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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章 轉變 文 / 易玄士

    雲雄敖把麗郡和管家雲海召集到書房,把天心的來信遞給身邊的麗郡,說道:「你們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麗郡看完後,把紙張傳給了身邊的管家雲海。雲海當年是和雲雄敖在一起的,他知道天心的這兩個字意味什麼:麗郡很早便從天心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當然也知道他在想幹嘛。

    「爺爺,天心這樣不是很危險嗎?」麗郡擔心地說道。雲雄敖看向一遍沉默不語的雲海。雲海注意到後,乾咳幾下,說道:「老爺,我想四少爺也一定想到此行的危險了,可是他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好再要求他改變主意。」很明顯雲海是贊成天心的舉動的,他似乎一點都不為天心擔心。

    「可是萬一天心出事怎麼辦?」麗郡很不情願地假設道。雲海聽到後,不由眉頭一皺,他知道麗郡還是以天心的安全為考慮的重點。「老爺,不如讓我和四少爺一起去明煬,這樣也好有個照應。」雲海雖然對天心很有信心,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雲雄敖搖搖頭,看了他們一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你們就不要再考慮這件事了,我想還是讓天心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

    麗郡和雲海對雲雄敖的決定不知所措,他們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白忙一場。但是既然雲雄敖這麼決定了,他們也只好不再提此事。他們只是想不通雲雄敖問什麼會作出這個決定,起先他應該是想徵求大家的意見的,不知是什麼事觸動他,讓他臨時作出這樣一個決定。

    天心第一次把管家羅立、楊勇和山人天變都召集到了自己的書房。從楊勇和山人天變的舉動,天心知道自己無需再為他們彼此介紹。天心先讓大家坐下後,開始切入這次會議的主題。

    「不知道你們對現在『新月居』的事務有什麼看法?」天心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片刻後,問他們。羅立和楊勇彼此互看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山人天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在那裡坐著。

    「少爺,我認為咱們現在的方法只是權宜之計,並非長久之計。」楊勇知道天心不會沒有目的地找他們談話的,他便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楊師父的意思是?」天心謙虛地問楊勇。

    楊勇站起身,對天心說道:「少爺,現在我們的情報的收集雖然還和以前一樣,將來即便慶笑在各地的情報網開始運作,但是到那是其他世家已經知道自己的弱項,一定會努力跟進。這樣在不久後,我想咱們『新月居』就毫無優勢可言。」天心聽完後,默默地點點頭,問道:「楊師父,你既然知道這點,為什麼當初我提出要慶笑到各國發展情報網的工作時,你沒有反對呢?」楊勇毫無愧意地說道:「因為這件事對雲家是有好處的,雖然對少爺的生意幫助不會大。」天心點點頭,認可了他的意見。

    想起剛才的話題,天心又追問道:「那楊師父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改變才好呢?」楊勇想都沒想就說道:「少爺,我認為情報的收集都是在暗中進行,是一種無形的實力。除非我們有『水晶院』一樣的實力,否則我們很難有很大的成就。我們當前應該培養一批有形的實力,比如開些商行之類的店舖。」

    「水晶院」、「夢幻樓」和「縹緲閣」都是靠出賣情報維繫它們的日常開銷的。誰都不知道到哪裡能找到它們,如何從它們那裡購得情報。因為它們向來都是主動上門推銷它的情報,當然它們所推銷的情報絕對是很有價值的,所以它們只會找那些買得起情報的人去推銷。畢竟一份情報的開價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天心對楊勇的建議很感興趣,對她說道:「楊師父,當初我也想這樣,可是錫陽幾乎所有的行業都被其他世家壟斷了啊!」楊勇自信滿滿地說道:「還有一個領域,其他世家都沒涉足。」天心眼睛一亮,盯著楊勇看,管家羅立也看著他。山人天變只是側過頭,看了他幾眼後,又把頭轉了回去。

    楊勇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說道:「這個領域就是客棧。」「客棧?」天心疑惑的看著楊勇,似乎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不錯,就是客棧。」楊勇很肯定地說道。

    「可是錫陽城裡的客棧已經很多,而且其他的世家在錫陽也有幾個很大的客棧啊!」管家羅立對錫陽的瞭解比天心要多很多,畢竟他在這裡已經住了這麼多年。

    楊勇點點頭,並不急著辯解。管家羅立見到楊勇的表情,把還沒有說的話咽到肚子裡。天心把目光從楊勇的臉上,轉到了羅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管家羅立見到天心對自己笑,尷尬的笑了笑。

