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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感天動地 文 / 追沙子

    郭太后是性情中人,早年跟隨先帝南征北戰,無數次的刀光劍影都不曾將她嚇倒,又豈會在此處妥協?不過她覺得秦嶺的這番話有一半是出於客套,於是便似笑非笑道:「秦將軍認為我們兩國之間還有這個必要嗎?貴國已將旗幟插在了本國的領土之上,秦將軍作為統帥,如今也升為貴國的上將軍,而哀家及一眾臣子已淪為貴國階下之囚,金將軍有句話倒是說得沒錯,像我們這種亡國奴又有何資格說和談呢?」

    秦嶺笑了笑,作揖道:「娘娘說這話就見外了,老夫一生戎馬,見過的人數不勝數,然,在老夫看來,唯有您才是真正的女中豪傑,老夫很佩服娘娘的膽識和愛民之心,當初您主動開城投降,目的就是為了京城百姓免受戰亂之苦,只可惜您的兒子沒有您的那般開明,若是他能夠像您一樣,主動交出傳國玉璽,定能為天下蒼生帶來了永遠的太平,何樂而不為呢?」

    郭太后總算聽明白他的意思,說來說去就是想通過自己來勸說皇帝投降,繼而淡淡一笑道:「哀家一直以為秦將軍是貴軍中最為正直之人,如此看來便是哀家眼神有誤,想不到秦將軍也與某些居心叵測之人一般見識,試圖用我們這些人來誘捕我朝國君……」說到此處,她冷冷地瞥了一旁的金定國一眼,金定國頓感渾身不自在,悄悄地將腦袋含在胸前。

    秦嶺當下無言以對,郭太后又道:「秦將軍若是有這般想法,那哀家勸您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別說我兒陳龍不會在此出現,就算他現在就在下面的人群之中,哀家相信他定然不會置天下萬民於不顧而鋌而走險。」說話間,她的雙眼隨便在城下掃了一圈,殊不知紹巖就藏在城牆邊的角落裡,此刻正低著頭,悄悄地與身旁的穆影以及四大高手商議營救計劃。

    或許是因為母子之間產生了心靈感應,他們兩人竟然在同一時間把目光轉到對方的臉上,郭太后到底是個女人,當看到兒子的那雙充滿深情的眼睛時,她的整張臉都紅了,淚水猶如泉水般奪眶而出,她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在臨死前見到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好想好想說上一句『母后的好兒子,母后就要走了,你以後可得注意保重身體……』

    然而,為了紹巖的安全著想,她最終選擇了沉默,忽而將目光轉移到了秦嶺身上,正色道:「秦將軍,別在猶豫了,是殺是剮就請動手吧,你儘管放心,哀家斷然不會將這筆帳算在你的頭上,因為你也是受了奸人的挑唆。」

    金定國知道她在指桑罵槐,心裡很是生氣,表面上卻是大方的道:「太后娘娘不必著急上路,所謂『百善孝為先』,陳龍皇帝是您唯一的親人,咱們還是等他來為您送行吧。」

    「不必了。」郭太后白了他一眼,道:「難得金將軍想得如此周全,只是哀家方纔已經說過了,我兒陳龍是不會捨大家而顧小家的,只怕這回要讓金將軍您失望了。」

    金定國訕訕一笑,然後走到城樓邊,衝著底下鬧哄哄的人群,大聲嚷嚷道:「極品皇帝你聽著,我等馬上就要送太后娘娘西去,您若是還有一點孝心的話,就請您速速站出來,你現在是朝廷欽點的要犯,倘若你能及時懸崖勒馬,我大梁、大楚皇帝自然能放你一條生路。」

    一聽這話,城樓下頓時一陣騷動,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受到所謂的『朝廷欽犯』的牽連。

    紹巖倒是冷不防驚了一下,心道,我日,這個死東西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微微抬起頭,卻見那金定國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亂轉,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而是故意在敲山震虎,你媽媽的,我草你大爺,敢坑你爹。

