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時空穿越宿命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輪迴死戰三千年(九) 文 / 唐川
第一百一十一章輪迴死戰三千年(九)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天氣,東海市像被人扔在了一個火熱的烤籠之中,城市中的空氣燥熱得似乎一個火星就能燃燒起來。**的太陽曬在地上,白得發亮的馬路彷彿一個臉上塗滿了粉脂的老婦人,讓人心中發膩。
周群打著一把紫色的太陽傘,站在人流中左顧右盼,亭亭玉立。
人民路的商業一條街仍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似乎這裡永遠也不會缺乏來購物逛街的遊客,因為這裡永遠不缺乏打折降價的商場。對於女人們來說,打折與降價是極具誘惑力的詞眼,這種誘惑力足以讓她們克服凶殘的烈日與暴戾的紫外線。
一條繁華的商業街放眼望去,穿著五顏六色服裝的女人在商業街中穿行交錯,讓人分不清楚究竟是這條羅列著各種世界品牌專賣店的商業街讓這些女人們看起來顯得時尚美麗,還是這些穿著各異的女人們讓這條街看起來更加艷麗繁榮。
炎熱的天氣中唯一讓人覺得愉悅的一點,那就是男人們能夠盡情享受著穿著暴露的女人們所帶來的視覺盛宴,而女人們可以盡情展示著自己的傲人身材,享受著各種赤裸裸的目光禮讚。
在這條街行走的女人們,她們有的手中舉著一把小傘,遮住了面容,只露出苗條誘人的身材和一雙高高的高跟鞋,窈窕的腰肢搖擺著充滿誘惑的幅度,嘎巴嘎巴的在堅硬平坦的花崗石地面踩著動人的節奏;當然,她們當中還有的人臉上擦著一層淡淡的防曬霜,露出一張美麗的面孔,素面朝天,傲氣凌人。
這些女人無論是背影還是正面,都吸引了一個又一個的男性的嘖嘖品評,她們當中有人感受到四周各色的目光,或將腰肢扭得越發的動人,或者一張面孔越發的冷傲,可眼角卻是忍不住的驕傲與得意。
但是,當這些女人從周群身邊經過的時候,她們一個個選擇了遠遠的繞道而行。
周群今天穿了一身水紅色的圓領柔邊連衣裙,光鮮亮麗的色彩與柔軟光亮的綢緞質地穿在她的身上,不僅僅沒有壓住她的外貌,反而越發的顯出她肌膚的白嫩與細膩。這件紅色的連衣裙不僅色彩鮮艷,而且做工精緻,無論是在腰線還是束邊處的金絲圖案都能看出製作者的匠心獨運,當初許多人拿起這件衣服的時候,都因為無法駕馭這種艷麗的顏色,又將它放回了衣架。
也只有周群穿上它的時候,這件衣服才綻放出令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男人們遠遠的看去,只見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中,一個紅艷的女人,手中舉著一把紫色的花傘盈盈的立在街角當中,看不清相貌,只有水紅色柔柔的裙邊在一點點的微風中輕輕的蕩漾著,如同粼粼水波中的水草,她潔白如玉的小腿珠圓玉潤,只是隔得老遠便讓人感受到一股動人心魄的艷麗與舉世無雙的風情。
似乎,這條商業街突然間變成了舊時侯的黑白默片,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一切的色彩都變成了最原始的黑與白。
只有這個女人,在這一片寂靜無聲的世界,這一片原始而蒼茫的黑白世界中,渾身上下綻放著一股極具衝擊力的色彩,這燃燒著靈魂的艷麗紅色!
女人們遠遠的看見風姿綽約的周群,有自負相貌與氣質的女人會忍不住在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回頭一看,暗自對比。
可是,當她們回頭一看的時候,卻一個個如中石化,心中忍不住退避三舍的驚呼: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漂亮的女人?
周群沒有化任何妝,她頭髮烏黑得發亮,簡簡單單的紮了一個馬尾,高挑的掛在自己的腦後,她的美貌已經達到了不需要任何裝束,任何妝扮都能奪人心魄的地步!
男人們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訕。
因為,這個女人的容貌已經美麗到令這些平凡碌碌的生命自慚形穢的地步!
他們一個個在心中不自覺的想,這樣美麗的女人,究竟哪個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她站在原地,目光期盼的左右張望,她又是在等待著誰?
是在等待她的朋友,還是在等待著她的愛人?
「愛是一朵六有天飄下來的雪花還沒結果已經枯萎,愛是一滴擦不干燒不完的眼淚還沒凝固已經成灰……」
「等到情絲吐盡,它才出現那一回;等到紅塵殘碎,它才讓人雙宿雙飛!」
周群臂彎中lv手提包突然傳來一陣彩鈴聲,周華健與齊豫的《天下有情人》開始蕩氣迴腸
的唱。
她取出手機,一看卻是李東陽打來的電話,她微蹙著娥眉按下了接聽鍵。
「喂,周群嗎?」李東陽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歉意。
周群歎了一口氣:「李東陽,你讓我在這三十多度的大太陽下面等你一個小時,你可夠大牌的啊!」
李東陽訕訕的笑了笑:「臨時出情況了,我正在出警呢!城西發生了一起特大爆破案,我現在正在往那裡趕!所以,來不了了,真是抱歉……」
「整個東海市就你一個警察?其他人呢?」周群反問。
李東陽歎了一口氣:「別提了,今天邪門!到處都是案件,城東和西蓮那邊連著出了幾個鬧事的事情,局裡面的人手都不夠了!」
周群出乎意料的沒有對他發脾氣,反而又歎了一口氣:「行啊,你李東陽真是革命事業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我周群就是那沒人要的苦命娃,只有等人曬太陽的命!以後,你也別再約我了,我伺候不了你這大腕!」
李東陽苦笑:「別介啊!我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誰知道城西會出這麼大事啊?最近青蛇幫這幫混小子一點也不給我省心!」
周群嗤笑道:「是啊,等您老人家當上東海市市長,那就省心啦!」
桑塔納2000的車上,坐在副駕上的項玉亭聽見這話,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突然打岔道:「還能賞一個市長夫人當當呢!」
李東陽哈哈大笑:「那感情好!」
說來也巧,項玉亭這句話正好和李東陽的話幾乎同一時間說出來,可偏偏讓周群也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群呸了一聲,對著手機罵道:「呸,做你的白日夢!李東陽,找你旁邊的警花做你的市長夫人去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說完,她手機一合,掛了電話。
她的聲音又響又亮,就算耳朵沒貼在手機旁邊,車裡面的陳小西和項玉亭都聽得一清二楚。
陳小西歪過了腦袋,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
項玉亭卻故作天真的撅起嘴巴嘟囔道:「當個市長夫人也沒啥不好啊,她還挑三揀四?」
不得不說,女人的嫉妒心是十分可怕的,好端端可以解釋清楚的一件事情,硬生生的讓項玉亭給說黃了!
