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天地奇葩

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九章 偶遇 文 / 易玄士

    天心領著葉子在錫陽城裡隨便亂逛,他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但是他們並沒有經過「新月居」,葉子也很知趣地沒有開口問天心「新月居」在哪裡。

    天心突然停下身,轉過頭對身邊不停地東張西望的葉子說道:「葉子,咱們到城東走走怎麼樣?」

    葉子抬起頭,看著天心,微笑著點點頭,只要能和天心在一起,哪裡她都願意去。葉子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建議,也沒有問天心為什麼要去城東,但是她知道大哥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錫陽城東,破窯洞。

    天心摸著四周經過雨水、風雪侵蝕已經開始脫落的泥土牆壁,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兩年在歷史的長河中或許只是一瞬,但是在人生的旅途中,那確是不能忽略不計的。

    葉子很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除了眼前的這一個破窯洞之外,四周除了茂盛的青草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很是空曠。葉子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來這裡,但是她從大哥的舉動中知道,這個地方一定發生過令大哥不能忘卻的往事。快樂的事人或許很容易淡忘,但是刻骨的痛我們會銘記於心。

    天心離開破窯洞,走了一段距離,他停了下來,舉目四望,「不錯,就是這裡,兩年前就是義父司馬徒和蕭浪在這裡把中了張月華設的計,被眾人圍攻,性命岌岌可危的自己救走的。」天心在心中說道。那雖然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可是他現在只要閉上眼,當時的事還都能歷歷在目。這是他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也是現在他還能活著的原因——是她們讓天心對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懂得如何去更好地保護自己。

    「葉子,咱們走吧!」天心對身邊低著頭、不停地踢著腳底邊青草的葉子說道。他知道自己這次事先沒有考慮到葉子的感受,她一向是喜歡熱鬧的,要她這樣跟在自己的身後的確是委屈她了。

    「真的?」葉子抬起頭,高興地說道。她看到天心眼中的笑意,突然明白想必是大哥不願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無聊發悶,才這麼說的,趕忙搖頭說道:「不需要,葉子現在還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天心看到遠方有兩個人正向這邊慢慢走進,於是側過頭對葉子笑著說:「好吧,葉子你就在這裡待著,我也不勉強你,我想回城的路你應該是認識了,那我就不在這裡陪你,先回酒樓了。」說完他就向錫陽城走去。

    葉子看著天心的背影,嘟著嘴,一跺腳,向身前還沒有走遠的大哥追了過去。她嘴角邊掛著一絲微笑。

    葉子挽著天心的手臂,向錫陽城走去。他們從迎面走來的兩個戴著面紗的女人身邊走過,葉子在從那兩個女人身邊走過的時候,本能地回過頭看了這兩個人一眼,她之所以會回頭,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她們的神秘裝扮吸引了她,或許她感覺到大哥平靜的外表下面有著極為不平靜的心情了吧!

    「等等。」張月華在與大嫂謝致玉對看了一眼之後,清脆地說道。她和謝致玉同時轉過身,看著剛才從自己身邊經過的一男一女。她們的目光都看向天心。

    天心停住後轉過身,看著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的張月華、謝玉致,他的眼中沒有喜悅,有的只是茫然——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葉子也停住了,轉過身,抬起頭她看看大哥,再看看對面的兩個行蹤神秘的女人,眼睛不停地眨著。

    「兩位小姐,請問有什麼事我可以為你們效勞?」天心笑著問道,他現在變了,以前除了大公主之外,對於任何的女孩子,他都是稱呼為「姑娘」。「小姐」一次在他看來是對富貴人家女孩的巴結,是對貧窮人家女孩的諷刺。

    看到對面那個男子對自己微笑,張月華和謝玉致雖然知道他是出於好意,但是他的笑容在他戴著半臉面具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謝玉致身體微微一顫,張月華通過眼睛向警惕地看著自己的葉子,傳達出了善意,很是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們認錯了。但是對於這位公子的好意,我們還是深表感謝。」

