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災之威 文 / 流星的天空

.    死魂盤踞的空間相當遼闊楊無心一行四人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跨越了這個相對安穩的區域。當然了在行進的過程之中他們也順便消滅了數千個擋路的死魂。這也直接導致夜氏姐妹再看到白色的東西就感到反胃因為那極度腐臭的死魂就擁有著慘白的色彩。

    如果按照地勢來來劃分的話那麼剛剛經過的幽魂區和死魂區都是以一望無際的平原為主。遍地燃燒的血紅色火焰與空氣之中摻雜的濃鬱血氣相互回應使得楊無心等人的腸胃受到了極大的考驗。不過當他們闖出了這兩個地界之後地勢似乎也生了很大的變化。眼前的景象不再是一成不變的空蕩平原無數座大大小小的火山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現出了自己的身形。更重要的是這些火山都不是用作裝飾的擺設它們都蘊涵了十分強大的能量。

    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不同的火山開始噴而且火山所噴出的火焰熔岩似乎也融入了鮮血特有的腥氣。鮮血與烈火交織在一起它們從火山內部爆出來然後在天空之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楊無心等人呆呆地望著空中他們簡直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景象。是壯觀是瑰麗是淒迷是燦爛。血與火的融合生與死的交匯在那片血色的天空之上顯現得格外清晰。

    那些從火山中噴出的火焰就如同嬌艷的鮮花一般綻放的時間非常短暫但是卻能燃燒出生命中最為燦爛的光彩。盛開的火焰之花也擁有同鮮花一樣的命運綻放之後便會凋謝像一陣細雨灑落在血色的大地之上。點點火光與血色的熔岩激烈地碰撞從而使得整個大地都為之燃燒。可以說自從踏入了火山的領地之後楊無心等人就好像進入了一片汪洋火海所有的一切都在無盡的火焰中熊熊燃燒。

    這裡的景象讓楊無心想起了鳳凰谷想起了那個神奇的九玄神火洞。同樣是火焰的世界同樣的赤色的海洋但是這兩個地方卻存在這本質上的差別。一正一邪一明一暗在九玄神火洞之中楊無心可是隨時隨地地感受到那股磅礡正氣那裡的火焰是聚集了天地之間至陽至熱的精華代表了無上的陽剛之力而這裡則不然到處都顯得陰沉而壓抑即便是灼熱的火焰之中也難以掩蓋那邪異幽暗的光華。

    不得不承認葬神淵是一個充滿了邪惡氣息的地方。自從進入這個空間開始楊無心就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似乎是一種牴觸的情緒在意識層面上反抗著什麼。反正這葬神淵在楊無心的眼中處處都顯得很不順眼不管是能量也好氣息也罷就算是空氣中氣流的運轉方式都很不符合他的心意。只是由於這事情說出來有些太過玄妙所以楊無心才將其暗藏在心底始終都沒有表現出來。

    「見鬼！怎麼又是火山？這葬神淵真是個垃圾到極點的鬼地方本姑娘真想毀掉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魔女夜霜染上了抱怨的毛病。這一路走來楊無心等人經常聽到她這種特有的抱怨之聲差不多所有能夠想到的詞語都被她利用在了抱怨上面。久而久之眾人也習慣了這種聲音甚至將其當作成了緊張旅途之中的佐料來調節空氣中瀰漫的壓抑氣氛。

    「呵呵霜姐這已經是你地三百六十九次說出同樣的話了！」楊無心笑呵呵地在一旁提醒道。

    「不要打岔！姐姐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絕對不是再開玩笑！」夜霜聞言不禁大怒指著楊無心的鼻子厲聲喝道。

    「好好是真的！這句話你也重複了兩百三十五次！」楊無心隨意地聳了聳肩臉上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顯然沒有將魔女的恐嚇之詞放在眼裡。

