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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晌貪歡 文 / 心靈殘跡

    秦雲笑得諂媚極了,讓蒙面女子幾欲嘔吐,兩名羅家的人見得秦雲嘴臉,也是皺眉。

    「你這人也算識相,想必沒少在江湖走動,快快揭開,辦完事我們還要去下一家!」

    「是是」,秦雲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蒙面女子一眼,衝她點了點頭,伸手去解她的面紗。

    蒙面女子抓住了秦雲的手,露在外面的一雙美眸逼視著秦雲,眼中微慍。

    秦雲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輕柔的捏了捏她的小手,「沒事,相信我,給他們看看就好!」

    此舉落入兩人眼中,反倒對秦雲的說辭信了幾分。

    角落裡的老闆娘暗罵自己蠢,沒看見就說沒看見,伸什麼手啊,此刻她也恨不得將自己的手剁下來,但看在那錠金子的份上,算了罷!

    蒙面女子忍不得秦雲的輕薄,手從秦雲大手中縮了回去,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秦雲一笑,「兩位不要介意,我家內子最怕人看她面目,我這就揭開給你們認一認。」

    秦雲右手伸進面紗,摸了摸蒙面女子的臉,這才伸出食指與拇指,在耳邊的扣子上輕輕一按。

    黑色的紗巾落下,帶水的雙眸,峭立在臉蛋上的瓊鼻,朱唇皓齒,這些都張揚著美麗,但卻被左半邊臉蛋上一塊巨大的燒傷毀了,四周傳來齊齊的嘔吐聲,那兩名羅家的修士也是大皺眉頭。緊閉著嘴。似乎在忍耐著什麼,到底他們的耐性比較好些。

    「可惜了!」

    一名羅家人歎了口氣,「看貴夫人的模樣,本來應該是一張絕美容顏,卻被那塊大疤毀了。」

    女子聞之,就知道是秦雲搞的鬼,這回是主動拉起秦雲的手,以示感激。

    「是啊,內子也跟我說過,本來她的臉蛋很是好看。可惜一場意外毀了她,從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自從我娶了她之後,也是如鯁在喉。想要找尋傳說中的養顏丹給她醫治。」

    兩個羅家人聽得秦雲的話忽而笑了起來,看向秦雲的眼神有些嘲諷,但也有些惋惜。

    還是那名羅家人實在,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小哥,我看你還是讓你夫人帶一輩子面紗罷,養顏丹並非以你只能所能得到,我這麼說也是看你愛妻心切,不忍白白浪費許多好時光。」

    「怎麼,這世上沒有養顏丹麼。難道傳說是假的?」

    秦雲頓時絕望了,那一臉滿是哀傷,幾根手指輕撫著女子的傷疤,最後也只能歎息,將黑沙重新遮起來,扣上了扣子。

    「養顏丹確有其事,可並非你所能得到,就連我們大巫家的人,也沒有這種丹,你又去哪裡找?」

    「原來如此。秦某在這多謝兩位,本來不知真假,如今得兩位確認,在下已經十分滿足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也會為內子找到養顏丹!」

    「你也算有心。好吧,我也不瞞你,劍塚有一泉名為駐顏泉,只要舀得一葫蘆水,這養顏丹也不難煉製,到時候你把這一葫蘆泉水送到我們羅家,肯定有人願意幫你們煉製。」

    「只是劍塚乃是我漠州險地,進入之人十死無生,離此地也有百萬里之遙,憑你一介凡俗根本無法到達,別說進入劍塚取水了。」

    秦雲聽得那人的話,心中暗喜,臉上也露出另外一份喜色,恭恭敬敬地朝他拜了一拜。

    「恩人,不瞞你,在下曾救過一位神秘人,那人為了報答我,遂教了我一些防身術法,騰雲駕霧我也勉強為之,想來百萬里之遙費個把月也能到達,只是苦於沒有劍塚地圖,豈不是大海撈針。還請兩位再發發慈悲,將去劍塚的地圖賜予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哦,原來你也會術法,如此便有些機會,劍塚的位置也不算秘密,給你無妨!」

