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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斗打惡女(1) 文 / 追沙子

    順著聲音望去,卻見鄧炳堂正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是撚鬚,他聚精會神的看著穆影等幾個丫頭,傾聽著她們的歡聲笑語,面對這一喜慶場面,他本該高興才對,可不知為何,他的內心深處卻多了幾分憂愁。

    紹巖緩緩走到他跟前,不解的道:「今天是大年三十,鄧大人因何歎息?」

    鄧炳堂趕忙用手拭去眼角的淚珠兒,露出一張慈眉善目的笑容,說道:「讓皇上見笑了,微臣只是一時間想起了小女靈兒,還有我那已經西去的老伴。」

    「哦。」紹巖點了點頭,心裡不由暗自輕歎,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鄧炳堂的妻子在半年前被汪伯炎殺害,如今只剩下靈兒這麼一個親人,殊不知,這丫頭自從跟藥王上山後,便音訊全無。

    為此,鄧炳堂曾多番派人尋找,到頭來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在鄧炳堂的心目中,靈兒是一個懂事乖巧的女兒,這丫頭除了與藥王學醫外,平時一般都很少出遠門,然而,這次一走就是大半年,鄧炳堂苦尋無果,他甚至懷疑女兒到底是否還健在人間,要知道,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一切的變故都皆由可能。

    對紹巖來說,那一次若不是靈兒的精湛醫術,他早就被蛇毒給毒死了,這丫頭人好,心眼好,尤其喜歡笑,可以這麼說,在紹巖認識的所有女孩當中,鄧靈兒的笑容無疑是當中最好看的一個,自然、清麗脫俗,落落大方,每一神態舉止都顯得那麼的可愛純樸,紹巖對這位美女大恩人更是充滿了感激之情。

    鄧炳堂看了看幾個丫頭,深深地歎了口氣:「靈兒與她們幾個年紀差不多,這丫頭從小就很聽話,每到過年的時候,她都會想著法子讓我和她的母親高興,哎,如今……,」說到一半,他的眼眶有點發紅,沉著臉道:「她們母女二人竟連最後一眼都沒見到……」

    見他滿面愁容,一味的在那裡搖頭歎氣,紹巖安慰道:「靈兒乖巧伶俐,或許她還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吧。」

    鄧炳堂搖搖頭,皺著眉頭說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靈兒的師傅藥王是一個怪人,此人雖有一手的妙手回春之術,可卻生得一副鐵石心腸,有道是醫者父母心,救死扶傷本就是做大夫的本職,而他偏偏有三不治,一,有錢人不治,二,沒錢人不治,三,活著的人不治。」

    紹巖聽到這裡忍不住想笑,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有錢人不治,沒錢人不治,那他乾脆別當醫生了,要麼就改行當獸醫,專門給那些寵物們看看病、洗洗澡得了,還有最後那一條,活著的人不治,難不成他專治死人?」

    「正是。」鄧炳堂不緊不慢的道:「此人行醫三十載,被他救活的人,多半都已經裝入棺材等待下葬,久而久之,人們都尊他為神醫。」

    「狗屁神醫,他不是還有另外兩不治嗎?換句話說,不管人家有沒有錢,他都不治,幹嘛又要跑去救死人?」紹巖不以為然道。

    鄧炳堂頜首道:「不瞞皇上您說,微臣當時也就此事問過靈兒,據靈兒說,藥王雖有『三不治』,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有緣人和女人除外。」

    「有緣人?女人?」紹巖心中納悶,都說做醫生的個個悶騷,難道說這位藥王也是個好色之徒?照這麼推算的話,靈兒在他身邊豈不是很危險?你媽媽的,這個老王八蛋要是敢對靈兒下手的話,老子就切了他。

    鄧炳堂搖著擺擺手,說:「非也,因為藥王自己就是女兒身,她討厭這世間的男子,故而終生未嫁,如果她決定要救哪個男子,說明她覺得那名男子與她很有緣。」

    聽到這裡,紹巖不禁鬆了口氣,媽的,嚇死老子了,還以為是個老色鬼,原來是個老處女。

    「靈兒跟在她身邊,我倒也放心,只是此人脾氣較差,動不動就會拿身邊的人出氣,我是怕靈兒受了委屈,想當初,我和夫人都不同意她與藥王學醫,可是靈兒這丫頭性子倔,無奈之下,我們只能答應於她。」

    紹巖呵呵一笑道:「哦,這個你就放心吧,女人上了年紀如果還沒有出嫁的話,心理肯定有些極端,況且我想那藥王應該也到了更年期了吧,人到了更年期,脾氣都不太好,尤其是女人。」

    「更年期?何謂更年期?」鄧炳堂滿臉詫異。

    紹巖剛喝下一口茶,『撲』的一聲噴了出來,緩緩說道:「更年期的意思就是,當一個人即將由中年步入老年,你想啊,這年頭誰不想自己多年輕幾年呢,大家都不願意自己過早變老,可是他們又不能與大自然做對,因此只能是胡亂發發脾氣了。」他不知道這樣解釋對不對,管他呢,反正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鄧炳堂深受啟發,笑著拱拱手道:「皇上,您懂得可真多。」

    那是,我可是穿越過來的,在我們那個年代,啥東西沒見過?紹巖故作謙虛的向他擺擺手,就在這時,項紅玉一跌一撞地跑過來,這丫頭玩得很瘋,臉蛋紅撲撲的,額前垂著的劉海也都濕了,看上去別有一番美麗,她一把撞著紹巖的手,嬌笑道:「紹巖哥哥,過來與我們一起跳吧。」

