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第八集 兵危 第三十二章 穩亂 文 / 拜金小妖

    望著黑衣人消失的背影，天賜心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翻騰起來，一個巨大的疑問總是浮現在腦海之中，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三王子，你為什麼要這麼作！

    將犧牲的將士們埋葬好，帶著受傷的士兵，西北軍的這個團押著糧草準備上路了。

    天賜將戒指重新交給莉兒，由羽兒陪著再去鹽化城取水。莉兒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羽兒的元素化身，被它強大的實力所震撼，將羽兒小心的抱在懷中，就差貢著了！

    天賜跟著這個團一起進發。剛受到重創，由天賜和他們在一起，多少都是個安慰！將士們看到天賜和其寵物如此神勇，早就敬若神明。

    「團長，我想問一下，你們的路線和時間都是固定的麼？」天賜問道

    「回大人，我們路線是固定的，時間並不完全固定。而且我們在前面都派出了不少有經驗的斥候，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我們一經過這裡就被伏擊了，我也覺得很奇怪！」團長小心的回答到。

    天賜默默的思考著，這次伏擊的地點和第一次並不相同，所以說他們並不是原地伏擊「按照你的說法，他們是提前知道你們的時間了，所以才能躲過斥候，而直接攻擊你們！」

    團長臉色瞬間黑了，如果真的是這樣，只能說明他們負責後勤的人中出現了叛徒，而且這個人的職位一定不會很低，至少可以提前知道糧草達到某一地方的時間。

    天賜向全軍下了封口令，誰都不許說出去。並加快了行程。

    等到第二天晚上，莉兒乘著白影已經從鹽化城回來了。因為天賜是西北軍的統帥，不易離開過久，再加上前面已經沒有了什麼危險，所以天賜和莉兒一同乘著白影直接回到西北軍的陣營之中。

    回到了軍營已經是深夜了，除了戒備的將士們，其餘人都已經睡下了。天賜讓莉兒先休息，自己去前方巡視軍情。

    雖然說獸人是不會在晚上行動的，但是誰又能夠保證他們一定不會呢？特別是兩軍對壘，萬事都要小心，很可能一個馬虎都會導致戰局崩潰。

    劍鋒峽谷口駐守了大概半個主戰軍團六萬多人。雖然深秋入冬之季夜涼如水，還不停的刮著刺骨的寒風，但是這裡的所有人都精神抖擻，手持著武器站在戰場之上。隔牆已經倒塌了一大半。

    看到天賜所有人都恭敬的行禮。天賜微笑示意，朝著土牆之上走去。

    土牆上安放了一大排的魔法照明燈，將整個劍鋒峽照得宛若白晝。和空曠的戰場上不同，土牆之上反而風小了很多。

    「大人，你回來了！」看到天賜走上土牆，晨霧和格魯連忙走上去行禮。

    「嗯，你們還沒有休息啊！」天賜微笑著看著二人。

    「大人才回來都知道要巡視前方，我身為你的替代統帥，又怎麼能安然入睡呢？倒是格魯白天還要殺敵，晚上應該多休息一會！」晨霧感激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格魯。

    「呵呵，我沒事，我不累的！」格魯憨笑著。

    「格魯啊，你好像並不是鐵打的吧！既然不是就需要休息，否則明天萬一精神不足，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向羅娜交代啊！」天賜轉頭四處看了一下，在土牆最邊上有個空地「這樣吧，你也別回去了，就在那個地方偷偷支個小帳篷先睡一會吧，我和晨霧還有些事情要說！」

    格魯點點頭，自己也的確是困了，向天賜行禮後朝著邊上走去。

    「你們都下去，除了警戒的，附近不許留任何人！」天賜命令到。

    「是！大人！」旁邊的士兵紛紛走向兩旁，中間百米內只有天賜和晨霧兩個人。

    「大人，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和我說麼？」晨霧感覺到事情可能不一般。

    天賜點點頭，將糧草的事情和晨霧說了一番「我們在西瀾山峰的時候，這個達蓋爾作為八級大劍師是我們威爾斯帝國的領隊，也曾出面保護過我，所以我覺得他的心中是有帝國的。這次要不是羽兒的鼻子聞出了他的味道，打死我都不會相信竟然是他！當時我真的很心痛……」

    「但是大人你還是饒過了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他是三王子最後的依靠吧。三位王子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名大劍師保護著他們的安全。而達蓋爾就是三王子的保護屏障。我以前都是和外公一起處於中立，王位之爭是他們兄弟三人的事情，我不想參與。不過今天，三王子讓我心寒啊！」

    晨霧此時心也同西北的天氣一樣寒冷「大人，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讓西北軍的兄弟們知道啊！」

    「我明白，在戰鬥中我始終沒有將他們的身份揭穿就是怕走漏風聲。而且我也不能告訴將軍們，他們都是血性漢子，我怕他們到時候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天賜看著對面的獸人地盤，心頭如被千斤巨石所壓「三王子，你到的想要做什麼啊！」