    等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夜霜怒氣沖沖地望著楊無心一直過了許久才悻悻地哼了一聲：「哼！本姑娘快要瘋掉了！這個鬼地方爛地方簡直要把人憋瘋了！哪怕是出來一個像樣的對手也好啊那麼多種傳說中的心魔怎麼一個都看不到呢？」一邊大聲叫喊著夜霜一邊洩似的隨處釋放著自身的魔氣她一連摧毀了十幾座小型的火山才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看了看周圍空間之中的一片狼藉楊無心與平三不禁同時歎了口氣對於這位性格多變的魔女他們都顯得沒有任何的辦法。唯有夜雪還保持著大家閨秀一般的氣質只不過她的一雙美目之中卻隱含著幾分狡頡的光芒。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夜霜的抱怨也許是上天厭倦了魔女的嘮叨就在她摧毀了數十座火山之後一場規模巨大的地震悄然降臨在葬神淵中。在修行界中地震並不是一種單純的自然現象它往往會伴隨著天象降臨。而且地震所表現出來的模式也不是單一的閃電、烈火、洪水等可怕的自然武器也會在同一時刻露出自己猙獰的獠牙。

    一道赤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徑直劈在了眾人前方的火山之上剎那間山崩地裂火光四射整個火山彷彿被開天巨斧迎面劈開一般整整齊齊地分作為兩半。隨後火焰之中蘊藏了數百萬年的能量頓時爆裂出來將方圓數百丈的空間炸成了碎片。

    在爆炸生的前一刻楊無心就感受到了空間之中詭異的氣流波動於是他及時撐起了星源力結界將身邊的平三等人全都保護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楊無心剛剛佈置好了結界火山內部的巨大能量便沖脫了周圍的禁錮它們夾帶著一團耀眼的紅光就在楊無心等人的面前爆炸了開來。

    由於身在結界之中楊無心等人才免受了這次爆炸所帶來的能量衝擊而且爆炸的位置距離他們不足二十丈的距離所以那場暴虐無比的能量風暴也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捲了進去。身處爆炸的核心位置眾人算是有幸目睹了整個爆炸的全過程甚至於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

    如果不是身臨其境一定無法想像的到那種直面爆炸所帶來的強大震撼究竟會是怎樣的感受。即便是飽經風霜的平三也不禁為之變色那種驚天動地般的毀滅性打擊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靈。反觀楊無心與夜氏姐妹也俱都是目瞪口呆傻傻地看著眼前那百丈深淺的大坑一座小型的火山就這樣悄然消失這的確有些駭人聽聞。

    那座被閃電劈開的火山早就在能量爆炸的那一刻化為了塵埃。被炸的粉身碎骨的石塊彷彿一枚枚尖銳的剃刀隨著能量風暴的推動在空中隨風起舞。千萬不要小看這些細小的粉末倘若沒有結界保護的話它們都會變成奪命的力氣隨時都可能對眾人造成巨大的傷害。原本飄浮在虛空之中的紫色火焰也似乎受到了牽連它們漫天飛舞留下了一道道紫色的光影在絕美的景色之中孕育著無窮的殺機。

    不要忘記這所有的一切僅僅是那一道閃電造成的結果。相對於整個地震帶來的影響那又根本算不了什麼。有了第一道閃電作為實例那麼第二道、第三道閃電便前仆後繼地墜落了下來而那些數以萬計的小型火山就非常可憐的成為了閃電攻擊的選目標。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之中已經有七八座火山被閃電劈裂從而無法承受內部的巨大能量最後在爆炸中化為了粉塵。而楊無心等人所處的區域之內也相繼出現了許多個巨大的土坑若是沒有目睹了整個經過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那些荒蕪淒涼的土坑就代表了同樣數量的火山。

    那些赤紅色的閃電是從天上的雲層中破空而出的強大的電流夾雜著難以捕捉的未知能量無形之中更為其增添了幾分威勢。與那些閃電相互回應的便是大地之上裂開了層層波紋隱藏在地心深處的灼熱熔岩彷彿破開囚牢的猛獸一般洶湧澎湃地沸騰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閃電帶來的響動過於驚人從而掩蓋了地表裂縫中湧出的滾燙的岩漿反正等到眾人終於覺了來自於地面的變化閃亮著赤紅色火光的熔岩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

    使勁地嚥了一口唾沫平三的臉上抑止不住驚駭的神色：「乖乖這裡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是魔神怒了吧？」

    「這裡的能量氣場有些奇怪按說不應該出現那種赤色的閃電。」楊無心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嘟囔著比起眼前的驚天奇觀他更關心周圍空間裡面的能量變化。

