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第十章 蛻皮逃生 文 / 流星的天空
第二十一集第十章蛻皮逃生
不過這種考慮也只是相對而言的，一旦戰局膠著下去，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二人體內的元氣還是會有明顯的消耗。元氣的消耗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發生質變，從而產生一系列連鎖反應。
由於元氣的大幅度消耗，直接受到影響的就是二人的攻勢。沒有了充足的元氣作為後盾，不論是黑魔還是欞筱，都不得不收斂一些，畢竟瘋狂的攻擊會給他們造成太大的負擔，如果不加以節制，難免落得個油盡燈枯的下場。
二人這一陣法術比拚可謂是不分高下，他們體內元氣的消耗也差不多是半斤八兩。此刻，唯一可以衡量他們高低強弱的標準，就是他們元氣恢復的速度，誰能夠更快地恢復元氣，誰就可以佔得先機。
說到元氣恢復這一點，就不能不提一下楊無心的領域空間。為了讓黑魔可以盡情地發揮自己的實力，楊無心早已為他打消了一切後顧之憂。在自己創造了領域空間之中，楊無心充分地行使了自己的特權，強行抹去了黑魔與欞筱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使他們完全處在了同一個水平線上。
如果不是在楊無心的領域空間裡面，欞筱的實力要遠超於黑魔，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黑魔沒有肉身。不平等的實力根本沒有交手的必要，欞筱戰勝黑魔，將是勿庸置疑的事情。幸好楊無心可以彌補黑魔的缺陷，他在自己的領域空間之中，為欞筱添加了許多額外的障礙，從各個方面限制了欞筱實力的發揮。當然了，這種限制也包括元氣恢復這一項。所以黑魔體內魔氣恢復的速度，要遠遠超過了欞筱體內妖氣的恢復速度。
在這個前提下，經過了一番艱苦的拉鋸戰之後，黑魔逐漸取得了優勢。迅速恢復的魔氣使他的體能得到了有效的補充，這可是楊無心給予他的特權，對面的欞筱則享受不到如此的待遇。欞筱也不是傻子，場上形勢那微秒的變化，絲毫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對方越戰越勇，攻勢完全沒有減弱的跡象，這使她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了起來。與此同時，她的體能狀況每況愈下，這也似乎在提醒著她，必須立刻停止這種無畏的消耗，否則必將吞下失敗的苦果。
於是，欞筱的攻勢慢慢地減弱了，原本勢均力敵的對攻戰，也宣告正式結束。黑魔的攻擊依然繼續，而欞筱卻不得不轉入到被動的防禦之中。
妖氣的恢復實在是太慢了，欞筱忍不住在心裡抱怨著，若是在靈蛇宮殿裡面，妖氣的恢復速度至少是現在的十倍。在抵擋黑魔攻擊的同時，她還要盡量去爭取對能量漩渦的控制，兩件事情放到一起，不能不算是個巨大的考驗。
黑魔現在的心情格外的好，簡直不是一個爽字就可以形容的。在楊無心的暗中幫助之下，他體內魔氣恢復的速度，比正常的情況增加了五倍有餘。那是什麼概念？可以這麼說，就算黑魔一直都施展那些低級的法術，不停地開展瘋狂的攻擊，他體內的魔氣都看不出有明顯的消耗。魔氣補充的速度，幾乎已經追平了消耗的速度，這種情況是黑魔長久以來一直盼望的，沒想到在這裡成為了現實。
千萬不要小看元氣的恢復速度，在頂尖高手之間的對決中，它將起到決定勝負的作用。恢復速度快的一方，可以時刻保持者充沛的體力與能量，能夠隨時選擇自己擅長的攻擊方式，相比對手被動的防守，鬱悶的疲於奔命，戰鬥的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痛快，痛快，真是太痛快了！哇哈哈哈哈！」黑魔囂張無比的笑聲迴盪在空間之中，也讓遠處的楊無心看得是目瞪口呆。
此刻，黑魔哪裡還有半點前輩高手的樣子，分明是一個恃強凌弱，得理不饒人的小混混。犀利無比的法術攻擊從黑魔的手中不斷飛出，猶如漫天飛雪一般，朝著對面的欞筱傾洩而去。不但如此，黑魔的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若是仔細傾聽的話，就可以聽清他自言自語的內容：「該死的丫頭，愚蠢的妖女，讓你嘗嘗我老人家的厲害！我打，我打，我讓你藐視我，讓你不懂得尊敬老人！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