    城下騷動漸止,金定國有些洩氣,隨即攥來一名宮女,並狠狠地將她的腦袋摁在城邊的護欄上,然後從士兵手裡奪來大刀舉於半空。

    那宮女年紀很小,求生的**使得她渾身直打哆嗦,嘴裡卻一直在喊:「皇上,救救奴婢,皇上,救救奴婢……」

    郭太后等人欲要上前阻止,卻被幾個士兵攔住了,金定國很是得意,再次對著城下喊道:「極品皇帝,我不管你是陳龍也好,紹巖也罷,總之你要是再不出來,我會殺光你身邊所有人。」說罷,一刀砍在那宮女的脖子上,那顆腦袋宛如一個籃球,嘩的一聲落於城下,屍身不停地向城下淌著鮮血,圍觀百姓嚇得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

    面對如此慘狀,紹巖又悲又氣,他只恨自己沒有一雙翅膀,否則一飛沖天,直接扭斷金定國的脖子。

    郭太后注意到他的臉色發生了變化,擔心他會一時衝動而作傻事,趕忙轉過頭衝著金定國痛罵道:「金定國,你要殺人,就給我們來個痛快的,休要在此瞎折騰。」

    秦嶺也覺得金定國的做法有些偏激,這樣一來非但引不出紹巖,甚至還會與百姓結下樑子,要知道,京城不同於其它城市,只要這裡的百姓真心實意的歸順大楚國,那麼周邊的那些小城也便會紛紛響應,故而他便來到金定國邊上,小聲勸了幾句,好在金定國還能勉強聽進一些,隨即扔掉大刀,大搖大擺的走到郭太后跟前,冷笑道:「郭太后,你想求死?可以,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的兒子不是很絕情嗎?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說著,他朝城內打了一個手勢,不一會兒,卻見蕭盈盈、蕭素素、蕭蓉蓉三姐妹從裡面走了出來。

    城下的紹巖大驚失色,心道,她們三姐妹怎麼也在這裡?蕭盈盈呆在宮裡,一同被俘虜倒還情有可原,可那兩姐妹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將他們趕出宮去了嗎?為何……,這時,他忽然發現蕭盈盈的肚子很平坦,一點也不像是懷孕的樣子,日啊,老子離開時,太醫說她懷孕三個月了,媽的,這樣算來都有半年多了,按理說她的肚子應該圓滾滾了……,靠,老子被騙了,這個毒婦壓根就沒懷孕。

    蕭家三姐妹分別向金定國、秦嶺行禮一番,然後興致勃勃地走到郭太后等人的跟前,郭太后眉頭微微一皺,驚訝道:「盈盈,素素、蓉蓉、你們三個怎麼會在這裡?」

    蕭盈盈開口笑道:「太后娘娘一定很奇怪吧?我們三姐妹都曾做過你的兒媳婦,照理說應該喊你一聲母后,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哪,誰讓你的寶貝兒子不爭氣,放著我們三個大美人不要,非要喜歡云云那個臭丫頭。」

    「姐姐,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啥?我們姐妹三人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嗎?」二妹蕭素素鄙夷的看著郭太后,沒好氣的道:「不瞞太后您說,我們三個如今已是金爺的寵妾,日子可比以前愜意的很呢。」她邊說邊就勢靠在金定國的懷裡,當著眾人的面卿卿我我一番。

    紹巖看得直想吐,日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老子戴了綠帽子,媽媽的,老子從頭到尾就沒喜歡過她們,到最後還讓這三個人渣毀了老子一世的英名。

    郭太后對這三姐妹並未抱有太大的期望,她最初是看在郭威的面子上,自作主張將她們三個納於後宮,隨著三人的惡態百出,她漸漸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定,以至於任由紹巖將蕭盈盈逐出宮門而無動於衷。

    後來,蕭盈盈以懷有龍種而重新取得她的認可,一直到開城門投降的那一天,郭太后唯一向秦嶺提的要求,便是希望他派人好生照料蕭盈盈以及她腹中的胎兒,然而事隔數日,眼前的蕭盈盈竟是肚子平平,一點都沒有懷孕的跡象,郭太后為此很是詫異,忙問:「盈盈,你的肚子——?」

    蕭家三姐妹哈哈大笑,金定國笑得合不攏嘴,鄧炳堂似是猜到了一切,便在一旁道:「娘娘無須多問,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懷有龍子一事純屬子虛烏有。」

    郭太后當下有如晴天霹靂,臉蛋時紅時白,本以為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抱孫子做奶奶了,想不到這一切原來是別人設計的一場陰謀,她曾無數次在腦子裡設想著自己懷裡抱著孫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哪知道到頭來竟是曇花一現。

