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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最長的一夜 第四集 陰謀與背叛 第五十三章 國王的決斷 文 / 妖物

.    王宮之內,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秩序。沒有想像中的大屠殺,連小規模的清洗都沒有。費爾巴哈陛下只是讓自己的扈從控制了一些要道,至少為自己留出了一條撤退的路線出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情?」費爾巴哈陛下看著眼前的女人說道,「我等著你的解釋。」

    這裡是位於王宮的頂層平台,並不舒適。這裡沒有軟榻、沒有美酒、周圍也沒有僕人,只有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但是在這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有人偷聽。就連所謂的密室都不是絕對可靠的,但是在屋頂上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周圍,絕對沒有人可以潛伏在附近。如果有什麼銅管之類的竊聽儀器,也會因為風聲而受到干擾。

    何況費爾巴哈陛下站在這裡,可以看到面前王宮的大門周圍一大片地區的情況。如果有了異常的軍隊調動,他也可以立刻發現。

    瑪西婭王后將身上披著的大衣緊了緊,淡淡地說道:「你還是這樣多疑,卻總是分不清輕重。既然你想要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吧,是狄德羅公爵發動了叛亂。」

    「狄德羅……」費爾巴哈陛下艱難地重複道,然後他立刻衝到了雉堞旁邊,驚慌地看著下面的軍隊。還好,那些剛才還圍著王宮的軍隊,現在都已經散開了。雖然在遠一點的地方升起了煙柱,但那應該是某些領主的軍隊在搶了東西後,習慣性地放了把火。

    「那些該死的白癡,總是喜歡放火。」費爾巴哈陛下惱怒地想著,「哦,不對,這並是重點。」他走到樓梯口喊了聲:「誰在那裡?」

    立刻有兩名扈從走了過來彎腰回答道:「陛下。有什麼吩咐?」費爾巴哈陛下迅速地問道:「狄德羅公爵的軍隊在哪裡?」

    「好像是出城去了。」雖然迷惑不解,但是一名扈從還是回答道。「當陛下進王宮以後,我就看見他們向城門的方向去了。」

    「立刻去查實!」費爾巴哈陛下咆哮道,「現在!馬上!」那扈從顫慄著後退,又被國王叫住了,「等等,隱蔽點。別讓人發現了,我是說任何人。」

    這樣的命令雖然奇怪,但是身為國王扈從的人,早就有了免疫力。那兩個人鞠躬後立刻飛奔而去,就像是身後有野豬在追趕一樣。

    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兒。費爾巴哈陛下感覺自己其實沒有必要那樣害怕,於是他更加生氣了。他走回了瑪西婭王后地身邊道:「我不相信你說的話,這沒有理由。如果你說地是真的,那麼為什麼他會協助我攻打叛逆?」

    「因為這樣一來的話,你才會上當啊。」瑪西婭王后嘲笑地看著費爾巴哈陛下說道,「他早就和戈爾茨聯繫上了,這次安排成這樣,就是為了在你進入王宮的時候。用事先安排的人將你射殺。那樣的話,狄德羅公爵就沒有一點責任了。畢竟你是死在王宮裡地,有那麼多的領主可以作證。」

    費爾巴哈陛下喃喃自語道:「我不相信,難道他進攻京城塞克斯的北門就是假的嗎?」瑪西婭王后歎息道:「就是這樣。除此之外,還能夠是什麼?在你圍城的時候,狄德羅公爵派遣使者來見了戈爾茨。那個時候,戈爾茨已經幾乎是絕望了,狄德羅公爵地計劃給了他一個希望。」

    「等等。你怎麼會清楚的?」費爾巴哈陛下突然說道。「這樣的事情,應該很秘密才對。」瑪西婭王后冷笑著說道:「當時我就在旁邊的房間裡。戈爾茨是在臥室裡接見使者的。」

    費爾巴哈陛下勃然大怒道:「臥室?你們又在一起了?」面對雷霆,瑪西婭王后無動於衷地說道:「很奇怪嗎?以前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你這樣生氣,是覺得戈爾茨不該在奪了你的女人以後,又想奪走你的王國吧。」

    「奪走?哈哈哈,真是可笑。」雖然是在大笑,但是費爾巴哈陛下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道,「當初是你自己願意和他在一起的,說什麼奪走,說不定還是你主動勾引他地吧。」

    聽到費爾巴哈陛下在揭老底了,瑪西婭王后只是淡淡地回擊道,「是啊,拉尼德絲也是這樣的。女兒若不是因為當初你那件事,後來勾引的人還會少些吧。」

    費爾巴哈陛下深深地吸了口氣,雄赳赳地說道:「我們在說正事呢,那後來是怎麼樣了?他們說的些什麼?」

    瑪西婭王后臉上地嘲諷依舊,卻也沒有在那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而是繼續說道:「他們說的很簡單,那就是找個機會,把你和軍隊分開。他們知道,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然後他們會合作表演一番,讓某個白癡認為自己真的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崇拜,就傻傻地站在一個地方當靶子。在那種情況下,不會有人能夠逃掉的。在事後,就好辦多了。」

    「怎麼可能好辦?」費爾巴哈陛下冷靜了下來,眼睛裡閃爍著智慧地光芒道,「戈爾茨又不是傻瓜。這樣做他有什麼好處?最後還是做狄德羅地傀儡而已。」

    瑪西婭王后似笑非笑地說道:「對於你自己的弟弟,你應該很清楚。他在決定自己地仇人的時候,總是顯得有些與眾不同的。我一直在他的身邊,非常清楚,對於他來說,在以前最恨的人,就是他的父親,現在,就是你了。只要能夠給他的仇人一點教訓,他很樂意和那些明明可以從中漁利的人合作。」