李東陽怒視著項玉亭,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雙手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項玉亭一點也不怕,她用手指了指車窗前:「看路,看路啊!大偵探可要對我們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負責啊!」
李東陽哭笑不得,一聲長歎:「我這輩子遲早壞在你這個臭丫頭的手裡!」
項玉亭狡黠一笑。
周群氣鼓鼓的將電話扔進自己的包裡面,眉頭緊鎖,不得不說的是,當一個人漂亮到了極致的時候,她一顰一笑都是風景,一舉一動儘是風情。
周群嗔怒了只一會,她的氣便消了,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抬眼望向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越,目光越發的迷離了起來。
這一陣子,她越來越精神恍惚,似乎冥冥中有一個神秘的聲音在她的心底深處輕輕的呼喊著,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她的腦海深處寂靜無聲的佇立著,常常會在她恍神間便已經佔據了她的所有心神。
從放暑假唐川去香港開始,這個身影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默默的注視著她,雖然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這種溫柔而深沉的目光讓周群溫暖得幾乎要融化。
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一直以來,這個充滿了安全感的背影讓她以為是李東陽,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漸漸的發現,這個人並不是李東陽……
難道,是唐川麼?
可是,小川子,你現在在哪裡?
周群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幽幽如蘭。
她轉過了身,準備回去。
「咦,周老師!」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群轉身一看,卻看見宋佳、柳琴與何麗莎正驚喜的看著她。
柳琴舉著一把銀色小傘,如同灞橋垂柳,風姿綽約,微微的對她笑著,而宋佳仗著自己的皮膚白皙,素面朝天,不僅沒有打傘,而且連防曬霜都沒有擦,她有些好奇的看著周群,似乎奇怪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何麗莎穿著一件乳白色小洋裝,腦袋上面戴著一頂白色的太陽帽,小女孩一隻手扶著寬大的太陽帽邊沿,一隻手提著一隻小巧的白包,很是可愛。
「你們……」周群愣了一下「在這裡幹什麼?」
同時看見這三個人,周群心裡面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宋佳和何麗莎是她的學生,柳琴是她的朋友,她在這個不開心的時候看見她們,應該開心才是。
可是,當她看見她們突然間一起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周群卻不由自主的從她們身上的一個共同點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唐川。
她們都愛著同一個男人,卻竟然不爭風吃醋,反目成仇!
太不可思議了……
周群苦笑著。
何麗莎咯咯笑著:「周老師,是我們先問你的啊!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周群笑了笑:「我在這裡等人呢!」
何麗莎左右看了一眼,眨巴了下眼睛:「沒來?還是已經走了?」
周群歎了口氣,略帶自嘲的說道:「人老珠黃了,被人放鴿子了!」
宋佳與何麗莎面面相覷,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像周群這樣的女人,如果都有人放鴿子,那她們豈不是要集體出家了?
柳琴呵呵笑道:「瞧你說的!你都人老珠黃了,那我豈不是半截入土了?」
周群與柳琴對視了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說來,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逛街?」周群笑道。
「不,我們是來這裡代表婦聯視察工作的!」柳琴一本正經的說著,接下來,她卻對周群破顏一笑「這麼說,你相信麼?」
周群呵呵笑著:「當然不信!」
柳琴攤開手:「所以嘛,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出現在大街上,很有可能是在拍拖,可是三個女人結伴出現在大街上,而沒有一個男人相陪,那毫無疑問,肯定是在逛街了!」
柳琴總會很合適宜的用一些或幽默或睿智的話來調節氣氛,當她敏銳的發現周群情緒不好的時候,她用兩句調侃的話成功的讓周群暫時擺脫了這種讓她鬱悶的情緒。
柳琴呵呵笑道:「走吧,一起逛逛吧,在外面一起碰著不容易!今天友誼商場打特價呢,去看看能不能淘出好東西!」
沒有女人對購物淘寶不感興趣,所以周群只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她們四個絕色的女人走在一起,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其場,周圍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在驚艷稱奇的人群中,有一個獨臂人影藏在其中,目光陰冷的注視著她們,在他身後,站著一個體態軒昂,劍眉星目的高大男人。
顧白冷冷的一笑:「很好,都湊一塊去了!真是省了我的心了!」
他回頭對左右看了一眼,幾個面目陰冷的男人不可察覺的點了點頭,在後面跟了上去。
顧白目視著這幾個女人離去的背影,他嘿的笑了一下,面容得意的猙獰著。
城西的特大爆破案是他一手策劃的,甚至,在其他幾個地方的案件都是他一手佈置的。李東陽這一陣粘周群粘的太緊了,顧白很難找到機會下手。
被仇恨與怨毒所驅役的顧白暴怒之下終於將目標轉移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他決定讓唐川身邊的人來承受他的怒火!
