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了一棵大樹 第二十一章 契約法則 文 / 黑傻大老粗
第二十一章契約法則
烈日炎炎，太陽把自己的炎熱的光芒無保留的瀉到海面上，海面上晃動的波浪把太陽光反射回來，金蛇萬道。這時候的海面，一般人只需看一會兒，就坐頭暈目眩，雙目難睜。但洛康現在卻是雙目圓睜，緊緊的盯著海面。他這個動作已經持續半天了。
海面上，一根手指粗細的白色長線從他的腰間一直延伸到十多步遠的地方，正在不斷的移近。顯然是有什麼生物在下面帶動著它。
感受著身上的傷痛，洛康不由得心一沉。要練成這種功法，就必須先治好身上的傷。要治好身上的這種傷，唯一的希望就是捕捉到海面下這種名為藍魚的奇特魚類，得到它身上的血。可是要想捕捉到藍魚，談何容易？藍魚稀少，且喜歡在海洋深處活動，出海十年，未必能碰上一條。藍魚的一生只有短短的一百天，只有在交配時，它才會浮到海面上來。而這個時間十分的短暫，且無固定的地點。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之上，想找一艘大船都是難如登天，何況是找一條魚？就算碰上了它們交配，洛康也沒有半點信心。這些藍魚雖然體型不大，沒有可怕的攻擊力，但它們有著可怕的速度，它們全速遊行的速度甚至比空中的飛鳥還要快，衝著腳下這這艘小船一撞，就能衝出一個窟窿來。
「如果不是還有心願末了，自己只怕早就聽天由命，放開一切，放蕩的過完剩下的日子了吧。」洛康心裡苦笑了一下。
腳踏弓步，鐵牙緊咬。傷痕纍纍的右手上緊持著的一柄鋼叉，微微的顫動著，反映出主人緊張的心情。出海千里，為了眼前這個東西，洛康已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現在體力已衰，存糧無幾。
但願水下的魚正是自己所渴望要的，但願能一擊成功。洛康默默的想。
雖然一動不動，卻是汗如雨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辛苦，只有當事者才明白。
「隆∼∼∼∼！」天邊突然的傳來了一連串的雷鳴之聲。低沉而宏大，聲音一波接著一波。在洛康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之前，雷鳴之聲已然由遠及近，由低沉變得高亢尖銳，在常人一眨眼的時間內，已越過了遙遠的空間，在洛康的頭頂之上炸響。
「轟隆！」雖發聲處雖在頭頂遙遠的高空，但在這一聲雷聲之下，洛康仍全身皮膚寸裂，耳目失聰，魂飛魄散！這時候，如果他意識還清醒，一抬頭他就會看見一個千年難逢的奇景。一道金光和三道紫光在大海高空之上疾掠飛行，紫光之間互相照應著，不斷的向金光發起種種衝擊。雙方每一次靠近，便會發出一聲尖銳的霹靂巨響，而它們之間疾掠的速度之快，已到了一個令人駭然的地步：低沉隆隆的雷聲就是它們疾速飛行中排開的空氣所發出的聲音！
海水在聲波的衝擊之下，沖天而起，平靜的海面上升組成了高山，再跌落下來成為一鍋沸水，海面的數十米空間，瀰漫著濃濃的水霧。各種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瘋狂的竄動，有的甚至發出尖叫衝出海面。天空方圓萬里的雲朵以金光和紫光為圓心，瘋狂的往外疾退，空出了一塊好大的無雲的碧空。而外退的雲朵越積越多，形成了一個黑壓壓的方圓萬里的圓圈。各種顏色雪白的海鷗類飛鳥如同雨點一般從天空中跌下，間中夾雜著鷹類和和其它的海鳥。
金光的實力顯然是更勝一籌。這時光芒越來越盛，速度越飛越快，在擊退一個紫光時，借力變向飛行，眼看就要擺脫紫光的追擊。紫光這時好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略停了一下，然後紫光暴漲，速度竟然突然的加快，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只一瞬間便趕上了金光，四道光芒猝然撞在了一起。