比起黑魔的法術攻擊，似乎他的語言攻勢更具威脅，就連觀戰的楊無心都聽得一陣頭疼，何況欞筱這個最直接的受害者了。
欞筱咬緊牙關苦苦地支撐著，雖然她已經盡量地節省了妖氣的支出，可是依然無法阻止體內的妖氣逐漸地流逝。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不妙了，如果不能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面，恐怕她就要被黑魔活生生地拖垮了。
然而最讓欞筱難過的，還是黑魔的那張利嘴，沒完沒了的噪音從黑魔的嘴裡噴出，弄得欞筱暈頭轉向，腦袋幾乎要裂開了一樣。如果有可能的話，欞筱真想撕爛了黑魔那張嘴，不管是誰遭到他的言語攻勢，恐怕都會有折壽的危險。
到了現在，欞筱親身體驗到了領域空間的厲害，再回想剛才楊無心的提醒，也只能黯然面對現實。身為妖王的欞筱，見識也不會差到哪去，雖說第一次見到這奇妙的領域空間，但也能從中推斷出大致的情況。欞筱始終堅信一點，那就是所有的法術都會有破綻，只要修為達到了一定的水平，就能找出破綻的所在。同樣，楊無心的領域空間雖然厲害，但也必定存在弱點，欞筱若想逃過此劫，就必須首先找到那暗藏的弱點。
欞筱的猜測是正確的，楊無心的領域空間的確存在著破綻，這在當日與邪月的戰鬥中，就已經體現了出來。而且當日邪月也抓住了這個破綻，還差一點從領域空間中成功逃逸。
同樣是妖王，修為實力也相差無幾，所以邪月做到的事情，欞筱一樣有能力做到。而且當實力達到了他們這個層面之後，領域空間裡面的破綻是根本無法遮掩的。
楊無心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不完整的領域空間也讓他十分的頭疼。只是在他成為神級高手之前，完全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些。索性，楊無心也就順其自然了。他的打算非常簡單，領域空間的破綻就擺在那裡，有實力的人就能夠看到。但是，看到了破綻不等於可以抓住破綻，找到了出口也不意味著成功逃脫。楊無心打定了主意，以不變應萬變，只要對手的實力不超過他這個等級，就沒有可能破掉他的領域空間。
欞筱在極端劣勢的情況之下，還能夠發現領域空間中的破綻所在，多多少少也是沾了楊無心的光。若不是楊無心絲毫不作掩飾，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破綻擺在那裡，恐怕欞筱還真要多費一番手腳。現在倒好，領域空間的破綻明明白白地放在眼前，欞筱就算不想看到也很困難。
找到了那個明顯的破綻之後，欞筱又開始發愁了。如果在她的全盛時期，抓住眼前的破綻，一舉衝出楊無心的領域空間並不是絕對做不到的事情。可是經歷了種種打擊之後，她的實力下降了很多，幾乎比之前低了一個層次。如此一來，欞筱想要逃出此地，就可謂是難上加難了。
好在欞筱還擁有一個靈活的大腦，再加上她機敏狡詐，詭計多端的性格，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在勉力抵擋住黑魔進攻的同時，欞筱的大腦也在飛速地運轉著，她在精確地計算著每一個可能，爭取不放過任何的機會，只有那樣才能為自己留下一分希望。
付出終有回報！欞筱的努力很快便收到了成效，一個極為冒險的計劃在她的腦中逐漸成型。因為實力受損，欞筱很難依靠自己的能力強行衝破領域空間，她必須借助其他的力量。為此，她將目光投向了眼前的能量漩渦。
經過她與黑魔二人長時間的對峙，那個能量漩渦不斷地吸收他們傳送過來的能量，強度與最初之時相比增大了許多。只要借助這個能量漩渦的力量，欞筱就有信心衝破領域空間的禁錮，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世界。
想好了對策之後，欞筱不敢多做遲疑，立刻展開行動。她非常清楚，耽誤的時間越長，她體內的妖氣就消耗的越多，成功的希望也就越是渺茫。
欞筱的計劃並不複雜，她準備借助黑魔的攻勢來推動眼前的能量漩渦，並使之按照自己的期望朝著空間破綻的方向移動。隨後，欞筱只需要引爆這個能量漩渦，就可以在破綻的位置炸開一個空洞，使自己獲得逃生的機會。必須要注意的是，整個計劃必須格外的謹慎，決不能出現絲毫的誤差，因為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錯過便再無挽救的可能。因此對於欞筱來說，在做好充足的準備之前，是不能草率行事的。