這個潛伏在陰暗處的毒蛇終於在這個時候向這個世界露出了他的獠牙!
可是,這個得意冷笑的男人並沒有看見,在友誼商場頂樓的天台上,三個穿著黑色風衣,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皮膚,貌似歐洲中世紀古代僧侶的人突然不約而同的抬頭,黑洞洞的面孔中突然燃燒起兩團猩紅的火焰。
它們齊齊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咆哮聲,然後身形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
埃及,畢科索。
枯澀的沙漠熱風席捲著這片戈壁連接著沙漠的土地,空氣蒸騰扭曲著,似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比這裡更加炎熱,更加像一個酷暑地獄。
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一動不動,釘子一樣釘在原地,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滾落,沿著他的臉頰,流淌到脖子之中,然後將他棕黃色的迷彩服染得透濕。
不僅是他,就是他旁邊站崗的士兵也是目不斜視,他們手中的m4a1荷槍實彈,手指緊緊的放在扳機上,只要用力一摳扳機,這把槍便會爆發出一陣猛烈的火焰,將面前的任何目標轟得粉碎!
在他們的身後,鋼筋混泥土建造而成的森嚴堡壘陰雲密佈,裡面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機器轟鳴和大聲吶喊的聲音。
站崗的士兵都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機動部隊在演戲完畢後逐漸回營。
十幾天前全世界的異能與修真強者在這裡的一場慘烈大戰之後,畢科索便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戒備森嚴的軍事堡壘。
他們這些每個月只拿幾百埃及磅的大頭兵被上級操練得死去活來,每天的喝罵聲夾雜著唾沫噴在他們的臉上,似乎歷歷在目。
「不要擦!不過是一口唾沫而已,你們就覺得恥辱,覺得羞憤了?可是,別的國家的人闖到我們的國土上來肆意妄為,騎在我們的脖子上面拉屎拉尿,你們就不覺得恥辱羞憤了?」
想到這裡,站崗的士兵們挺了挺背脊,目光越發的堅定銳利。
可是,他們在有的時候,也會私下裡議論:「軍方的人就會拿我們這些普通的士兵來和那些變態超人們對抗,我們的異能者在哪裡?我們的魔法師在哪裡?」
「三千多年前,我們一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盛最強大的國家,可是,看看我們現在,我們居然拿幾十個人沒有辦法!」
「是啊,為什麼全世界其他國家都有強大恐怖的異能者和魔法師,甚至是神秘的修真者,而我們卻只有這些鋼鐵大炮?」
在畢科索集結的時間越長,士兵們的議論越多,就連長官們知道了也無法彈壓得住,因為他們自己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片古老土地所延續下來的文明竟然會如此衰落?
誰能給出一個答案?
士兵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
站崗的士兵在心裡面歎了一口氣,繼續面對空曠而炎熱的沙漠戈壁,這永遠不曾改變的景象就彷彿他們枯燥而機械的人生。
永遠是在面對熱力蒸騰的沙漠中發呆,然後數著空中飛舞的飛蟲,等太陽從一邊升起,落下到另外一邊,這樣一天就算打發完了。
可,這一切究竟要熬到什麼時候?
站在軍營門口左邊的哨兵動了動腳,稍微活動了一下,渾身一直緊繃的肌肉在這一剎的放送中給他帶來一陣舒適的感覺。
可是,他目光往另外一個巨大方坑的方向一掃,緊接著,他渾身的肌肉頓時緊繃得如同鋼鐵一樣,十根手指用力的抓著他手中的武器,指尖用力得發白,似乎要將這鋼鐵都扭斷!
這個士兵的異狀立刻引起旁邊另外一個放哨士兵的警覺,他低聲喝道:「怎麼了?發現什麼……」他話還沒說完,目光順著這名士兵的視線一看,頓時驚駭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見,在遠處的一個巨大方形石坑之中,突然間空氣一陣劇烈的扭曲,周圍的氣流像漩渦一樣,時而夾雜著一陣白色的閃電。
這個氣流從一開始針眼大小,漸漸變得拳頭一般大,而且越來越大,這個氣流不斷扭曲著,一會拉扯成一條直線,一會旋轉成為一個圓球,在它的四周,沙礫與石塊都被這股劇烈的氣流所影響,漸漸的飛舞起來。
站崗的士兵們遠遠的看著這團氣流飛快的變大,他們目瞪口呆的只幾個呼吸間便已經膨脹得像一個足球,它旋轉的速度之快,所吸引的氣流只強烈,就算隔得很遠,也讓這些站崗的士兵們一個個覺得這一陣風出來,凜冽如刀!
兩個士兵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點了點頭,正要向無線電裡面報告這種異狀,可突然間,這團氣流嗡的一聲巨響,周圍空氣猛的一震,像一個巨浪向四周擴散開來!
士兵們只覺得自己身前像有一個人用力推了他們一把,他們的身體猛的一震,向後狂飛,撞在身後的軍營牆壁上,坐倒了下來。
被撞倒的士兵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卻見這團氣流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突然一縮小,然後猛然間一擴散,一座巨大無比,宛如高山一般的巍然建築陡然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黑壓壓的陰影將畢科索的軍營瞬間吞噬,這兩名士兵仰視著這個龐然大物,震駭得腦海裡面一片空白!
這是一座倒懸著的金字塔,沒有人知道它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倒掛懸浮在空中的,它每一層的巨大石塊都在飛快的旋轉著,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摩擦聲,這個雄偉的建築以一種最不可思議的方式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震撼著他們的每一根神經!
