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八十六章 意外的 意外 文 / 煩人
第八十六章意外的意外
「嘿！兄弟，感謝你的幫助了哈。嘿嘿……」一個帶著幾分嘲諷的聲音。
「閉上你的鳥嘴！」回答他的是一個微怒又帶著幾分低沉的聲音。
「呵，難道我說錯了麼？」
「你沒說錯。」這又是另外一個聲音，很平靜，「只不過你口臭，所以還是請你閉上你的嘴巴。」
「你說什麼？」
「我說，我很高興你沒有上場。！」
「哈！我是只能呆在替補席上，不過，這總比呆在一支爛隊要強！」
「哦？爛隊？」
「錯了麼？場上的比分難道是假的麼？只不過是贏了幾場比賽，就以為自己是強隊的隊，不是爛隊是什麼？」
「呵……」平靜的聲音終於笑了出來，「那麼，比爛隊排名還低的隊又是什麼呢？而他的預備隊又是什麼呢？」
「什麼？」
「沒什麼！只是，難怪你只能呆在預備隊！」
「youyellowsonofbitch！」
「……」平靜的聲音頓了一下，但馬上，平靜的聲音中帶上冰冷，「說什麼？？？」
「isay，youyellow……」
這一次，聲音是一字一頓，但遺憾的是，他沒能說完。
……
阿萊士用淡淡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天野。
以利茲聯上半場的處境，上半場的天野臉色已經足夠鬱悶，但和此時比起來，上半場的他，卻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意氣風發。
這讓阿萊士有些奇怪，因為據他的耳聞，在中場休息時那陣混亂中「佔優勢」地。似乎應該是眼前的人。
「當真是個怪人！」想到這裡，阿萊士聳了聳肩膀。
半場的休息似乎並沒有讓切爾西的進攻狂熱冷卻下來，非但沒有，他們的進攻較之上半場甚至還有加強的趨勢。
場邊的莫裡埃目光又恢復到了他此前的平靜，但從他不自覺透出地表情當中，依舊可以看出來，對於場上目前的形勢，他是滿意的。
上半場瘋狂進攻。下半場卻因為體力消耗過大只能拚命防守，這是很多時候很多球隊都會碰到的情況。但莫裡埃的球隊，永遠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因為，身體條件，恰恰是他建隊的一個重要標準。任何只能在奔跑四十五分鐘的人，即便他地其他條件再出色，但在莫裡埃的手下，是不會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所以。至少，在球隊的這一點上，他是滿意地。當然，對自己球隊的滿意，並不等於就對比賽放心。因為比賽永遠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和米科恩一樣。對於中場休息時的「插曲」，莫裡埃並不是很清楚，但事情卻也差不多明白了個大概。但奇怪地是，對於這個「插曲」。
莫裡埃居然和米科恩一樣抱有憂慮。
憤怒，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它能夠讓一個人乃至一支球隊失去理智，但也能讓一個人乃至一支球隊超越自己。
當莫裡埃還在波爾圖執教的時候，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他創造了波爾圖的神話，看上去實力並不強大、至少在歐洲並不是最強大的波爾圖，卻獲得了象徵歐洲俱樂部賽事最高榮譽的歐洲冠軍杯。
莫裡埃再清楚不過憤怒的力量。
球似乎還帶著呼嘯的聲音，狠狠地砸在遠門柱的內側。然後彈進球門……
2：3！
進球的人高高舉起了右手，沒有狂奔、也沒有慶祝，甚至臉上都沒有半點興奮的神色，他只是高舉著手，然後望向切爾西的替補席。
看台上方的大屏幕開始回放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迭戈在禁區前沿中路接到加戈的傳球，兩邊雷克斯和亨特拉爾同時向禁區兩邊空擋扯動，就在切爾西地隊員把注意力放在兩邊地時候，迭戈卻突然把球往自己的旁邊一撥。
與此同時。天野突然從迭戈地身後殺出，對方顯然對此準備不足。天野帶球速度不減，正面突進禁區連過對方兩名後衛的防守，突然拔腳怒射……
比賽結束了嗎？
當比分變成1：3的時候，也許有人會說比賽已經結束。
當利茲聯場上的人數變成十人的時候，也許也有人說比賽已經結束。