    「幸好無心弟弟見機的早及時撐開了結界不然被那股能量風暴席捲進去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想想剛才火山爆炸之時的情景夜雪的臉上也顯得有些蒼白。站在最直接的位置目睹了所有的一切任憑她修為再高也難免會產生後怕的感覺。

    不過同樣是女性修行者魔女夜霜的性格卻明顯與姐姐不同。她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更是在此刻清晰地表露了出來。凝視著天崩地裂所帶來的慘烈景象夜霜的眼中放射出了難以抑制的興奮她一面用力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一面尖聲喊叫道：「真是太精彩了太過癮了！這才叫葬神淵這才叫魔神界第一凶地！果然沒有來錯真是太棒了！」

    夜霜的尖叫聲還沒有消失一個巨大的火球便迎面砸在了結界之上即使以星源力結界的強大也不免生了一陣劇烈的晃動而夜霜更是被活生生地嚇了一跳一口氣沒出完便被憋了回去。

    小心地穩住了晃動不已的結界再度接下了兩道從天而降的閃電楊無心遙望遠方的茫茫火海語氣之中也顯出了幾分無奈：「平道友眼下的形勢頗為混亂繼續前進似乎有些不智看來咱們只得暫避一時了！」

    「道友言之有理繼續前行的確有些冒險不過這裡也並非久留之地如果等到結界破裂那麼想走恐怕都來不及了！」見識過赤色閃電的威力之後平三心理也是沒底再加上他不瞭解楊無心的底細自然擔心結界的防禦能力。

    其實他所擔憂的問題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結界真的破裂那麼他們將會直接面對閃電火海的攻擊。平三花費百萬餘年才修煉到眼下的境界在整個魔神界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從第一道閃電降世開始他就暗自衡量了周圍的狀況。雖說他也是向來自負的頂尖高手但是也不得不為之歎息。目前的形勢已經不是他能夠左右無論是赤色的閃電還是爆裂的火球都讓他感到無力阻擋。而究竟該如何來取捨也只能由楊無心三人來最終決定。

    微微一笑楊無心的身上自然而然地表現出了強大的自信：「平道友無需多慮只要咱們按兵不動這層結界便永遠不會消散。任憑他狂風暴雨怒雷亟電也決計無法擊穿這層結界的防禦。」

    看到平三露出懷疑大的神色楊無心笑著解釋道：「這種結界之術乃是在下修煉的獨門秘法犧牲了輕靈犀利的屬性而偏重於防禦之道。就如同那蒼茫穩重的高山大地一般吸收了天地之間的土屬性靈氣將自身的沉穩優勢揮到了極至。」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道友果然不愧為人中之龍竟然能夠別出心裁創立出如此精妙絕倫的法門真是讓平三佩服之至！」聽了楊無心的解釋之後平三在欽佩之餘也是讚不絕口。

    不過有了這層防禦力強的結界存在平三的心裡多少變得安穩了許多。依照多年修煉的經驗來判斷這種自於天地的怒火並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半天哪怕最長最長也不會過三五日的時間。對於他們這些修行者來說幾日的時光如同眨眼一般只要是能夠保證安全就是在這裡帶上幾年也算不得什麼問題。至少他們還能夠看到這副難得一見的奇妙景觀畢竟在宏大無邊的天威之中也會隱藏著天道的痕跡。

    果然不出平三的所料這次突如其來的天罰橫禍一直持續了兩日的時間才漸漸平息下來。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周圍的世界早已是改變了容顏如果楊無心等人是剛剛到此的話一定無法猜想出這片區域以往的模樣。而且根據這兩天的不斷觀察楊無心也推斷出了一些信息類似於這樣的毀滅性天災在葬神淵中實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他們這一路上經過了的那些平原山川也未必始終是現在的模樣所以在葬神淵之中很難去尋找以前經過的地點因為那些地方很可能早就不復存在了。

