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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逃逃逃 文 / 心靈殘跡

    第二百八十九章逃逃逃

    黑色的瓦,霜白的雪,在月色星光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然而,秦雲心神震盪,無暇去欣賞這一美妙的景色。他的神念,來回掃視這接引寺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曾發現方丈的蹤跡,最大的一間禪房外,種著兩棵菩提寶樹,左右成行,枝條盤虯臥龍,蔥蔥鬱郁,也不知這些樹木在常年大雪覆蓋的北域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這裡照理是方丈的禪房,可秦雲以神念掃視了禪房數次,都是空無一人。讓秦雲忍不住心道:空色口中的方丈真的存在?若不存在,那麼空色為何要誆騙自己?若是存在,他又在哪裡?如果是前者,說明空色和尚對自己有歹心,不過秦雲是什麼人,好比那西遊記中的唐僧,筋肉骨血都是煉藥的上等材料,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不同的是,唐僧無能,唯有任人宰割,而秦雲卻是實實在在的煞星,若不惹他,相安無事,一旦惹了他,不死不休。

    想到後一種可能,秦雲不禁有又起了一身冷汗,濕透了他才換上不久的衣衫,黏在身上,不怎麼好受。可他哪裡顧得了這些,神念又在整座接引寺中不斷翻找,一草一木,一床一凳都不曾放過,可無論怎麼尋找,都無法在寺廟內找出方丈的影子來。難道是我多心了?這種結果無疑讓秦雲對於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誰料,當他的神念轉回來的時候,那間最大的禪房內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老和尚,黃泥麻衣,披紅袈裟,與其說突兀,那老和尚給人的感覺就彷彿他原來就坐在那裡,只不過秦雲沒有看見而已。

    這意味著什麼,秦雲心中明瞭如銅鏡,對方的神識修為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籌,那老和尚先前並不是消失不見,原原本本就坐在那裡,只是他想讓你看見的時候你就能看見,自然想讓你看不見的時候,你無論如何也是看不見的,秦雲剛才費盡心機的尋找就是最好的證明。

    禪房內燃著一盞青燈,燈芯被挑的很起,以至於燈光昏暗了不少,一條條光亮射在老和尚的臉,勉強可以描繪出他的輪廓,秦雲神念強大,可不知怎地,也只有借助著昏暗的燈光才能看清楚老和尚的臉,那臉也無甚特別,就有老修行者常有的白鬚,還有滿臉可以擠死蚊子的皺紋,無論怎麼看,都是一臉慈祥,魔與屠刀早已放下,欲與嗔念並無掛礙,看得寧靜。

    老和尚抬默默的念著一段經文,秦雲隔著半個院子,以神念探聽禪房,居然也如同身臨其境,經文的一字一句都清楚的傳入耳中,聽了一段,秦雲就知曉這是一段多心經,又稱為「波若波羅密多心經」,乃是西州佛教聖地弟子入門心經,算不得珍惜。不同的是,這段經文在老和尚口中念出來別有一番意境,秦雲的心彷彿隨著多心經變得異常寧靜,躁動不安的念頭也隨之灰飛煙滅,這一發現,讓秦雲忍不住沉醉其中,讓經文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自己的心神。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不知何時,老和尚的經文已經念完,秦雲的心神還沉醉其中。老和尚抬起頭來,一雙昏黃的眼睛猶如佛光,望著房頂橫樑,道了一聲佛偈,開口說道:「秦施主,老僧方才在做功課,察覺到施主到來,卻多有不便,請勿見諒,不知施主聽了半夜的多心經,有何感悟?」

    秦雲這才從沉迷中驚醒過來,發現老和尚禪房外透進幾縷光亮,照射在地面上,亦將老和尚的臉照得輪廓分明,真實非常,那眉毛就是白色的眉毛,臉就是慈祥的臉,鬍鬚還是那又白又長的鬍鬚。只是,秦雲又怎會料到,他的神念留在老和尚禪房內已經半夜功夫,寺外早已是旭日初升,照到了房頂,照到了院牆,照到了山林,也照到了山坳。

