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紅色心臟 第七十一章 心臟的顏色 文 / 煩人

    第七十一章心臟的顏色

    三個月後！

    「……本台剛剛收到的消息，百事公司贊助舉辦的百事球王爭霸賽全國總決賽剛剛結束冠軍的爭奪，來自富定的冠軍熱門廈風弱隊在十二支球隊當中脫穎而出，以六比四的比分擊敗去年的冠軍瀋陽飛揚隊，成為本年度的新一屆冠軍……

    ……根據該項賽事的規定，獲得全國總冠軍的球隊將獲得前往英國參觀英超俱樂部的機會，其中確定的俱樂部就包括切爾西這樣的豪門，而在三天之後，大賽的舉辦方將從本次大賽的參賽隊員當中挑選出兩名幸運兒，參加之後舉行的百事世界挑戰賽，屆時，將有十二個國家的選手在該公司的安排下進行新一輪的角逐，而在這過程當中，他們還將有機會與目前同百事簽約的世界足球巨星進行親密接觸的機會……」

    ……本次大賽的最佳射手，也是本次大賽的冠軍，廈風弱隊的隊長天野目前已經成為了這兩名幸運兒的最熱門人選，然而，有消息稱：天野雖然目前就讀於廈風大學，而且也是正宗的中國人，但他從小在意大利長大，而且目前的國籍也是意大利，所以，有關人士對天野是否有資格成為代表中國去參賽世界挑戰賽表示懷疑……」

    ……

    當關山從電視當中看到這樣的消息之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欣慰！弱隊，終究沒讓自己失望，而天野，也沒讓自己失望！

    輸掉同天野的賭約，在幾個月前，曾經被他視為此生少有的幾次失誤之一，因為他沒能將天野納回足球的正軌，反而把自己的隊長送了出去，然而現在看來，輸掉這一次賭約，卻也並不儘是壞事。誠然，沒有爭取到天野還丟掉了白起讓他的球隊終究還是沒能在大學生聯賽中取得突破，然而，對於白起、天野以及其他的人來說，得到去英國遊歷的機會，這卻是大學生聯賽所無法給予的！而誰又可以否認，這樣的一段經紀，將成為他們人生當中、甚至是足球生涯當中最重要的一頁呢？！

    至於第二個反應……

    「愚蠢！！！」關山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開始在電視機前踱起了小步，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而他正在廚房做飯的老伴，卻已經聽出了他口中的聲音出離的憤怒！

    「沒有資格代表中國？只要是稍微懂一點足球的人，都可以看出他所蘊涵的足球潛力，他沒資格代表中國？有誰可以否認他是中國人的身份？？！！就憑借一紙身份證明，就可以講他變為意大利人了麼？他的皮膚還是話的！他的頭髮還是黑的！！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誰都可以改變……咳咳……」

    心情的激動讓關山一口氣沒喘上來，開始大聲的咳嗽起來，他的老伴忙走了進來，一邊幫他錘著背一邊一臉的抱怨，「你都多大歲數了！看新聞也就看新聞罷，還跟以前看球一樣，那麼激動做什麼……」

    「咳咳……」關山依舊在不停的咳嗽，只是，這事又怎麼能讓他不激動？！

    沒人比他更清楚天野為什麼要回到國內，再過一個月，天野就將做出自己的選擇！對於天野最終會選擇哪一個國籍，但他做出的選擇，又豈止僅僅是表面上一個國籍那麼簡單？！

    關山真正在乎的，是天野最終選擇心臟是什麼顏色！對於國籍，他卻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在乎，一個國家的足球不能靠一個人，即便強如華凡，能夠創造的，也僅僅是一個時代！而中國足球，在那之後，發展依舊是如此的緩慢……甚至退步！從這個方面上講，華凡創造了一個時代的中國足球，但也掩蓋了一個時代中國足球的事實！

    然而，毫無疑問，能夠見證華凡的傳奇，或者說，見證一個中國人的傳奇，對所有的中國足球人來說，都是幸運的！因為他證明了，中國人，並非不能踢出完美的足球！可以說，華凡，幾乎是那一時代中國足球人的希望，並引領了下一代人！

    而現在，天野將極有可能成為一下代的華凡……然而，卻有人在自以為是的發表著自己看似現實實則愚蠢的所謂看法，他們正在親手抹殺在天野記憶中最後的中國形象，是的！中國形象！而不是中國足球的形象！

    當一個中國人讓全世界都為之矚目的時候，無論他是什麼國籍，只要他的心是紅色的，那麼，所有的中國人都會為他驕傲！而這樣的一個中國人，如果他的心是其他的顏色，無論他的國籍是什麼，那麼，或許他可以讓你崇拜，然而，你永遠都不會為他而感到驕傲……

    這，就是楊振寧同何智麗的區別！

    體制，並不能完全代表中國，同樣，中國足球也並不能完全代表中國！天野會變成哪一種人？當看到有人把正在把他朝後者推移的時候，關山又怎麼可能會不激動？！

    他想看到的，是一個有著紅色心臟的人在世界人的眼前展示自己的才華，並讓所有的中國人為之激動，而絕不是一個除了中國人的外表之外再與中國毫無任何瓜葛的人在世界人的面前表演，那樣子，他感到的不會是激動，而是悲哀！一種難以抗拒的悲哀！

    「不不不……這樣可不行！」越想著，關山越感到自己心中實在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不禁喃喃說了道，片刻，他突然轉向自己的老伴，急急的說道，「快快，幫我準備一下，我馬上要飛往北京！」

    「北京？你去北京做什麼？」老伴一楞，問道。

    「去找他！」關山想都不想的說道。

    「找他？找那個孩子？」老伴這下冷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

    「對！找他……」

    「找到他，你又能幹什麼？」老伴問道。

    「……」這一下，關山卻被噎住了，是啊，他去北京，可是他又能幹什麼？找天野說，隨便你選什麼國籍，但你的心必須是紅色的？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

    這是天野的選擇，而不是他的選擇！

    「唉……」看著關山呆呆的樣子，老伴微微一歎，關山本並不是一個如此毛躁的人，自己陪伴了他大半輩子了，關山是什麼的人再沒人比她更清楚，然而，一碰上足球，他馬上就會變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似乎除了足球，什麼都忘卻了！為了那天天讓人叫罵和嘲諷的中國足球，值得麼？

    「就算你想去找那孩子……」老伴緩緩說道，「也用不著去北京啊，想一想這個時候你如果去的話，你真的能找到他們麼？」

    「……哎！對啊！」一聽老伴的話，關山一拍腦袋！白起不正給自己說過，他們，將在決賽後的一天返回廈風！也就說，自己如果這個時候去的話，那麼剛剛好，基本上就是他剛到，他們剛走！

    「這你怎麼知道這個？」想到這裡，關山問自己的老伴，沒想老伴卻撇了他一眼走向廚房，「你以為只有你知道關注足球麼？別忘了，這半個世紀以來，我陪你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