    那人將一枚玉簡扔給秦雲,秦雲接著,滿臉歡喜,對兩人千恩萬謝。

    「不用謝我,劍塚之險,就連我等進入多半也要死的,但每個人都有些機緣,興許你能出來也未必。好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沒時間和你糾纏。」

    兩人掀開門,這次卻沒有雨水打進來,眾人透過打開的門縫一看,原來門外的風雨居然是停了。

    這兩人出了門,走了遠了,其中一人才開口道:「師兄,為何要給一名還未入門的凡人劍塚地圖,雖然他說自己跟人學過術法,他看他氣息弱得很,怎麼可能從劍塚出來?」

    兩外一人輕笑道:「師弟,一份地圖值個幾錢,這天地間有大願望的人都會有幾分氣運,我看這人雖然修為低微,說不定他就能從劍塚中帶著駐顏泉出來,自然會送到我們羅家。」

    「如此一來,師兄還真要請人幫他煉製養顏丹不成,煉製養顏丹用不了一壺泉水,剩下的我們羅家就收了,這麼說來我們羅家還是有些賺頭的。」

    師弟想到此處,臉上添了幾分色彩。

    「愚蠢,駐顏泉何等寶物,用來煉製長壽丹就能平添百年壽命,拿這等寶物煉什麼養顏丹豈不是暴殄天物,到時候拿人若真提著駐顏泉水過來,我們全部收了就是。」

    「師兄果然高明!」

    兩人在黑幕中相視一笑,終於漸行漸遠,再也看不清身影。

    直到兩人淹沒在黑幕中,小二才小心奕奕伺候著把門掩上,對兩人又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雙手不停搓著

    「兩位,您看這菜落了雨,怕是不能吃了,我這就給兩位換一桌新炒的,我們老闆娘說了,不收錢!」說完。還朝角落裡的半老女子對視一眼。

    秦雲拉著蒙面女子重新坐定。又順著小二的目光看去,角落裡,老闆娘風韻猶存的秀麗連大娜臉蛋被不怎麼明亮的燈火掩沒了半邊,秦雲卻看得清楚,她是在討好地向他笑呢。

    「算了,被兩人一鬧,我們也沒心情再吃一席,你們收拾一間乾淨的房間,讓我們今夜歇腳。」

    「好好,小的這就去收拾。」

    小二答應一聲。忙不迭的從樓梯爬到樓上去,樓梯吱呀吱呀響個不停,隨著小二的腳步,撲下來一陣陣灰塵。唬得老闆娘心驚肉跳,嘴裡罵罵咧咧的說個不停。

    直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店內的人也漸漸少了,壁上亮著的幾盞油燈愈發的昏暗,人空了,只留下幾張桌子,桌子上堆著兩三隻空碗,以及一灘花生殼。

    秦雲一桌的飯菜早已被半老女子親自收拾下去,又慇勤的給他倆添上一盆子花生,花生真不算多。帶著殼也就堪堪將盆子攤滿。

    秦雲見她慇勤,又賞了她一定銀子,老闆娘嘴裡說著不要,一雙帶繭子的手卻是爽爽快快的將銀子塞進了衣袖。

    秦雲也沒不耐,一邊看著蒙面女子雙眸,一邊剝著花生,也不說話,屋內靜了下來,只有花生殼清脆的碎裂聲,偶爾還能聽到燈芯爆出火花時的辟啪聲。

    當然。還有老闆娘不時撥動算盤的聲音,手中拿著一支筆也不知在記些什麼賬。

    咚咚咚,這時,小二終於是從樓上下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想來他在樓上收拾的比較辛苦,下來時又震起了幾團灰塵。看的老闆娘心疼不已。

