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會平三 文 / 流星的天空

.    在魔神界眾多修士的心中魔神之城裡十年一度的互市佔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只要不是恰好處在閉關修煉的期間各個等級的高手都會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他們的目的都如出一轍都是想在互市上面碰一碰運氣。

    互市的時候數以百萬計的魔道修士聚集在一起他們所要交換的物品也是包羅萬象。不過若是你想要獲得心儀的物品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你找到了目標也不能決定結果除非你能提出令對方滿意的交換條件否則的話一樣也會掃興而歸。

    據說魔神城之中的互市存在著一個頗為嚴厲的規則任何人在交易的時候都必須本著自願的原則一旦採取武力爭奪勢必會受到極其殘酷的懲罰。而互市的一年也被稱作為禁武期魔神之城所屬的範圍之內都不允許生武力的爭鬥。哪怕是朋友之間的切磋比試也受到了嚴格的禁止等到互市時間結束一切又都會恢復平常的樣子。

    夜氏姐妹投身於龐大的市集之中就如同一滴水珠融入大海就算她們本身又再高的修為混在人群裡面也很難讓人現。所以楊無心只得緊緊地跟在她們的身後耐心地尋找著死之水的消息。一路走來楊無心詢問了上千名魔道高手無一例外都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案。

    與楊無心的沮喪和鬱悶相比夜氏姐妹就顯得活躍了許多她們身處在熱鬧繁華的市集之中彷彿如魚得水一般臉上始終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尋找死之水的目的似乎早就被她們拋在了腦後夜氏姐妹東瞧西看關心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好不容易參加一次互市夜氏姐妹顯然是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她們暫時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全身心地投入了尋寶的遊戲之中。她們姐妹二人相互參謀相互對比玩的是不亦樂乎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她們就用一些從神界之中搜集來的靈藥交換了不少價值不菲的物品。楊無心默默地跟在她們的身後將那姐妹二人每一次交易的過程都看在了眼裡。觀察了一陣之後楊無心也不得不承認夜氏姐妹果然有成為奸商的潛質。

    一些在他看來沒有半點用處的東西都能從夜氏姐妹的手中賣出一個不錯的價錢由於這裡的互市全都是以物易物所以夜氏姐妹也收穫了不少魔神界特有的寶貝。其實思量起來也不難理解就算神界帶來的那些靈藥再怎麼尋常可是到了魔神界依然是聞所未聞的寶貝所謂物以稀為貴就正是順應了這個道理。

    按照低買高賣不停轉手的原則夜氏姐妹幾乎是白手起家就狠狠地賺了一筆。雖然她們並不需要這些物品不過還是非常享受這種倒賣的過程。楊無心好不懷疑如果不是他加以制止的話夜氏姐妹沒準就真的會做上一年的買賣等到互市結束的時候她們也許就成為魔神城中有名的姐妹奸商了。

    穿梭在喧鬧的人群之中徘徊在希望與失望之間這一年楊無心過得格外的辛苦他明白了尋覓是一件極度痛苦的事情。從最初之時的熱情高漲楊無心就開始與失望結下了不解之緣每一次詢問他都是滿懷希望可是他得到的卻總是最為沉重的打擊。漸漸的楊無心詢問的語氣也生了變化他變得冷淡麻木就連的他的眼神也似乎冰冷了起來。

    回想與平三分別之時對方那種毫不掩飾的自信看來這死之水果真非同小可諾大的一個市集都沒有人知道它的影蹤。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楊無心在忙碌的尋覓之中倒是增長了不少的見識。最起碼他清楚了上千中魔神界特有的珍稀靈藥也見識過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煉器材料雖說這裡的高手不善於煉器可是這片富饒的土地之中卻蘊藏了不少寶貴的資源。

    初期的鬱悶過去之後楊無心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也許是還藏著平三那最後一張王牌所楊無心心中的希望火種依然在熊熊燃燒著。看著身旁全身心投入其中的夜氏姐妹楊無心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覺得自己也應該適當的放鬆一下總是帶著如此沉重的枷鎖反倒會影響心靈境界的提升。