    「奪位！」晨霧冷靜的說道。

    「奪位？他這可是要毀掉西北軍，毀掉帝國啊！沒有了帝國，他還那來的王位！」

    「大人，如今的朝政，你比較看好誰？」

    天賜一愣「如今朝政大王子一枝獨大，就算三王子和六王子加在一起都比不過。只要大王子安安穩穩的，王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表面上看，的確如此！」晨霧也看向前方「大人你曾經說過，三王子誇下海口，將大王子拉下馬只不過是翻手之間，如今細細想來，好像並不是什麼信口開河！」

    天賜臉色一變，看著晨霧「怎麼說？」

    「大人你剛才也說過，只要大王子四平八穩，王位必是其囊中之物，關鍵在於一個『穩』字！只要帝國沒有大事，子民安居樂業。大王子仗著長子身份，軍部和部分總督們的支持，再加上奪取的政務部要職，就足以保證順利繼承王位。到時候就算三王子有著通天的本事也難以扭轉乾坤。」

    天賜點頭認可。

    「咱們再換個角度看，如果是三王子想要繼承王位，必須要把大王子拉下來，要讓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大王子沒有才能不適合做這個王位。到時候他在聯繫眾臣和子民們向聖者大人請命，我想大王子的這個王位，恐怕就是一場黃粱美夢了！」

    「你是說拉法爾院長？」天賜驚訝。

    「不錯，就是聖者大人！大人你還記得七十年前的那場宮變麼？沒有先王的明確旨意，聖者大人是可以作主定下王位新的人選的。當年聖者大人可以殺二皇子立當今陛下，今天也可以殺大王子立三王子為新的國王。但有個前提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大王子不適合作國王！」

    天賜不語，仔細的聽著晨霧繼續分析。

    「如果要讓大家認為大王子不適合作國王，那麼就必須有證據證明。而這個證據就是亂。只要在大王子做攝政公主持朝政的時期，帝國出現大亂，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了！我以前還沒有想到這些，不過經過了這件事情我就想通了！」

    「以前他們讓大人你來了西北軍恐怕是想讓你掉層皮，而且萬一西北出了問題也可以將你定罪。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大人你竟然能夠坐穩西北軍大帳，還帶領著西北軍連戰連勝，眼看就要挺過去了，帝國的危機也就轉危為安了，所以三王子有些急了，才會派人斷了咱們糧草。糧草一斷軍心渙散，到時候咱們自然潰敗。獸人入侵西北，帝國大亂！這就是三王子想要的結果！」

    「他瘋了！」天賜突然怒火中燒，一股殺意莫明而起。

    「大人，你先不要生氣，他沒有瘋，西北大亂這才是剛開始！獸人入侵只不過是外患是天災，還不足以讓大王子馬上倒下，真正可怕的是內患是**！」說到這裡，晨霧也不由得心驚膽戰起來。

    「大人你想想，萬一要是咱們的東征軍失利了，那會是怎麼的景象？東西兩面同時危機，帝國危矣！更可怕的恐怕還是咱們的財政，財政部什麼情況你大概也瞭解。如果東征軍失利，那些購買了『危國債』的人會怎麼樣？帝國的國庫還有能力償還麼？財政一垮，帝國必垮！」

    天賜的心臟都快要停止了「難道帝國就這樣垮了麼？那有什麼解救的辦法麼？」

    「當然有。財政危機不是有內務府麼？西北危機同樣有聖者大人出手化解。只不過這樣一來，陛下和凱特公爵大人兢兢業業四十年的安穩圖治將付之東流。帝國實力將會倒退四十年，成為四大帝國最為積弱的帝國！而這樣，也就有了足夠的證據去證明大王子無能，不適合做國王，到時候三王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國王之位！」

    晨霧歎口氣「可憐啊，這個時局，大王子所要的是個『穩』字，而三王子所要的是個亂字。大王子卻不明時局，偏偏選擇東征，以為這樣就能夠擴大自己的政績資本，孰知道卻為自己的繼位道路埋下了隱患！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大王子，他一生戎馬，對這些陰謀的確不善長，再加上軍部將帥們的慫恿，我真的為大王子感到悲哀！」

    「晨霧！！」天賜突然一把抓住晨霧的肩頭，怒吼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大人！」晨霧痛的眉頭緊皺「我以前只是想到零零碎碎，還是今天大人提到了三王子破壞我西北，我才想到的，也就是剛才一邊說一邊將所有的零碎融會貫通的！之前我真的沒有想到！」

    天賜收回手，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

    「晨霧，我們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快，快去寫信給大王子，提醒他！」

    「大人，我們說得都是假設，西北未亂，東征軍氣勢如虹勢如破竹，我們拿什麼去說？就算說了又有誰會去相信？到時候他們反而可以訂你妖言惑眾，挑撥離間之罪，然後順理成章拿下西北，所以大人，你千萬不要這麼做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麼？

