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五十章 效率 文 / 煩人
第五十章效率
華凡靜靜的坐在教練席上，右手不經意的摸著下巴……
在所有人看來，此時的利茲聯毫無疑問處在一種絕佳的氣氛當中，這是一種類似於趁勝追擊的心態，這本沒什麼不對，至少，看台上不斷響起的歌聲證明了球迷的肯定。
不過如果有人一直在注意著華凡，那麼他就可以發現，在華凡的眼神當中，一直都帶著一絲擔憂之色。
這並非是杞人憂天。
作為助理教練，華凡現時的身份就像古代輔佐皇帝的宰相，他並不需要做出什麼決斷，但他必須考慮所有的事情。
場面上的利茲聯進攻不斷、由兩個邊路發起的進攻可謂如潮水一般，不光是邊前衛，連邊後衛都壓的十分靠前，這本是利茲聯四二三一陣型決定的戰術，然而，讓華凡擔憂的，卻恰恰是利茲聯的這種狂熱。
因為，戰術是沒有錯，錯的是心態！
瘋狂的進攻讓整個利茲聯似乎總是處在一種狂熱的狀態當中，這本沒什麼不好，一支打瘋的球隊，似乎總是無數球迷追求的事情，因為那樣，他們將看到似乎永無止盡的進攻。
但，即便是這樣，也同樣要視對手而定。
並非所有的球隊一旦打瘋就是無敵狀態，可以想像，一支即便打瘋了的中國隊，如果他對上的是巴西，那麼恐怕同樣只有等死的份。
利茲聯當然不是中國，而曼聯也不是巴西，兩者的差距並非如此明顯，事實上，如果眼前的利茲聯真正成熟起來，至少從陣容上看，利茲聯絕對可以和曼聯一拼。可惜。
現在並不是未來。現在的利茲聯，絕對不應該忘掉一件事。
那就是低調的心態！
所謂的戰略上藐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這個道理在球場上同樣適用。
如果說整場比賽直到天野打進那個球為止的利茲聯還非常徹底地貫徹了這一思想的話，那麼如今的利茲聯，已經逾越了這個思路：他們在戰術上的心態，也已經漸漸在朝戰略上的心態靠攏。
邊後衛助攻，這本是4231陣型的一個戰術。按照這個戰術，邊後衛上前助攻之後，他們留下來的空擋必須有人填補，而在此之後，邊後衛必須回防。
因為補位的人不可能長時間呆在本不屬於他地位置。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兩個邊衛已經壓得過於超前，經驗豐富的卡洛死這邊尚好一點，儘管速度不如當年。
但他依舊可以依靠經驗在自己這一邊阻礙一下對手的反擊，但另一邊則根本丟失了原本的位置。
要知道，他們的對手是曼聯，用英超半個世紀以來最輝煌的球隊來形容同樣並不為過，比其他球隊更為厚實的底蘊讓他們在面對任何情況地時候都能夠做到寵辱不驚。
這一點，是許多年輕球隊無法比擬的！
華凡絲毫不懷疑，眼前，曼聯正在靜靜的等待著機會。
他轉頭把目光投向站在自己前身不遠處正在看著比賽的米科恩。心中有些猶豫：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師是否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提醒了一下他。
就在華凡擔憂地時候，場上的形勢似乎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迭戈做球給後面的盧卡斯，盧卡斯起腳遠射……可惜！球被對方的門將托出了橫樑。盧卡斯地遠射第二次威脅到了曼聯的大門……」
「單車過人！漂亮！沒想到一向講究實用主義的西蒙也開始用這樣花俏的方式過來，看來今天的利茲聯確實已經打瘋了，在他們的面前，曼聯居然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
解說員的情緒已經被利茲聯一波接著一波的進攻給調動了起來。從他地解說當中可以看出，他已經完全倒向了利茲聯，只是……
「呵……」對於解說員的話，不同於熱烈的球迷，華凡只能付之一聲苦笑。
是的，曼聯的場面很難看，但領先的依舊是他們，而且。看似危險的他們事實上真正威脅到他們球門的機會並不多。利茲聯地進攻很難進入他們地禁區，更多的。
真正形成一點威脅地，反而是遠射。
這，才是事實。
可惜，並沒有多少人能看到這個事實。
華凡終於站了起來，他打定了主意，必須把這一切告訴米科恩。
告訴他們安分守己，於比賽又有何益？
米科恩是這樣回答華凡的。
在華凡將自己的擔心告訴他之後，米科恩的反應並不如華凡所想的那麼大，他只是笑了笑，了這麼一句話，而在聽了這句話之後，華凡自己都不覺笑了起來。
