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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零一章 問因果 文 / 心靈殘跡

    第三百零一章問因果

    此刻延禮對於秦雲哪裡還有半分輕視,來到寶劍旁,伸手一握,連劍帶鞘拔了起來,卻是輕鬆無比。秦雲的修為本來就不如延禮,在這方面作弄手段,豈不是自取其辱。

    寶劍在手,延禮端詳著秦雲留下的法寶,卻是從頭到尾看了個仔細,發現此劍居然沒有絲毫奇特之處,劍鞘上無紋圖,劍柄也是古樸無常,既無珠寶明珠鑲嵌,也無金絲銀線纏繞。

    「平淡無奇,既無珠光寶氣,也無仙家氤氳,此劍與那凡鐵又有何異?」

    延禮不以為然,拔出寶劍,只見得寶劍出鞘的剎那,光華萬道,氣沖牛斗,一股凜冽的寒意刺得他皮膚生疼,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才發現手臂上留下幾道血痕,顯然是被那寶劍的鋒芒割傷的,「好劍!」延禮當下不疑有它,暗道:此劍藏鋒於鞘,非必要不露鋒芒,好寶貝。

    劍光收斂,劍聖上刻有兩個篆字,其上光華流轉,延禮認得乃是「含光」二字。見得這兩個字,以延禮的才智,哪裡還會不明白秦雲的意思,心中感激,遂朝秦雲離去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禮。秦雲神識強大,見延禮以大能之尊對他行禮,暗自點頭,亦為天機聖人欣慰。

    秦雲與秦浩雲兩人上得八十一層天機塔,不大的空間內一名老和尚盤膝而坐,秦雲朝他一笑,這人不是天機聖人是誰,天機聖人本來就有惡僧之稱,一直做和尚打扮,也屬佛門一脈,奈何迷州乃道家地盤,以他實力,尚不敢立佛門教派開山收徒,忌諱頗深。

    秦雲朝天機聖人行了一禮,秦浩雲見老和尚平平無奇,但是雙目中神光綻放,心生七竅,知曉天機聖人修為高深,只是他無法察覺罷了,當下跪拜下去,行了一個叩首禮。

    「孺子可教,修為不高,心思卻是機巧,又有些氣運加身,今後成就必定不低,你可否拜我為師,我有一名弟子,悟性雖好,卻無法傳我衣缽,你若願入我們,即為我衣缽傳人。」

    天機聖人愛才,當下就起了收徒的心思,延禮雖然悟性好,也修得一身好神通,但終究只在殺戮一途,無法繼承天機聖人推衍之術,故而想將衣缽傳於秦浩雲。

    秦浩雲聽到赫赫有名的大乘亞聖天機聖人想要收自己為徒,心下歡喜,卻又心中愁苦。

    「天機聖人恕罪,浩雲雖願投聖人為師,奈何浩雲已有師門,師門雖小卻待我恩重如山,浩雲萬萬做不得那等背叛之事,還望聖人體諒浩雲苦衷。」

    天機聖人聽得秦浩雲已有師門,歎息一聲,看著跪在地上的秦浩雲,久久不語,如此良材美玉,若捨棄,真是不捨。但他也是明曉事理之人,做不到讓人叛門另投的事情。

    秦雲見此情形,心中一動,以他對於道的領悟,居然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卻又想不通是何事,再見得眼前情形,心中有了一些感悟,指著天機聖人笑道:「你二人何必執著於門戶之見,我之一生,先投於明月門藥塵子為師,後又拜奪寶道人為師,最後拜圓月門道真為師,師從三者,卻無門無戶,如今仍是一介散修。浩雲乃我兄弟手足,若不讓你叛出師門,你可願意與聖人學習那推演之術。」

    秦浩雲心中自然極想,但奈何自己已有師門,又有何顏面再繼承他人的衣缽,只得默不作聲。

    轉而又對天機聖人說道:「聖人,你且算算浩雲今後的前程如何?」

    一經秦雲提醒,天機聖人掐指一算,竟是發現秦浩雲的前塵一片模糊,似被誰蒙蔽了天機,當下盤膝坐下,又以算星術為秦浩雲推衍一遍前塵,發現仍是模糊一片,臉色不禁有些發紅。