    「啊∼∼」天賜雙手捂著後腦，突然大吼一聲。

    下方的士兵們被突然的吼聲嚇了一跳，抬頭看向土牆之上。

    發洩了片刻之後，天賜才安靜下來，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晨霧，你去寫封信給外公，將所有事情和假設一一寫明。命令克拉克，將所有帝**情民情，特別是首都和東征軍的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傳給我。我等下也會寫一封信給威廉，勸他不要再冒進，守住現有成果，東征軍一定不能有任何閃失！」

    晨霧揉揉肩膀「大人，你冷靜下來後想事情就周到多了。如今東征軍是個引線，他將會連鎖的引爆所有隱患！我們能作的只是確保西北不亂，然後祈禱這個引線不要被點著！」

    天賜不在猶豫，和晨霧一起朝著大帳走去。

    大帳內魔法燈照射著，明亮了很多，天賜和晨霧低頭埋首疾書。天賜和威廉並沒有什麼交情，反而因為阿德拉的事情產生過矛盾。不過威廉並非真的喜歡阿德拉，而天賜也不過是做個盾牌，所以這件事情並不會讓二人結下什麼深仇大恨。天賜在給威廉的信中用詞非常婉轉，而且將事情點到即止。總的意思就是說這次東征的成果已經十分的豐盛，而威廉的才能得到認可。東征軍事關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將成果轉換成勝果，可以不用在冒然前進而是穩守，等待光明教的調停。

    天賜寫完後再次修改了幾遍，晨霧也剛好寫完，二人交換了一下，仔細的斟酌半天，認為沒有什麼遺漏的時候才裝好文件封口。

    「大人，這兩封信什麼時候發出？」晨霧問道。

    「等下讓莉兒送出去吧！她比較快，只要到了鹽化城，再由克拉克用飛行魔獸分頭寄出去」天賜揉了揉兩鬢「晨霧，你也累了半天，去休息吧！」

    「大人，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一下！」晨霧猶豫了半天，最後下定決心說道。

    天賜看著晨霧「你說吧！不過我想我大概猜出來你想說什麼了！」

    晨霧還是有些猶豫。

    「你說吧，事情我自己有著判斷能力，你不用擔心會影響我的判斷！」

    「大人，曾經有一個商會的會長非常富有，他有幾個兒子。會長慢慢老去，他將他所有的財富放到一個屋子裡，用鎖鎖上。而他的兒子們都想得到這把鑰匙，於是他們明爭暗鬥。但是其中有一位兒子既不去爭也不去鬥，反而默默地為商會做事。後來老會長想通了，於是把這個鑰匙給了這個不爭不鬥的兒子！」

    天賜沒有反映，半天後才站了起來「你是想和我說，陛下真正的意思是讓六王子繼承王位麼？」

    「我不知道！如果陛下屬意大王子，早就可以立大王子為王儲，但是陛下沒有！如果陛下屬意三王子，他就不會讓大王子做大。六王子雖然不爭不搶，但是他也沒有做什麼事情，論武功他不如大王子，文治不如三王子，所以我想陛下也一定很為難很猶豫！」

    天賜沉默片刻長長歎口氣「我明白，晨霧啊！你今天和我說這些是不是因為三王子的事情。你看出來我內心開始痛恨三王子，你怕我因此而不再保持中立，出現明顯的立場。因為你自己都看不出未來王位歸誰，或許說你已經猜出最終會是三王子繼位，所以怕我和三王子為敵從而斷絕了仕途。到時候會影響到西北，或者說影響到你們西北狼！」

    晨霧沒有狡辯，單膝下跪「大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西北狼是我歷代前輩的心血，我不想讓它毀在我們這代。大人情操高尚，對西北恩同再造，我晨霧雖然追隨大人時間不長，但也對大人敬佩有佳，和西北狼相比，我更加希望大人能夠平安無事！」

    「我知道，你起來吧！」天賜伸手扶起晨霧「西北狼是陛下親口將之轉為城衛軍，負責平涼四城，就算軍部都無權調遣，所以你可以放心。至於剛才的話，我不是懷疑你，而是驚訝，你竟然會認為三王子最後能登上王位！」

    晨霧雖然知道西北狼轉為城衛軍，但聽到天賜這番話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大人，如果陛下甦醒，那事情就很難說了，畢竟陛下之能超過我們所有人的想像，他想做什麼沒有人可以阻攔。但是如果陛下就這麼昏迷下去，甚至是……那麼事情我想就差不多定了下來，最後笑的只會是三王子！」

    「你肯定？」

    「肯定！大人，論起狡詐陰險，三位王子中又有誰是三王子的對手？哪怕是放眼整個帝國，除了陛下和凱特公爵外，又有誰是他的對手？你說過三王子鼓動蘭科爾斯元帥和麥斯脫家族聯姻，甚至是聚集三千萬紫金幣，公然在大殿上推行『危國債』等等，等等，我感覺就是三王子將帝國的軍隊推向了法蘭，而不是大王子他們主動東征！」

    天賜心頭一揪，臉上肌肉抽動起來。

    「現在大王子不是沒有機會，只要他能夠保住東征軍不出現任何問題，等到光明教出面調停，然後風風光光的回來，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除此外還有一個情況……」

    「什麼情況？」

    「陛下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