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集 第21章 陳青縭 文 / 蕭俞

.    小女孩低頭扳著手指：「我媽老是出差，氣死了。還給了我好多錢，用都用不完，什麼大螃蟹啦，什麼羊肉火鍋啦，什麼紅燒獅子頭啦，我經常叫上一大桌，什麼都不吃，哼，就是要花光我媽的錢。」

    陳遠聽到菜名，有些走不動了，他裝做矜持地把手插進褲袋裡，微笑道：「小小年紀可不能太浪費啊。你要知道，古人有雲，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女孩見他說教，頓時有些不耐煩，：「大哥哥，只要你陪陪我吃飯，我以後就不會浪費了。」很自然的伸過手去抓住他的手：「就在前面的通和屋好不好？」

    被那只柔嫩的小手抓住，拒絕的話再也無法出口，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其實，呃，我只是順帶在車上懲罰壞人，算不上幫你，一點點小事你就要請客吃飯，太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靈活的大眼睛一轉，頓足說：「唉呀，你這個人真是婆婆媽媽！快走吧！」說完扭頭在前面帶路。

    陳遠啞口無言，跟在後面。那女孩的牛仔褲勾勒出『臀』部和腿部的曲線，渾圓的屁股隨著步子一扭一翹，昭示傲人的青春，陳遠不禁咕咚吞下口水，暗想：「現在的女孩子發育真快呀！我們那個年代的孩子都瘦骨伶仃，身板比火柴棍還細。」

    女孩聽到那頗為大聲的吞嚥口水聲音，還以為他著實餓了，回頭嫣然笑道：「你看你，餓成這樣了還死要面子，在家裡一定沒吃好吧。放心啦，我請你吃頓好的。」她還有句話沒說，看陳遠面黃肌瘦，襯衫洗得發白，領口都翻出毛邊了，一副寒酸的模樣，家裡吃的一定不會有什麼營養。

    通和屋只是轉個街口就到，店面裝飾成磨坊的樣子，刷上粉紅色牆漆，還掛著氣球和鮮花，極有可愛的西方卡通風格。「怪不得要來這家飯店，原來是裝修好看，吸引孩子的眼球。」陳遠露出恍然的神色。

    店裡果然有不少年輕男女，除了不間斷播放的輕音樂，一切都很安靜，不像飯店，倒像是讀書的地方。

    門口有個穿著毛茸茸卡通熊外套的傢伙賣力地做著可笑的動作，發給進店的顧客每人一朵鮮花。女孩很高興的接過，笑道：「大哥哥，我就說這裡很好嘛，還有花送呢。」

    陳遠順口應道：「沒人送花給你嗎？我看在學校應該有很多人追你才對。」

    女孩子撅著嘴說：「都是些阿貓阿狗之類的送花，有什麼意思，我一個都看不上。」拖著他進入座位，又叫服務員過來，把菜單遞給他：「大哥哥，你看有什麼好吃的，儘管點。由我付帳。」一番話說得豪氣干雲，就差沒拍胸脯擔保。

    周圍另一桌的男女側過頭來看他，見兩人年齡相差懸殊，然而神態親密，兄妹不像兄妹，親戚不像親戚，眼中都流露出鄙視的神色，嘀咕道：「看樣子是個誘拐小女孩的變態老色狼，我們要小心點。」又觀察到陳遠鬍子拉渣，有點滄桑滿面的味道，而小女孩只有十五六歲，一臉說不盡的天真可愛，兩隻大眼睛直勾勾望向陳遠，只剩「仰慕」二字，又想：「那女的一定缺少父愛，真可憐。那男的裝得也挺像，不說還真有點從容自如，怨不得女孩會喜歡他。」

    陳遠掃了一眼菜單，膝蓋有些發涼，幾隻蛋塔八十元，奶油火腿一百二十元，海蝦煎牛排要賣一百四……去搶銀行也沒這麼多啊，頂得上自己半個月生活費了。結結巴巴地說：「給我來一碗十五塊的蛋炒飯吧，我腸胃不好，吃不了那麼多。」

    女孩噗嗤一笑：「你以為是在菜市場啊。」搶過菜單對服務員說：「來一份豬骨蘿蔔湯，兩份煎牛排，一個八成熟一個五成熟的，還有，兩份海鮮飯，炸雞翅，香辣牛肉。謝謝。」

    陳遠腦裡飛快的估算一下，發現是個對自己來說不小的數目，黯然了一陣又暗罵自己：「既然是別人請客，你著什麼急，再這樣下去，可就真成婆婆媽媽了。」

    女孩突然說：「大哥哥，很不公平哦！」

    陳遠吃了一驚：「什麼不公平？是你要請客的！又不是我非要來。」

    女孩哭笑不得，說：「人家不是說這個啦，我是說，我知道你的姓名，你卻不知道我的姓名，這樣真的很不公平哦。」

    陳遠也有啼笑皆非的感覺，隨即正色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叫陳青縭，哈，和我一個姓。」

    女孩瞪大眼睛，不禁往後靠了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遠哈哈大笑，指著她胸部掛著的校牌說：「名字寫在上面，我早就看見了。像州第十四中學高二二班，不錯嘛，是重點中學，好好學習，以後考個好大學。」

    陳青縭飛紅臉蛋：「你，你偷看我的胸……胸……」最後那一字終於沒出口。

    陳遠又是毫無顧忌的大笑：「你奶子那麼小，連罩罩都沒戴，我會偷看你嗎？」他日常和朋友之間開慣玩笑，言語粗俗，此時話一說出，後悔無比：「我怎麼能對小女孩說這種話呢！」

    陳青縭氣急：「你敢說我小……」立即住口不說，慌慌張張望了望四周，臉羞成猴子屁股一般。

    幸好這時服務員上菜，緩解不少尷尬，但氣氛仍很不自然，兩人都不好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