但看台上的電子記分牌確確實實的告訴所有的人，比分已經變成了2：3的時候，人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場內的那個人正在吶喊的聲音：
比賽結束了嗎？不，還沒有！
然而，比分的逼近，並沒有改變切爾西的比賽節奏，這並不奇怪，場面易就佔優，人數又多了一個人，切爾西似乎沒有任何需要顧忌的地方……
「什麼？！！」
阿萊士心中暗叫一聲，隨即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列列車硬生生撞開一樣，一個踉蹌幾乎沒摔倒在地。
犯規？不！即便是阿萊士，他都不敢認為這是對方犯規，因為相反，犯規的人是他自己，只不過，球依舊在那個人的腳下，攻方有利，主裁判才沒有吹響哨聲。
跟剛剛丟球的那一個射門的前奏幾乎一模一樣，高速的帶球突破，讓人根本無法判斷出他究竟是想從哪一邊突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會像一陣風一樣從你的身邊越過去。
別無他法的阿萊士只能採取這樣的方式，但讓他沒有想到地是，向來是他自傲的身體。這一次卻沒能為他佔到任何的優勢。
等到他回過神來，一個巨大的嘩然聲已經跟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從看台上傳入他的耳中。
「門柱救了切爾西！但恐怕切爾西一點都不會感到慶幸，如果他們還是沒辦法阻止天野的話……真是恐怖的效率！」和看台上地惋惜聲不一樣的是，解說員此時的聲音則有點咋舌，「天野整場比賽四次射門，全部命中門框範圍，兩次破門，一次門柱。
我的上帝！還有比這個更恐怖的數據麼？」
場邊的莫裡埃此時的臉上已經是一片凝重，很多時候，他都對解說員的話嗤之以鼻，但這一次，恐怕他也不得不贊同解說員地話：如果切爾西繼續對天野無所適從，對方完成帽子戲法、甚至打進第四個球、第五個球也不是不可能。
更嚴重的是，因為天野，比賽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平衡。
「所謂的以一己之力改變比賽。怕也不過於此吧……」看著場上的天野，莫裡埃地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9號下！
11號上！
比賽第七十三分鐘，場邊的工作人員高高舉起了換人牌子：利茲聯換人。
「米科恩終於派上了納尼，他換下的是九號亨特拉爾，如此一來。利茲聯又回到四中場的配置，米科恩終於有意識到了這場比賽三中場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這是利茲聯本場比賽地第一次換人，不過這一次，莫裡埃可不認為解說員的說法是對的。
此時用納尼換下亨特拉爾。
表面上只是撤下一名前鋒，換上一名中場，但實際上，利茲聯並不是從四三三變成四四二，而更可能的是直接換成了四五一！因為在納尼上場之前，無論是迭戈、加戈還是盧卡斯，都不是擅長邊路進攻的人，這個時候換納尼上來。
再聯想到天野的狀態，莫裡埃堅信這會是四五一。
如果利茲聯還沒放棄這一場比賽，那麼惟一的方式毫無疑問就是進攻，而這時候把陣型切換成四五一，把所有的進攻基點全部集中到一點，米科恩地意思在明白不過：他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天野的身上。
當然，莫裡埃可不認為米科恩這樣的「賭博」有多麼離譜，事實上。如果雙方的角色對換一下。恐怕他同樣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甚至比米科恩更快、更堅決！
因為。他的綽號是「狂人」，這個綽號並不僅僅是來自於場外，更直接的，是來自於場內。
「危險……」突然，解說員地聲音一下拔高幾分。
如果是放在其他地比賽、如果是在比賽的上半場，也許這樣地情況根本不足以讓解說員有如此的口氣，因為這只不過是對方一次再平常不過的禁區前拿球。
但現在，所有的利茲聯球迷卻有了激動的理由——因為拿球的人是天野！這一場比賽，除非是天野沒辦法在對方的禁區前沿拿球，否則，他似乎總不會讓人失望，尤其是下半場開場以來。
阿萊士正面面對著天野，卻卻並不輕易的就做出攔截動作，如今謹慎，當然不可能沒有原因：從下半場開始到現在，他和天野三次正面對抗居然沒有一次能夠佔到上方。
猛然，天野的右腳一跨，看似乎準備從阿萊士的身邊衝過去，當然，這一次，無論是不是假動作，阿萊士都不可能依舊保持不動，跟隨著天野的動作，他的左腳也是一跨，但身體的重心依舊保持著平衡，雖然是形勢被動，但他並不想連主動的應對都失去。
