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終於不用打醬油了 文 / 謝王堂燕
. 第二百六十九章終於不用打醬油了
曹操也很震驚。
劉封平定東吳僅僅一年多,就以傾國之兵,對他發起了全力的一擊,這場戰爭的發動,多少有些倉促。
曹操旋即又明白,其實是他逼得劉封不得不提前發動北伐。
這位曹丞相原本的計劃,就是西和劉備,減輕弘農一線的壓力,然後最大限度的挖掘人口的優勢,在三到四年間恢復四十萬兵馬的實力。
這一切,只不過是曹操最好的打算而已,他其實應該很清楚,劉封不是劉表,這位年輕的霸主,絕不會坐視他恢復元氣。
敵人的拳頭已經發出,曹操不得不應。
除去五萬新募之軍外,曹操能動用的兵力可達二十萬之多,這個數字與劉封的北伐大軍數目相差不過五萬。
兵力上,曹操並不輸劣勢,曹操最大的劣勢就在於他將才缺乏。
先前數年間的戰爭中,曹操先後損失了曹仁、曹洪、夏侯淵、樂進、李典、張頜、文聘、張遼等諸多當世良將。
這些將領,都是自董卓時代起就久經戰陣的宿將,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損失了這些將才,比損失幾十萬大軍還要令曹操傷筋動骨。
反觀劉封,這些年來,麾下卻是人才濟濟,將星雲集。
自命麾下謀士如雨,良將如雲的曹操,頭一次感到了人才匱乏的痛苦。
在這種情況下,曹操不得不起啟用了大量年輕的小將,以曹休、曹真、夏侯尚,以及老將臧霸,率軍七萬,駐於兗州一線,抵禦東方的兩路敵軍。
許昌一線,曹操以於禁、朱靈為將,統兵四萬,在許昌以東的西華、長平和汝陽一線佈防,以阻擋穎水方向的敵軍。
而在洛陽以南的陽城一線,曹操則以徐晃率軍三萬,應對魏延的南陽軍進攻。
洛陽城的防務,曹操則交給了夏侯惇,令其統軍三萬,除守洛陽城外,還要負責洛陽以西函谷關至黽池一線的防務,以防劉備趁機違約東進。
曹操本人,則自督軍三萬,坐鎮許昌,統調諸路各軍。
整條半圓形的弧形防線上,曹操已經用上了他所有的家底,新募的五萬大軍,因尚未形成戰鬥力,則只能部署在河北諸州。
劉封的諸路大軍於八月底開拔,北面兩路水軍進軍順利,連挫曹真、曹休等小將,迫使其連連後退,只能退縮在陳留、東平國等北靠黃河諸郡,以阻止敵吧手機小說站點
南陽方面,魏延一路長驅直入,連敗徐晃數陣,迫使其退守轘轅關。
惟有穎水一路,於禁、朱靈二將經驗豐富,兵力上又不輸弱勢,在汝陽與張任等將大戰數場,不分勝負。
聞知穎水之軍進展不利,劉封不得不統中軍由彭城南下轉往壽chun,沿穎水北上,支援張任等軍。
曹操聞知劉封親至,亦率許昌之兵出動,曹劉兩軍近二十萬大軍,遂在汝陽一帶形成對峙之勢。
洛陽城。
司馬府中,蔣濟再次登men拜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由後men而至。
自從劉封大軍北伐以來,洛陽城就進入了高度的警戒。
曹操雖然大權在握,但朝野之中,尚存有不少的反對勢力,這些人先前畏懼曹操勢大,都只能假作順從。
而今之勢,劉封大軍逼近,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反對勢力自然是蠢蠢欲動。
自曹操率軍離開之後,洛陽城此時已是暗流湧動,諸般心懷鬼胎之輩,皆在密謀算計著往後的出路。
留鎮洛陽的大將軍夏侯惇,為了防止有人肆機作亂,不得不加強城中的巡戒,對那些非曹操親信的文武官吏,都加強了暗中的監視。
蔣濟名義上雖屬於親曹派,但司馬懿卻並非「圈中人」,在這種非常時期,蔣濟登men造訪,自然要低調一些,以防人耳目。
密室之中,司馬懿在下棋。
黑白棋子,糾纏交錯。
黑子的一條大龍,四面被圍,但只要衝出重圍,便一發不可收勢。
嘩啦~~
蔣濟抓起一把棋子,將一盤的黑白棋都攪了個稀luan。
「子通,我這好好的一盤棋,全讓你給毀了。」司馬懿扁著嘴抱怨道。
蔣濟一屁股坐了下來,搖著頭歎道:「仲達,洛陽四面受敵,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再佯裝淡定了。」
司馬懿微微一笑,捋鬚笑道:「我不是裝淡定,而是真淡定。」
蔣濟一怔。
司馬懿邊將棋子收入棋簍,邊道:「我們效忠的是大漢皇帝,誰勝誰負又有何干?」
這一句話,令蔣濟神色為之一震。
「仲達,你的意思是……」蔣濟口氣有些興奮。