    「不錯,錫陽城的客棧是不少,而且其他幾家在這裡開的幾家客棧生意的確不錯。」楊勇顯然是想到事後羅立可能採取的舉動,也就趕緊說出自己的想法:「錫陽的這些客棧所招攬的客人,大部分是從他國過來的商人和遊客。他們在這裡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如果能讓他們找到故國的感覺,我想他們一定會來我們的客棧的。」

    「難不成把客棧裝飾成他們家鄉的樣子?我說老楊,每天停靠在錫陽港口的船,可是不下幾個國度的,我們的客棧要怎麼裝飾才行啊?」管家羅立抓住楊勇建議的漏洞,出了剛才憋在心中的悶氣。

    「難不成楊師父的意思,是要我們在各國所有的碼頭開設一個相同的客棧?」天心聽出了楊勇的意思,對他說道。楊勇補充道:「這些客棧除了外觀一樣,裡面的擺設最好也能一樣。我們現在所要做的,讓所有的商人和遊客無論在哪一個碼頭下船,都能看到我們的客棧的旗號。通過提高自身的服務,讓他們記住我們,使他們成為忠實的客戶。」

    天心被楊勇的大膽建議所震撼,一隻手支撐著下顎沉思起來。書房裡沒有任何聲音,管家羅立和山人天變也在考慮楊勇的建議,而楊勇卻站著不動。他一直盯著天心看。在等待天心的決定。

    「楊師父,這個計劃好像需要很大的一筆投資啊?」天心說出自己的想法。楊勇聽到天心如此說,知道他十有**是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少爺,我們和明煬國達成的出售大米契約的收入,我想應該是足夠了。」楊勇笑著說。

    天心笑著搖搖頭,對他說到:「楊師父什麼時候開始打這筆錢的主意的?」楊勇如實地說道:「我一直以來都在等,等著有一筆錢來做這件事。我年輕的時候,在酒樓客棧說書,常見到許多人因思念家鄉,而借酒消愁。那是我便有了這個想法,可是一直苦於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

    「那你為什麼不先開一家,等籌集到大量資金,再慢慢擴張呢?」管家羅立剛問出口,便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苦笑起來。的確,如果在錫陽開一家客棧,用以維持生計還可以,想來籌集大量資金根本不可行,這裡已經有許多的客棧了。

    「楊師父的建議你們認為怎麼樣?」天心雖然贊同,可是他還想聽聽別人的意見。管家羅立點頭說道:「少爺,我認為老楊的意見可行。」山人天變還是沉默不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山人天變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看了管家羅立和楊勇一眼,最後眼光落到了天心的身上。「少爺,我對商業是一竅不通的,所以我是不可能給你什麼建議的。」山人天變對天心說道,所有人都沒出聲,因為他們知道這句話只是他的開場白。「但是我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商業經濟永遠不可能與政治脫鉤。」他再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沉默,山人天變也不再開口,他的話已經講完了。

    「你們兩個的意思呢?」天心徵詢羅立和楊勇的意見,他知道「錢」和「權」是分不開的,「錢」代表著商業經濟,「權」代表者高層政治。

    「少爺,我認為天變說得沒錯。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安武人或許還沒事,可是你身為青雲八家裡雲家的子伺,這好像很是不妥。」楊勇只能實話實說,他不想當一切發生後再後悔當初。說完他滿含歉意地看了天心,便走回到椅子邊坐下,他在為自己地考慮不周全而懊惱自責。

    天心露出輕鬆的笑容:「楊師父,你無需自責。剛才你不是說了嗎,這是你當初為自己設想的方案,你現在把它說給我聽,一定是沒經過深思熟慮,出現問題不足為奇。」楊勇只是慢慢地點點頭,就當作回應了天心的話。

    「少爺,我看不如找別人代替我們做這件事。這個人除了不能和雲家有任何的瓜葛外,還要精通商業運作。」羅立提出自己的見解,當然這是建立在天心仍要執行楊勇提出的方案的基礎上。