    剎那間楊無心似乎相同了一些事情他的心神開始變得寧靜周圍那嘈雜的喧囂也漸漸離他而去。如果有人貫注他的話便會現楊無心的身上突然升起了一圈淡淡地乳白色光暈。不過那片光暈存在的時間非常短暫僅僅停留了片刻的時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有人看到也會當成是一種錯覺因為在魔神之城當中還沒有人能將自身能量凝結成實質化的景象散出來。

    萬籟俱寂之下楊無心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悄然消失包括一往無邊的市集難以計數的魔道修士以及始終待在他身旁的夜氏姐妹甚至連這座魔神之城都喪失了存在的證明。此刻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了楊無心一人他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之聲也可以看透周圍空間的本相。頭頂蒼穹腳踏宇宙楊無心整個置身於茫茫虛空之中。在星源力的充斥運轉之下楊無心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可以感受到虛空之中的本源感受。

    在其他人看來楊無心不過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兩眼直愣愣地看著遠方彷彿在為什麼事情而走神。實際上他已經進入了一種相當玄妙的狀態整個人的靈魂也已經離開了這個浮躁的世界。也許連楊無心都說不清楚這次意外出現的奇異體驗能夠代給他什麼變化。可是經歷了蒼穹洗禮之後的靈魂卻自然而然地變得祥和而堅定。在那種玄妙的狀態之下楊無心只保持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然而等他恢復正常之後眼前的世界似乎也改變了模樣。

    市集還是一樣喧囂只不過它似乎距離自己遠去了幾分楊無心彷彿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冷靜地站在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之中冷靜地注視著市集裡面的每一個角落。夜氏姐妹仍然奮鬥在第一線她們不知疲憊地與那些魔道修士進行交涉然後將一件件頗為珍貴的新鮮靈藥納入到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雖說這些日子以來她們一直都過著這樣的生活可是夜氏姐妹卻沒有半點厭倦的神色。很顯然相比以前那種略顯單調的修煉生活這種偶爾出現的張揚與喧囂對她們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趁著眼下無事可做楊無心乾脆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他緩緩地釋放出自己的神識開始探察起周圍空間之中的能量波動。瞬息之間楊無心的神識便覆蓋了整個市集佔領的區域憑借楊無心目前的修為就算要想要探知整個魔神之城也未必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多次的失敗與挫折讓楊無心感到了一絲厭倦所以他才準備借助於神識的力量來迅探察市集之中的情況。在天地之間每一種存在的物品都會擁有獨特的能量波動無論是花草樹木疑惑是風雲雷電只要它客觀存在就會有其對應的能量。如此一來只要楊無心見到過的物品就可以將其特殊的能量波動記錄下來然後再通過神識來進行大範圍的搜索就可以確定那種物品所在的位置。

    假如楊無心知道死之水的能量波動那麼他只需要將自身的修為提升到極至並集中全部經歷去搜索那種能量波動根本不需要費盡心思地在集市中艱難地尋覓。可是楊無心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死之水他也無法通過死之水的能量波動來確定他的具體位置。於是楊無心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他準備搜索其他物品的能量波動並將其完全排除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縮小探察的範圍盡可能地降低目標的數量。

    從互市開始到現在為止楊無心已經見識過了數千種不同類型的珍稀物品而這些物品大多是魔神界高手用於交換的重要籌碼。所以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搜索這些物品的能量波動並將其逐一排除。然後剩下的部分便是楊無心尚未見過的交易物品而死之水也很可能就隱藏在其中。

    利用這種近乎於偷懶的手段楊無心將自己的搜索任務減輕了十之七八這樣才能保證他在規定的時間之內完成對所有交易物品的探察。否則的話一年的時間根本遠遠不夠要想依次問遍每一個魔道修士沒有上百年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的。

    隨著篩選工作的深入進行楊無心越來越佩服自己的英明決定若不是他當機立斷改變了策略那麼就決計不可能在互市結束之前探察完整個市集。雖說最後他還是沒有找到死之水的下落但是也沒有留下任何的遺憾畢竟自己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事情多多少少還要看老天給的運氣了。

