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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假天子(2) 文 / 追沙子

    「紹先生用不著明白,你不是陳龍,而是南梁第一富商劉富舉的弟弟紹巖,換而言之,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稱朕。」郭威的眼中射出一道狡詰之色,大嚷道:「來人,將這個冒牌皇帝給本王拿下。」

    御林軍大刀闊斧的向殿上走去,太監們張弓搭箭護在紹巖前面,一旦御林軍越過雷池半步,他們將毫不猶豫的拉開長箭向對方射去,大戰一觸即發,面對如此觸目驚心的一幕,在場大臣頓如飛禽走獸般四處逃竄,朝堂上下又是一陣騷亂,郭太后見郭威要對皇帝不利,便不由分說,迅速走過去攔住那些御林軍,老太后雖為女流之輩,年輕時也算是女中豪傑,縱然御林軍膽子再大,也不敢不把她放在眼裡,只好停住腳步。

    雙方就這麼一直僵持著,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保持鎮定方能立於不敗之地,紹巖清清嗓門,理直氣壯的道:「郭威,你說朕是假的陳龍,那請問真的陳龍又在哪裡?」

    「這——」郭威愣了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難道告訴他是自己害死了皇帝?開玩笑,郭威就算再傻還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他身邊的趙德柱卻沉不住氣,走出來沒好氣的道:「真的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被奸人所害。」

    大臣們發出一聲驚叫,郭太后甚是吃驚,心想自己兒子好端端的站在這來,趙德柱一個小小的御林軍統領膽敢詛咒皇帝,哀家定然不會饒他,氣憤道:「趙德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口不擇言說皇上已遭他人所害,你到底是何居心?」

    「奴才不敢亂說,當今皇上是假的,真正的陳龍太子已於一個多月前墜入懸崖而死。」趙德柱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道。

    墜入懸崖?紹巖腦中一亮,猛地想起那次為了躲避土匪的追擊,在山谷裡遇到陳龍太子的情形,陳龍太子當時四肢筋脈皆被人挑斷,並且還遭人灌下巨毒,其慘狀令人毛骨悚然,乍一想,趙德柱的那句話已經暴露出了很多疑點,『被奸人所害』,這奸人指的不就是郭威和他自己嗎?

    見趙德柱聲一口咬定皇帝墜崖而死,郭太后氣得不打一處來,正欲破口大罵,紹巖搶在前面岔話道:「趙德柱,你說陳龍太子被人推下懸崖,那朕又來問你,你所指的奸人是不是當初喂朕服下毒藥,挑斷朕身上所有筋脈的那些人呢?」

    郭威、趙德柱大驚失色,他們並不知道紹巖早就見過陳龍太子,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已是了如掌握。

    見二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全一句話,眾臣噓了聲把頭邁到一邊,看得出來,他們的內心很是不滿,答不上來就別亂說,別連累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二位不說話,朕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就是那些奸人?」紹巖似笑非笑的道。

    郭威神色一變,忙道:「紹先生,話可不能亂說,本王是皇上的舅舅,豈會是你口中的奸人,實不相瞞,打自你回到東林時,本王就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陳龍太子雖是貪玩了些,但對我這個舅舅還是挺尊重的,而本王在你的身上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除此之外,你身上最大的漏洞便是太過聰明,這一點是陳龍太子所沒有的,所以——」

    「所以你就認為朕是假的。」紹巖心裡好笑,說了半天,不就是想在老子面前倚老賣老嗎?媽的,老子要真的攤上你這麼個舅舅,那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舅舅嫌朕對你不夠尊敬,那請問你又何曾尊重過朕?朕出宮遊玩時,你處心積慮的派人加害於朕,朕回宮時,你又百搬阻攔朕繼承皇位,輪到朕要將你繩之以法時,你又污蔑朕是個假皇帝,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場上的文武大臣大都是些見風使舵的主,他們見皇帝的話逐漸佔著上風,一個個悄悄的轉移立場站在皇帝這邊,對著郭威等人指指點點,郭威看得又急又氣,狠狠地白了他們一眼,繼而輕蔑笑道:「紹先生,言下之意,你是不肯承認自己是紹巖了?」

    紹巖爽朗笑道:「那倒不是,朕游江南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別名,紹巖是朕,朕就是紹巖,有什麼敢不敢承認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問隨朕一同去南梁國的那些人,對了,母后也知道的。」邊說邊看著一旁的郭太后。

    郭太后點點頭道:「沒錯,哀家可以做證,皇帝微服出巡,自然要以別名代過,否則出了事情怎麼辦?如今世道正亂,萬事都得小心,哀家倒覺得皇帝做得不錯,何況哀家也挺喜歡紹巖這個名字,攝政王難道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本王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而是這位紹先生分明是在信口雌黃。」郭威見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便補充道:「本王絕非信口開河,太后以及諸位大臣若是不信,本王可讓人將真皇帝的屍體帶上來。」

    靠,不是吧?紹巖額頭直冒汗,萬一真的讓這傢伙把陳龍的屍體弄到殿上來,那我的腦袋還能保得住嗎?不過細想之下,他很快又轉憂為喜,心想陳龍太子都死了這麼長時間,屍體早就腐爛了,還怕啥呀?老子總不至於輸在一具骷髏上面。

    郭太后在徵得紹巖的眼色同意後,點頭道:「准奏!」

    片刻後,幾個御林軍抬著一副擔架從外面走了進來,隨著一陣風飄過,整個朝堂頓時傳遞著一股屍體腐爛的惡臭,眾人捂著鼻子放眼望去,只見擔架上面掩著一塊白布,白布下面隱約襯出一個人形。

