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第九集 戰凶 第三十七章 擇儲 文 / 拜金小妖
冗長繁瑣的祭祖儀式一直到天黑才結束，現在回去的話，起碼要到天明才能到達安科納，所以陛下和大臣們都在東陵內的行宮進行休息。
禁衛軍分成數隊來回的巡邏著。禁衛軍統領泰斯克親自帶領著一個中隊守護在行宮正門口！月色之下，泰斯克神情緊張的看著遠方，右手一直放在劍柄之上。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現在不比往日，一個蒼蠅都不能放過！」
「是！」禁衛軍們整齊的回應著。
「泰斯克！」突然從行宮內走出一個人影。
泰斯克一愣，隨即迎了上去「輔政公，你還沒有休息呢？外面天氣涼，再說有我們就行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三王子微微一笑，伸手拍下泰斯克的肩膀「好，現在是最後的時刻了，是成是敗馬上就要揭曉了，我們千萬不能大意！外面派出去的探子回來麼？」
「回來了，大鳥已經離窩了！」
三王子點點頭「那就好，我還真怕這鳥兒呆在窩裡，我們沒有辦法乘機偷蛋！明天就看你的表現了！」
泰斯克深深吸口氣，腰間的長劍拔出又猛地推了回去，雙目瞪著遠方「輔政公放心，明天就看我們的了！」
黎明之前是最為黑暗的時刻，度過了這黑暗的時刻，就會迎來美好的黎明。但是世事之上很多人就在這最黑暗的時刻迷失了自己，可能再過一個呼吸就能迎來黎明的曙光！
當第一屢曙光出現的時候，東陵還處在一片霧濛濛之中。春天的霧氣比較大，特別是在東陵這樣的山林之中。
在祭祀殿的正堂之中，艾新國王高高的坐在上面，三位王子站在下方。這裡不比勤政殿，沒有那麼多的座椅，所有的大臣，總督，尚司，官員們都並排站在下方兩旁，除了一個人外。
那就是凱特老公爵！
凱特老公爵奉陛下旨意一起前來祭祖，但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專門給他設立了一個座位。
艾新國王的精神感覺好很多，乾枯的雙手緊緊握著王座扶椅「各位，這次我們在祭祀殿內進行晨議，這次的晨議也許是我和你們最後一次了！」
「父王！」
「陛下！」
下方所有的王子大臣官員們一起跪了下來，呼喚聲中絲絲哀傷！
「起來吧，人總是會有生死的，而且我這輩子已經無愧於列祖列宗了無愧於帝國黎民，就算是死了，我也是心安理得沒有什麼抱怨的了！」艾新國王蒼老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但是唯獨有一件事情，讓我感到左右為難，如果不能處理的好，恐怕將會是我此生唯一的遺憾了！」
官員們紛紛站了起來。
艾新國王低頭看著身下的三位王子
「那就是，擇儲！」
所有人的神經為之一崩！
「擇儲！」
「想我在位七十年，所生育的子嗣共有七位。前面的四位因為我所累，未能活到今天，這或許是上天對我十年浩劫的懲罰吧，我無怨無悔。而如今活著的只有三位，我需要從你們當中挑選一位繼承我的王位，成為新的威爾斯帝國之主！」
艾新國王稍坐停頓「應誓•；艾新，應止•；艾新，應祈•；艾新！」
「父王！」三位王子跪在地上！
「你們三個從小就在一起長大，你們說說，你們當中誰最適合做這個王位？」
三位王子同時一怔，看著陛下，沒想到父王竟然問的如此直接！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只好低著頭不說話！
「那你們誰覺得自己比較適合做這個王位？」
三位王子還是不語。下方的官員們也都不敢說一句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好吧！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連自己都不知道，那問你們也是白問，你們三個都出去吧！」艾新國王說著揮揮手。
三位王子默默站起來，退出大殿！
「咯吱∼∼砰！」大殿之門關上了！
「擇儲是一個帝國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我們今天晨議所必須解決的事情。現在他們三個都出去了，你們可以暢所欲言了！今天你們每個人所說的話都作露水之說，今後誰都不可以追究責任！」艾新國王呼了一口氣「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吧，誰先說？」
所有官員對視著，誰都不敢第一個站出來說話！
蘭科爾斯元帥四周看了一下，一咬牙站了出來「陛下，老臣……」
「老元帥！」艾新國王抬起手將之打斷「老元帥，你和凱特公爵，麥斯脫是帝國的肱骨大臣，你們的意見放到最後再說，讓我們先聽聽他們的意思！」
蘭科爾斯元帥無奈，只好點頭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殿之內一片寂靜，沒有人敢說話！
「各位總督，你們常年駐守在外，替帝國管理各個行省，勞苦功高，不如就從你們開始，先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七位總督面面相扃。
「艾哈邁德，你先說吧！」
「啊，我？」艾哈邁德侯爵驚叫一聲，站了出來，為難的看著陛下「陛下，我……我……覺得三位王子都十分的優秀，隨便那位都可以！」