    紹巖下意識的嘿嘿笑道:「你自己玩吧,朕與鄧大人還有些話要說。」

    項紅玉撅著小嘴,咯咯道:「說什麼嘛,明天說不行嗎?」說罷,她歪過腦袋,調皮的向鄧炳堂做了一個鬼臉,意思是說,本郡主邀請皇上跳舞,有事明天再說吧。

    鄧炳堂是聰明之人,笑著道:「皇上,今晚難得大家高興,您就陪郡主去吧,老臣可不敢開罪郡主。」

    項紅玉樂開了懷,拉著紹巖的手,嬌氣的道:「紹巖哥哥,您看鄧大人都這麼說了,您就陪人家玩玩嘛。」

    玩玩?這個詞聽著咋那麼彆扭呢?紹巖不是什麼好鳥,自然沒往好的地方去想,只是要他當那麼多人面載歌載舞,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這丫頭,哎,我服了你了,他苦苦一笑,隨即便硬著頭皮與她來到了臨時搭建起來的舞場,他不會跳舞,好在身邊有白如雪、鄭月桂、曹宣嬌、項紅玉以及劉萌等美女陪著,用他的話說,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就是跳舞嘛,老子今天他娘的豁出去了,他咬咬牙,當下開始現學現跳起來。

    現場歡呼聲不斷,曹昆與幾名大臣也在邊上高興的拍手叫好,唯有他身邊的雲荷卻是一臉的不屑,這丫頭自從被曹昆認做乾女兒後,便有事沒事的往曹府裡跑,很少呆在宮中伺候曹宣嬌,這次聽說宮裡要舉行煙花大會,她一時圖個稀奇,便趕過來看看熱鬧,沒想到剛一到這裡就撞見穆影姐妹倆,以及白如雪等人玩得正火熱的情景,她心裡很是不爽,想道,這些狐狸精,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皇上,我早晚一個個收拾你們。

    ……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人們都玩得非常盡興,直到天亮了還總覺得意猶未盡,紹巖卻是困乏至極,說實話,他在現代的時候,每到除夕之夜,他看完了春節晚會就要睡大覺,今晚倒好,硬是被幾個丫頭拉著非要一起守什麼歲,這還不算,項紅玉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想出許多鬼點子,一會兒唱歌,一會兒又是猜謎,總之是五花八門,紹巖被折騰得不行,天剛亮的時候便坐在椅子呼呼大睡起來。

    沒過多久,曹宣嬌、白如雪、劉萌、穆影等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唯有項紅玉沒有半點睡意,等到鄭月桂睡下後,她悄悄地拉著小香,讓她陪自己到外面逛逛,正當她們倆個興致勃勃的準備出宮門的時候,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妖裡妖氣的聲音,「喲,這是誰家的兩隻野雞呀?怎麼到處亂飛呀?」

    二人同時回過頭,卻見雲荷帶著一大幫宮女盈盈走上前來,她輕蔑的掃了二人一眼,冷笑道:「本小姐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楚國的長樂郡主和梁國公主的丫頭啊,倒是我看走眼了,剛剛看到宮外雞毛亂飛,我還道是哪家的野雞又飛到宮裡來了。」說到此處,她故作驚訝道:「怎麼?二位這是要出宮麼?」

    小香規規矩矩的向她福了一福,項紅玉才不會把她放在眼裡,隨口問道:「雲姑娘剛剛在說誰是野雞呢?是說我們倆嗎?」

    雲荷掩唇輕笑道:「哪裡哪裡,郡主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怎麼會是野雞呢?何況你的姐姐又是皇上的貼身女官,就況著這層關係,說您是鳳凰也不為過。」

    難得你這惡婦還有點自知之明,項紅玉不想與她廢話,說道:「本郡主現在還有事,咱們還是有機會再聊吧,小香,我們走。」說著,二人徑直宮門方向走去,雲荷打出一個手勢,幾個宮女立即跑過去攔住二人。

    「雲荷,你到底想怎樣?」項紅玉怒氣上頭,她進宮的時候就聽過雲荷的惡名,若不是穆影攔著,她早就去找這個惡毒的女人算帳了。

    「不想怎樣?就是想陪郡主好好聊聊。」雲荷淡然笑道:「郡主與穆女官雖是姐妹,可你們的脾氣性格卻完全不一樣,你姐姐比你可要沉穩多了,你得多向她學學。」

    項紅玉冷冰冰道:「沒錯,我姐姐她脾氣是好,好的讓人欺負了也不會抱怨,相反,我就沒她那麼大度了,誰若是把本郡主給惹急了,本郡主也讓她不得好過。」說著,她狠狠瞪了雲荷一眼,一旁的小香見她滿臉怒色,急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惹事端。

    雲荷蔑視笑道:「我說長樂郡主,您在楚國是郡主,這兒可是東林皇宮,您最好還是放下郡主的架子,否則沒有你什麼好果子吃。」

    「聽你這意思,莫不是讓本郡主反過來向你磕頭行禮嘍?」項紅玉盡量壓住心裡的怒氣,說道:「雲荷姑娘,實不相瞞,本郡主在本國時一向如此,您要是覺著礙眼,大可少來這兒,省得看到一些你不想看到的畫面,老老實實,安分守己的在家做人家的乾女兒,豈不是更好?」

    雲荷輕笑道:「郡主所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年頭誰不想求個安生,只是我呢,實在不想看到皇上被那些狐狸精給迷住了,到頭來荒廢了朝政不說,還負了天下百姓。」

    項紅玉聽她罵自己是狐狸精,不由大怒道:「雲荷,你罵誰是狐狸精?」她從小被嬌生慣養,從未受過這種冷嘲熱諷,尤其是『狐狸精』三個字,她聽後,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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