    秦雲見天機聖人這番表情,心中更是肯定自己在冥冥之中的感應未錯。

    「若聖人願將算星術授予浩雲,秦某亦將星辰訣送於他,或許能再造出一名太古先知來。」

    秦雲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轟在天機聖人頭頂,大駭之下,又以算星術推衍一次,這次有了秦雲點撥,推算起來容易許多,果真推算出一些因果,道:「莫非真是那天定之人不成?」

    「是否天定我不知曉,我秦雲乃是逆修,不尊天,不敬道,只是感覺浩雲或許真與算星書有緣,如果他真能成就太古後第一個先知,也不枉我等一番苦心了,聖人,還不做抉擇麼?」

    天機聖人聽了秦雲的話,立刻陷入沉思之中,想到他帶秦雲進入星辰塔的時候,秦雲以算星術報答,心道:秦雲當時不過一個谷神修士,尚且沒有門戶之見,以算星術相授,我若是還執著於門戶,豈不是被他看了笑話,既然此子有些造化,不如就傳於他,看他今後如何,說不定真個能成就太古後第一個先知也未可知。

    「好,貧僧答應了,秦雲小友都能拿出星辰訣,我的算星術本也是秦雲小友所贈,拿出來又何妨,浩雲,你以後白天在天機塔中修習我算星術,夜晚在另一座星辰塔中修習星辰訣,能否成就太古後第一個先知就看你的造化了,至於拜師之事,你既然已有師門,就作罷了。這是老夫的算星書,你收好。」天機聖人從懷中掏出半卷竹簡,交到秦浩雲手裡。

    秦浩雲結果算星書,眼中的激動難以掩飾,雖然他不知道算星書為何物,但看天機聖人以推衍聞名,對其如此鄭重,便知曉定是推衍的神術,小心翼翼的接過手,身體居然有些顫抖。

    秦雲也笑著從空間戒指裡拿出半卷竹簡,扔給了秦浩雲,秦浩雲嚇了一跳,匆忙接在手裡。神奇的是,兩卷竹簡到了秦浩雲手裡,竹簡上被秦雲扯斷的金絲閃爍著光華,重新連接起來,變成了一篇完整的算星書,迅速縮小,飛進秦浩雲的眉心消失不見。

    見此情形,天機聖人知道自己的抉擇沒錯,但也只能苦笑著說道:「秦雲小友,看來這卷奇書你我也只是一個過場,終究還是他人之物,時機到了,自然就來接收了,就如當初貧僧找到小友一般。」

    秦雲已經修得星辰訣,這半卷算星書在不在自己手裡已經無所謂了,「聖人此言差矣,若此物原本就屬於浩雲,你我只是一個過場,但從中平白得了諸多好處,也不算吃虧。」

    天機聖人點點頭。算星書進入秦浩雲的識海,秦浩雲立刻就知曉此書的不凡,激動的顫抖不已,又朝天機聖人磕了三個響頭,轉過身來朝秦雲也磕了三個響頭,秦雲卻是轉過身去,不願受秦浩雲的大禮,只道:「浩雲你我乃手足,斷天山脈中同甘苦共患難,這不折殺我麼。」

    「手足之恩,亦是要謝的,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何況你我,還是受我一拜罷,也讓我這算星書收的心安理得。」秦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原來這廝是為了心安理得,不是感恩。

    三人同時大笑起來,秦浩雲得了機緣,知曉秦雲與天機聖人有話說,就托辭退了出去。

    秦雲這才向天機聖人問道:「我那徒兒雷霆如今在何處?」

    天機聖人聽得雷霆之名,翻了下白眼,難得一名亞聖大乘如此作態,心知自己走後,雷霆沒少折騰這位聖人。又見天機聖人指了指頭頂,道:「你那『乖』徒兒待你走後,突然有一天犯了失心瘋,跑到天機塔頂,說是要感悟雷霆之力,便往那塔頂一坐,日夜觀看雷霆之相,也不知修煉,直到現在,也不知他有何感悟。」