    寺廟中的天亮的較早,秦雲又如何能想到,他居然沉迷在多心經的感悟中長達半夜。

    老和尚抬起頭,看是在無謂抬頭,實則恰好與秦雲的神念對視,四眼相對,一分不差,毫釐不缺。對方神念強大,秦雲既然被發現了,也就沒有了迴避意思,便以神念傳達出一股敬意,並說道:「大師多有得罪了,先前無知冒犯,還請大師多多擔待。」

    老和尚做了個揖,慢慢說道:「無妨無妨,秦施主與我佛有緣,能夠在半夜時間裡,借助貧僧功課來化解心中魔念,貧僧榮幸之至。小友悟性極高,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入得我佛門,必是佛門一大幸事。相信不出千百年,小友就能消滅三災六劫,成就菩薩果位。」

    說道後來,原來這老和尚想將他收入佛門,秦雲不禁又覺得好笑,不過想想西州想將寶體度入佛門,將是全天下都絕無僅有的無上成就,不過畢竟有些不妥,寶體自出世以來,都是天下皆敵的人物,要是這一代寶體變成吃齋念佛不殺生的和尚,還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多謝大師美意,只是秦某以情入道,自然要以秦證道,情之一字為欲,此心魔還是斬自我為好,無需大師掛礙。」秦雲說得委婉,但老和尚又豈會聽不出話中的玄機。

    這老和尚聽了之後也不惱,只是歎息一聲,也沒再說什麼。秦雲也就不再打擾,將神念收了回來,從滿天星辰到現在日光照廳堂,整整半夜時間,神念都放逐在外,他有些吃不消,一股疲倦席捲心頭,盤坐在半舊的黃麻蒲團上,沉沉睡了過去。

    睡了不到半個時辰,秦雲又被心頭的不安給喚醒了,一次興許是巧合,兩次就有些蹊蹺了。秦雲暗道:自從我悟得九字符文中的者皆二文,明瞭獨善其身兼濟天下之法後,與九字符文之間的聯繫更為緊密,如牽一髮而動全身,對於前在二字也有些許體悟,千古之謀與往後知道二發涉及過去未來,凡間常有心血來潮之說,我看定與這二文有所關聯,怕是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我且好好留意。秦雲遂收住心神,盤膝恢復精神不說。

    接引寺向東五千三百里處,有一座山崗,山崗上稀稀拉拉的樹木,**著樹枝,枝頭冒出青綠的嫩葉,生機初現,與接引寺周邊的蔥鬱茂盛卻是無法相比,若接引寺周圍的密林代表著強盛,那麼這裡的嫩葉林就是新生。被大雪覆蓋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山林,一年只有三伏前後兩月時間,大雪融化,雪也化成了水,滋潤著山林間的土地,澆灌樹木生長。

    然而,常年的冰雪覆蓋,有的早已腐朽成了爛木,有的卻還蘊藏著一絲生機,在每年僅有的兩個月裡盡量的成長,讓本身超越大雪的高度,成為參天巨木,再也無謂大雪,時時刻刻接受陽光的滋潤。現在這片山林,正是北域所有樹木的縮影,山林間,土地上,有許多腐爛的枯枝,但旁邊的樹木上也有催發的嫩芽,一日暴芽,五日成葉,直至被冰雪重新覆蓋。

    今年春季不知何故,出現了異常的變化,北域不少大人物都在推算,卻無法推算出任何玄機,有一股鴻蒙之氣遮掩了整個迷州的天機,讓眾人更覺匪夷所思,蒙蔽整座迷州的天機,是誰這麼大的手筆,目的何在?統一的沉默,沒有人去探聽,那樣的大人物豈是他們所能探求的。

