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 第十一集 周遊 第三十七章 開窗 文 / 拜金小妖
天賜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神識之內孤島之上只有自己。
展開清光回復著身體的異狀，站了起來活動一下，從來沒有冥想這麼長的時間，長久的呆坐著雙腿已經有些不是適應了。沿著孤島走了一圈，雙腿似乎是緩和過來了。通過這麼久的修煉神識之下，已經可以看到母樹周圍所散發出淡淡的生命光華了，雖然比起森林外圍生命結界那麼濃厚，但是比起其他地方還濃郁的多了！
看得到，伸手一揮摸不到，也感應不到！
「呼！」天賜收回神識，靠著母樹坐下來平靜的看著湖面，是不是每種元素之間都是相互有著聯繫的呢？光水土，暗風火，是不是每種都關聯著生的一面也關聯著毀滅的一面呢？只不過是關聯的多少而已！
生命光華！
「天賜，你冥想完了麼，是否有所收穫呢？」從湖面上傳來玎玲響聲，菲冉優雅的走了過來。
天賜站了起來，搖搖頭，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菲冉，我冥想了多久了？」
「一年半左右吧！」
天賜苦笑一下，自已已經冥想了兩年半了，已經比最差的精靈還要差了！更何況自己還是在母樹之下進行冥想的！
「天賜，你不要灰心，再接再礪我相信你一定能夠領悟的！」菲冉鼓勵道。
但願如此吧！天賜心中默默的說道「菲冉，我想出去見下琴兒和莉兒，他們還好麼？」
「她們都很好！這麼久沒有見面了，也應該去看看她們了！」菲冉伸出手「我帶你出去吧！」
天賜握著菲冉的手，一起走下平靜的湖面。
「噹！」湖水以天賜的落腳為中心形成一圈圈的水紋，一層層的蕩漾出去。
天賜突然一愣，看著腳下漣漪發起了呆。抬起腳再次落下，又是一圈圈的水紋蕩漾著波向遠方，逐漸消失。
「天賜？」菲冉不明所以，輕聲的呼喚了一聲。
天賜沒有理會，抬起腳用力的跺著。水花濺起，撒了天賜和菲冉一身，水花落下，水紋還是一圈圈的蕩漾開來，和剛才一般無二，只不過蕩漾的幅度加大了。再次抬起腳，更加用力的跺了下去。
菲冉早就有了準備，一閃身躲開了水花的濺起，天賜的衣衫大部分都濕了。水紋更加激盪著遠去，逐漸恢復了平靜。
天賜呆呆的站在水面上，看著水紋逐漸漸小消失……
「天賜，你……」菲冉不解。
天賜似乎走神了，四處看看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不知不覺當中鬆開了菲冉的手。
「撲通！」
天賜腳下立刻失去了立足點，整個人如同插稻苗一般掉入到湖水之中。一口水嗆到了口中，整個人開始在水面上撲騰著。
「啊，聖子！」菲冉驚叫一聲，連忙跑上來蹲下拉住天賜的手，天賜腳下這才有了著力點，從水面之上爬了出來，渾身上下徹底是濕透了，對面也不用去了菲冉拉著天賜連忙走回到孤島之上。
「聖子，對不起，都怪我！」菲冉連連歉意。
天賜伸手抹掉臉上的水「不怪你，是我自己鬆開你的手的！」
走到閣樓之中，天賜換下了一生的濕衣衫後才走出閣樓，菲冉等候在外面「天賜，你剛才是怎麼了？」
「哦，我剛才只不過是在想一個問題！」天賜整理了一下繚亂的思路「菲冉，你們精靈是怎麼認識生命的？」
「認識生命？」菲冉一愣，這個問題似乎從來沒有人問過，稍稍思索「我們精靈一向是熱愛生命的，我覺得生命都是最寶貴的是上天的恩賜，我們應該珍惜每一個生命。而且每一個生命都有著自己的意識，有自己的想法追求，我們無權去毀滅他！」
天賜點點頭「精靈族生命漫長，而且生活安逸，所以你們以為生命的確是如此的。但是你們並不知道人類是如何理解生命的！」
菲冉睜大眼睛看著天賜。
「人類的壽命短暫，生活動盪，甚至是朝不保夕。生命對他們而言不是愜意的享受而是為了生存去奮鬥去戰爭去毀滅。萬餘年來，人類的戰火不斷，然而就在最殘酷的時期人類也沒有滅絕過，你知道這是為什麼麼？」
菲冉搖搖頭。