    經歷了這次的變故之後眾人都不敢太靠近那些火山就算是膽大包天的魔女夜霜也是遠遠地躲了開來。在繼續前進的路程之中楊無心等人現剛才的天災比想像的還要可怕它所覆蓋的範圍極其廣闊方圓數百里的火山幾乎都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奇怪的是在這片頗為遼闊的地域之中楊無心等人沒有遇到一點麻煩哪怕是一個擋路的靈魂體都沒有出現。這件事情也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平三的猜測最符合眾人的邏輯他認為那些佔據了領地的靈魂體必定都無法逃脫天罰的轟擊就算只有那些赤色的閃電也足夠讓它們灰飛煙滅。

    眾人帶著幾分疑惑繼續在火海中前進一直飛出了數百里的平穩地帶才算是脫離了天災籠罩的範圍。在眾人的眼前再一次看到了林立的火山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情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醜陋的火山會變得如此可愛而那些似曾相識的景觀也讓他們徹底鬆了口氣。

    「總算是出來了！」包括楊無心在內的所有人都長長地出了口氣他們飛到一座火山形成的峽谷上方悄然停下了腳步。

    這幾百里的距離根本算不上很長但是他們卻飛得很累很累。楊無心等人不但要戒備隨時出現的危險還要小心天災帶來的禍患。就算沒有遇到一個敵人他們也很難提升行進的度整個過程之中他們都必須集中精力不敢有些許的放鬆。現在衝出了天災覆蓋的地域他們這些實力群的頂尖高手也不禁感到了一絲疲憊。趁著四周平安無事他們決定稍作修整以便迅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的狀態。

    說是修整其實只是恢復一下消耗過大的神識以楊無心等人的強修為體力方面自是不會有絲毫的問題。將星源力環繞了一個大周天楊無心只覺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神識之中也是一片空冥剛才造成的少許不適全然消失整個身體都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葬神淵裡面的環境非常特殊任憑楊無心用神識去探察也只能搜索到很小一個範圍。這在平日之中簡直是不可能的因為星源力早已證明了自身的強大這種來自於天地自然的本源能量可以穿透任何生命能量而進行無盡的探索。但是在這裡星源力卻失去了效果周圍空間中孕育充斥的古怪能量完全不允許星源力的窺探。至於說吞噬同化更是癡心妄想楊無心甚至可以感覺到那種先天存在的排斥力量。

    將這些零散的細節聯繫到一起就會現一些重要的線索。葬神淵裡面的能量與星源力毫無關係雖說還不能威脅到星源力的強勢地位但也不會依附於它而存在。這樣一來楊無心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葬神淵之中充斥的能量根本就不是生命能量。包括那些靈魂體擁有的靈魂能量都不屬於生命的範疇。

    那種如鮮血一般赤紅的能量給楊無心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不能利用星源力展開大範圍的探察。否則他們根本不需要如此費力單憑神識搜索就可以鎖定目標的位置哪裡還需要費盡心力四處探察呢？

    等到平三等人也結束了運功調息之後眾人再度朝著火山聚集的那片區域飛去。依照他們這樣的行進度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到心魔佔據的地域之中。不管他們如何小心謹慎恐怕都無法避免與心魔進行戰鬥因為接下來的路途全都是屬於心魔的控制範圍。

    平三雙眉緊鎖臉上的表情極其凝重在他的強烈要求之下帶路的任務依然是落在了他的頭上。平三挑起這副重擔的原因十分簡單他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經驗來選擇出最佳的行進路線以免過早的遭遇心魔盡量避免產生不必要的戰鬥。對於心魔的實力眾人之中恐怕沒有人比平三更為清楚。恐怕就算是相對弱小的普通心魔能夠佔據一片領地也必須是經過了慘烈的搏殺才可以成功的。

    迅將腦中有關心魔的記憶整理了一遍平三在極其短暫的時間之內就選擇出了一條絕佳的行進路線。這條路線依照心魔的習性而精心設定每一種假設都考慮得非常的詳盡這種分析和總結能力讓楊無心三人大為驚歎就算是魔女夜霜也破例誇獎了平三幾句。

    然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平三即便推算得再怎麼精確也無法將所有的心魔都考慮在內。而且他們四人的運氣似乎也在之前的行進中消耗殆盡還算公平的老天也將陰沉的厄運降臨在他們的頭上。於是倒霉的楊無心四人剛剛飛出了不到三十里的距離他們就現了一股異常的能量波動。而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個通體赤紅的醜陋怪物便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