    枯瘦的山林中,兩道人影藉著樹林的隱秘,快速的在山林間飛行,那速度,迅如猛虎,迅如狡兔,再細看又比那猛虎狡兔迅捷不知多少,綿延的山林不知有幾百里,二人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穿梭出來,繼續鑽入山澗那頭的另一片山林,如此不斷反覆。

    這二人在路上從不停歇,哪怕是一個武林高手,連續奔走幾百里也會覺得疲累不堪,可這兩人仍舊不停歇的穿梭著,就知道定是修士無疑了,而且修為還不在玄牝之下,這兩人連續飛行一頓飯功夫,居然氣息都毫無減弱,除非是貫通了天地之氣,否則哪有如此之多的元氣來支撐著他們飛行。這兩人在路上還不斷地交流著什麼,神情極為狼狽。

    乍看這兩人披頭散髮,全身衣服破舊不堪,血跡斑斑,擁有著一股子乞丐味道,只是乞丐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傷,說是逃犯還較為妥當。細細看去,這兩人面色雖然憔悴,但眼神極為堅毅,令人讚歎。這兩人一個老成持重,一個年少稚嫩,老的面如燦金,眼如龍眼,少的面色蒼白,憔悴不堪。看其模樣,若清洗一番,秦雲定會馬上認出來,不正是他擔心已久的秦浩雲和方瀾兩人還能是誰,只不過這兩人顯然不甚好過,也不知為何在此逃竄。

    只聽方瀾面色露焦色,望著身旁的秦浩雲,傳音道:「浩雲叔,後面追兵將至,我們速度遠遠不如,早晚會被擒住,如今該當如何?」

    秦浩雲下意識看了看綁在左手上的鐵鏈,這根鐵鏈不知道救了他們多少次性命,也幸虧當初在斷天山脈中遇到此物,不然他秦浩雲還有方瀾兩人早就一命嗚呼了。之後他又摸了摸放在胸膛內的異寶,外人都能隱約看見衣衫內透出的紫光,異寶那種強烈的氣息根本不是他二人所能掩蓋的,只有他們兩人周圍千里內有修士存在,就能感覺到異寶的存在。

    異寶的出世,必然會經過不知多少修士的轉手,唯有遇到一個真正能夠降服它的人,它才會收斂奪目的光芒和強大的氣息,與主人融合一體。秦浩雲和方瀾顯然沒有能力收服這件異寶,無疑又讓它成為了一件燙手的山芋。「本想在出了斷天山脈後就將這件寶貝送給秦兄,沒想到秦兄不知蹤跡,卻遇到了許多禍事,這東西果然是不祥之物,非大氣運者不能鎮壓。」

    自從得到異寶之後,兩人東躲**,好不容易出了斷天山脈,以為從此以後可平安無事,天地之大,任他二人逍遙自在,奈何出了斷天山脈還不到三千里,就遇到一波守候在山脈外的修士。有很多大門大派的修士知曉自己沒有大氣運,不敢擅闖斷天險地,只能守候在外,接應自己門派內的大氣運者,秦浩雲和方瀾遇到的三人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那三人看到秦浩雲和方瀾兩人,起初還不在意,誰想秦浩雲身上那股異寶獨有的氣息,就算是個嗅不到氣味的人也能聞到。三人馬上就反應過來是了不得的寶貝,看秦浩雲和方瀾兩人不過玄牝中期修為,頓時起了歹心,想要殺人奪寶。這三人兩個是玄牝後期修為,一個居然已經達到了了覺初期,秦浩雲和方瀾都不是一步步修煉上來的,哪裡會是這三人的對手,也虧得兩人奇遇連連,得到了好些保命的法寶和神通,這才暫時逃得性命。

    能夠從了覺修士手中逃得性命亦是萬幸,兩人哪裡還顧得上是否狼狽。方瀾心性不足,滿臉愁容的對秦浩雲說道:「不如我們將這件寶貝扔了吧,古人有雲,壯士斷腕,性命可保啊。」

