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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最長的一夜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一百章 無可奈何 文 / 妖物

.    現在全卡耳塔的目光都在關注著巴雷特,韋林一方是想知道什麼時候才真正開戰,自己好去撈戰功。對於這一點,韋林很寬容,甚至是在鼓勵的。他需要用這樣的手段將軍人們團結起來,最重要的是,團結在自己身邊。

    帶他們去打仗,打勝仗,不貪污他們的戰利品,基本上就可以得到他們的認可了。當然其中還有許多的門道,比如平衡軍中派系,利用補給之類的控制一支軍隊的戰果等等,都是需要仔細考慮的。

    偽裝成朋友的敵人企圖知曉韋林需要在其中耗費的時間,以及具體的計劃,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要將事情弄得更混亂一些。

    所以說虛假的和平比戰爭更糟糕,因此韋林搶先下達了命令,讓情報部門派人去整合王室領地那邊的土匪。只要讓那些傢伙焦頭爛額自顧不暇,那麼就沒有閒工夫暗算韋林了。

    許多傑出的探子已經被派到那邊去了,還有軍中的勇士保護。因為有韋林源源不斷的物資供應,加上附近韋林所控制軍隊的配合,在王室的城堡附近使其不得安寧,似乎並不是很難。比較起來,這些任務要比弗盧龍騎士做的簡單多了,實在沒有理由做不好的。

    韋林要對付瑞恩斯坦公爵,事先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合圍。先前他們為了收縮防線,所以撤回了一些在北方的城堡,並且人為製造隔離帶。那當然是減少了北方被攻擊地可能性。但是從另一方面講,韋林也不用怎麼擔心赫爾姆霍茨家族再遭到致命打擊了。

    雖然韋林是要想要削弱、控制赫爾姆霍茨家族,但是這些資源既然被他看成了囊中物,那麼就不容瑞恩斯坦公爵染指了。雙方在邊境上平安無事就好,省得自己分心。

    並且如果瑞恩斯坦公爵繼續和哈伯爾尼亞人的地盤接壤,那麼就有了變數。說不定在他山窮水盡的時候,就要尋求哈伯爾尼亞人的庇護。想來哈伯爾尼亞人是很樂意在卡耳塔中埋下這枚釘子的。將來如果時機成熟了。以瑞恩斯坦公爵或者是他後代的名義,介入卡耳塔的內部事務,多少也有些名正言順了。

    雖然不知道瑞恩斯坦公爵會不會做這樣地事情,但是也不得不防。現在他困獸猶鬥。還想著能夠割據一方,又看不起北方那些蠻子。所以主動放棄了這樣地機會。但是等他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哈伯爾尼亞人再透露出一點意向,說不定瑞恩斯坦公爵也就從了。因此給赫爾姆霍茨家族家族提供一點點援助,甚至是以協助防禦的借口,派兵去駐紮在那邊的城堡裡,也就是順理成章地事情了。

    韋林這段時間來一直在大張旗鼓地。準備著給予瑞恩斯坦公爵最後一擊,自然也是讓他們有了相應的措施。但是韋林沒有想到,他們給予自己地回報,是如此激烈。

    瑞恩斯坦公爵的使者就在大廳裡,按照他們這些人的一貫風格,應該是桀驁不馴的。但是現在,雖然那使者也是滿臉傲氣。但是也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因為在他的面前,就擺放著弗盧龍騎士的屍體。看得出來。他地屍體被人精心地整理過了。雖然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但是也並不顯得猙獰。

    他的頭髮全部向後梳理,露出了皺紋如同刻畫的額頭。弗盧龍騎士的眼窩深陷,即使現在是閉著的,也能夠讓人感覺出他的眼神一定很深邃。

    弗盧龍騎士的身上換了新地亞麻布袍子,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他地劍上面全部都是裂口,前端還少了一部分,此時正放在身邊,

    韋林不敢想像他在死的時候是經歷過了什麼樣地戰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在老了以後死在床上。這個戰鬥了一輩子的軍人,終於還是死在了戰場上。