黑魔的猛烈攻擊依然在繼續著，這位壓抑了許久的老人家顯得異常亢奮，可以看得出，他此刻正在享受這場戰鬥所帶來的樂趣，至於最終的結果，他卻並沒有過多的考慮。層出不窮的魔道法術，像是在宣洩黑魔的不滿，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衝向對面的欞筱。
自從回到魔界之後，黑魔便遭遇了種種挫折，當今的魔界已經讓他感到了陌生，而妖族的出現更如同火上澆油，使得黑魔那引以為榮的高超修為變得十分的不堪。因此，他失望，他氣憤，他憂鬱，很多無法對旁人表達的情緒都被他深深藏在了心中。曾幾何時，縱橫魔界未逢敵手的黑魔，竟也要躲在別人的保護傘下，只能遠遠旁觀那驚天動地的戰鬥。黑魔的雄心還沒有被磨滅，他那戰士的尊嚴卻早已被深深地傷害了。
有了這個前提，就不難理解黑魔這一刻為何如此的瘋狂，他是要將沉積在心底的怒火統統都釋放出來，讓自己飽受煎熬的靈魂得以解脫。而可憐的欞筱不幸成為了黑魔的目標，只能在狂風暴雨的洗禮下，默默地忍受著。
由於佔盡了優勢，黑魔的心情十分放鬆，許多以往施展不出的法術也可以信手拈來，往往可以超水平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但是，黑魔同樣也疏忽了欞筱的反應，他完全沒有料到，欞筱已經做好了突圍的準備。
努力地控制著眼前的能量漩渦，欞筱一寸一寸地朝著那唯一的出口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如此微弱的移動幅度，成功的瞞過了黑魔的眼睛。其實欞筱也沒有奢望可以躲到那個破綻的旁邊，她只是希望能夠將能量漩渦對準破綻的方向。這樣一來，等到欞筱發動最後的攻勢，便可以能量漩渦，按照既定的軌跡，衝向那唯一的破綻。
體內的妖氣越來越微弱了，欞筱清晰地感到四肢傳來的酸痛，她的身體也隨之變得格外沉重，彷彿狂風怒浪中的一片落葉，隨著洶湧的波濤上下起伏，完全沒有自主的權力。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趁著妖力耗光之前開始行動，不然一切都來不及了。」一陣眩暈過後，欞筱勉強地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行動只能立即開始。能否成功地突圍已經不是欞筱所能考慮的事情了，她只需要堅持到最後一刻，傾盡全力，搏上一搏，就算最終失敗也不會留下遺憾。
猛然間收回了散佈在體外的妖力，欞筱放棄了對黑魔攻擊的抵抗，同時她將自己身體藏在了眼前的能量漩渦後面，險之又險地避過了對方的攻擊。
「哈哈哈哈，臭丫頭，你終於頂不住了！哦，竟敢躲在漩渦的後面，看來你是不想活了。也罷！我老人家就做做好事，送你一程吧！」看到了欞筱的舉動之後，黑魔放聲狂笑了起來。他也在瞬間停止了攻擊，而將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能量漩渦上面。
在黑魔的全力推動之下，能量漩渦兩邊的平衡立刻被打破，整個漩渦急遽地旋轉了起來，並夾雜著無法估計的巨大能量朝著欞筱徑直撞了過去。按照黑魔的預想，這次衝撞可以算作是一個殺招，以欞筱此時的身體狀況，恐怕很難躲開這次攻擊。黑魔在這次攻擊中傾注了自己全部的能量，試圖一舉將對手消滅。
殊不知，黑魔的計劃正中了欞筱的下懷，她這樣做就是為了引誘黑魔出手，從而將能量漩渦推動起來。現在，她只需要緊緊地貼在能量漩渦之上，便可以隨著漩渦一起衝向領域空間的破綻所在。
在漩渦動起來之後，遠處觀戰的楊無心就察覺了這個異常，接著他也看到了漩渦飛馳的方向，真是領域空間的唯一破綻。一下子，楊無心便明白了欞筱的意圖，雖然身處敵對的陣營，但是楊無心依然在心裡為她大聲喝彩。能夠在如此危機的關頭，想出這樣冒險大膽的計劃，本事就可以體現出欞筱的水平。楊無心不禁暗自感歎：「只有這樣的高手，才配做自己的對手！」
察覺了欞筱的意圖之後，楊無心並沒有出手阻攔，因為他的心中還存在一個大大的疑問。若是按照目前的計劃，欞筱的確可以隨著能量漩渦一起撞到破綻之處，可是那種爆炸之時產生的能量，卻不是她這種疲憊的身軀所能夠抵擋的。搞不好欞筱還會被這種強烈的爆炸撕成碎片，那樣的話，整個計劃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