「剛才的湖面，我們輕輕踩一腳，會產生水紋，但是隨著水紋的蕩漾，會恢復平靜。就算我們再用力，除了震盪的劇烈一些，同樣會恢復平靜。對於人類來說也是同樣的，在巨大的震動只能產生一時的痛楚，隨著蕩漾會逐漸平靜下來！」
菲冉似乎沒有聽明白。
「對人類來說，生命是短暫，但是卻能連綿不絕，父親死了兒子還活著，兒子死了孫子還活著……一代一代永不滅絕！人類戰爭不斷每次都殘酷無比，會給人類帶來空前的災難就像我用力的跺著湖面，湖水受到衝擊便會蕩漾靠著連綿之力化去了衝擊之力。每次的戰爭都會給人類帶來打擊，而人類則也會靠著連綿不絕的延續來維持種族。一個壯年戰死，一個嬰兒出生。二十個壯年戰死，三十個嬰兒出生。大戰之後往往就是休養生息，這就是人類從不會滅絕的原因！」
菲冉點點頭這回似乎是聽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們是靠悠久的壽命和安穩的生活延續種族，而人類是靠著連綿不絕的繁衍來維持種族麼？」
「嗯，可以這麼說！我們以前都太局限於小處了。我們應該打開思路放開眼界，不要去看一人一地而是放眼去看人類三萬年來的歷史長河，每次的戰爭都無疑是在河面上的踩踏，雖然激起了很多水紋蕩漾，但是卻無法滅絕人類的延續！」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菲冉悠悠的說道，對於人類雖然知道一些，但是很少去深入的瞭解，畢竟不如天賜那麼的精通「就算是這樣，那對天賜你有什麼幫助麼？」
「我暫時還不知道！你說過我是人類和精靈後代，我身上有著精靈的血液但也有著人類的血液。所以我想如果我全然按照精靈對生命理解的方法去修煉未必行得同。我也可以將人類對生命的理解加進去將兩者結合起來或許才是最適合我的方法！」
「把人類的理解也加進去？難道你要帶著殺戮和血腥來修煉生命魔法麼？」菲冉不可思議的看著天賜，這簡直是對生命的褻瀆。
天賜一笑「菲冉，你理解錯了，人類不在乎戰爭和殺戮，並不代表他們對生命的理解就是戰爭和殺戮。我所說的人類對生命的理解是延續，連綿不絕的延續。人類不像精靈一般的長壽，他們只有短暫的百年，但是他們懂得延續。父親雖然死了，但是兒子是父親生命的延續，兒子死了還有孫子延續著父親的生命！」
菲冉眨下眼睛，恍然大悟「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明白了你們人類為什麼會有家族一說！是不是因為家族就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呢？」
天賜點點頭，的確是這樣子的！外公就是把尼羅當做自己的延續，就連英明的先王也寄托著自己的兒子能夠延續自己的豐功偉業！
天賜走到母樹之下，瞬間展開神識，四周淡淡的生命光華輕輕地飄逸著。
手臂微抖，生命光華飄蕩著。
天賜翻手取出迷霧石長劍，止戈為武！或許這也是治子大師對生命的理解吧！
長劍突然揮舞起來，劃出一道道的大圓，將部分生命光華圍在中間。劍意舒展長劍閃爍，一圈圈的圓隨著劍身的反光格外明顯。長劍揮舞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大圓逐漸被壓縮成小圓，而中間的生命光華隨著空間的減少而越來越密集。
空間的縮小使得生命光華開始逸散出去，天賜再次加快舞劍的速度，但是無奈生命光華竟然猶如氣體一般根本就無法控制得了！
天賜心意微動一身的青光也隨之散出，點點青光伴隨著長劍舞動著，同時形成一張無形的網，將生命光華擋在圓內……
菲冉看著天賜舞動著長劍，舒展的動作極意的武動著，劍影閃爍，突然之間瞪大了清澈的雙眼「是生命光華……凝聚光華……」
只見在天賜劍意中心，竟然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綠色……
天賜突然之間手腕回轉，長劍刺穿淡淡的綠色。氣體被長劍穿透飄散附在長劍之上。
「著！」天賜順手橫劈出去，劍刃斬向地面。