    一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就像互市開始的時候一樣魔神之城又是在突然之間生了變化。那些經驗豐富的低級別修士都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離開了魔神城因為他們都清楚互市關閉之時的變化誰也不想被狼狽地扔出城外。而有些第一次前來互市的傢伙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堅持到了最後一刻然後被一股無法抗拒地力量猛然拋了起來在空中滑過一道清晰地軌跡而後消失在魔神城的門外。

    前一刻還熱鬧非凡的魔神之城頓時就變得冷清了下來。原本被市集所佔據的空間也都恢復了原本的空冥只有一些天級高手還在漫不經心地收拾著手中的東西。再看夜氏姐妹她們一面探視著自己的儲物空間一面計算著此次互市的得失情況不過從她們二人的笑容上就可以知道這次的互市她們是絕對的贏家。

    「哈哈哈哈！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沒想到能收集到這麼多駐顏用的寶貝這下就可以煉製一爐丹藥成就天下第一駐顏神丹的美譽了！」夜霜興奮地仰天狂笑看她此刻的架勢實在找不到半點淑女的樣子。

    而夜雪的表現也好不了多少她正在小心地計劃著煉丹的步驟並且還在推測最後的收穫：「黑芝草王一株、青曇花一株、幽幻果汁三滴、靈虛花十二朵、息息果五個、魄樂草兩株、芯冥樹葉九片除了這七種主要材料再加上九百七十四種輔助靈藥一共是九百八十一種。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煉製出八八六十四顆神丹就算不太順利也至少能保住七七四十九顆。」

    「哇！四十九顆神丹啊？真是太好了！」夜霜興奮地揮了揮拳頭兩隻迷人的眼睛更是散出嫵媚的光芒。

    夜雪也開心地說道：「就是呀要是在神界的話一顆這樣的丹藥就能夠換一件上階的神器而且那還是用黑芝草煉製的。咱們這次是用黑芝草王來煉丹那麼神丹的效果豈不是更加絕妙？」

    看到夜氏姐妹越說越是開心完全將自己忘在了一旁楊無心無奈地仰望蒼天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又等了一會兒楊無心現夜氏姐妹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於是他鬱悶地咳嗽了兩聲終於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咳咳！我說雪姐、霜姐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哎呀！無心弟弟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還好麼？有沒有在互市上找到有趣的東西？」夜霜此言一出楊無心頓時撲到在地。鬧了半天這姐妹二人自從互市開始以後就從來沒注意過他。足足一年的時間他都跟在夜氏姐妹的身邊人家卻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楊無心都已經是非常失敗了。

    還好夜雪注意到了楊無心的臉色多少為他留了幾分顏面：「無心弟弟你找到死之水了麼？」

    「唉！還是沒有小弟找遍了整個市集都沒有人聽說過死之水的消息。」楊無心有些黯然地搖頭說道。

    「好可憐這一年你都在尋找死之水麼？」夜霜悄然湊上前來毫不見外地捏了捏楊無心的鼻子：「其實你應該多看看別的東西我覺得這裡的互市還算不錯呢！」

    隨意地打掉了夜霜的玉手楊無心苦笑著說道：「霜姐小弟哪有閒心去看別的東西單單是死之水就夠讓人傷神的了！」

    夜雪在一旁輕聲地問道：「無心弟弟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如何？只得去平三那裡碰碰運氣了！」楊無心顯得有些無奈。

    「哎呀！又是平三那個傢伙還不知道他又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夜霜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似乎對平三很是不滿：「那個小子脾氣怪怪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呵呵霜姐現在咱們沒功夫去管那些事情了只要他能帶咱們找到死之水就算他的脾氣再奇怪十倍也不算什麼大事！」楊無心笑著說道。

    夜霜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後說道：「那好吧等姐姐我收拾好了這些東西咱們就去平三的竹舍雖說他這人比較怪異不過居住的環境倒的確不錯！」