    「鄧大人真不愧是鐵判官。」蕭盈盈掩唇笑道:「沒錯,若非本宮施計在先,太后怎會收留於本宮?本宮又怎會替金爺協助秦將軍入城?」

    「住口。」郭太后沉色道:「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東林國何曾負過於你?你為何還這般算計哀家,陷害皇上?」

    蕭盈盈得意道:「本宮之所以能重回宮中享福,靠的不是別的,而是這肚中根本就不存在的龍種,哪知道你這個老太婆和你那愚蠢的兒子,這麼會上當,哈哈哈……,真是可笑,一個是堂堂的太后,一位是當今的皇帝,居然連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

    郭太后暗歎自己的眼挫腦笨,此刻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她無力的搖搖頭,接著問道:「那哀家再問你,小順子現在身在何處?莫非他也遭了你的毒手?」

    蕭盈盈正要回答,金定國搶先說道:「太后英明,您那忠實的奴才早已去陪先帝爺了,若非這樣,在下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騙您的寶貝兒子上鉤。」

    郭太后大致能猜出其中的一些端倪,她苦笑了幾聲,繼而緩緩地靠在城樓邊上,雙目游離於人群中間,時不時盯著熱淚盈眶的紹巖,放聲長笑道:「想我東林國自太祖皇帝創國以來,歷時一百多年,一直以來,國泰民安,百姓們豐衣足食,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而今卻遭此劫難,難道是天亡我朝?」

    頓了頓,她深情的看了紹巖一眼,復又將語氣提到了最高道:「我兒陳龍,承繼大統本為順應天意,自打登基以來兢兢業業,歷經種種劫難,然其雖非亡國之君,而處處卻顯亡國之象,哀家身為太后,有著不可推脫之責,哀家願以一死來贖罪,但求我兒陳龍能以此為鑒,再接再厲、早日重收舊山河,還天下萬民一個太平盛世……」

    金定國氣得臉上青筋直跳,心道,這個死老太婆,她都說了些什麼呀?要如她這麼說下去,那紹巖還能出現嗎?他越想越不對,趕緊向蕭盈盈使了個眼色,蕭盈盈偷偷地來到郭太后身後,兩隻手正要向她背後推去。

    紹巖在底下看得真真切切,正準備站起來提醒,誰知郭太后早就察覺到有人想偷襲自己,便猛地一轉身,瞪著蕭盈盈道:「你這毒婦,哀家就算是死,也不想被你的髒手給弄髒了身體。」

    蕭盈盈勃然大怒,其它兩姐妹也準備過來『修理』郭太后,此時的郭太后早已忘卻了生死,她靜靜地掃了城下的紹巖一眼,跟著走上護欄的最高處,整個身體隨風搖擺,隨時都有從上面摔下來的可能。

    紹巖很是著急,只見郭太后俯視著所有百姓,暖暖一笑道:「大勢所趨之下,爾等大都蓄髮留辮成了楚之臣民,實是迫於無奈,都怪哀家錯信奸人,害苦了你們,哀家在此向你們道歉,另外,哀家只求你們能代哀家轉告我兒陳龍,希望他將來做一個萬民敬仰的好皇帝,哀家和先帝,還有陳家的列祖列宗都會在天邊看著他……」言畢,她縱身從城樓上跳了下來。

    「娘娘——」

    見到此情此景,城樓上頓時一陣騷動,宮女、太監,文武大臣乃至城下的所有圍觀百姓皆哭,鄧炳堂使勁掙開身邊的士兵,含淚衝到城邊,從容地往城下跳去,其身後的那些大臣紛紛效仿……,宮女、太監拚命用腦袋撞倒邊上的士兵,隨即一個挨一個墜落城下……

    「母后!」紹巖雖然第一時間衝到城樓下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郭太后的身體最終還是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地上除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外,只有一堆鮮紅的血水,紹巖痛心疾首的跪在地上,他來不及抱起母親的屍體,便與四大高手一起投入到去接鄧炳堂等人。

    由於跳樓人數眾多,而紹巖等人只有幾雙手,許多未被接住者大部分當場氣絕身亡,運氣好的只是傷了一條胳膊,或者是一條腿,然而就在紹巖準備帶著他們逃離現場時,只聽樓上傳來金定國得意的笑聲:「皇上,您總算是出現了,來人,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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