時間似是突然停頓，一暈挾金帶紫的光圈猛然的以四道光芒為中心擴散開來，空氣被這突如其來的挾帶著無窮能量的衝擊波壓縮，發出了隆隆異響。衝擊波下行，擊在水面上，偌大的海域的海水先是被擊得凹成一個巨坑，然後又被回挫力帶得飛上了半空。衝擊波上行，千里睛空在這龐大能量的衝擊下，變得一片漆黑，金蛇般的閃電在其中隱隱閃動。接著，這片海域下起了瓢潑大雨。
此時，金光與紫光已不知所蹤。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刻的時間，已是雨過天睛。天空依然是烈日炎炎。所不同的是天空中多了一個是竭衣中年人，面色淡白，雙目冷光凜冽，雙手負於背後，整個人蒙著一層淡淡的青色，就這麼意態從容的站於虛空之中。大力的吸了幾口空氣，中年人哈哈笑著道：「動手時勁氣交加，一點餘波竟然把身邊的雲朵迫得飛退萬里。勁氣交擊發出的聲響把方圓千里的海鳥都震死。最後一擊，居然把方圓百里的海水都抽空！好手段，好手段！如此實力，怕已是達到『洞虛』之境，都能擊破虛空了！哈哈，好厲害。呵呵，這海水抽空，將會形成巨大的海嘯，那三個老傢伙的老巢離這裡才三千多里，肯定受到波及。呵呵，希望這海嘯將他們的老巢給淹了才好！哈哈……」這竭衣中年人就氣質來看，似是優雅從容的人物，但他的一番話，卻是與他的形象大大的不相符。
竭衣中年人自言自語了一陣後，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是誰和誰動手呢？我居然沒感覺到一點魔法和鬥氣的波動！」他止住了笑，認真思考了起來。想了一陣，他又認真的打量著海面上的死鳥和死魚，突然一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咦」了一聲，身子一動，來到了海面，抄起了一樣紫色的半圓的東西。東西一入手，竭衣中年人臉色已是大變。
他少年時就已經發誓要走遍天下。在以後的數十年時光裡，他也認真的把少年時的誓言化為行動。雖然由於種種原因，他無法達到走遍天下這個願望，但他走過的地方已是普通人的萬倍。路走得多了，見識自然就多，這紫色的半圓的東西他只看一眼，已然認了出來。
龍鱗！紫色的！！
感受著上面附帶的絲絲龍息，竭衣中年人的手擅抖起來。過了好一陣他才平靜下來，將這半片龍鱗收好，復又快速的找尋。找了一陣，竭衣中年人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雙手平放，站到了一條死去的大魚上，深吸了一口氣，催動了某一功法。眨眼之間，全身青光大盛，將整個人包圍成了一團人形的青光。青光「嗡」的一聲飛起，以迅快無倫的速度貼著海水飛行。他先沿著落腳處，外飛了十多里後，開始轉變方向，以落腳處為中心，繞圈飛行。
青光貼著海面疾速飛行，卻海水不驚，顯得神奇無比。一圈飛完，中年人立即內收少許，又繞另一個小一點的圈，如是一圈圈的往內收縮。就在常人百下眨眼的時間裡，中年人已經對方圓十里的海面搜索完畢。
青光一收，竭衣中年人現出了身影，臉色蒼白。剛剛在一條死魚上站定，北方破空的風嘯之聲大起，極目望去，三條人影正從虛空中高速趕來。
竭衣中年人揮手發出了一道濛濛青光。下一眨眼，三個老者來到了竭衣中年人的身邊。這三個老者的面目竟然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他們的鬍子。一個的鬍子已是雪白，一個的鬍子是斑白，最後一個老者的鬍子是黑色的。
三人一站定，看到竭衣中年人時同時的「咦」了一聲。黑胡老者沉聲道：「老四，你怎麼就受傷了？剛才在這裡決鬥的人是你？誰把你給傷了？」
竭衣中年人搖搖頭，苦笑道：「你們太高看我了。像剛才的這種決鬥，雙方的實力怕已達到『洞虛』一境，我哪裡配當他們的對手。」
花胡老者道：「舉手碎河山，投足洞虛空。『洞虛』高？這一境界的高手至少已經有一千年沒出現過了。就算我們的師父，只怕也沒有達到這個境界……」
白鬍子老者這時突然道：「老四，你剛才施展了『逆風行』功法？這傷就是施展這功法造成的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說說看。」