不僅僅是跌坐在地上的哨兵,就連他們身後兵營中的其他士兵們都被這個突然出現的恢宏建築震撼得全部如同泥胎木偶。
他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看著這座金字塔,看著它漸漸的在他們的面前定格下來,頂天立地宛如高山,一個黑暗的人影緩緩的在山巔露出身形,宛如站在高高王座上俯視默默蒼生的古老君王……
馬歇爾俯下身子,一隻腳擱在一個堆砌而成的彈藥箱上,仔細的用一張潔白的手帕擦了擦他的鞋面,直到這雙軍用高筒皮靴被他擦得像鏡子一樣發亮,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腳放了下來,在地上用力的踏了兩下。
從他扣得嚴嚴實實的風紀扣和他腦袋上面戴得不偏不斜的貝雷帽,以及他挺得像一根筆挺鋼筋一樣的背脊來看,他是一個極端注意軍容軍資的人,從他那鏡子一樣的鞋面上來看,他也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
可是,在烈烈炎陽下,他的面孔蒼白得嚇人,兩個眼圈深陷,外表平靜堅定的眼神深處卻埋藏著一股深深的恐懼。
在他的從軍生涯中,他一直夢想的是在一場慘烈而艱苦的戰鬥中取得一次輝煌卓絕的勝利,然後胸口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國家榮譽勳章從部隊退役,留下一段令人緬懷的歷史供後人瞻仰。
他曾經一度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就是他們這些掌握著火炮力量,掌握著高科技力量的軍人。
可對於一個對軍人與軍隊有憧憬而加入部隊的人來說,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的夢想與追求被殘忍的擊碎。
當馬歇爾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高高在上的凌駕在他們頭上的時候,馬歇爾突然間失去了他人生中的所有目標。
他不止一次的在各種錄像和資料裡面看到,在他們國家之外,有一些擁有強大異能與特殊力量的人,他們可以赤手空拳的撕裂鋼鐵,可以用血肉之軀來對抗他們的槍炮!
最可怕的是,這一切,偏偏他們最引以為豪的國家沒有!
馬歇爾重重的跺了跺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腦子裡面又不自覺的浮現起十幾天前那一場恐怖的戰鬥,那是一次空前慘烈的異能與魔法之戰,東西方各個強大的國家幾乎傾盡全力的派出了他們各自的頂級強者,卻幾乎全部覆滅在畢科索,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彈丸之地。
而消滅他們的,並不是像外界所傳言的那樣,一個蓄謀已久的埃及政府和埃及軍方。只有極少數的國家和極少數的人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這一場驚世的戰鬥中,有一個人究竟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馬歇爾當然是知情者之一。
這個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軍人榮譽感的上校一方面看著畢科索的鋼鐵森林而略感欣慰,一方面又被那個惡魔一般的身影給纏繞得徹夜難眠面。
一個又一個日日夜夜,馬歇爾被這個少年陰暗而冰冷的背影驚醒,渾身大汗淋漓,似乎他那死神般的凝視正在死死的盯著他的後背。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雖然手頭上有許多關於他的資料,可是馬歇爾仍然覺得這個少年神秘無比,深不可測。
當他親眼目睹這個少年召喚出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倒掛金字塔時,當他親眼看見這個少年不動聲色的便將數以百計的異能強者像屠戮牲口一樣,盡數殺死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馬歇爾震撼了,崩潰了!
這個少年的身影,似乎就像電影中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鏡頭,每一次都讓他汗流浹背,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藉著整理軍容來掩飾自己的恐懼與驚慌。
就算自己置身在鋼鐵基地中,置身在強大的炮火保護下,馬歇爾都止不住這背後流淌而出的冷汗!
士兵們一列列的從他身邊經過,紛紛向他敬禮,並投以敬畏的目光,馬歇爾一一還禮,讓人看不出他的異樣。
士兵們和他一樣渾身汗透衣裳,可是沒有人知道,他身上的汗並不是因為頭頂上那個熾烈的太陽而出,而是因為背後一雙陰冷的眼睛而湧出。
馬歇爾看著一列又一列荷槍實彈的士兵們從他身邊經過,整齊腳步聲與號令聲一聲聲的傳來,威武雄壯,令人振奮!
可是,馬歇爾卻暗自歎了一口氣,這裡駐紮的絕大多數部隊沒有面對過那個恐怖的惡魔身影,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將迎來怎樣的一個可怕噩夢。
最重要的是,埃及軍方將畢科索圍得嚴嚴實實,每一根粗大的炮管都瞄準了那個巨大的深坑,只要一聲令下,畢科索就會變成一片火海!
因為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人物告訴他們,那個身影必定會再一次出現,他一定會回來!
馬歇爾不止一次大著膽子問老人:「閣下,您是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呢?如果他不出現怎麼辦?畢竟,我們現在大量的軍隊集結在畢科索,已經引起了世界各**方的高度緊張與注意!我們,現在壓力很大啊……」
老人用一種沙啞而沉穩的聲音告訴反問他:「失落而迷茫的孩子,告訴我,你希望他回來麼?」
馬歇爾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老人笑了笑:「那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他沒有回來,那麼這個世界上將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我們的腳步!這個墮落的世界將受到審判長最嚴厲的審判!天空,將降下審判之火,大地將裂開復仇之淵!而在這之後,新的世界將重新開始新的文明,而那個時候的人類需要一個精神領袖。我親愛的孩子,你覺得自己能夠勝任麼?」
馬歇爾呆住了,他突然間渾身燥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世界之王,一個多麼誘人的頭銜!
即便是再一次想起這個誘人的交易,馬歇爾也忍不住心中亂跳。
誰能夠成為世界之王,站在世界之巔,接受著所有生命匍匐敬畏的目光?
我,我能行麼?
馬歇爾不自覺的想著。
他靈魂深處最後的一絲理智令他突然間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緩緩的搖了搖頭,笑了一下。
從美夢與幻想中清醒過來的馬歇爾向身邊走過的一列士兵還禮之後,邁開步子,準備回到自己的營區。
可是,突然間,天空猛的一暗,似乎太陽被一個巨大的物體遮住了,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眼前一切都伸手不見五指!