    天心還沒有來得及回禮,葉子就伸手拉著他的手腕,酸溜溜地說道:「大哥,咱們走吧。」天心看向張月華,對她無奈地一笑——他看到了謝玉致幽怨地看向自己當初被伏擊的地方。

    天心慢慢的走著,他的身前是依然還在生悶氣的葉子。天心沒有在意葉子的舉動,因為他現在在想別的事。

    「玉致變了。」天心在心中默默地說道。他現在已經不能在她的身上察覺到一絲冷漠,當初以冷血著稱的謝玉致,對任何都是非常冷漠的,這其中除了她的父母和朋友——雲天心是她的朋友,即便是面對好友張月華的哥哥,她也是非常冷漠,這一切都是一次張月華瞞著謝玉致偷偷告訴天心的。天心相信了張月華的話,因為這就是他瞭解的謝玉致。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謝玉致沒有了以往對人的冷漠,天心的心機卻越來越陰沉,手段也越來越血腥。同一件事,對不同的人產生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

    「大嫂,剛才的那個人真的很像天心啊!」張月華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仁,突然發出感慨。

    「是啊!他真的很像天心。」謝玉致也發出了感慨,「可是他不是,他不但外貌就連說話的語氣神情都和天心有巨大的差別。」

    謝玉致她現在雖然還在想念雲天心,但是現在的她對雲天心只有朋友之友誼,沒有了兒女之情。這一點張月華是知道的,只從大嫂對天心的稱呼,她就知道大嫂的心裡現在只有大哥張子建一個人了。以前謝玉致都是稱呼雲天心為「雲大哥」,可是現在她每次提到天心,都是毫不隱諱地說「天心」。她說得是那麼坦然,說得是那麼無愧,可是她忘記了一點,嫉妒之心是會使人迷失本心。丈夫張子建是怎麼想的,她並不知道,或許只是謝玉致只是一廂情願。

    「葉子,你怎麼了?」走進城門時葉子發現許多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腳步不由放緩,被身後的大哥天心從後面追了上來,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沒有啊!」葉子搖搖頭,氣呼呼地撅起嘴,嘴硬地說道。

    「是嗎?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在生大哥地的氣呢,要知道剛才那兩個姑娘我也不認識。」天心說道,他哪不知道葉子為什麼在生氣,巧妙地說道。

    葉子聽到後,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如果說她們是大哥的朋友,大哥早就和她們彼此相認了;如果她們是大哥的敵人,大哥是絕不會放過她們的——葉子並不知道以前天心的性格,她只是以自己現在的觀察,對此事作出了自己認為的正確的判斷。更主要的是大哥並不是一個見了美女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色狼,她對自己的姿色還是有信心的。

    葉子側過頭,對天心一笑,拉起他的手,甜甜地說道:「大哥,咱們回去吧!」天心掃視了四週一眼,所有的認都畏懼地低下了頭,避開了天心的視線。天心滿意地點點頭,就這樣被葉子拉進了城門。

    「老闆!」天心剛邁進「天下第一家」酒樓,秦狼便迎了上來。

    葉子很知趣地走開了,秦狼跟在天心的身後走進了天心的臥室。走進臥室,天心在緊靠窗戶的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秦狼再將臥室的門關上以後,才走到了天心的身前。

    天心沒有開口問秦狼到底有什麼事,既然有事,他不用問,秦狼他一定會說的。

    「少爺,我剛剛收到從山人天變大人那裡傳來的消息,好像有許多的勢力正在向錫陽城聚集,他問你,需不需要人手,要不要從閩江城裡抽調一些人手過來?」秦狼躬身問道。

    天心閉上了眼睛,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秦狼看著坐在自己身前一動不動的天心,也一動不動,他在等待天心對山人天變的回復。

    時間在慢慢地流失,天心依然沒有睜開眼,他依然沒有給出自己的答覆。秦狼不知所措地站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少爺為什麼會想這麼久。

    汗,從秦狼的額頭滑落,現在已經快到正午了,可是天心依然還在坐著,依然閉著眼睛,依然沒有開口給出自己的答覆。秦狼沒有走開,因為他沒有得到天心對山人天變的答覆,他當然不會認為天心現在就已經坐著睡著了——即便天心現在坐著睡著了,他也要等,因為他還沒有得到天心的答覆。