    沒有多餘的話語,韋林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旁邊,似乎要記住弗盧龍騎士的面容。他輕輕歎息道:「我的親人又少了一個了。」言語之中沒有多少悲傷,在一旁的朱娜卻忍不住悄悄向前一步,擔心地看著韋林。

    看著韋林好像沒有相信中的那樣大發雷霆,那使者送了口氣,又有些鄙視地看著韋林。他淡淡地說道:「弗盧龍騎士是一位勇士,雖然他和他的人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但是必須承認的是,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戰士。如果不是他襲擊了許多手無寸鐵的新兵,他簡直就要算是一位了不起的騎士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呢?」韋林輕聲說道,「我記得前段時間,我的人還報告說情況一切正常呢。」雙方現在簡直是有不可調和的冤仇了,兩人卻能夠看似心平氣和地說話,這也算是異數了。

    現在韋林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拔出劍來,把面前的這個傢伙砍成十多段。但是他不能夠這樣做,因為雖然自己的外公是死在他們手裡,但是對方又把遺體送了回來,並且聽起來是死在正大光明的戰鬥之中。

    如果把這樣的使者殺了,那實在有些不知好歹。要報仇的話,就留到戰場上去,現在若是要對付這使者,實在不是好漢。還不如趁著機會,將情況弄清楚。

    感謝瑞恩斯坦公爵那莫名其妙的教育,雖然他自己還是很會利用各種情況,並且總是企圖佔便宜。但是他的一些手下卻是沒有那麼聰明,他們只看到了瑞恩斯坦公爵光輝的那一面,幾乎永遠是正大光明的,似乎是騎士的楷模。但是他們卻完全忽略了瑞恩斯坦公爵陰暗的那一面,比如以前地韜光養晦。後來又能夠設計謀奪墨菲家族的地盤,將家主波林伯爵騙去攻打韋林,自己跟在後面揀便宜。

    雖然因為韋林堅守住了,培根帶著人又及時出現,所以他沒有得逞,但是墨菲家族的地盤還是落到了他的手中。最關鍵的是,他做這些的時候。名聲還是很好。當然真正看得穿的人對此只會說他狡猾。而不是他自己吹噓說地急公好義。

    可惜地是,他的一些手下對此並不瞭解,只是片面地認為要保持騎士風度。比如現在韋林問的問題,那使者就可以完全不回答。甚至是利用這個給韋林設下圈套,誘導他作出一些決定。雖然不一定成功。但總可以試一試的。

    但這使者也就真地回答了,他看了看弗盧龍騎士的遺體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應該是您的探子沒有能夠及時把情報傳回來而已。我們只要嚴密封鎖邊境,並不是可以讓人隨意來往的。」

    韋林點了點頭,心中自然明白,應該是情報上的延誤。但是這個也怪不了任何人。因為本來就不是隨時送情報的。都是弗盧龍騎士的人定時將情報送到一個隱秘地地方,然後再帶回新的指令——如果有的話。

    這樣一來,雙方有些什麼變化,自然就不能夠及時地反饋給對方了。不過這一點也沒有辦法,畢竟是深入敵境,怎麼可能保持信息的順暢呢?並且說得極端一點,就這件事情來說。強求情報要及時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畢竟弗盧龍騎士已經死了。韋林早知道和晚知道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因為讓他們撤退的命令已經下達了,只是他們應該是剛收到而已。不管弗盧龍騎士死不死。剩下地那些騎兵都會撤退地。

    那使者繼續說道:「您的戰士持續不斷地騷擾我們地徵兵隊,這是與騎士精神相悖的。幸好弗盧龍騎士是一位勇敢的人,他親自帶人去襲擊防守更嚴密的目標,比如巡邏隊、哨塔之類的,甚至還有城堡附近的村莊。」

    韋林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的確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弗盧龍騎士沒有聽從命令了。明明韋林是讓他去騷擾瑞恩斯坦公爵控制區內的徵兵,這樣的目標真的很好欺負。雖然這使者口口聲聲說是新兵手無寸鐵什麼的,但是那顯然是誇張。

    新兵也是士兵,不管他們當時手中有沒有武器,當他們被徵召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平民了。攻擊他們,沒有任何道義上的問題。那些人還沒有接受任何的訓練,一遇到攻擊就會四散而逃。