    「兩位客官,房間收拾好了,保證乾淨,被子床單都換了洗淨的,請隨我來罷。」

    從牆壁上拿下一盞油燈,引著兩人從木樓梯上去,三人踩在樓梯上,樓梯吱嘎吱嘎的聲音愈發響亮,讓人懷疑這麼破舊的樓梯到底能否承受三人的重量。

    小二回過頭來,依舊腆著他帶有幾分傻氣的臉,「不礙事,這樓梯好久沒用,這不也要鬆鬆脛骨,不礙事,不礙事……」

    連說幾次,三人終於是來到了樓上,這回兩人才知曉,一條順著樓梯的走廊將樓上隔了開來,一側有一件較大些的房間,另一側則是硬生生的隔成了兩間房,何以見得是兩間房,原來近處與遠處各有兩扇門,門窗上還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匆忙之間小二也來不及打掃。

    「二位客官,你們的房間在這一邊。」

    小二當先,執著油燈走在前面,推開了較大的一間房門,裡面一張方桌上已經亮起了燈,估計是小二上來打掃的時候新點燃的。

    「好了,沒你的事了,今夜你就好好安歇吧。」

    秦雲又掏出一定銀子,打發小二離開,這小二也是爽快的收了,這回剛出門,就將銀子細細塞在袖子裡,生怕他人看見。

    待小二離開,秦雲立刻關上門,右手中指在嘴裡蘸了些口水,往門上畫著詭怪的符文。

    「你是咒師!」

    蒙面女子驚呼出聲,他能感覺到門上的那些符文中有一股龐大的力量鋪展開來,將整個房間包裹在內,能做到這一點的,在漠州,唯有咒師。

    「什麼咒師,我根本就不是漠州的巫師,不過你說的咒師聽來似乎和這符文有關。」

    秦雲把蒙面女子拉到床邊坐下,這一床被子的確是新換上的,裡面的棉花極為柔軟。

    「什麼,你是外州人,你不知道漠州人很討厭外州人進來麼?」

    「我當然知道,但我沒辦法,我必須去劍塚一次。倒是你,夜家孤女,你的身份很讓我好奇!」

    「多謝恩公活命之恩,方才兩人雖只是羅家的低級咒師,但若是殺了他們,定會引來更多羅家人,恩公這一手易容之術當真絕妙之極,小女子深感佩服。」

    女子面紗下的臉上泛出兩坨紅霞,秦雲手指的觸摸讓她感受有些不適,想要躲閃又不敢躲閃。

    秦雲收回作惡的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女子,似一刻都不願離開,「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隨後才答道:「夜家孤女。夜歌。」

    秦雲點點頭,他看得出夜歌沒有說謊,這才繼續問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聽你方才說我是咒師,想必漠州還有其他巫類,我才來漠州十日,需要瞭解詳細。」

    「如你所說,在漠州,除了用咒文的咒師之外,還有馭蟲的蟲師。煉藥的藥師,最為特別的還要屬能夠借用巫神之力的祭師,他們的巫力最為可怕,但同時人數也最少。這四巫之外,還有一種是我漠州早已絕跡的詛師,能夠用特殊的方法咒人生死,我至今也沒見過。」

    秦雲心中一動,藥塵子領悟詛咒之道,又煉有一身毒藥,莫非也與這漠州有些關聯。

    「那你們夜家又是怎麼回事,似乎你們的遭遇並不好,你還被人追殺。」

    蒙面女子露出的一雙眼眸中卻是一片平靜,似乎這些事情早已被他埋葬。

    「夜家本是漠州的一個大家族。全族有咒師百名,藥師百五十名,還有祭師十名,與羅家難分上下,可突然有一日,我聽見夜家被滅,原來羅家聯合了姑家以及彭家所為,全族上下無一人倖免,唯獨我一人在外遊歷,僥倖活得性命。可他們還不曾放過我,我化為凡人,從民間走動,這才避過了他們許多搜索,逃亡至此。」