「轟！」一聲巨響，整個孤島似乎都顫抖了一下！菲冉腳下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天賜長劍點地，從劍尖著地處開始，一道裂痕出現在地面之上……孤島邊緣的裂痕竟然達三米之寬！
天賜抬起手中的長劍呆呆的看著，這把本來沒有開刃的長劍，怎麼會發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來呢？難道是……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菲冉驚訝的說道「你怎麼能夠凝聚出光華的？不是連生命光華都無法感應的麼？怎麼可能！」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好久沒有舞劍了，而且我所用的劍意之中也帶有連綿不絕的韻味兒，所以就情不自禁的舞了起來，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天賜呆呆的說道。
「當然了，你將凝聚光華都附在了長劍之上，使用出來後不比八級武者是用靈劍所表現出來的威力差！你剛才揮劍下斬時光華逸散了不少，否則威力會更大的！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講生命光華凝聚出來的！」菲冉繼續問道。
「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覺得它和我以前所學的柔拳，還有劍意都很像，真的很像！特別那種連綿不絕的感覺……」天賜收起長劍，獨自在孤島之上徘徊著，時不時的將柔拳舞出，渾然不查菲冉的存在！
不能打擾天賜！
看來短時間內天賜是不會去對面了！
菲冉看了一眼孤島上的裂痕，自己走上了水面，再看看水面上蕩漾的水紋，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走到湖水對面，琴兒和莉兒已經修煉完跑了過來「菲冉姐姐，你這次去，天賜哥哥還好麼？他冥想好了麼？」
菲冉點點頭。
「啊，太好了！」琴兒和莉兒歡喜的跳了起來，都有兩年半多沒有見面了，雖然只有這麼一個小湖相隔，但是卻怎麼也過不去！就算是琴兒到了八級魔導士的水準也無法將冰橋架到湖水中央去！
「臭小子既然醒過來了，那怎麼不和你一起過來呢？」琴兒嗔道。
「是啊！」莉兒也一愣，怎麼沒看到天賜哥哥過來呢？
「琴兒莉兒，本來我過去天賜是冥想好了的，但是就在我們準備過來的時候，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接著修煉了！」菲冉如實的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琴兒和莉兒頓時失望起來「這次不知道又要修煉多久了！」
孤島之上，天賜還是一個人圍繞著母樹來回的走動著，舉手抬足之間無盡的柔拳散發著。圓柔的拳勁，連綿不絕的劍意，還有這無窮無盡的生命光華！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天賜雙手虛推，按照柔拳的意境來回的畫著大大小小的圓，不知不覺當中天賜的身邊聚集了大量的生命光華，拳勁得意的時候，手掌一頓，一拳正中中間的淡淡的綠色，被聚集的綠氣散開遍佈了整個拳頭朝前虛打而去！伴隨著一拳一腳，呼呼風聲大作起來。每一拳都似乎可以裂空，每一腳都似乎可以碎地！
如果將生命光華凝聚出來附在利箭之上，其威力堪比八級，如果附在樹枝樹枝之上，無異於長槍利劍！如果附在了拳腳之上呢？
不過只可惜這些花了半天才聚集出來的生命光華，只一拳出去就散了……
天賜不斷地凝聚著，累了就用青光恢復身體的疲勞，等到就連精神都累的不行了，才停下來倒在地上酣然入睡，睡上個七八天，一直睡到精神飽滿為止。然後繼續練習！