    「看來山人天變說得沒有錯,你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對誰忠心。」天心終於睜開眼,冷眼掃視了秦狼一下,平靜地說道。

    秦狼一下啞然,先前他內心的疑惑也都解開了,他知道為什麼天心到現在都沒有回復自己了。他之所以等到現在,只是想為山人天變等到一個回復,在他的意識中,山人天變是對他有恩。他和那些弟兄現在之所以留在天心的身邊,絕大部分理由是因為這是山人天變要求他們這樣做的。

    「少爺,對不起!」秦狼很抱歉地說道。

    天心看著他,冷笑起來。「你下去吧!」天心轉過身,看向窗外。他現在什麼話也不想再說。

    秦狼抬起頭看著手背在身後天心一眼,轉過了身,走到臥室的門前,輕輕地把門打開,就準備離開。

    天心沒有沉默,他還是開口了。秦狼只聽到他冷冷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了!」說完後他發出了一聲長歎。誰也不知道他在為什麼歎息,是在為秦狼他們兄弟的命運,還是在為自己沒有狠下心,在秦狼兄弟中樹立氣自己的威望?誰也不知道。

    秦狼走出天心的臥室,趕忙向酒樓的後院走去,所有的弟兄應該都在那裡等著他,他們也想知道天心是怎麼回復山人天變的。

    「大哥,少……」見到秦狼走了過來,邵士華趕忙迎了上前,開口說道。

    邵士華還沒有說完,秦狼的身影突然從幾丈外消失,出現在他的身前。「啪」一聲清響,邵士華臉上已經有了五個指印,邵士華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哥秦狼。剛才還在笑著閒聊打發時間的眾人,也都愣了,愣愣地看著正掃視自己的大哥秦狼。

    「大哥,這是怎麼了?」丁子亮走上前,把邵士華從秦狼的身前拉開,走到秦狼的身前問道,「是不是老闆拿什麼事刁難大哥了?」

    秦狼看了丁子亮,再此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邊,用堅定地語氣說道:「老闆已經不再提醒你們了,但是作為大哥,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老闆當初在船上對我們作出的要求,我希望你們都能嚴格遵守,如果你們將來出了事,別說大哥我沒有提醒你們,還有,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們,下次你們如果在反錯誤,別說是我,恐怕連恩公都幫不了你們。」秦狼說完後,轉身離開了後院。他的真的生氣了,他現在終於知道天心為什麼總要對他們擺出一副嚴厲的面孔。

    丁子亮看著秦狼離開,站立許久之後,走到邵士華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士華,你不要怪大哥,大哥他是為了我們好,一會兒你就去向大哥道歉。你想想看,當初恩公之所以栽培我們,就是希望我們跟在老闆的身後,而不是跟在他的身後。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想回到恩公的身邊去了。」他雖然說是要為天心效力,但是還是基於山人天變當初是這麼要求他們的。

    邵士華對丁子亮露出笑容,什麼華也沒有多說,向秦狼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凌起飛透過半掩著的窗戶看到了後院所發生的一切,他把窗戶掩上,嘴裡嘀咕著:「少……少主?少當家?少爺?」凌起飛想不通,剛才到底邵士華會怎麼稱呼鄔子虛,本來他是會說完的,可是卻被秦狼打斷了。

    凌起飛走到書桌前,從書上撕下一個小紙條,在匆匆寫了幾個字,便折疊起來,走到窗前,塞到一個窗戶上的木孔裡。

    因為他雖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會怎麼稱呼鄔子虛,但是一個「少」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不管是「少主」、「少當家」、「少爺」,但是這都說明在鄔子虛現在還有長輩在,這顯然不會是司馬徒,司馬徒的死亡,已經被所有的幫派組織確認了,那鄔子虛的長輩到底是誰呢?這已經不是他所要做的事了。

    中飯的時候葉子抬頭看著突然站起身的天心,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你們繼續吃,我到後院去看一下。」天心對葉子笑道,伸手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幾下,便向酒樓後院走去。

    葉子點點頭,沒有站起身跟了上來,她知道現在大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平時吃飯的時候,天心是很少說話的,當然也絕不會輕易離開桌子的。