竭衣中年人訝然道：「大老頭你的修行最近是大有進展啊。你身為一國之師，俗事纏身居然還能取得進步，真是讓人吃驚。」他讚了一句後，從懷中取出了半片紫色的龍鱗，交到了白鬍子老者手中。
看著白鬍子老者手上的龍鱗，三人臉色都是一變，同時失聲道：「紫龍鱗？」
花鬍子老者從白鬍子老者手中拿過了龍鱗，一種淡淡卻堅定的威壓方始從手上傳來，駭然道：「的確是紫龍之鱗，而且是剛剛脫落不久的！難道剛才——」
竭衣中年人點點頭。從懷中又拿出了數片紫龍鱗，遞到了花鬍子老者手中：「你是帝國最好的煉金師，你再看看。」
老者接過來看了一下，雙手一抖，差點一屁股坐到了死魚上。黑鬍子老者把他提住，皺眉道：「我說老二，這只是幾片死龍的鱗片，還有什麼好驚慌的？」
白鬍子老者道：「老二，你發現了什麼？」
花鬍子老者苦笑道：「這些鱗片，是屬於三條不同的紫龍的。」
眾人呆住。
良久，黑鬍子老者倒抽了一口冷氣，歎道：「和三條紫龍決戰的那個高手不知道是哪一個種族的？居然能一口氣連屠三條紫龍，這份修為真個是驚天動地，師父也有所不如。與師父同輩的高人中最強大的『大陸戰神』怕也不過如此！如此高手，如能一見，此生無憾了！」
花鬍子老者苦笑道：「老三，你好勝好奇的性格仍是不改。我們現在怕是大難將近了，你還是為我們自己好好打算打算吧。」
白鬍子老者冷靜的道：「這三條龍死在了我們帝國的境內，無論是誰殺的，都不重要了。紫龍在龍族中的地位極高，龍族定不會坐視不管。可以肯定，龍族一定會找我們麻煩的。從今之後，帝國多事矣，人族多事矣！」
竭衣中年人苦笑道：「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施展『逆風行』吧？就是為了收集這些鱗片！……」他突然臉色一變，駭然道：「有人來了！好快！天，是鳳族！」
老者三人順著中年人的目光看到了西方。但見遠遠的西方，一天彩霞。這彩霞以一種快速無倫的速度正在移動，帶給人一種幾近窒息的壓力。
老者三人雖然沒有見過鳳族，但他們眼光老練，一眼就看出這漫天的彩霞絕不尋常。白鬍子老者瞬間便作出了決定：「快走，用『逆風行』！」四人的手兩兩相挽，功法動轉，臉皮同時漲得通紅，齊聲輕喝中，四人化為一團白光破空而去。
幾乎在四人離開的同時，一道青影飛快的竄出了海面，神奇的在海面一尺處的虛空處站定。淡淡的目光掃了一眼腳下不遠處的一具屍體，青影輕輕的呼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洛康是嗎？好重的怨念。好吧。我蒙飛正好也需要一個身份，你的哪些事兒，以後就由我給你辦了吧。」言一出口，蒙飛身子突然一震，心中驚駭之極。
剛才他在隨口許下這為洛康辦事的應諾時，蒙飛感到自己突然間就被一種神秘不可測度的力量給盯上，心底突然間起了一種明悟，這個世界還真如古書籍中記載那樣，是有著契約之神之類的存在的。自己剛才隨口說出的話，很可能就給那個存在給惦記上了，強行的立下了一個契約！
也就是說，自己還真的要為隨口說出的話買單，要為這洛康處理掉他的後事！
至於這個神秘而不可測的力量，蒙飛卻是知道一點，這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類似於天地法測的存在。這是蒙飛偶爾間從一個強者的手札中得知的。
雖然被盯上的感覺很不舒服，但蒙飛也無可奈何。這世上哪一個人不是生活在各種的法則之下？只不過是他們自己不知道，只感覺到一切都按命運走。自己現在知道了，這是好事。蒙飛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自己變強再變強，超脫和凌駕於一切的法則之外。
望著越來越近的彩霞，蒙飛手一招，一個金燦燦的金屬做成的牌子從屍體上飛出，一手抓住，放入了懷中，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一揮，一團金色火焰飛出，無聲擴散到海面上，挾帶的高溫方圓十步內的東西化為灰燼。
接下來，蒙飛強壓下傷勢，化為一道清光，貼著海面瞬間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