每次將精神力耗盡，聚集生命精華的速度就會快上一份！而且漸漸地，天賜似乎覺得自己和這些生命光華逐漸產生一絲絲的微妙感覺，雖然很小，但是的的確確是有的。
這種感覺很奇妙！
這就像是在圈羊一般，長劍和柔拳的舞動就像是柵欄，而自己控制的青光就像是鐵絲網，將生命光華困在中間。而生命光華似乎又十分的喜歡纏繞在青光的周圍……借助著青光，天賜似乎是和生命光華建立了一絲絲的聯繫！
天賜微微一笑！
不是大陸上有句話，每當房屋的大門被關閉的時候，上天總是會給你留下一扇窗戶！
當自己無法通過冥想來建立聯繫的時候，上天就會給自己另外一種方式去和他們溝通！
或者說自己是在活動著冥想吧！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而遙遠的大陸得最北面已經是皚皚白雪覆蓋著的了！
「呼！」凜冽的寒風吹過來，刺骨的痛！
「啊~~」一名少年赤裸著上身，喘著粗氣，一抹嘴角的鮮血，高呼一聲，踉蹌著朝著對面的壯漢衝過去！
「娘的，都快要死了竟然還敢來？」壯漢口中說著，腳下用力一提，積雪如同石塊一般朝著少年飛去，啪啪的打在了胸口之上。
少年不顧疼痛，一拳朝著壯漢臉上打去。
「碰！」壯漢不躲不閃，硬生生的接下了少年這一拳。揉了揉下巴「怎麼就這點水準？你是娘們還是沒吃飯啊？」
「碰！」壯漢一個黑拳打在少年的肚子之上，少年肚腹之中一陣噁心，五臟六腑翻騰著，乾嘔著，身體彎的如同一個蝦米。
終於支撐不住了，少年倒在雪地之中，大風夾雜著雪花吹過，隱隱的將少年埋了下去。壯漢伸手從雪中抓住少年的腳腕，倒拉著朝旁邊的帳篷走去。
走入帳篷之中，壯漢隨手一甩，將少年丟到帳篷中的角落。
不遠處還有一個較大的帳篷，四周也分散著零星的帳篷，如果能飛高一點俯視下去，在茫茫的雪地之中，竟然分佈著數萬個這樣的小帳篷！
掀開厚厚的簾子，壯漢走進了中間最大的帳篷之中。
「娘的，真不經打，這個小白臉太沒意思了！」壯漢嘟囔著。
帳篷內正中的桌案後方，坐著一個身著淡藍色龍鱗狀鎧甲的美貌將軍，抬起頭看著大漢「不會又給你打了個半死吧？你忘了我怎麼警告你的麼？」
「參事大人，你著什麼急啊，這次比較輕，睡個三五天就差不多能夠醒來了！這兩天我也清閒一下！」壯漢自顧自得跑到旁邊的椅子上一座，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罈美酒大口的喝著「還是當日和咱們天賜兄弟打的過癮，那個才叫做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和這個娃子打，太欺負人家了！」
「唉，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是阿卡斯大將軍的親弟弟，你總不能老是這麼折磨他吧！還有我說薩摩汗，如今公爵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麼？」旁邊走過來一名將軍嬉笑著說道。
「帕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要怪就怪他當初選了我，還有那個名字我怎麼就叫不得了？別說做了公爵，就算當了陛下，我薩摩汗一樣管他叫兄弟！」薩摩汗立刻跳了起來。
帕瑪瞟了一眼薩摩汗也就不再理會了。
片刻後門簾再次掀起，薩摩寧也走了進來，嘴裡同樣嘀咕著罵罵咧咧的。坐到對面的座位上開始喝酒「我說晨霧啊，咱們都來這個鬼地方三四年了吧，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啊？」
晨霧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悠悠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咱們就按照各自的任務好好做就是了！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