有善於在『神的遺址』中找到寶貝的能力！」
麥克.龐克明顯有點難以相信夏陽的話，可仔細想來似乎確實如此。自始至終，夏陽都表現出這種發現寶貝的能力，根據他姓氏命名的「夏金」就是最好的證明。
剎那間，失望佔據了麥克.龐克的思維。不過到底是親王，他很快把握到了一件關鍵的事物——神之卷軸。
「那『神之卷軸』呢？能不能讓本王一觀？」麥克.龐克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夏陽卻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命令意味。與此同時，他感覺若是不交出這憑空捏造出來的「神之卷軸」，恐怕之前的連篇謊話就會毀於一旦。
還好，夏陽心思還算細膩，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只見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卷殘破的書卷，上面寫滿了麥克.龐克根本不認識的文字（簡體中文）。看著這些陌生的字體，麥克.龐克不由睜大了眼睛。他喜歡讀書，又有靈果築基，學習文字和語言那是輕鬆之極，至今為止基本上已經將世界上所有的文字和語言給學會了，甚至還成功破譯了一部份神的文字。
可他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奇怪的文字，甚至他感覺到大陸上的所有文字包括早先發現的神的文字和這種文字之間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語系。
「你認識這些文字？」麥克.龐克指著卷軸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
「不，親王殿下，我可沒有這份能力。」夏陽好整以暇地再次從懷中拿出一本更加殘破的書卷遞給麥克.龐克道：「這是我在它旁邊發現的翻譯文字，其中也包含著『夢幻』的配方。」
麥克.龐克右手一伸，將這同樣殘破的卷軸放在眼前。這種文字同樣生僻，是一個早已經滅亡的種族的文字，可卻難不倒麥克.龐克。很快，他就在卷軸中找到了「夢幻」的殘破配方，還有「洛陽會所」的那種構思。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其他內容，可惜基本上每一種都是處於殘缺狀態，真正有用的很少。而其中，關於拍賣的部份屬於最完整也是最詳細的。這個時候，麥克.龐克突然想起這拍賣的手法也是夏陽當初在「御獸族」首創進而流傳開來的。原來，他當時就已經得到了這本卷軸。
不知不覺之間，麥克.龐克已經開始願意相信夏陽的這個解釋。麥克.龐克又重新將卷軸翻到關於「夢幻」的部份，卻發現上面的配方殘缺，很大一部份的原料缺失了，特別是釀造方法更是語焉不詳。
不過上面的原料倒是和情報中夏陽莊園購進的那些青粟之類的原料相吻合，這似乎進一步說明了夏陽確實沒有說謊。不過即便如此，夏陽能夠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將這「夢幻」給研究出來還是十分不簡單。
再次大略地瀏覽了一下卷軸之後，麥克.龐克歎了一口氣將之放下：「夏陽，看來你已經將一切準備好了。但是你不認為這麼費盡心力讓本王相信你沒有大才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嗎？」
「親王殿下，夏某的追求很簡單，剛才已經全部向您坦白了。」通過麥克.龐克稱呼上的變化，夏陽已經能夠肯定他已經相信了大半，所以聽到這話一點也不驚慌：
「至於能力，夏某認為雖然自己有點小聰明，並且還善於在『神的遺址』中發現一些寶貝，可對一個國家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幫助。相比起來，夏某呈上的卷軸恐怕價值更大。夏某研究了這卷軸很久，發現其中很多具有極大的價值，特別是對以經濟立國的卡塔聯盟來說，特別是其中的『超市』部份，更是可以說是劃時代的傑作。」
「哦？」剛才只是大略翻了一下，麥克.龐克並沒有注意到關於「超市」的部份，經夏陽提醒找到了相關內容。仔細閱讀了一下其中的內容，發現果然如夏陽所說的那樣，對卡塔聯盟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
超市的作用就是將那些分散的店舖集中到一起，方便顧客消費的同時，也將無數消費者口中的原石聚集到超市的所有者手中。光是這麼一個概念，就可以讓卡塔聯盟賺到無數的原石。特別是以國家的權威，開辦佔據整個卡塔聯盟的超市，那麼國家就可以從那些商會手中奪取大部分的利益。
當王室聚集足夠多的原石之後，王權也會隨之越來越鞏固，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很大一部分權力掌握在一些龐大勢力的手中。
看著麥克.龐克臉上露出的狂喜之色，夏陽心中冷笑。嘿嘿，儘管爭吧，你們鬥得越厲害，我們就越安全。而且，一旦「超市」計劃實施，那麼一個個問題就會展露出來，到時候可有得你們忙的。看到時候你們有沒有這個閒工夫來管我們的事情！
從來不是老好人的夏陽在別人威逼自己的同時自然不會忘記坑別人一把。想到2043年的地球上大部分的小型店舖被規模大大小小的超級市場所替代所引起的那種激烈矛盾，夏陽在心中陰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