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最長的一夜 第五集 卡耳塔之主 第一百二十章 以牙還牙 文 / 妖物
. 在這個時代能夠進行夜戰可是一項了不起的能力，那不但需要指揮官具有相應的素質，更需要他所指揮的士兵們達到要求。目前能夠在晚上進行攻擊行動的，也大多是些刺客盜賊，或者是挑選出來的小分隊而已。
如果是在一路***通明的情況下，士兵們大聲叫嚷著尋找自己的同伴。還要有更多的人維持著秩序，以免士兵們一不小心就跑丟了。還沒有到敵人的面前，就把方圓數十里內的活物驚動了。那樣的情況，嚴格來說根本就不算是夜戰了。如果不能夠利用夜色達到偷襲的效果，還不如在白天來打呢。
所以晚上只要嚴密地保持警惕就是了，關鍵是別讓人混進來了騷擾。韋林願意自己來當誘餌，主要還是依仗著自己帶的全部都是騎兵。其中還有一些騎馬步兵，他們主要是弓弩手。在防守的時候，可比騎兵用的那種小弩射擊好多了。
連續一段時間的有驚無險，讓本以為自己是在逃命或者是在玩命的騎兵們平靜了下來。他們感覺自己就是掛在驢子前面的那胡蘿蔔，不管毛驢如何加快速度，大家總是要比他們快一點。
這個城堡以及周圍的采邑，都完成了撤退工作。不論是原來是駐軍，還是那些平民，都向其他方向轉移了。目前在城堡圍牆上巡邏的，是韋林帶來的那些騎馬步兵。作為騎兵，他們是可恥的，但是作為步兵，他們是優秀的。這些人眼神銳利，警惕性相當高。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可以讓任何一隻耗子都無法接近城堡。
他們並不像是用在戰場上的那種集中使用的弓箭手，而是更接近於狙擊手。他們深知隱藏之道，雖然在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點燃了一個火盆，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那裡。
這些人都隱藏在了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雖然是冷了點，但是披上斗篷，也不至於被凍僵。即使往那個地方看一眼，也最多認為可能是放在城牆上的雜物。當然為了讓敵人被誤導，還有一些士兵是故意站在火盆旁邊地。
黑暗中，城堡外面的灌木叢在輕微地擺動著。那是一種奇特的節奏，可以讓人不知不覺間就忽略過去了。
布朗就潛伏在那裡，他的旁邊是他可以信賴的同伴。布朗默默地注視著城牆，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城牆上面根本就沒有多少人。按理說。護衛著韋林的部隊，怎麼也不可能如此懈怠。
但是他看了很久，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剛才他一直盯著個垛口猛看，那裡有一團顯得很突兀的黑影。但是這麼久了，那東西根本就沒有動過，所以布朗不得不承認，那裡應該沒有人，他不認為有士兵可以在平常的警戒狀態下就如此堅韌。
那黑影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比如說那可能是在雉堞後面地一堆石頭。或者說他看到的，其實是城牆上面架子的木樁。
布朗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身邊的同伴。那人看過來以後，布朗做了幾個手勢，就繼續向前爬去。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音，那是更多的人在地上匍匐前進。
這城堡並非是外圍有營地的類型，也沒有護城河或者是壕溝。同時因為韋林就想著第二天就跑了，這麼多天來一直平安無事，所以這裡也沒有在城牆外點燃篝火照明。
因此大家可以接近到一個很危險的距離上。看起來城牆上面還是沒有發現。布朗緩慢地將身體蜷縮起來，背對著城堡，然後掏出懷裡的火鐮打燃了。
這本來是一個很麻煩的工作，使用火鐮點火雖然簡單。但是要將聲音控制到最小，還是有一段難度地。通常速度慢了，聲音自然就小了，但是那樣的話。根本就打不出火星。
布朗還是經過了專門的訓練，才熟練地掌握了這一技巧。在獲得火種後，布朗又保持著那姿勢，防止火光被城牆上的人看到，再點燃了更多的火種。他的同伴爬了過來，幫他將火種分發下去。那麼多的人都聚集在周圍，就是等著這個了。
在幹完這事後，布朗隱蔽地活動著手腳，準備著接下來地行動。和他一起來的人在獲得火種後。也開始慢慢地爬上前來，與布朗平行。
大家都從背上解下了幾個罐子，再小心地掛在腰間。先前背在背上，是要防止被碰壞。現在掛在腰間，是要取用方便。然後他們就趴在那裡，等待著進一步的命令。
在城牆上面的士兵們對此一無所知，畢竟外面是在黑暗之中。雖然有月光照明，但是並非很明亮。大家都是在盡量隱蔽著的。就目前看來。算是旗鼓相當的了。
一名弓箭手躲在雉堞後面，向著外面掃視。因為有風吹過。外面即使有什麼動靜，也很難發現。但是他依舊有信心，如果敵人接近到一定程度，他是可以發現的。
當然敵人也有可能離得比較遠，但是那樣又有什麼用？到時候也許他們可以射中城牆上面，站在火盆旁地幾個倒霉鬼。但是只要敵人企圖更進一步地靠近，就一定會遭到可恥的失敗。