這甚至連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擔憂竟會因為一句話而煙消雲散。
是的！
比賽進行到了這個份上，試圖再讓球隊回歸到「理智」反而成為了不理智的舉動，就如同一列高速奔馳的列車，儘管它的速度已經非常危險，但它不得不繼續奔跑，因為在它的背後，是不斷崩潰的懸崖！正如之前所說的，比分依舊落後，利茲聯不進攻就是死！進攻當然未必能活，但死卻不再是百分百。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畏畏縮縮？
比賽依舊繼續，利茲聯的進攻依舊繼續，比分終於又發生了變化，只不過，這一次進球的，卻是曼聯，是的，就是本場比賽當中看起來一直被壓著打的曼聯。
與納尼來自同一國度、卻已經成為了世界級球星的羅德幾乎是憑借一人之力完成了這一進球，而出現空檔的，正是右路的范登伯雷在助攻上去之後來不及回防，結果羅德得到球之後沿著右路的空擋直接內切之後射門得手。
當球進的時候，場邊的米科恩臉上一片平靜。他早就做好了應對這一切的準備，這就像是一場賭博，要麼衝垮對手，要麼被對手拖死，這場比賽，只有這兩種結果。
羅德的進球看似偶然，因為他似乎僅僅是憑借個人能力做到了這一切，但事實上，這卻是一個必然的進球。因為利茲聯想要進攻，必將要付出一些代價。
反觀弗格，在這個進球之後，他已經回到了教練席。
可以說，直到這一刻，弗格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這場比賽，他已經拿下了。
不光是他知道，看台上的球迷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光是曼聯的球迷，利茲聯的球迷同樣也意識到了，當比賽精彩的時候，比賽的時間彷彿也在加速，在不經意之間，比賽已經進入了尾聲。
看台上方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四比二的比分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刺目！
比賽進行到第八十九分鐘，同樣是依靠個人能力，天野在對方的禁區內連過兩人，將球射入對方的球門右下角。
只是，這個時候此球能改變的，也僅僅是比分，與勝負已無關係。
4：3！
和死敵阿森哪一樣，曼聯也在利茲聯的身上取得了四個進球和三分，但和阿森納那個時候不同的是，這一場比賽，利茲聯並沒有讓對手兵不血刃的取得勝利。
賽後的新聞發佈會，全場有一半的鏡頭對準了本場比賽的最佳球員——天野，這個年輕的前鋒已經成為英超近階段以來最熱門的話題，只不過這一次，人們關於他的話題已經不再是他到底值不值一千萬歐元，而是他的連續進球記錄究竟還能維持幾輪、以及本賽季他能進多少球，因為本輪過後，他已經進了八個球！
十輪進八球！不，更精確的說，在十輪當中，天野的上場時間是424分鐘，也就說，平均每53分鐘進一個球！這樣的進球效率，即便放到目前的歐洲五大聯賽當中，同樣是首屈一指。
相比之下，兩位老帥倒是被冷落在了一邊，不過兩人對此倒是都帶著微笑。
米科恩雖然輸了球，但他贏得了掌聲，而且記者採訪的是自己的球員，他當然不會不配合，至於弗格，因為本場比賽的勝利，他的球隊已經暫時以一分的優勢超越少賽一輪的阿森納登上了榜首，他的心情自然是不錯。
意大利，米蘭。
丹尼爾放下手中的報紙，可以看出，在報紙的正面，是一副天野進球瞬間的倒立照，照片拍攝的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可以說堪堪把天野這個進球最絕妙的地方展現了出來。
這張照片，幾乎可以說是當前歐洲體育類報紙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張照片，因為，本週末的歐洲最佳進球這個稱號，剛剛落到了天野這個進球的頭上。
這已經是天野本賽季第二次得到這樣的名頭，作為最早執教天野的教練，丹尼爾既為他感到高興，同時也為自己感到一絲的遺憾。
高興的是天野終於找到了真正屬於他的舞台，而遺憾的是，他不能將天野留在國際米蘭。
不過現在，他有一個彌補遺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