「混帳！咳……咳……」艾新國王突然臉色一沉，猛地拍打著扶椅。
所有官員們渾身頓時發顫，艾哈邁德更是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我剛才才說過，擇儲之事，是帝國頭等大事，連我都不敢輕率為之，你竟然說隨便那位都行！王儲在你心目之中到底算什麼？帝國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麼？」艾新國王痛心的訓斥到，一揮手「來人啊，將艾哈邁德拉下去痛打一百庭棍，發配邊疆！」
「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艾哈邁德頓時慌了神麼，連忙向前爬了幾步「陛下，我說，我說，我覺得攝政公行，大王子可以繼承王位！」
艾新國王看著狼狽的艾哈邁德點點頭「你認為應誓可以，說說為什麼？」
「回陛下，我是行伍出生，大王子曾經在我們西南行省戎過邊，他對帝國的邊境關防甚是瞭解，而且派兵佈陣樣樣精通，深受營中將士們好評！如果將來大王子能成新王，必能震懾西班小賊，使得他們不敢來犯我威爾斯帝國！」艾哈邁德一口氣連續說完。
「嗯！說的有道理！站回去吧！」艾新國王揮揮手，不見了剛才的憤怒。
艾哈邁德喘著大氣退回到了總督行列，剛才那一下，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連總督都說打就打，說罰就罰，更何況自己呢？剛才還打算糊弄過去的官員們都不由得緊張起來，看來今天是說也要說，不說也要說。剛才艾哈邁德說的理由簡直是牛頭馬嘴，陛下反而沒有怪罪！唉，今天不怕說錯，不怕亂說，就怕不說！
如果說對了那可是擁立新王的功臣，如果說錯了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艾新國王的目光掃過，多蘭侯爵自覺的站了出來「回稟陛下，我也以為大王子可為！大王子心底純樸剛直，雖然有些瑕疵，只要有足夠的能臣干將相輔佐，只要大王子能夠多多從善如流，多聽忠言良見，想必還是可以繼承陛下的偉業！」
陛下點點頭，揮手。
多蘭侯爵退了回去，東部行省總督格齊斯侯爵站了出來「回稟陛下，我以為三王子可為！三王子聰慧，處事敏銳胸懷廣大而且和陛下當年十分想像，所以我以為三王子可承大統！」
南方行省總督古斯塔侯爵，西南行省總督艾哈邁德侯爵也站了出來同時保舉大王子！
西部行省總督阿爾德羅侯爵，延慶行省總督西瓦爾侯爵則保舉三王子。
北方行省總督伯納德侯爵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決定保舉大王子！
七位總督已經表了態，四位支持大王子，三位支持三王子！
艾新國王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接著詢問各位尚司將軍們的意思。軍務部的尚司將軍們都一致以為大王子是最適合的人選，而財務部和政務部的部分尚司則贊同三王子。
艾新國王一直安靜的聽著，沒有說一句話。問完了尚司們，開始詢問百官。大殿之上所有的官員們每個人都要說，誰也躲不開，誰也跑不掉！
官員們基本上也都分成兩派，分別支持大王子和三王子，但是總體上說支持大王子的人數比較多！
艾新國王心中明瞭「老元帥，他們都說完了，你也說說自己的意見吧！」
「回稟陛下，臣支持大王子繼承大統！」老元帥站了出來拱手行禮「具體原因，剛才他們都已經說過了，臣就不再重複了，最主要的還有一點，就是大王子心正，剛直不阿！」
「我知道了！麥斯脫，你說呢？」
麥斯脫公爵站了出來「回陛下，雖然臣是財務部之首，但是臣對權謀之術沒有絲毫的瞭解。治國之人右手持劍左手握著紫金幣。如果是大王子將來繼承王位，臣自當減稅，如果是三王子繼承王位，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聽任新王吩咐！所以臣現在無法抉擇！」
官員們同時一驚，麥斯脫公爵竟然不說？難道就不怕挨打丟官麼？
「呵呵，麥斯脫啊！」陛下微微一笑「你這是明知我不會削你的爵撤你的官。不過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以後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謝陛下！」麥斯脫公爵跪地行禮，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尼羅，你是政務部大臣，也是首輔大臣，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回陛下，臣以為……」尼羅正要回答。
「陛下，今天你特准老臣前來參加晨議，臣誠惶誠恐！不過既然我來了，那麼政務部大臣的意見還是讓我來說吧！」凱特公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柱著枴杖走到了中間。
艾新國王點點頭，凱特這是在保護尼羅啊「好吧，那你就來說說吧！」
凱特公爵深深吸口氣「陛下，你是千古明主，在你的統治下，帝國扭轉乾坤。然而歸根到底都表現在一個用人之上。天下是由人組成的天下，治天下就是治人。用什麼去治人呢？用人！咳……咳……」