    顯然天機聖人對於雷霆的懶惰不怎麼待見,心想:這秦雲好歹是太古寶體一脈,境界神速,氣運雄厚,進了一次斷天山脈回來,就從御風初期直接跳了一個大境界,到了玄牝初期,說出去能夠嚇死一幫子人,那些大門大派所謂的天才可以上吊自殺了。怎的收了一個徒弟,說是只傳道不傳法,他天機塔裡也有許多修煉之法,供他選擇,誰知這雷霆還真只修道不修法,天天在塔頂感悟雷霆之道,如此空有境界,卻無修為神通,又有何用?

    誰知秦雲竟也是笑了笑,絲毫不在意雷霆的奇怪舉動,只是說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若我強求他修習法術,說不定反而是拖累了他,他有他的道,隨他吧。」

    天機聖人教徒弟已經算是不負責任了,也時常會查看一下弟子的修為,誰想居然還有比自己更不負責任的,秦雲連自己弟子的修為都不問,什麼都隨弟子去弄,這師傅當得也太輕鬆了。

    秦雲也不願在如何教徒弟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遂轉移話題,臉色嚴肅地看向天機聖人。

    天機聖人見秦雲神色嚴肅,知曉接下來的談話將進入正題了,也自嚴肅起來。

    「聖人,在我進入斷天山脈這段時間,送來水之精華的那人是否有來過?」

    天機聖人從懷中掏出一隻玉匣,遞給秦雲,「在你走後,那黑衣人送來這隻玉匣。」

    秦雲接過玉匣,發現這隻玉匣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有些疑惑地看了天機聖人一眼。

    「貧僧探查過了,這隻玉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此人修為高深,恐怕不在我之下,神通或許還在我之上,我無法看透他的真面目,但此人說,等你打開玉匣就會知曉答案。」

    秦雲對天機聖人的話深信不疑,連大乘都看不出對方的修為,自己就算防備也沒用,遂不再遲疑,將玉匣打開,沒有光華,沒有暗器,玉匣內只躺著一枚令牌,旁邊還有一枚玉簡。

    秦雲謹慎的拿起玉簡,一縷神念探入其中,片刻後臉色古怪的退了出來,將玉簡交給天機聖人,天機聖人也同樣查看了一翻,片刻後神色與秦雲變得一樣古怪。

    秦雲也不提玉簡上的內容,只是問道:「聖人對魔教瞭解多少?」

    「貧僧知曉得也不多,只知道魔教共有四大派,三十六小派,自正邪大戰之後,魔教遠走荒無人煙的澤州,從此銷聲匿跡,退出眾人的視線,從那以後,八州之上很少再有魔教的蹤影。當年正邪大戰,魔教被諸派聯合算計,眼看滅門在即,誰知四大派之一的魂宗冒出來一個梟雄人物,陰謀盡出,迅速瓦解了諸派聯盟,得意保全魔教一脈,然魔教終究損失慘重,四大派元氣大傷,三十六小派更是只剩下九個,無法在各州立足,只能要走杳無人煙的澤州休養生息,如今看來,數萬年時間過去,魔教似乎蠢蠢欲動了。」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魔門女子,並沒有魔門的那股陰邪之味,心地純善,倒也難得,此女據我猜測,恐怕在魔門內的地位不低,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門派重要人物。後來又遇到蟲宗的天才人物,對我下了蟲宗秘術魔蟲引,若非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至寶冰髓,恐怕早已成了他的傀儡。此刻算來,我與魔門卻是有扯不清的關係了。」

    秦雲思索著從兩人身上沾染的因果,一個是共患難的情誼,一個是死仇,讓他好不煩惱。

    「小友不必煩惱,魔門如今有四大派,九小派,你說的二人一位是蟲宗天才,另一個女子未必也是蟲宗之人,魔門大小諸派只是被冷天星在危難時候統一,平常諸派之間也是摩擦不斷,並非是一條心,如果不是統一宗門,那仇是仇,恩是恩,無須並在一起。