緊接著,大地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顫抖,畢科索的鋼鐵軍營中傳來巨大的呼喊聲,士兵們訓練有素的匍匐在地上,他們的長官們此起彼伏的大聲吼叫著:「地震,地震!!快點前往空曠的地帶聚集!」
不得不說的是,聚集在畢科索的士兵們的確訓練有素,在大地像一個暴怒的瘋子一樣,瘋狂顫抖的時候,這些士兵們整齊有素的趴在地上,勉強仰著頭,看向昏暗的天空。從他們茫然而驚懼的目光中,他們顯然不能理解這樣的天地之威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們,他們灰黃色的軍裝鋪在地上,五體投地,看起來更像是迎接一位君王的到來。
隨著大地的顫抖漸漸劇烈,空氣中突然刮過一陣勁風,如同怒浪海嘯,同樣匍匐在地上的馬歇爾在烈風中勉強睜著眼睛,抬著頭,似乎想要看清楚究竟發生了怎麼一回事。
可是,他面前的颶風捲起了沙礫塵土,遮天蔽日,讓他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的從中間看見一個巨大物體的輪廓,若隱若現。
馬歇爾瞇著眼睛仔細辨認,可越看這物體的輪廓越讓他覺得熟悉,他突然間心中咯登一下,猛的一驚,渾身開始不自覺的發涼!
他想起一個人!
他不顧這一陣灌口的狂風,突然間抬頭大聲對不遠處的一個傳令兵大聲吼道:「快,宣佈一級戒備,進入紅色警戒狀態,全員準備戰鬥!!」
這個傳令兵在狂風中抬不起頭來,聽的一愣,也大聲吼道:「什麼?長官,麻煩你再說一遍!」
馬歇爾爬到這個傳令兵跟前,揪住他的領子,扯著嗓子怒吼:「我說,快點告訴司令部,宣佈進入一級戒備狀態,全員準備戰鬥!我們他媽的有麻煩,大麻煩了!這他媽的不是演習!!!」
傳令兵回過神來,隨身的對講機大聲的將馬歇爾的話一字不拉的傳了回去,接著又對馬歇爾說道:「長官,司令部在問怎麼回事,他們需要你的解釋……」
馬歇爾怒不可遏:「這幫躲在幾十公里外腦滿腸肥的傢伙們,都在集體吃屎麼!!」他將傳令兵拖到跟前,正要對著他身上的對講機怒吼,卻突然間渾身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連他身前這個被揪得險些透不過氣來的傳令兵也張口結舌,目瞪口呆!
颶風突然間停止了,在這個基地的前方遠處,陡然間出現了一個巨大巍峨的金字塔,它懸浮在空中,緩緩的上下漂浮著,在這個金字塔的頂端,緩緩的走出一個人影,接受著這片大地敬畏匍匐的目光,似乎像一個降世神在接受著凡人的頂禮膜拜。
馬歇爾腦海中一剎閃過一個念頭:他,才是世界之王……
「喂喂,到底是怎麼回事?該死,快回話!!」從傳令兵的耳機中傳來一陣怒喝聲,馬歇爾強嚥了一口唾沫,對著話筒澀聲道:「一會你們自己過來看吧……」
在幾十里外的指揮所中,一名肩膀上面扛著上將軍銜的軍人看了一眼話筒,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名下級竟然這樣和他說話,他正要破口大罵,卻突然間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上將扭頭一看,只見這隻手枯瘦如柴,在手腕的邊緣是一隻鑲著金絲邊的袖子。這只袖子的材質與做工一眼看去便讓人感覺到價值不菲,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這只袖子上面金絲所鑲成的古怪圖案。
這個近似火焰形狀的圖案讓人感覺到一股熾烈的氣息撲面而來,上將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經覺得自己渾身像要燃燒了起來。
他趕緊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的一個個頭不高的枯瘦老人,恭恭敬敬的說道:「閣下,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
老人聲音低沉的笑了笑:「不,孩子,你只需要招待好我們的客人就好了!」
「嗯?客人?」上將沒有明白過來。
老人用手中的權杖指了指他前不遠處的一個液晶屏幕,上面已經傳送過來了基地的即時畫面。
上將看著畫面中的懸浮金字塔,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緩緩的拎起另外一個電話,定了定神,說道:「第四、第五、和第七第八集團軍準備進行炮擊,目標a32地區,請注意,這不是演習,再重複一次,這不是演習!」
過了一會,從電話的另外一端傳來回報:「報告,全軍準備完畢,請下達命令!」
上將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隱有金石之音:「開炮!」
他話音剛落,便覺得大地突然微微一顫,老人回頭對著馬克.托馬斯微微一笑:「孩子,走吧,一會該輪到我們去歡迎客人們了!」
他手中的權杖在空中畫了一個圈,一道白色的光波憑空出現,在空中蕩漾了一下,左右拉扯開來,變成一個白色的空間傳送門。
老人邁步走了進去,馬克托馬斯拖著寬大的袖子,冷冷的一笑,也跟著走了進去。
……
唐川站在金字塔的邊緣,俯視著這片大地,似乎想辨認這究竟是不是他的那個時代,他並不希望自己又來到了另外一個錯誤的時代。
他一個人站在金字塔的最前列,張天師和薇薇安等人很知趣的沒有和他站在一起。
他們知道,雖然他們各自都是名動一方的強者,可是當他們與這個少年並排而列的時候,就算他們身上有再濃重的色彩也一樣會被這個少年所壓住。
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實在是聚集了太濃厚的神秘與傳奇色彩,尤其是他們曾經一同與少年並肩作戰,一同經歷了一場穿越時空的歷史。
他們看著少年,心中有無數的疑問。
他究竟與尼菲蒂蒂有什麼關係?
他又與那個名為古德裡奧的幽魂又有什麼關係?
埃赫納吞所擁有的光明與黑暗兩種力量,他的亡靈真經與太陽真經,是尼菲蒂蒂所賦予給他的麼?