    天心果然對楊勇的建議很感興趣,對眾人說道:「你們覺得這是讓誰去做最好呢?」楊勇抬起頭,看了天心一眼,無奈地搖搖頭。羅立發出一聲歎息,顯然他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天心看向了山人天變,山人天變現在只是愣愣地看著門外,似乎在想著什麼。

    見大家不能找出合適的人選,天心也就只好結束這次會議,讓他們回去休息。天心知道楊勇先前的話一點都沒錯,「新月居」現在的運作模式是不能維繫多久的,可是現在面臨的問題不再是資金的問題,而是人手問題。「到底誰能擔此重任呢?」他一直在苦苦思索,楊勇的提議十分誘人,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天心把開設客棧的事擱在了一邊,因為他不想自己一直被困惑包圍。

    天心決定去驛站看看,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妹妹雲霞住宿在那裡。天心走進驛站大廳,裡面只有一個人趴在桌上,而那個人居然是一向愛湊熱鬧的小妹雲霞。

    「小霞,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別人都哪裡去了?」天心遠遠地就問道。雲霞挺起身子,看到是自己的四哥,不由眼圈一紅,站起身,撲到了天心的懷裡,什麼話都沒說。

    天心不由心慌了,他之所以放心地把雲霞留在驛站,就是看準別人是不會對自己的小妹怎樣,可是現在雲霞的表現不由令他格外懊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小霞,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四哥?」天心撫摸著雲霞的秀髮,輕輕說道。雲霞昂起頭,委屈地說道:「就是你,這些天來你都不來看我。上次回來後,王動就和武穆鬧矛盾,其他人也不勸說。雖然當時他們都沒有採取激烈的行動,可是這些天來,他們都彼此不理不睬。林薇和若男也不再走在一起,她們分別跟在王動和趙武穆身邊。」

    天心伸出手,順了順雲霞的劉海,可氣地說道:「那你怎麼不到『新月居』來找我啊?」雲霞不滿地撅起嘴:「你自己不關心自己的妹妹,不來這裡看我,還來怪小霞。」她越想越委屈,眼眶中不由盈滿淚水。天心知道自己說錯了,臉上顯出一絲慌張,低下頭輕輕說道:「四哥知道錯了還不行。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身為哥哥的我還在找理由推脫責任,實在不應該,該罰!」

    雲霞臉上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調皮地說道:「那罰什麼呢?」天心伸手捏了雲霞的堅挺的鼻子,笑起來:「調皮鬼!」

    雲霞離開天心的懷抱,拉著天心的手走到她剛才趴著的那張桌邊,坐了下去。天心開口問道:「他們都哪裡去了?」雲霞脫口說道:「大公主和那個西楚的二王子天天都一起出去玩,別人整天早出晚歸,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

    天心愕然,心痛地說道:「你這些天都一個人待在驛站啊?」雲霞默默地點點頭。天心面色一下沉了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不是氣別人,而是他自己。小妹的個性他是知道的,要讓她一個待在一個地方超過幾個時辰都很難,更何況是幾天呢?

    天心看著小妹,輕輕地問道:「為什麼不去『新月居』找四哥,說實話。」雲霞支支吾吾地說道:「四哥做正經事,小霞天天只知道玩,怎麼能去打擾你呢?」

    天心猛地站起身,把雲霞拉了起來。雲霞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天心一笑,對她說道:「剛才不是要罰嗎?那就罰四哥陪小妹到在城裡盡情的瘋一次!」說完不容分說拉著雲霞向外走去。只聽到雲霞不停地抗議:「到底是誰行使懲罰權啊?」

    當天心帶著疲憊的雲霞回到驛站時,看到除了大公主外,所有的人都坐在大廳裡。王動正在擦拭他的寶劍,這絕對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好劍。但他從來沒有用用過這把劍,因為他只懂得魔法,能瞬間致人死地的高階魔法。曾人說他用此劍來做裝飾品,是埋沒了一把好劍。聽到此話後,王動只是笑笑。林薇就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趙武穆在遠處的一張桌上自斟自飲,薛若男就在他的身邊。張日華和史暉一直在低頭在說著什麼,臉上不是露出興奮的笑容。

    「天心啊,你來也不通知一聲,否則我怎麼也不會外出啊!」王動收起寶劍,笑著迎上前來。天心只是笑笑,對他說道:「我也是臨時想來這裡瞧瞧的。不過,幸好我有來。」王動當然聽出了天心的弦外之音,只是尷尬地笑笑。