    只要殺散了那些押送他們的士兵,那些新兵們就會一直逃回自己的村子去。他們一路上所經過的地方,和他們自己的村子,就會知道當兵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了。這些人即使再次被徵召,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成為真正的士兵。如果隊伍被擊潰,他們一定是最快跑的人。

    這樣好的目標不去欺負,反而去啃硬骨頭?韋林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的外公了。也許他是也是好心,想著對瑞恩斯坦公爵的控制區造成更大的破壞,但是這樣無疑是將自己置於更大的危險之中。

    「所以你們就設下了圈套嗎?」韋林歎息著問道,那使者回答道,「並非完全如此,我們的確設下了埋伏,但是在用上以前,弗盧龍騎士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其實事情很簡單,在一次遭遇戰的時候,他的好運氣剛好用完了,遇上了我們的大部隊而已。當時是他在襲擊一個城堡附近的村莊,本來他有機會在城堡裡面的守軍出擊前逃走的。但是正好在那個時候,我們有一支騎兵部隊奉命到那個城堡去,所以他被包圍了。」

    韋林疲憊地點了點頭,看著那個使者沒有說下去的意思,就向他點了點頭道:「那麼您此來的意思,就是專程送回他的遺體嗎?」

    「正是如此。」那使者驕傲地說道,「雖然我們雙方很遺憾地處在了敵對的立場上,但是像弗盧龍騎士這樣的人的遺體不應該受到褻瀆。」像是背書一樣說出了這些話,他就沒有說別的什麼了。

    韋林仔細看了看這個人說道:「既然如此,請接受我的謝意。閣下遠道而來,請手下我們一點小小的禮物吧。」看那使者要拒絕的樣子,韋林馬上說道:「是給瑞恩斯坦公爵的,請務必帶到。」

    旁邊的僕人把東西拿了過來,是一壺酒,韋林笑道:「這壺酒雖然不怎麼珍貴,但是倒也沒那麼容易弄到。請轉告瑞恩斯坦公爵,在我到達他的城堡的時候,希望能夠和他共飲此酒。」那使者顯然沒有聽出來韋林話中的意思,疑惑地點了點頭,就告退了。韋林微笑著對周圍的人說道:「請各位代我去送送這位使者吧,所有人都去。」

    在場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韋林如此鄭重,卻也魚貫而出。朱娜走在最後,還在擔心地看著韋林,韋林在她要出門的時候突然說道:「等等,幫我把門關上。」大廳的門可不好關,旁邊來了幾個僕人,合力將門關上了。他們都以為韋林的用這樣的方式來表明對瑞恩斯坦公爵的態度,讓這麼多人去送客,那就絕對算不上失禮,而韋林關上門,就代表了雙方的關係簡直是不死不休了。

    所以他們沒有聽到裡面傳來利器劈砍木頭的聲音,還有那壓抑著的彷彿野獸的咆哮。韋林感覺自己能夠忍到現在,已經算是很有修養了。

    當他拔劍出來將桌子砍成碎片的時候,心情才感覺稍微舒暢點。直到他精疲力竭,頹然坐在旁邊的時候,才能夠開始想一些事情。

    在麥獨孤死的時候,韋林都沒有如此失態。那是因為他總有一種幻覺,就是感覺父親還沒有死。那個平時就嘻嘻哈哈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他如果要死的話,也應該是在大笑中死去才對。

    並且麥獨孤是沒有埋葬在泥土中的,他消失在了明鏡湖中。韋林要寄托哀思的地方,當然就是在明鏡湖了。而這個地方在韋林看起來有幾分仙氣,尤其是在大霧瀰漫的時候,更是如此。後來韋林甚至還懷疑,自己的祖先之所以要要求後代子孫用這樣的方式處理遺體,說不定就是要留下一個心靈上的支撐,讓人覺得親人並沒有死去。

    而弗盧龍應該是最後一個與韋林有血緣關係的人了,他這一死,就讓韋林感覺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聯繫徹底斬斷,他甚至還有了些瘋狂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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