    秦雲心道:妖妖當時也並未用出什麼蟲宗之術,身上更為半隻蟲蟻,不像那蟲宗天才,揮手之間就是許多蟲蟻飛揚,令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只可惜秦雲至今也不知那人究竟是誰。

    「此次魔門召集天下各州天才前往澤州恐怕有什麼陰謀。」原來玉簡是一封魔教送來的邀請函,說是澤州九葉仙蓮即將成熟,邀天下天才之輩前往澤州尋找。

    天機聖人也只得歎息一聲,「我先前聽說北域雪融,料到八州之上定是又有仙物出世,沒想到是澤州的九葉仙蓮,只是九葉仙蓮生長在八大險地之一的雲夢澤中,有仙藥出世,那些近水樓台的門派恨不得捂著消息,生怕走漏風聲,魔門這番作為,的確讓人生疑。」

    「會不會是魔門想利用雲夢澤剷除年輕一輩的強者,來個絕戶之計,好為今後衝出澤州鋪墊。」秦雲慢慢地將已有的信息整理起來,推測魔門的目的,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對,聖地大派天才極多,死了一個還會出現另一個,魔門此舉不但無法絕戶,反而與聖地大派結下仇怨,實為不智。」

    「的確,聖地實力雄厚,現在的魔門恐怕也惹不起,不會做此不智之舉。」天機聖人贊同道。

    秦雲低頭沉思起來,良久都猜不出魔門的打算只能作罷,「這次魔門的神秘人物送來邀請函,先前又送來水之精華,讓我欠下一段因果,這次恐怕不去也不行了。」

    「魔門中恐怕也有那善於推衍的人物,料到你進階必要這水之精華,所以派人送來,日後魔門之行你也不好推辭,此等魄力,此等陽謀,恐怕出於冷天星之手,他既然對你如此重視,想必小友對於這次魔門的舉動有著很大的作用,不管如何,你要還這段因果,那是不去也得去了。」天機聖人也是苦笑,明知被算計了,還要前往,能夠讓身為大乘的他如此無奈的人,天下間又能有幾人,冷天星絕對在其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本想在八州遊歷,躲避聖地的追殺,若我一直呆在天機塔,必定會給天機塔帶來災難,此番前往澤州還了因果也好。」

    秦雲將斷天山脈內殺了人教人皇子,大敗地教殺戮子的事說了一遍,饒是天機聖人身為大乘人物,也是直冒冷汗,心道:這寶體也是惹禍的主,出去一次就同時惹了數個聖地,還和人教結下了死仇,若你真要留在天機塔,我還不敢留呢,真招來一個聖人,迷城都難保。

    交情歸交情,即使天機聖人被稱為惡僧,曾經殺人如麻,但身為天機塔主,迷城之主,萬萬不會拿整城修士的性命當做兒戲,與聖地開戰,秦雲玩得起,因為他無門無派,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而他不行,難道還叫他背著整座迷城跑路不成。

    「小友好本事,看來迷城是保護不了小友了,此番去澤州也好,那仙蓮出世,以小友的氣運說不定能將仙蓮納入囊中也未可知。」天機聖人尷尬的說道。

    「化魔草我已得到,既然知道此番因果,我本來就準備去償還,離開迷城已是必然,聖人不必愧疚,只是離開前,我還要處理一些事物。」

    不時,秦雲告別天機聖人,去塔頂見了一次雷霆,囑咐一翻,便來到天機塔下,帶著秦浩雲來到星辰塔小世界,讓他給小紫照看藥園和冰封中的慕容盛與林波兩人,並給了秦浩雲一道印記,隨時能夠進入小世界,動用星辰塔來煉魂。

    交代完畢之後,終於又是獨自一人,離開了迷城,前往通向澤州的域門。

    澤州魔門邀天下各派天才共奪仙蓮,將會有何陰謀,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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