這一切,又是怎樣起源的?
張天師看著唐川,像在看一個不可捉摸的黑暗謎團,因為他的存在,一切都變得不可預測。
薇薇安看著唐川,像在看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傳說,在他的身上,她重新見證了死靈法師的恐怖與強大。
高寄萍看著唐川,時而淡漠冰冷,時而狂熱興奮,目光無比複雜,她瘋狂的靈魂因為回到這個世界而重新變得漸漸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的靈魂即將陷入沉睡,很有可能是明天,很有可能是今天。究竟在什麼時候,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須在這之前做一點什麼。
唐川沉默著,目光蕭瑟而迷離,和張天師與薇薇安一樣,他的腦海中同樣有著無數的疑問。
這一切看起來像是一種必然而然的發生,可是當他把各種線索都串聯在一起的時候,他便會發現其中疑雲叢生。
尼菲蒂蒂為什麼說古德裡奧再次的挑戰她?
而尼菲蒂蒂當年為什麼會突然間背叛古德裡奧?
古德裡奧究竟有什麼事情仍然瞞著他?
唐川正準備將心中的疑問向古德裡奧提出的時候,卻突然看見前面的大地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火光,像是賽場上無數盞閃光燈四處閃亮,幾乎同一時間,大地突然猛的一顫,就算是在空中的唐川都能清晰的看見地面的顫抖,就像一頭野獸發現了獵物,猛的一抖自己的背脊。
一陣尖銳呼嘯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
唐川甚至來不及抬頭去看這究竟是什麼,他聽見這個撕裂空氣的尖銳呼嘯聲只一瞬間便灌入到他的耳邊!
「轟轟轟!!!」
密密麻麻的爆炸聲頓時如滔天巨浪一樣將唐川吞沒!!
在畢科索的軍事基地中,只見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整裝待發,他們在裝甲車中緊緊的盯著這座空中城堡,手中的武器捏得都能擠出汗來。一輛又一輛坦克從他們身邊的裝甲車前經過,排列著整齊的陣型,炮管高高抬起,遙遙的指著遠處的金字塔!
士兵們先是在全數字化的耳機中聽見長官傳來的一聲大吼:「fire!!!」
在這些士兵和坦克群的身後,105毫米的m119牽引榴彈炮群、m102榴彈炮群,155毫米的macs自行火箭炮集群,同時怒吼!
轟的一聲,畢科索瞬間變成一片煙花綻放的聚集地,無數的炮彈咆哮著脫膛而出,無數的自行火箭炮拖著長長的尾巴,猙獰無比的撲向那個雄偉的金字塔!
遠遠的看去,這座懸浮在空中的金字塔像突然間渾身冒起了無數朵蘑菇狀的小雲,無數的碎石屑沫被轟得四處飛濺。
一時間,天地之間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這恐怖而密集的爆炸聲!
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這猛烈的爆炸聲如驚濤駭浪,一波接著一波向這個金字塔猛烈拍擊著!
士兵們張大了嘴,用雙手捂著耳朵,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再如何大吼大叫,也不會有人聽得見。
在火炮的威力下,人的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
他們注視著那個被恐怖火炮反覆拍擊的金字塔,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著: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被如此「歡迎」?!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一陣能夷平一座高山的猛烈火炮,完全是為了一個人準備的。
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少年……
唐川被這劈頭蓋臉,幾乎令他喪命的「熱烈歡迎」給激得心中暴怒,他甚至連詢問古德裡奧的心思都沒有了!
這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帶來的壓迫感與不安感讓他第一時間召喚出了歎息之牆!
在他的周圍,一層又一層的森森白骨從地獄中被召喚而出,它們像一張不斷延伸的網,飛快的在這座金字塔的表面蔓延著,如同一層堅硬無比的硬繭,覆蓋在這座金字塔的表面,經受著這一陣猛烈的狂轟亂炸!
可是,雖然他召喚出了歎息之牆護著自己,但是這一陣炮轟讓他覺得自己就像被人悶在一口鐵鍋中,然後被人拿鐵棍在外面一陣亂敲亂砸一樣!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敵人對手是誰!
唐川剛剛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他才剛來得及吸一口新鮮空氣,便被代表著現代科技的恐怖火炮打得抬不起頭來!
轟隆隆的炮聲延綿不絕,密集得讓就算是抬頭遙看的士兵們都覺得皮膚發顫,心中驚駭。這火炮維持了足足有十多分鐘,震得金字塔上的薇薇安和張天師幾乎吐血昏厥,卻仍然沒有停止,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
唐川咬著牙齒,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他手中的詛咒權杖一揮,正想驅動鮮血巖魔的死靈魔法,卻驚然發現他手中的詛咒權杖竟然像一塊普通的木頭,毫無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古德裡奧?」唐川失聲道。
「你在尼菲蒂蒂的戰鬥中,已經透支了詛咒權杖的力量!這個神器需要休息!」古德裡奧淡淡的說著。
唐川一驚,他當然知道,和詛咒權杖一樣,他體內的死靈之力在與尼菲蒂蒂的一場戰鬥中,同樣透支了,他此時的力量僅僅能讓他發動歎息之牆而已,並不足以讓他驅動鮮血巖魔這樣強大的亡靈召喚術。
「這,這該怎麼辦?」突然間,一陣更猛烈的炮彈轟擊又狠狠的砸在歎息之牆上,唐川咬牙切齒「我難道就這樣挨打麼?」
古德裡奧嗤笑道:「真是一個容易忘事的傢伙!你忘記你身上還有一樣神器了麼?」
唐川聽著這個話,他不自覺的手往腰間一摸。
一陣冰寒徹骨的寒意陡然間像電流一樣從他體內的每一塊肌肉流竄而過!
審判之球!