    「凌老闆,你怎麼在這裡?」走進後院,天心就看到了凌起飛在後院裡走來走去,不時還看看天空,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原來是鄔老闆,你不是在大廳吃飯的嗎?」凌起飛見到天心突然出現,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笑著迎上前問道。

    「我吃到一半,突然沒有了胃口,就想出來走走。」天心的隨口說道。他沒有要凌起飛相信自己的話,凌起飛也沒有相信天心的話。

    「是這樣啊!」凌起飛說道。他臉上的笑容並不自然。

    「凌老闆,你還沒有吃飯吧?怎麼不進去和大家一起吃啊?」天心看著凌起飛,笑問道。

    「謝謝鄔老闆的好意,我已經讓下人為我準備好中飯了,我這就去了。鄔老闆,你就在這裡隨便走走吧!」凌起飛對天心說道,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天空才轉身離開。現在他要做的不是去吃飯,而是要做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凌老闆,你走好!」天心對凌起飛說道,看著凌起飛走開後,天心仰起頭看著天空,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凌起飛聽到天心的話後,心本能地一揪,沒有轉過身,只是加快了步伐直接走回到自己的臥室。打開臥室的門,他就愣住了,因為他看到自己的書桌上放著一隻信鴿,一隻已經僵直的信鴿。

    這是凌起飛特意訓練了很久的一隻信鴿,每天中午它都會飛到他的窗下,如果發現窗孔裡有東西,它就會叼走,如果沒有,它就作罷,再飛走,在野外自由覓食。今天它來了,但是卻不能再飛回去。

    凌起飛沒有去看那個被自己塞進窗戶孔裡的小紙條還在不在,因為這已經沒有必要,現在雖然鄔子虛沒有對他採取任何的措施,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待在「天下第一家」,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走出酒樓一步,一步就足以了,他就會看到鄔子虛會對自己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他還不想走出酒樓,這不是他凌起飛怕死,而是有時候有些事比令凌起飛死,還讓他害怕,那就是讓他的親朋好友去死。

    凌起飛走進臥室,把門重重地關上,走到書桌前,默默地坐下。他沒有再去看書桌上的那只死去的信鴿,他現在擔心的是他的父母和妹妹,他們都是說話算話的人,自己這次沒有能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他們,他們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親人的。凌起飛長歎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心情現在很亂,很亂。

    凌起飛猛地睜開眼,站起身,他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為了親人,自己無論如何也都試一試。凌起飛向臥室外走去,打開門,他看到了鄔子虛站在自己的身前。

    「凌老闆,你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鄔子虛微笑著,又幽默地補充了一句:「雖然我把整個『天下第一家』包了,但是你還是這裡的主人啊!」

    凌起飛對天心的突然造訪雖然有些愕然,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地讓到了一邊,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你裡面請。」

    在天心走進他的臥室之後,凌起飛輕輕地把門給關上了。轉過身他看到鄔子虛已經走到窗戶邊,把他關閉著的窗戶打開。

    「凌老闆,要知道窗戶就是讓我們瞭解外面的世界的,你為什麼一直要把它關起來。並不是什麼事都看不到,它就不會發生的,只有我們對外面有了更深的瞭解,我們才能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什麼的,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讓自己不想看到的事不要發生,如果我們只是在空想,那是絕對行不通的。凌老闆,你的意見呢?」天心看著窗外的一切,轉過身對凌起飛問道。

    凌起飛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很是無奈地說道:「鄔老闆,我和你不一樣。你是『興泰酒樓』的老闆,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做,別人是不可能攔得住你的,而我呢?我除了自己有一點無用的小聰明之外,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說道最後,凌起飛已經失去了冷靜,神情很是激動。

    「是嗎?」天心看著凌起飛,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問道,他的眼睛中充滿笑意。

    「難道不是嗎?」凌起飛苦笑著問道。

    「你是不是棋子,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因為這是你自己的命運。你的命運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而不是讓別人來操縱的!」天心起步走了,他走出了凌起飛的臥室,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現在就看凌起飛自己的選擇了——凌起飛有對自己未來作出選擇的權利。

    凌起飛看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