司馬懿為蔣濟倒了一杯茶,淡淡道:「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朗,曹公必敗無疑,難道子通你還打算為曹公陪葬嗎?」
蔣濟眉頭一皺,神色中有幾分狐疑:「眼下曹公正和劉封僵峙不下,勝負之數尚未可知,仲達你焉能這麼快就判定誰勝誰負?」
司馬懿自呷一口茶,冷笑道:「曹公是和那位劉將軍僵峙不下,但子通你不要忘了,還有一個人,如果他介入這場戰爭,必能決定最終的勝負。」
「你是說劉備?」蔣濟猛然想起。
司馬懿手指西面道:「那劉備坐擁十餘萬大軍,一旦他全力加入到戰爭當中,難道不足以決定勝負嗎?」
蔣濟微微點頭:「前番劉備同曹公達成協議,屯兵武關牽制劉封,只是一直以來都在虛張聲勢,似乎並不打算真的對劉封用兵,仲達你的意思,似乎劉備還是想趁機攻打曹公不成?」
「劉備一代奸雄,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做,我料他屯兵武關,只是為了迷惑曹公。只要時機成熟,他一定會背棄盟約,率軍大舉東進。而且,這一次,他的目標必然不會是防備嚴密的洛陽,而是一片空虛的河北諸州。」
洋洋灑灑一番話,令蔣濟大吃一驚。
這位右中郎將思索片刻,陡然間神色一變,驚道:「仲達,你莫非是說,那劉備不會東攻函谷關,而是北入河東,想從并州入手奪取河北四州?」
司馬懿一臉的胸有成竹,冷哼一聲:「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劉備有第二條扭轉乾坤的路可走。」
司馬懿的判斷,令原本就沒有頭緒的蔣濟愈覺頭大,越來越複雜的局面變化,讓他已有些失去了判斷力。
「劉備若能奪取河北四州,則實力當與劉封平分秋色,這二劉我們到底投誰,似乎又是一個難題。」蔣濟面露難色。
司馬懿卻道:「投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要有在新主麾下立足的籌碼。」
「什麼籌碼?」
司馬懿站起身來,面朝皇宮方向,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漢帝就是籌碼。」
大河之畔,那一員黑髯炭面的中年大將巍然而立,冷峻如電的目光掃視著滾滾的大河之濤。
昏黃的殘陽之光灑在灘頭,高踞馬上,放眼望去,只見沿河一線,數不清的戰士們都在忙碌著。
各部都在趕製著木筏,不敢有絲毫偷懶,因為他們的鎮東將軍張翼德有令,天明時分必須渡河,沒有趕製好竹筏的士卒,就要自己涉水游過黃河。
張飛縱馬奔馳於沿岸一線,一旦看見稍有偷懶的士卒,他便厲聲喝斥,甚至還直接上去一頓luan鞭抽打。
數萬士卒心驚膽戰的忙乎著,甚至臉上的汗珠都不及去擦一下,生恐被張飛看到了,誤以為是在偷懶,無故的遭受一頓鞭笞。
張飛很亢奮,同樣也很暴躁,而這種暴躁,自當年關羽死後,就愈演愈烈。
他與關羽情同手足,當年聽聞荊州失陷,關羽為劉封所殺之後,他就曾多番哭泣著懇求劉備發兵為關羽報仇。
甚至在劉備奪取關中之後,他還曾有過一次上書,請劉備盡發關隴之兵攻打劉封。
但是,他所有的懇求,都被劉備以「大局為重」,委婉的拒絕。
大仇難雪,心情飽受壓抑的張飛,每每只能借酒銷愁,而每當他喝醉之後,便會以鞭笞士卒為樂。
他是把被鞭笞的士卒,視為了劉封。
幾天前,鎮守潼關的他,得到了劉備的密令,命他統帥由武關秘密北歸的龐德、張頜、李恢所率的五萬大軍,以法正為隨軍軍師,星夜北上,由蒲阪津東渡黃河,突襲河東郡。
在得到這道密令之後,張飛興奮得徹夜未眠,他很清楚這道密令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打了這麼多年醬油的他,終於可以充當一回主角,用殺與血來洗刷內心的苦悶。
經過一夜的忙碌,天明時分,上千乘木筏趕製完畢,張飛迫不及待的率領著三千先鋒軍,第一撥開始東渡黃河。
遠遠看去,河對岸不見人煙,似乎河東郡方面的守軍,根本沒有防備到劉備軍的突襲。
張飛的三千精銳部隊,順利的渡過了黃河,除了一百多不幸落水溺亡的士卒外,基本都安全的登岸。
河灘上,張飛下令點起狼煙,發信號給西岸的後續軍隊,令他們從速過河。
就在三堆狼煙剛剛點起時,忽然之間,河灘之東的曠野上,衝起了漫天的塵埃。
一支潛伏在晨霧中的敵軍,突然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