    此時,趙武穆拿著酒杯走了過來。瞄了瞄天心身邊的雲霞。雲霞還因剛才玩時的過度興奮,而通紅著臉。「天心,實話說,以前別人說你是雲老爺的養孫,我還不信。不過看到現在的情形,如果你和小霞是親兄妹,我想你是不會做出這種出閣的事的。」趙武穆不但改變了以往對天心的稱呼,而且話語中帶刺。雖然他沒有明說,可是所有都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雲霞原本紅通通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她也聽出了趙武穆的言語中隱藏的意思。

    天心兩眼盯著身前的趙武穆,趙武穆不畏地盯著天心。王動此時退回到了林薇的身邊,坐了下去。他不忘把手放到桌下,在神色緊張的林薇的雙手上輕拍幾下。

    天心動了,因為趙武穆的言行使得雲霞甚為難堪。趙武穆也動了,當他的拳頭觸及天心的外衣時,他的腳已經離開地面,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落在地上。他沒有能爬起來,薛若男匆匆跑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的。

    王動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的光芒,天心出手,他居然沒有能看出天心是怎麼將趙武穆擊飛的。一隻手不由緊按在劍柄上,思量很久後,他才慢慢地鬆開手。張日華和史暉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其中仍然夾雜著一絲欣喜。他們應該是在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和趙武穆一起出手。林薇愣愣地看在天心,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以前的雲家四少爺的影子。

    天心走了過去,站在趙武穆的身邊,薛若男神色緊張得盯著他。天心斜視一眼趙武穆,冷冷地說道:「趙武穆,你給我小心點。」這是天心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警告一個人。

    天心說完欲轉身離去,這是大公主出現在大廳的門口,她的身後是繆劍波。「天心,這是怎麼回事?」看著臉色極度蒼白,嘴角邊流著血的趙武穆,她臉色陰沉,責問起天心。天心看著大公主,只見她胸部不停的地起伏,疑惑地說:「大公主很生氣嗎?」繆劍波冷笑道:「天心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欠妥當?」天心針鋒相對地說道:「我和小霞走進大廳時,公主殿下不是剛好到門外嗎?你應該知道這起事件的前因後果的,我想我不用再解釋了吧?」大公主憤怒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愕,繆劍波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趕忙辯解,笑著對天心道:「天心,你誤會了,我們是剛回到驛站。」

    天心只是反問了一句:「是嗎?」說完他便從大公主身邊走了過去,走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的雲霞面前,瞧都沒瞧大公主身後的繆劍波。別人或許沒有感覺,但是繆劍波卻感到自己好像一下走進了冰窖,渾身上下被一股寒氣包圍,他沒有回答,因為他的牙齒在發抖。

    「公主殿下,我現在把雲霞接回『新月居』居住,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天心還是很尊重大公主的,至少他現在的表現是這樣的。

    大公主輕輕一笑,對天心說道:「你是小霞的哥哥,這當然是你說了算。」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坐在一邊,臉色蒼白的趙武穆。

    「那就多謝公主成全了。」說完天心拉著小妹雲霞走出了驛站。雲霞突然甩開天心的手,向「新月居」的方向跑去。天心看著她的背影,靜靜地跟了上去。

    繆劍波坐在客房裡一動不動,他身後的隨從誰都不敢吭聲。今天天心當眾羞辱他,這一口氣他無論如何嚥下的,可是天心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使他又不敢輕舉妄動。繆劍波臉上突然出現詭異的笑容,他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在隨從都離開後,他迅速關上房門,拿起比開始寫信。

    看著手中的信封,繆劍波冷笑著說:「雲天心,你等著吧!這可是你的催命符。」

    在客房裡的王動也沒有閒著,他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一草一木。他要使自己快速跳動的心平靜下來。高手他見很多,比他厲害的他也見過不少,可是為什麼天心今天的舉動卻令他如此震撼,他知道自己是在妒忌。現在他必須把內心的這個毒瘤根除,只有這樣他才可能超過天心。王動在本質上還是在妒忌天心,因為他時時刻刻想和天心攀比。其實所有人都是這樣,天心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更能正確地看待自己而已。

    易玄士語:「新月居」所做的事務開始轉變,天心為人處事的態度也開始在慢慢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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