但是他突然發現眼角有紅光在閃動，急忙向那邊看過去的時候，竟然真的看到了有紅光又一閃。他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發現那裡突然有火光猛地冒了出來，照亮了周圍的環境，也能夠看到那火光是被握在一個人的手中。
然後又有更多的火光燃起，可是那個弓箭手卻沒有心思去細看。他急忙抓起自己懷中的長弓，將放在前面雉堞上的箭矢摸了一支，搭在弓上後快速站起。
這弓箭手略微瞄了一下，只將弓拉了個半滿就鬆手了。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所看到地那火光突然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彷彿是有靈性的活物一般。
在弓箭手箭矢離弦而出的時候，那火焰也突然向著這邊飛了過來。在黑暗中那弓箭手只看見自己瞄準的人翻身栽倒，卻不敢肯定是否命中要害了。
那火焰和其他的火焰紛紛向著城牆上飛過來，碰到什麼堅硬的物體上後。就猛然爆裂開來，化成更大地火焰。
韋林是被士兵們的叫喊聲驚醒地，當他在半睡半醒間琢磨著，到底這是不是自己在做夢地時候，房間裡的門突然打開了。
一隊士兵衝了進來，然後迅速佔領了窗口邊和牆腳，甚至衣櫃那裡也站了幾個人。韋林稀里糊塗地就聽見有人在說：「爵爺，我們遭到了偷襲，請立刻指揮我們戰鬥吧。」韋林這才算是真正清醒過來了，他看了看屋子裡面。發現正是自己家族裡特有地保護方案。一般在遭遇到什麼突發事件的時候，下人們往往會亂做一團。很多刺客就喜歡先製造混亂，然後再混在士兵火僕人裡面行刺目標。當然還有其他的許多方法，但是必須承認的是，這時候大家對於各種突發事件並沒有事先想好對策的習慣。經常是出了事情了，再來想辦法防止再次發生。
而巴雷特家族不知道哪一代起，就開始完善各種應對危機地辦法。比如說在可能有刺客混入的情況下該怎麼辦，保護大人的時候應該站在什麼位置上，都是事先練習過的。
這樣當然有很多紕漏，但是至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韋林看到這些衝進來保護自己的人。都是圍在周圍的，並沒有大聲嚷嚷著亂跑。
他們只是警惕地看著周圍，同時幾名扈從正七手八腳地給韋林套上鎧甲，當然指是胸甲而已。然後大家將韋林圍在中間，就向城牆上走去。
此時外面已經是人聲鼎沸了，在一面牆壁上已經全是火焰。韋林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點燃的陶罐飛了進來，然後在城牆上砸碎了。火焰附著在那裡燃燒起來。
「連這個也有山寨貨？」韋林這樣說了一句，左右沒有聽清楚，湊過來問道：「爵爺，您說什麼？」
韋林指了指那邊道：「到底有多少敵人？」扈從回答道：「面前還不清楚，但是敵人使用燃燒彈攻擊十分兇猛。我們的人已經被逼下了城牆，敵人還在繼續使用燃燒彈，所以火勢沒有減弱。」
因為這城堡本來就是要準備放棄的。所以當然也就沒有準備用來滅火的沙子。這樣地燃燒彈，大家當然很清楚，是不能夠直接用水來滅的。
韋林沒有說話了，而是帶頭向著角樓上面爬。這城堡雖然做不到在城牆上每隔一段就有塔樓，但是也在四個角上有高一點的角樓。
城牆上之所以能夠燃燒得那麼厲害，就是因為城牆是常見的那種。前面是石砌而成的薄牆，在牆後面是搭的架子起來作為戰鬥平台。那些燃燒彈扔在石頭上的，過一陣子就自己熄滅了。但是越過雉堞，扔到了木頭架子上地。就燃燒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角樓是石頭砌成的，而且比城牆更高，所以沒有像那面城牆一樣，根本就站不得人了。韋林爬到了角樓頂上，將頭從雉堞邊探出去仔細看。發現下面的敵人根本就沒有點燃火把，他只是看到下面有火光一閃，然後就是一個燃燒彈被扔了出來。
韋林看出來了，這果然是自己燃燒彈的山寨版本。他們也是使用人力來投擲的。那罐子上面繫著繩子。點燃罐子後揮舞幾圈再鬆手，就可以扔出很遠。
在兩邊的角樓上都有弓箭手。但是下面的那些人彷彿知道厲害，都離得遠遠地，只是不停地將燃燒彈扔上來。他們正面的城牆上已經沒有人能夠堅持在那裡了，大家都退了下來。
面對這樣的襲擊，韋林有些不知所措。他當然可以把自己的士兵派出去迎擊，但是瑞恩斯坦公爵千辛萬苦地將這些士兵送過來，就是為了扔幾個燃燒彈，然後被韋林屠殺的？
望著外面黑沉沉的遠處，韋林有些恐懼。不管怎麼說，瑞恩斯坦公爵的這次夜襲都顯得很怪異。大家都知道這種小規模的襲擊只能夠起到騷擾作用而已，既然如此，為什麼外面的那些人還不撤退？
現在韋林地人只是無法到他們正面的城牆上射擊而已，但是大家也從最開始的慌亂中平靜下來了。如果要開門出去的話，外面那些傢伙難逃一死。
難道說，瑞恩斯坦公爵有什麼陷阱？韋林認為這很有可能，說不定在那後面，就是瑞恩斯坦公爵的大軍。他們正嫌自己遠道而來，沒有來得及帶梯子，所以正等著自己開門呢。
或者說，瑞恩斯坦公爵已經派人繞到自己後面去了？想到這裡，韋林馬上對扈從說道：「撤退，現在就撤退。讓所有的人都點起火把來，我們退到後面去。」
扈從急忙說道：「爵爺，那會很危險的。」韋林一邊下樓，一邊說道：「留在這裡更危險，很有可能瑞恩斯坦公爵有什麼辦法把大部隊悄無聲息地運過來了。如果我們不走的話，說不定就被包圍上了。」
立刻就有扈從跑在前面去傳令，韋林剛下了角樓，突然說道：「對了，把我這鎧甲解下來。我不喜歡亮閃閃地東西，是誰把它打磨得這麼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