唐川的指尖觸摸著包裹著審判之球的綢緞,柔滑冰冷的觸感讓他似乎在腦海中隱隱約約的聽見一聲充滿蠱惑的呼喚。
像觸電一樣,唐川的手猛然間收了回來。
他身上突然被人抓了一下,卻見張天師跪倒在他身旁,咳了一口鮮血,滿臉痛苦的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像是脫離了水即將死去的魚。
為了封印莫葉塔蒙體內的力量,張天師幾乎耗盡了渾身的真元,他已經無法在這樣猛烈的炮火所帶來的巨大壓迫力量。
在張天師身邊的薇薇安也渾身縮成了一團,用雙手掩著自己的耳朵,一場惡戰同樣也將她體內的魔力消耗殆盡。
就算張天師不用開口,唐川也知道他在向自己求救。
死靈之王可以忍耐這種打擊,可是他張天師不行,薇薇安不行,他身後被符咒所保護的鄭霞也不行。
年輕的死靈之王一咬牙,他將腰間的審判之球取出,一隻手捧著這枚能夠誘惑人墮入深淵的審判之球,另外一隻手將包裹著它的紅布打開。
一雙血紅熾烈的眼睛熊熊燃燒著地獄深淵的烈焰,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像一隻無形的手,用力的將唐川的心緊緊的攢住!
「把你的靈魂交給我,我能賜予你無窮無盡的力量……」靈魂的深處,一個低沉的聲音充滿誘惑的對唐川說著。
唐川只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張天師等人,整個被歎息之牆包裹在其中的王陵金字塔劇烈顫抖著,張天師他們被硬生生震得口吐鮮血,眼看就要喪命!
唐川不再猶豫,手輕輕的往這顆黑暗水晶球上面一放!
靜靜的……
一個幽冥深處的聲音轟然間響起,如同貫穿了天地,就連張天師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願意把你的靈魂交給我麼?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的神……」
張天師強忍著渾身被震碎的劇痛,在這炮火隆隆的轟鳴聲中看著唐川嘴角緩緩的露出一絲笑容。
冰冷而邪惡!
「轟!」的一聲,唐川渾身突然間爆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黑暗力量,與他以前所擁有的黑暗力量所不一樣的是,唐川以往身上的黑暗力量給人一種冰冷而仇恨的力量,而他此時,渾身上下燃燒著的黑色火焰給人一種強烈的邪惡而狂熱的氣息,唐川緩緩的回過頭,一雙眼睛裡面熾烈燃燒著紅色的火焰。
那是**與野心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一如當年尼菲蒂蒂在納米比克山巔所流露出來的一樣!
遠遠縮在軍營之中看著這猛烈炮火的士兵們,他們有的甚至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兇猛的炮火攻擊,持續的時間竟然長達十五分鐘!
在這十五分鐘之內,埃及的鋼鐵森林總共轟出了十萬噸炮彈!
這些炮彈有的轟在歎息之牆上,砸出一朵翻滾的火團,有的轟在金字塔的旁邊,將土面炸得翻了出來,變成無數的巨坑,密密麻麻,坑坑窪窪!
雖然前方一片翻滾的濃煙,巨大的金字塔像披了一層火紅色的外衣,到處都是翻滾的火花,讓人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士兵們一邊震撼的看著這鋪天蓋地的炮火,一邊用目光彼此交流著:「這樣恐怖的炮擊,不可能有生命能倖存下來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令天地瑟瑟發抖的炮擊終於停歇,四周恢復了平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刺鼻的硝煙味。
已經被震得手腳發麻的士兵們睜大了眼睛,想從漸漸消散的煙霧中看清炮擊的結果。
可是,在這天地之間,卻巋然露出一個白骨森森的空中堡壘,無數的白骨像一層厚厚的盔甲,結結實實的護在金字塔的外圍,更加恐怖的是這些骸骨像是活動一樣,如波浪一般湧動著,當中還組成了一個惡魔的猙獰面孔,讓人看了心中震駭發寒!
軍營中的士兵們陡然間嘩然大作,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突然間看見這地獄景象,頓時一個個驚聲尖叫了起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遠處的這個白骨地獄緩緩的伸出一個白骨階梯,上面緩緩的走下來一個黑色的人影。
他個頭不高,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多看他一眼,他動作緩慢,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壓!
雖然看不見他的面貌,可是這大地上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在腦海中冒出一個幻覺,地獄的君王,踏著纍纍的白骨,從天空降臨到了地面!
唐川頭發狂舞如蛇,渾身上下的衣角無風自動,獵獵飛舞,他身上的黑暗火焰沖天而起,似乎連接天地,變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颶風漩渦,一個充滿了震撼的聲音突然在天地間響起!
「臣服吧,這個世界的生靈們!這個世界的王,正站在你們的面前!!」
一聲充滿君王威嚴的聲音過後,天地間突然間變得一片寂靜,一股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軍營中的士兵們齊齊的一愣,他們眼中漸漸變得一片血紅,抓著武器的手指也開始劇烈的顫抖著!
他們的呼吸漸漸急促,彼此之間互相怒視著,眼睛之中流露出野獸一樣的光芒,然後突然間一聲怒吼,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彼此廝殺在了一起!
士兵們喉嚨中呼呼的發出怪獸一樣的聲音,他們有的用槍托狠命砸著戰友的腦袋,將一隻眼珠砸得滾落到了地面。黑白的眼珠骨碌碌的滾動了一圈,然後死不瞑目的瞳孔瞪得大大的,注視著這片昏暗的天空,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腳掌黑壓壓的踩了下來,噗滋一聲,水花四濺!
踩爛眼珠的人倒了下來,赫然便是馬歇爾!
馬歇爾瘋狂的咬著身上一個人的脖頸,而他自己的動脈也被這個人狠狠的咬破,鮮血橫流!!
這個世界在一瞬間便陷入了一片血海地獄!
諾大的軍營沸騰了,每一個人都在廝殺,每一個人都在流血!