    郭威面帶得意之色,走過去順手揭開那層白布,卻見擔架上躺著一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紹巖、郭太后及所有人走近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人的長相與紹巖一模一樣,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

    不會吧,這不就是陳龍太子嗎?紹巖大汗,他依稀記得陳龍太子滿臉都是傷痕,可是那具屍體的皮膚卻顯得非常光滑,像是死後做過人工美容一般,再說這個年代的技術不可能達到這個水平,若非如此,為什麼屍體到現在還保持得那麼好?感覺就跟真人一樣,明明是我一手將他埋到泥裡,怎麼會——?紹巖越想越驚奇,越想越害怕,甚至產生一個很不吉利的念頭,媽呀,這小子該不會是怪我搶了他的皇帝寶座,特地趕來找我報仇的吧?

    眾人無不稱奇,世上竟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這在當時實在是罕見的奇事,郭太后一下子看到了『兩個』兒子,腦袋突然變得昏昏沉沉的,總感覺是在夢裡,心裡倍感納悶,帶著一系列的疑問,老太后眉頭一皺,忽而將目光掃射在紹巖的身上,然而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值得令人懷疑的地方。

    見到大家臉上都帶著懷疑之色,郭威嘖嘖一樂,指著擔架上那人,說道:「太后,諸位同僚,這位才是我們真正的皇上。」

    「你住口,朕才是當今如假包換的皇帝。」紹巖走到眾人前面據理力爭道,雖然知道自己的一條腿已經邁進了閻王殿,但他仍要去爭取一番。

    「胡說,你是紹巖。」趙德柱當仁不讓的道。

    紹巖苦笑:「你要朕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朕是紹巖,紹巖就是朕,你是耳朵不好使呢?還是腦子哪個筋壞掉了?」

    「你……」趙德柱氣得臉紅脖子粗,狠狠一跺腳。

    「你什麼你?朕說得不對嗎?隨便找具和朕相像的人來冒充朕,這種做法未免也太過幼稚了吧?」

    郭威哈哈大笑,「傳聞紹先生有一副玲牙利齒,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本王爭不過先生,一切自當由太后娘娘以及眾位大臣決斷。」

    老傢伙何其陰險,故意將這個大難題拋給了其它人,自己卻在那裡裝聖人,日,老子弄死你個狗日的,紹巖狠白了他一眼。

    見雙方爭執不下,大臣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相信誰,郭太后皺著眉頭,想了想才道:「哀家記得皇上小的時候,右腿小肚子處曾被沸水所燙,從此留下一道傷疤,只要看看他們倆個的腿上是否有傷疤,就能一辯真假。」

    眾臣齊聲稱好,郭威當然沒有意見,紹巖卻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落寞,老子身上連顆痣都沒有,哪來的傷疤呀,得,看來這回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紹先生,煩勞您將褲腿挑起。」郭威似笑非笑的道:「當然了,您若是不敢就算了。」

    「這有什麼不敢的?」紹巖的內心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表面上仍舊裝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便二話沒說,彎下腰隨手撈開褲腿,媽的,死就死吧,大不了過幾年再投胎一次。

    所有人的目光一齊向他望去,卻見他的右腿腿肚中央烙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疤痕,郭威、趙德柱頓時目瞪口呆,就連紹巖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哇靠,老子腿上怎麼會有一塊疤痕呢?這也太奇怪了,這時,他的腦子裡疾速閃過一個畫面,記得當日遇上陳龍太子時候,紹巖不知不覺躺在草地上睡著了,睡夢中忽然感到小腿被什麼東西給紮了一下,起初他還以為是蚊蟲叮咬,現在看來,一定陳龍太子在自己的腿上做了手腳,想到這裡,紹巖歎了一口氣,陳龍太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經過查驗,證實了紹巖腿上的傷痕確係是開水所燙,郭太后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大臣們進而排除心中的疑慮,對郭威的憤恨又多了幾分,其中有個大臣伸手去揭開那具屍體的褲腿,然而上面除了幾根稀疏的腿毛外,什麼也沒有,可想而知,這具屍體是假的。

    紹巖蹲在地上,先是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將那具屍體打量一番,偶然發現那人的耳邊有一條紋路,他伸手沿著那條紋路輕輕一拉,原來那人的臉上附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皮,郭威、趙德柱見詭計被識破,不禁黯然失色,不由得嚥了咽自己的口水,悄悄地往後挪了幾步。

    媽的,連老子也敢騙,紹巖迅速坐回龍椅上,怒道:「郭威結黨營私、以下犯上、殘害忠良、擾亂朝綱,而今又用假皇帝來污蔑於朕,姑念其早年曾為東林立過戰功,朕特賜其毒酒一杯,以保全屍,趙德柱身為御林軍統領,不思為君效力,卻與奸人狼狽為奸,依照朝廷律法,當治其五馬分屍,然,嚴刑酷法太過苛刻,從即日起一律廢除,故將其拉出午門斬立決。」

    不一會兒,幾名太監端來一杯毒酒送到郭威面前,郭威猛地從地上站起來,瞪著紹巖渾然大笑道:「狗皇帝,就憑你也想殺本王?你也太小瞧我郭威了。」說罷便朝身旁的趙德柱使了個眼色,趙德柱衝著殿外吹了聲長哨,剎那間,百餘名手持弓箭的御林軍從門外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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