也許欞筱只是想最後一搏，也許欞筱還有後續的高招，在這一刻沒有到來之前，一切也只不過是猜測而已。不知不覺中，楊無心的心情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突然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十分的期待，他非常想知道，欞筱究竟會怎樣做。這種難以理解，難以敘述的好奇心，嚴重地干擾了楊無心的決定，也促使他安然地站在一旁，沒有出手阻止欞筱的計劃。也正是楊無心的這個決定，才最終促使欞筱成功地逃離了領域空間。
從欞筱做出反應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到黑魔推動能量漩渦，使其撞向領域空間的破綻，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極端高速的情況下發生的，整個過程也僅僅用了一眨眼的時間。
能量漩渦按照欞筱的預想徑直撞在了目標上面，頓時引發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即便是身為領域空間主人的楊無心，都被爆炸震的不住顫抖。至於發動這次爆炸的罪魁禍首，神情亢奮的黑魔更是被直接炸到了十幾丈之外，重重地摔到了楊無心旁邊的地上。
領域空間的破綻還是沒有禁得起這次爆炸，在短時間之中出現了一個直徑一丈大小的空洞。在這一點上，欞筱的計劃完美的得到了實現。從爆炸一開始，楊無心就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欞筱的身上，他就是想看一看欞筱會有什麼後續的高招。
令他失望的是，欞筱的身體在爆炸中被撕成了碎片，零零散散地跌落在地上，似乎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然而楊無心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於是，楊無心迅速來到領域空間的破口之處，手捏法決將其修補了一番。不到一注香的時間，遭受重創的領域空間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絲毫也看不出半點受損的痕跡。
做完了這件事情之後，楊無心來到了欞筱的遺骸之處，當他看到地上散落的殘軀之時，臉色不禁為之一變。他所看到的，根本不是欞筱的身軀，而是一張千瘡百孔的蛇蛻，可以想像的出，真正的欞筱恐怕早已從剛才的空洞中逃逸無蹤了。
這張殘缺不全的蛇蛻正是欞筱暗藏的後招，也是她們蛇族最終的保命絕學。自從學會這門絕學之後，欞筱還是第一次將其使用出來。在蛻皮的一剎那，欞筱體內的妖氣會猛然增強一倍，使她在短時間之中獲得巨大的能量。藉著這個機會，欞筱一舉衝出了領域空間，成功地逃了出去。
不過這門絕學也有很大的缺陷，一旦施展之後，欞筱將會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低潮，在那股巨大的能量散去之後，她的實力只能維持到原先一半的水平。如果欞筱還想恢復到最初的水平，那就非要閉關苦修數百年才能實現。這就是施展保命絕學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與付出生命相比，這點代價也是非常值得的。
「好，好，真是好極了！果然不愧是妖族的妖王，的確是出手不凡，讓人大開眼界！哈哈哈哈！」楊無心沉默了半晌之後，不怒反笑，出人意料地讚歎了起來。
「無心小子，你怎麼了？那個妖族的臭丫頭解決了沒有？」這時，黑魔也搖搖晃晃地飛了過來，從他那灰頭土臉的樣子上面，可以看出他也吃了不小的虧。
「唉！讓她給跑了，真是可惜了！」楊無心搖了搖頭，略帶惋惜地說道。
隨即，楊無心便將欞筱逃跑的計劃從頭至尾地說了一遍，也包括她最後的保命絕學。說完之後，楊無心還把自己手中的蛇蛻拿到了黑魔的眼前，讓他看一看自己推斷的證據。
聽了楊無心的敘述之後，黑魔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除了氣憤欞筱的狡猾之外，他也感到了一絲慚愧，畢竟對方的逃逸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若不是他一時衝動，也不會成為對方的幫兇。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黑魔的情緒立刻低落了下來，再也沒有剛才那種得勝之後的沾沾自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