只是，緊接著，天野的動作卻徹底的告訴他：他真的打算突破了！
饒是阿萊士早有準備，但他的應對動作卻沒有半點的托大，他一邊伸腿攔截天野的動作，一邊用手試圖拉住天野，雖然這個動作有可能會給他帶來犯規，但眼下的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天野絕對不能過去！
但遺憾的是。這一次，即便他地應對方法如此保守，他依舊沒能擋住對方的去勢，就和前幾次一樣，啟動之後的天野，根本無法阻擋。
甩開阿萊士的天野帶了幾步球，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對方的球門，隨即突然起腳射門。球劃出一道怪異的弧線又快又急的飛向切赫保守的大門……
遠射對於切赫來說，可以算是他最不畏懼地一種射門，尤其是在遠射的對象本就在他的注意之下……「過了」——這是當球飛過他的指尖的時候他的想法，只是，沒等他落地，一個清脆的響聲卻讓粉碎了他的這個想法。
又是門柱！
全場一片嘩然！
從地上站起來地切赫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看飛出界外的足球，又看了看眼前一臉面無表情的天野，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個明明應該遠遠偏出球門的球為什麼還可以擊中門柱。
更無法理解眼前地人為什麼每一次射門都能如此恐怖的準確。
換人！
終於，莫裡埃也開始考慮自己的堅持是否需要做一些改變，他用米克爾換下了j.科爾，用一個防守能力更強的中場換下一個純粹地攻擊手，意義已經再明白不過：比賽已經進行到了第八十二分鐘。
這個時候，切爾西更需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然而，由攻轉防的切爾西卻並沒有如莫裡埃所想像的那樣堅持到最後。恰恰僅僅是在米克爾上場還不到三分鐘，又是天野！
上場時接到莫裡埃看死天野的指示的米克爾在禁區前沿放倒天野，利茲聯獲得一個位置極佳的直接任意球：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天野並沒有站在罰球點上，但他站在了更危險地位置，當迭戈的弧線球穿過人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預測著這個球會旋向哪個方向、又或者這個球會不會高出橫樑，但一個高高躍起的身影在告訴了所有人答案：哪都不是！
腰部發力。一個霸道十足的正面轟炸！球狠狠的砸進了球門，將球網高高揚起……
3：3！
當球進網的剎那，整個球場地上空幾乎成為了一片真空：那裡，完全屬於掌聲和歡呼聲！觀眾總是習慣於在比賽一邊倒地時候支持漂亮的一方，而當比賽根本讓你無法預測結果地時候，能夠得到觀眾、尤其是中立場地的觀眾支持的，則屬於更為劣勢的一方——因為這一方，將讓比賽更為精彩！
眼前的利茲聯。無疑屬於這樣的一個角色。
從一比零。到一比三，再到三比三。比賽是如此的戲劇化！
當主裁判吹響九十分鐘比賽結束哨聲的時候，莫裡埃的臉色已經是相當的難看，這不難理解：誰會想到比賽會進行到這樣的形勢。
儘管比賽的結果對雙方來說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大喜大悲，但雙方的主教練終究還是接受了比賽的變化——雜比賽臨近結束的時候，無論是米科恩還是莫裡埃，都不約而同的派上了各自球隊當中點球能力比較好的隊員。
儘管還有三十分鐘的加時賽，但比賽進行到現在，雙方在體力上均達到了一個極限，因為這場比賽的勝負，恐怕將由最後的點球大戰來決定。
這似乎是一個雙方都心照不宣的約定……只是，有人卻破壞了這個「約定」，在加時賽開始僅僅十一秒鐘的時候……
當主裁判吹響加時賽開始哨聲的時候，沒有人會特別的去注意到天野的快速奔跑，因為他是前鋒，似乎這並不奇怪……
當迭戈把天野的回傳球控制了一下，似乎不經意之間想回傳但突然卻轉身一腳長傳向切爾西後場的時候，場內的不少人才回過神來……
當天野讓人目瞪口呆的在切爾西的禁區前沿漂亮的把球停了下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過去的九十分鐘已經證明了這個人地威脅……