    如此。秦雲才相信了她的身份,又問了一些有關漠州的問題。免得到時露餡。

    不覺,兩人說話已至半夜,油燈中僅餘下一些殘油,眼看將要燃盡,燈光暗了下來。

    秦雲伸手到夜歌鬢邊,食指與拇指輕按紐扣,蒙在女子臉上的黑紗再次落了下來,昏暗的油燈下,那一塊傷疤更顯得猙獰。

    秦雲輕笑,「這疤倒是醜的可以,連我都看得難受,還是替你弄去吧。」

    還是幾根手指在她臉上撫摸了幾下,那塊疤彷彿湖面的波紋一般,很快被撫平,只餘下一副光潔的臉蛋,白嫩而柔滑的肌膚吹彈可破,彷彿白玉,即使昏暗的燈光也無法掩飾。

    看到這幅容顏,秦雲終於忍不住顫抖起來,「像,太像了,世上為何有如此相像之人,又讓我秦雲遇到,天心,這是你的轉世之身麼?」

    右手繞向夜歌的頸後,將她拉到自己眼前,細細的辨認著這幅美麗的容顏,「一模一樣,就連那一雙眸子都一般無二,真是你,天心!」

    「公子,我名夜歌,不是你口中的天心。」

    夜歌想要掙扎,又想到先前自己許下的承諾,一雙手抵在秦雲胸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尷尬。

    「五百年了,有許多事你已忘記,當你死的時候,修為不高,無法逃過奈何橋上的忘情水,一世記憶盡皆化為烏有。五百年後,終於又讓我找到你,這一次,我會保護你,任誰都無法傷害。我秦雲雖然多情,但不薄情,你待我真,我也會用性命來保護你。」

    「我不要你用性命來保護我,我只想你替我滅了羅家,姑家以及彭家,只要你答應,我就是女人!」

    夜歌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她自己來換取三家的覆滅,為夜家復仇,她有種感覺,以這個男子的能力,肯定能做到,可她看到的卻是秦雲的搖頭!

    「方纔那兩人的實力我也看的清楚,他們的實力不算弱,與你也只怕在伯仲之間,可你說他們還是低級咒師,那中級,高級,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對付,我只能帶你離開漠州。」

    「這是滅族之仇,我是夜家孤女,我若不復仇,就再沒人能為夜家復仇了!幫我,我就給你!」

    秦雲心中不快,夜歌藉著昏暗的燈光能看出來,但她眼神堅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當年藥老頭子門下,脾氣最倔的還是你啊,我答應你復仇,但不是現在,現在我沒這個實力,也沒有時間,我必須盡快去劍塚,找回來世花,回去救人性命。」

    「我相信你,若你言而無信,我即使死也不會放過你!我的身體,你拿去罷!」

    秦雲屈指一彈,一道勁氣飛出,剛好打滅了燈芯,整個房間淹沒在黑暗中。

    秦雲拖著夜歌的後頸,身子前傾,四唇相觸,曼妙的感覺在全身蔓延開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兩人的衣衫盡皆褪盡。這一夜雨歇了,風也停了,房中唯有****無邊。

    ****,卷盡了雨夜的濕氣,洗淨了來往過客的煩愁。

    這一家酒家,少有人住,卻迎接著來往數不盡的客,這一日,他與她相遇,本是無干的人,因為種種巧合相遇,誰敢說不是前世的姻緣未盡。

    破落的酒家,昏暗的燈,將朽的樓梯,落滿塵的客房,陳舊的桌椅,還有一張換了新被的床,黑夜中,隨著兩人的動作,發出吱呀吱呀的扭動聲……

    僅這些,成就了兩人前世未完的緣分。

    門上,秦雲畫上去的符號暗暗流轉著,屋外,什麼也聽不見……

    「暗幕生絲將收歇,誰人捲簾?寒風乍起,晚衣緊焉。

    怎消得入煙塵裡,鉛華初斂。度盡輪迴,紅袖挽燈眠!」

    寫到這裡,秦雲的漠州之行才算真正有了一個開始,此次陪伴他的是夜歌,也許也是天心。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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