    「我何嘗不想,可你豈非不知曉這異寶的來歷,天下多少天才為之瘋狂,又有多少天才為之喪命,那一個個將名字報出來,可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你以為將異寶扔了,這些人就能放過你我二人。先前我就說了,這異寶是個禍害,沒有大氣運的人拿了就是死路一條,而且就算是大門派,也不敢洩露半點信息。你說我們兩人就算丟了異寶,為了保守秘密,他們會放過我們?」秦浩雲苦笑一聲,丟掉異寶?他早就想過了,可問題是丟了還是要死,那還不如帶著異寶,拼一把,說不定臨死之前還能有所轉機,只是生機未免渺茫了些。

    秦浩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方瀾知理,只能無言以對,也不敢有絲毫停頓,飛快的在樹林中穿梭,一顆顆枯黃而堅韌的樹木在他身邊飛快倒退。兩人速度飛快,可後面追逐之人速度更是快到不可思議,一名了覺修士所帶的兩名玄牝後期修士,利用法則之力,一步百丈,比秦浩雲和方瀾兩人快了將近一倍,兩人還沒飛出三千里,就已經被追上。

    方瀾聽得後面呼嘯之聲,哪裡還敢回頭,拼了性命往前奔跑,既然被發現了,也無需樹林來遮掩行蹤,索性大步一跨,登上天空,如一頭鷂鷹張開雙翅,飛快的劃過天空,在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煙痕。秦浩雲的根基比方瀾要紮實許多,經驗更是豐富,一見情勢不妙,就帶著異寶鑽入地下,如他所料的那樣,異寶在他身上,背後緊追不捨的三人只派了實力最弱的一人追逐方瀾,還有了覺和玄牝後期兩人追逐他。

    利用對於土之法則的領悟,秦浩雲飛快的在岩石與泥土之間穿梭,甚至比在空中飛行還有快上幾分。地下昏暗無光,不知地面情況,他只能在心裡默默期望方瀾能夠逃過這一劫,只是方瀾根基不穩,對方又是玄牝後期修士,他能逃走的幾率極小,如此,已是最好的方法了。

    「你逃不掉的,快快將異寶交出,換一條狗命殘喘。」地面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秦浩雲卻是聽得真切,那名了覺修士此刻定然在自己上方,憑藉著強大的神念,能夠探查到自己行走的方向,故而能夠一路追殺過來。

    想到此處,秦浩雲一狠心,又向下鑽了百丈距離,防止那人的神念探查到自己,至於了覺修士所說的話,秦浩雲怎麼可能相信,放過自己是絕無可能發生的,就算真的放過自己,恐怕也會廢了修為,挑斷手筋腳筋舌頭,讓他嘴不能說,手不能寫,如此,還不如死了算了。

    迷州北域寬廣無邊,地上是連綿不斷的冰雪,地下卻是厚厚的煤層,煤層之下還有一條無邊的火油河,火油河上粘稠異常,只要沾上一點,就算用禁塵禁制也未必能夠驅除乾淨。秦浩雲發現火油河的存在,也顧不得髒是不髒,為今之計,還是保住性命要緊,把眼睛一閉,就鑽了進去。頃刻間,他的氣息完全被火油所遮掩,就連異寶獨有的氣息也變得極淡,如此一來,就算了覺修士也無法憑借異寶的氣息追尋到他的蹤跡。

    秦浩雲這才放下心來,在火油河中,如一條黑色的泥鰍不斷翻騰遊走,雙腳擺動,倒也像模像樣。直到兩千里之外,體內儲存的元氣變得不堪支撐時,他才不得不重新回道地面。

    噗,掀開一塊大石頭,秦浩雲露出了腦袋,向四周謹慎的望了望,看見樹木蔥鬱,知曉自己在一片山林裡,誰知道他剛想脫身而出,就聽見天上喊道:「我等你多時了,怎到現在才來?」那說話之人是誰,欲知詳情,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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