當切赫的撲救動作明顯的已經帶上了幾分絕望，千萬個喉嚨中的嗓音已經呼之欲出……
「gooooooooooal…………………………！！！」
「十三秒鐘！！僅僅十三秒種！天野將球送進了切爾西的大門！四比三！！這個是個金球！天野完全是憑藉著一己之力擊敗了切爾西！不可思議的比賽！」
此時的米科恩，終於也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沉穩，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衝進了球場內，擁抱著自己地隊員。
只是所有的隊員，此時卻全部湧向了另一個人，然後，將他奮力拋向空中……
他的名字，叫天野！
而在場邊，只有一個人依舊保持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華凡臉上帶著微笑看著場內，他並沒有跟著自己的老師一樣衝進場內祝賀自己的隊員，並非他就心如止水。
只是，他知道，這一場勝利，換來的，也許並不僅僅是足總杯的決賽權……
當然，現在，他無法卻破壞這樣地一個氣氛。無論如何，今天的勝利。必將成為足總杯歷史上的一個傳奇，至少，至少是現在，隊員們擁有狂歡的權利。
翌日。
一如人們所意料的那樣，幾乎所有地英國知名媒體。都將這一場比賽作為了自己的頭版頭條新聞，這是一場近乎傳奇的比賽。
然而，也一如華凡所擔心的那樣，同樣在頭版地位置。《鏡報》登出了一條甚至比比賽的結果更有爆炸性的消息：本場比賽的絕對主角天野將面臨禁賽！
「……誰都在為天野比賽中近乎瘋狂的表現而如癡如醉，但也許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同樣是天野，卻在球員通道當中和切爾西的一名替補隊員發生肢體衝突……由於全部的過程均被通道地攝像頭拍攝了下來，屆時這名中國射手很可能將面臨一場期限恐怕不會短的禁賽期，這對於目前遭受了嚴重傷病的利茲聯來說顯然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消息一傳出，整個英足壇一片嘩然。而對於這個事件的看法。也迅速的分成了兩方，而雙方的觀點幾乎是針鋒相對。
一方是以已經退役的法國球星坎比納為首地，這名昔日地曼聯球星曾經遭遇過和天野類似的事情，當然，當年地他對像卻不是球員，而是球迷，但這並不影響他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一如他對當年的事始終無悔一樣：我認為這所有的球員都應該得到公平的對待。
天野犯了錯。ok。他可以接受處罰，但我希望裁決的那些人能夠看到另一個方面。
天野為什麼會犯錯，如果一名球員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那麼，我不認為他的反擊有任何問題。
坎比納的看法得到了大部分球迷的支持，這並不奇怪，相比於生硬的法規，球迷更容易接受更為感性的觀點……
一邊是感性，另一邊理所當然是屬於理性。以率先曝光事件的《鏡報》為首，他們認為天野毫無疑問將受到嚴懲，理由再簡單不過：證據確鑿，英足總的法規擺在那裡。
儘管並沒有得到多少支持，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鏡報》的看法恰恰是屬於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就是一個人情與法律的辯論。
也許人情方面可以舉出無數可以讓人感動的例子，但最終的結果，都將是法律獲勝！沒有任何疑問。
出乎人們的意料，原本似乎並無疑問的打架事件竟也有了幾分戲劇性的味道。
就在比賽後的三天，由於球迷輿論方面的壓力，英足總在將這件事情利用法律解決之前破例出面翰旋：希望兩家俱樂部之間能夠進行協商解決，一旦雙方能夠達成協商，英足總將從輕處理。
這本來可以說是最理想不過的結局，但出人意料的事情恰恰發生在這裡：天野公開拒絕與對方進行任何協商！
而更為奇怪的是，原本還抱著積極配合態度的利茲聯俱樂部突然也轉向支持起了球員個人的決定，宣佈準備接受英足總的任何處罰，但與此同時：他們將向公眾公開那一段錄像。
事既至此，雙方再無協商的餘地，於是，在比賽之後的第七天，英足總紀律委員會正式公佈了對天野的處罰決定：禁賽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