濃濃的鮮血從士兵們的身上流淌而出,匯聚在一起,像迎接死靈君王駕到而特意鋪成的紅色地毯!
唐川臉上帶著邪惡而狂熱的笑容,他眼神中所綻放出來的光芒與尼菲蒂蒂一模一樣!!
殺吧,腐朽的人類!
墮落吧,骯髒的世界!!!
唐川仰著頭,哈哈狂笑,他的聲音震動天空,撕裂雲層!
可就在他狂笑的時候,一個白色的時空門突然在他的身前裂開,一個人影從裡面緩緩的走了出來,一個身上披著僧侶服的老者,手中撐著一根權杖,對著唐川凌空一指:「一切生命皆是神的奴僕,至高神之上,沒有更尊貴的存在,至高神之下,只有他的信徒,或者異教徒!至高神說,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死!!」
老人身上披著的僧侶袍上鑲著的金色條紋漸漸的閃耀起一陣刺眼的光芒,無數道扭動的光芒匯聚在一起,似乎他的背後長了一雙白色翅膀,讓這個老人看起來耀眼得不可直視!身上鑲著的金絲像是匯聚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漸漸的聚集在他的手腕上,變成一把流光溢彩的光劍!
他的面孔在這一陣刺目白光中反而越發的深邃陰暗,只有一絲蒼茫的聲音從中間傳來:「迷途的年輕人,寬恕的至高神讓我問你,你願意信仰光明麼?你願意臣服他麼?」
唐川渾身的黑暗火焰被這股強大的光明力量一激,頓時越發的熾烈旺盛,這些扭動的黑色烈焰甚至還放出一股地獄幽魂的淒厲嚎叫聲!
年輕的死靈之王一聲狂笑:「至高神?什麼東西!!」
他雙手往下一壓,轟的一聲,整個地面頓時塌陷!
一個黑色的死神桀桀笑著,緩緩的從唐川身後的陰影中爬了出來,這個死神由無數個哀嚎的亡靈組成,它沒有面孔,可是比任何猙獰的面龐都要猙獰,它一雙慘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老人,渾身濃重的黑霧潛入地面,閃電一般向老人撲去!
老人低聲一笑,他手中的光劍似乎能驅散任何黑暗力量,在空中用力一揮,任何沾邊的黑暗亡魂便哀嚎著變成一陣煙霧,消失在空中,無論唐川釋放出來的這個死神所散發出來的黑暗力量如何洶湧,都無法在正面靠近他半步!
「在至高神的面前,任何異教徒都要聞風喪膽,魂飛魄散!萬惡的死靈法師,來接受制裁吧!」
一聲大喝,強大的光明之劍發出滋滋的聲響,如熱刀切開奶酪一樣劈開這個黑色死神的身軀,勢不可擋的向唐川劈去!
唐川冷冷一笑,似乎看不見這洶洶然劈來的一劍,他冷笑道:「老東西,看看你的腳底下!」
老人低頭一看,卻驚見一個黑色的亡靈正沿著他的腳踝緩緩的往他身上攀爬著,一雙慘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令人毛骨悚然!
唐川獰笑道:「狂妄的偽神,下地獄吧!!」
老人嘿的一聲笑,他手中長劍往身前一揮,頓時光芒所過之處,這個已經俯身上來的黑色亡靈頓時消散,但是他的腿上卻散發著一陣濃烈的煙霧,傷口腐蝕,滋滋作響!
老人像沒有察覺一樣,只是盯著唐川,突然一笑:「真正狂妄的人,是你啊……」
突然間,唐川眼前憑空出現一個黑洞,這個黑洞旋轉著裂開,裡面竟然藏著一個人!
這個人唐川看起來眼熟之極,赫然跟飛機上那個上帝的左手一模一樣!
這,莫非是上帝的右手?
裡克.托馬斯的絕招是創造出一個異次元之球,並操縱著它追殺目標。而馬克.托馬斯的絕招是創造出一個短時間的異次元空間,將自己隱藏起來,然後突然間出現在對手的面前,用他那堪稱是必殺的右手,將對手瞬間秒殺!
馬克.托馬斯的臉上帶著猙獰而得意的笑容,他閃電一般飛撲而出,一雙透明的右手朝著唐川用力一揮!
殺了他,只要殺了他,就能證明我比我的弟弟更加出色!
剎那間,時間似乎突然間停頓了!
天空中陰暗的雲層中所漏下來的太陽光芒照在這隻手臂上,晶瑩剔透,顆粒狀的灰塵在它的旁邊緩慢的飛舞著,稜角折射出各種光芒。這只透明的右手,唐川能清晰的看清楚血液在這隻手臂中緩慢的流淌著,甚至是血脈有節奏的律動著。
這只可怕的右手,它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吞噬了!
空氣,光線!
甚至是唐川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暗力量!
馬克托馬斯的手一點一點的接近唐川,年輕的死靈之王眼中的瞳孔驟然收縮!
死吧!
唐川聽見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對他猙獰的一笑!
突然間,死靈之王將他全身所有的黑暗力量全部像火山爆發一樣勃發了出來,一股無比強大的純粹黑暗力量如泰山壓頂一般,向他面前這個膽大狂妄的挑釁者撲去!
馬克托馬斯只覺得自己像被一個鐵錘重重的轟擊在身上,他身子猛的一震,手不自覺的一歪,竟然快的從唐川手掌上像剃刀一樣掠過!
年輕的死靈之王只覺得他手中一輕,腦海中一個一直緊緊纏繞著他的強大力量突然間消失,神智漸漸恢復清明的唐川低頭一看,卻駭然發現他手中的審判之球被上帝的右手飛快的一抹,憑空的,蒸發了!!
怎麼會這樣?
唐川呆了,他手中空空如也,他簡直無法相信,死靈法師三大神器之一的審判之球竟然就這樣被人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