    聽到了這個話題,費爾巴哈陛下低下頭去裝成在沉思的樣子,然後他突然說道:「戈爾茨的確有可能這樣做,但是你呢?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只是一個女人而已,還能夠做什麼?」瑪西婭王后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我只是想著,如果還是原來的樣子該多好。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和和氣氣的,私下裡也不干涉。可惜戈爾茨已經瘋了。我可不能夠陪著他發瘋。」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費爾巴哈陛下仔細一想。就知道這其中包含了不知道多少隱忍和虛情假義,不知道有多少密謀和拉攏引誘。關係如此密切地兩個人,最後卻是如此結局,實在讓人歎息。

    攝政王戈爾茨沒有想到,自己和瑪西婭王后並不是一樣的。他想要同歸於盡般地,復仇的快感。但是瑪西婭王后卻知道。真要那樣做的話,不管最後是誰得了好處,反正不會是自己。能夠保全自己的,反而只有費爾巴哈。

    「是你的士兵下的手?」費爾巴哈陛下默立一陣,低聲問道。瑪西婭王后現在倒是嚴肅地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了。王宮裡面地士兵只有兩種,忠於你的,和忠於戈爾茨的。所以最後,是我自己動的手。」

    費爾巴哈陛下詫異地看了眼瑪西婭王后道:「帶我去看看吧。」對於瑪西婭王后的話,費爾巴哈陛下也沒有全信。如果說王宮之中,王后沒有自己地勢力,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呢。想來是怕驚動了戈爾茨的人,才沒有讓那些士兵下手。想來應該是用毒藥吧。

    但是事情並非如此,在臥室裡面——那原來應該是費爾巴哈陛下的臥室,戈爾茨的屍體顯得淒慘無比。他衣衫凌亂,手腳被綁在了床上。一根繩子綁在他的脖子上,另一頭伸向窗外,繃得筆直。

    費爾巴哈陛下走到窗前一看,發現繩子上面垂著的,是一個巨大的花盆。他轉過身來。對著瑪西婭王后道:「當時你是怎麼做地?告訴我吧。」

    「當我準備下手以後。就決定了該怎麼做。我沒有毒藥,自己也沒有力氣。幸好我還有智慧。」瑪西婭王后微笑著回答道,「我勸他喝了酒,又讓他筋疲力盡。趁他人事不省的時候,將他的手腳綁牢。」

    費爾巴哈陛下看著瑪西婭王后熟悉的微笑,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他向窗戶邊走近了些,好讓陽光能夠直接照射到自己地身上。

    瑪西婭王后柔聲說道:「我提前讓人放了個大花盆在窗台上,下面墊了木片。那天我用繩子繞在他的脖子上,另一頭綁在大花盆上面。花盆掉下去的時候,那力量當時就把他的脖子扯斷了。我害怕他沒有死透,還特意多等了一段時間。即使當時不死,後來也肯定是窒息了。」

    「你沒有這麼大的力氣吧,那花盆很重地。」費爾巴哈陛下頭昏腦漲地說了這麼一句。瑪西婭王后得意地說道:「就是用槓桿啊,我地家庭教師教過我的,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你看,我很聰明是不是。」

    瑪西婭王后說這話地時候,甚至還有幾分少女的嬌憨,但是費爾巴哈陛下卻全然沒有感覺到有半分當初新婚時候的熱切。雖然現在的位置是被陽光直射的,但是他看到自己腳下的陰影時,突然覺得自己身上有點冷。

    「然後呢?你派人去阻止那些殺手了?」費爾巴哈陛下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遠地方傳來的。瑪西婭王后點了點頭道:「這很簡單的對不對?幸好你當時沒有進門,否則閘門一落下,也是逃不掉的。」

    費爾巴哈陛下有些遲疑地問道:「為什麼選擇在那個時候?」瑪西婭王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戰場上勇猛無畏的費爾巴哈陛下甚至都輕微地向後縮了一下。

    「你是想說我動。」瑪西婭王后說了一句,費爾巴哈陛下急忙搖頭,「只有那個時候,才有機會。如果我提前了,那些留守在王宮的軍隊,還不知道會做什麼事情來。也只有大軍在外的時候,我在裡面的行動才能夠得到配合。」

    其實不管瑪西婭王后在什麼時候動手,都是很方便的。只不過這樣一來,確實那些士兵也許是忠於攝政王的,也許是忠於狄德羅公爵的,說不定就要再發動一場小規模的叛亂。雖然費爾巴哈陛下的麻煩會解決掉,擔心顯然,瑪西婭王后是不會願意自己置身於危險中的。

    對於自己的弟弟,現在費爾巴哈陛下已經不怎麼去想了,他考慮的是狄德羅公爵的問題。現在看來,瑪西婭王后似乎是沒有必要說謊的。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又何必起陷害狄德羅公爵?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即使現在費爾巴哈陛下知道了一切,也不會拿她怎麼辦。這對夫妻間,有著奇妙的默契。

    「我要把他們調走。」費爾巴哈陛下神情威嚴地說道,但是這自言自語的樣子,卻說明了他只是色厲內荏而已。真正勇敢的人,不需要這樣來為自己打氣,「讓他們離開我的京城塞克斯,削減限制他的兵力,我還要將我的近衛軍派更多的人過去。」

    「你不能這樣做。」瑪西婭王后提醒他道,「從來都沒有國王敢於這樣做的,你會讓他找到借口叛亂的。」

    費爾巴哈陛下惡狠狠地說道:「你懂什麼?現在他就沒有叛亂了?再這樣下去,我都無法離開卡耳塔了。這裡只是我一個休息的地方而已,我想要征服的地方,還有很多。他必須得到懲罰,是的,我發誓。以前我只是忙著征討異教徒,懶得理會他而已。現在不一樣了,我開始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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