    等到楊無心三人再度光臨竹林精舍的時候平三的笑容顯得格外燦爛。很明顯他之前的猜測完全正確楊無心三人根本就沒有從互市之中得到想要的東西。平三的自信來自於他的實力在當今的魔神界之中還真沒有什麼人能夠在這方面與他相比。

    「哈哈哈哈！三位道友平三恭候各位多時了！」平三大笑著從竹舍中迎了出來然後重重地給了楊無心一個擁抱。他的心情看上去相當不錯滿面紅光的臉上也笑出了皺紋。

    「平道友看來還是你所料不差呀死之水果然珍稀無比諾大的市集都找不到它的蹤影。」楊無心有些自嘲地說道：「現在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道友的身上了你一定不要再讓我們失望啊！」

    「呵呵道友太客氣了咱們進屋坐有話進去說。」平三輕巧地避諱了楊無心提出的話題彷彿太極推手一般讓對方找不到受力之處。

    楊無心三人都是心思敏捷之輩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與平三計較。於是他們主客四人先後走進了竹舍再次重溫了第一次見面之時的場景。落座之後平三再度為楊無心三人奉上一壺香茶然後不動聲色地坐到一遍並沒有急於引出話題。而楊無心三人也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來意全都是沉浸在香茶的甜美幽香之中。

    這種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了許久最後還是平三開口打破了僵。他突然朗聲一笑頗為意外地看著楊無心說道：「道友真是好耐心平三佩服佩服！」

    「呵呵平道友過獎了！反正我等的來意道友早已明瞭再多說幾次也是一樣而且剩下的事情全要看道友的意思我們三人又有何可著急的呢？」楊無心淡淡地笑了笑直接把話鋒轉到了平三的身上。

    「也罷！既然道友如此爽快那麼平三也就不再隱瞞了！」平三瞇縫著眼睛沉吟了片刻而後才不慌不忙地說道：「若想取得死河之水就必須進入葬神淵而通往葬神淵的大門卻藏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放眼當今的魔神界恐怕也只有平某人有把握找到那裡所以這一次勢必要平某人隨同三位一起前往才行。」

    「那麼就有勞平道友了！不知道友需要何等的條件才肯出手相助呢？」楊無心面色凝重地問道。

    「三位道友恐怕也已經看出平某人的修為也達到了天級上階的頂端。實際上在數十萬年之前平某就具備了如此的修為可惜多年以來一直找不到突破的方法所以才蹉跎至今毫無進展。真是慚愧慚愧！」平三有些黯然地說道。

    「呵呵不知平道友可否聽過『順勢而行』這四個字。修為的提升境界的突破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往往偶然之間的頓悟才會帶來更好的效果。平道友多年以來始終對此事念念不忘實在是有些著相了。」楊無心輕歎了一聲說道：

    「唉！所謂過猶不及就是這個道理。太過執著反而會在心境中留下破綻貪、嗔、癡皆為心境修煉的莫大障礙而強烈的執念也可以歸屬於『癡』字的範疇之中平道友恐怕還沒有現你已經在無意之中落入了心境修煉的陷阱之中。」

    「是這樣麼？難道是我錯了麼？」聽了楊無心的這番話平三渾身上下出一陣劇烈地顫抖他兩眼無神地仰望著仰天嘴裡喃喃自語地嘟囔著什麼。

    「癡兒此時尚不醒悟更待何時！」楊無心猛然提及體內的星源力用力從口中噴出一團純正的能量然後以博大精純的佛音喊出直接震懾了平三的心靈。

    就這麼一聲斷喝就恍若晨鐘暮鼓一般震懾著平三的心靈使其經受了醍醐灌頂的洗禮從心靈的破綻之中徹底解脫了出來。經此一事之後平三的心靈再無破綻可言只要到了適當的時候他就會成功突破自己的瓶頸成功跨入天神級高手的境界。

    從迷茫中醒來之後平三的臉上已經蕩漾著晶瑩如玉的光澤他的兩隻眼睛也變得清澈若水再也不見半點恍惚之色。

    躬身向著楊無心深施了一禮平三語氣誠摯地說道：「多謝道友點化之恩平三無以為報便是拼上這條老命也要助道友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