「陛下作為賢明之主，你的很多治國之道當為後世所推崇，而你的所有治國方略中，用人之道又更為重要。今天我們討論擇儲之事，就不能不考慮一下三位王子的用人之道了！」老公爵緊了緊握在手中的枴杖「用人之道有四點可作參考。第一，重視人才！自古以來能安天下者，惟在用得人才。無論君主的賢愚只要他能夠善於用人，就不怕治不好帝國！陛下昏迷期間朝政動盪。大王子身為攝政公三王子身為輔政公本應保留舉薦人才，但是他們二人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竟然插手三部，將有用之人打壓，實屬痛心！」
「第二，知人善用。大王子作為攝政公任命過五位政務部尚司，其中納羅羅，瓦可，奧馬爾已經被正法，還有兩為被流放。三王子作為輔政公推薦過一位，也被正法！這可是尚司是帝國的中流砥柱，如果將來讓他們執掌帝國，我怕官吏體系從此衰敗，帝國不日而亡！」
「第三，對人推心置腹，以誠相待。這一點大王子尚可，三王子實在令人不敢恭維！第四，有容人之量。二位王子的胸懷如何，我想陛下是最清楚不過得了！」
艾新國王頻頻點頭「凱特公爵所言甚是啊！」
「啟稟陛下，老臣有話說！」這時老元帥急忙站了出來「陛下，凱特公爵所言雖然有理，但是這並不能代表全部。我承認大王子在用人之上出現了一點問題，有時候會被外表迷惑。但是那也是在特殊的時期被迫作出來得。身為國主，所需要的很多，不能單單從用人這一點上做決定，這樣太片面了！」
艾新國王抬起手「各位，你們的意見我都瞭解了。我這次主要是想瞭解一下你們的想法。至於擇儲方面，我也考慮了很多，我這三個兒子各有長短，讓我遲遲不能下定決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著，一直拖到了今天，避無可避了，只能作出個決斷來！就像你們所說的一樣，老大心底純樸剛正不阿，但是他的才能有限而且剛愎自用。如果是作為一個將軍，大將軍甚至是元帥或許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作為一個帝王，他不適合！而且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匡當！」大門推開，大王子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陛下。
所有的官員們同時一驚，不約而同的看向大王子。
「父王……父王……」大王子悲切的搖著頭「你真的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麼？」
艾新國王閉著眼睛深吸口氣「沒有！」
大王子臉部肌肉抽搐起來，眼神之中激憤著失望著「父王，為什麼，為什麼！你從小讓我學習武技鬥氣，讓我學習行兵打仗，你讓我去戎邊去帶兵，難道不是為了讓我掌管兵馬從而繼承王位麼？」
「大哥，你怎麼能夠這麼和父王說話呢？」三王子和六王子也跑了進來，拉著大王子。
「你們閃開！」大王子猛地一甩。
三王子後退幾步，六王子直接摔向了王座之下。大殿之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官員都驚恐的看著大王子，這是在陛下面前……這是在作亂！！
「父王，你給我了這一切，我敬重你！你明著暗著告訴我讓我去爭，二十多年來，我時時刻刻都按照你說的去做。我盡自己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但是到頭來呢？」大王子心如刀絞，前所未有的痛「如果你說我才能不夠，我做的不好，我把帝國弄得一團糟，所以不選我，我還可以接受！但是你卻告訴我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我！那你這些年又是再作什麼？難道你培養我起來就是為了給他們兩個做磨刀石麼？用我去驗證他們兩個誰更有才更有德麼？」
艾新陛下默默的點點頭「不錯，我的確是這麼想，這麼做的！」
大王子突然覺得窒息，無法呼吸，整個人都有些失控了「父王，哈哈哈哈，父王！你好絕情啊，難道就因為你是國王，你就可以這麼對我麼？我－恨－你！」
「你可以恨我，我不怪你，因為我是國王！」艾新國王長長的歎口氣「你做了快四十年的王子，你可知道什麼是國王？國王就是一國之主，帝國內的所有都是我的，但是換過來說，我的一切也都是帝國的，包括我的人我的兒子！為了帝國的長治久安，我必須從你們之中挑出一個適合的人來繼承王位，同時也需要犧牲一兩個兒子。你明白麼？」
「不明白，我永遠都不明白！」大王子有些瘋狂了。
「唉，不明白你就想想你們死去的四位哥哥吧！來人啊，將他帶下去！」艾新國王無力的揮揮手。
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侍衛，伸手去架著大王子。
「你們都給我滾開！」大王子奮力一甩，將侍衛掙開。
「大王子，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是在抗旨麼？這可是死罪！」百官震驚之中，尼羅站了出來突然大吼一聲，渾身的鬥氣瞬間展開！
「哼！」大王子臉部抽動兩下，噌的拔出長劍「父王，我原本還不想這麼做的，但這是你逼我的！」
身形閃動一連串的的浮影，四個人影出現在大王子身邊，鬥氣大作均是八級大劍師！
「父王，請你收回成命，立我為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