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九十一章 空色復活 文 / 心靈殘跡
天色幽蘭，不甚明朗，這是佛祖的小世界，若佛祖在世，陰晴雨雪只需佛祖一念，如今佛祖不在，小世界內陰晴自然，無人能夠左右，今天的天陰陰的，沒有太陽，偌大的沙羅雙樹遮蓋了半邊天，使得眾人難以望見天上的景，天上，亦無法窺見樹下的人。
空色半死著，靜坐在佛祖留下的涅槃石上，這塊金色的石頭上交織著佛祖涅槃時留下的道理與法則，對於佛門比丘眾來說，是一件無上至寶，觀世音等人將空色和尚這個可能是如來轉日之人安放在這，頗有一番用意。
菩提樹下，生長著諸多難得的草木，藥性極好，這些草木常年手佛性感化，更具靈性。
涅槃石邊站著四人，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普賢菩薩，除了地藏王菩薩之外，佛門四大菩薩竟是都到了，相比三位菩薩，秦雲的師尊寶光琉璃尊者佛雖是佛位，地位卻要低一些。
秦雲被觀世音菩薩的手壓著，除了他的頭跟脖子，連根手指都動彈不了，他的命已然捏在了觀世音菩薩手裡。
回過頭看了一眼師尊，秦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寶光琉璃尊者佛看到秦雲的顏色，面色不變，心中暗自好笑，待得秦雲轉過頭來，這張臉已經換上了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雙唇微微張開，似要辯駁什麼，最後只憋出來一聲歎息，神情黯淡，雙眼已經沒了神氣！
觀世音菩薩見他這番模樣。以為秦雲已經被她一手折服，心中暢快，手段也軟了些。
「你便好好的打開空間戒指，等救活空色之後。迎回佛祖，定有旃檀功德佛一份功勞！」
「觀世音菩薩，我的身體極為複雜，還請小心！」秦雲一臉無奈，最後一次勸阻觀世音！
觀世音身為佛祖身為西方三聖之一，佛祖坐下四大菩薩之首，在末世大劫以前就已經是成名人物，西州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整個西州便以她的佛像最是多得驚人！
觀世音菩薩心高氣傲，秦雲早已料定了她不會聽從自己的勸道，果然不出他所料，觀世音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一股充滿佛性，剛中帶柔的元氣滾滾湧入秦雲的體內。
這股元氣大的驚人，秦雲面帶駭然，這回他倒不是裝的，心中暗道：觀世音菩薩果然不簡單。師尊曾說，他的一成元氣足以撐爆百位大乘後期修士，此話可能有些誇大，但他可以肯定觀世音的一身元氣絕不在師尊的一成元氣之下。可以說深不可測。
只可惜觀世音臉上的表情沒過多久就變了，西州傳說。觀世音菩薩在世間有三千化身，起初秦雲極為不信。三千乃是大道之術，她有三千化身，豈不是佔滿了三千大道，這還不逆天了。
今日他信了幾分，三千化身仍是不知，但三千張臉是肯定有的，看菩薩變臉比翻書還快，表情變換極是精彩，秦雲看了，幾乎忍不住要為她喝彩。
源源不斷的元氣注入到秦雲的體內，又消散在秦雲體內，根本查不清去了何處，被何物所吸收，如今的秦雲在觀世音菩薩的眼裡，已如猛虎，畏之甚深。
「此子體內極為古怪，相傳他是太古寶體轉世，如今已是第四代，我本來一直不信，哪怕連佛祖都只有一次涅槃，還未曾轉世回來，寶體若是真有四世，那成道之日將是一片如何的景象？」
觀世音菩薩心中驚懼，但也不願就此收手，皂白色的道衣將她的一身威嚴襯托無二，世上能夠此等氣勢的女子，再尋不到他人，秦雲知曉，即便是姬家聖女姬仙兒也不及他一半。
「不行，如此下去，即便我體內元氣消耗一空，傷了身體，也未必能夠讓他打開戒指，看來……」觀世音菩薩心中定計，已有了辦法，在場四人無法發覺她的腳步輕移，一隻腳觸在涅槃石上，涅槃石又靠在沙羅雙樹上，沙羅雙樹比之普通的菩提樹要大了無數倍！
觀世音菩薩消耗一空的元氣飛快的補充上來，經過涅槃石的轉化，不但沒有絲毫消耗，反而讓她更精神了幾分，臉上露出一絲沉著的笑意，雙目不善的看著秦雲。
秦雲不為所動，他本有心查看一番自己體內到底能夠容納多少元氣，也由得觀世音菩薩樂善好施，順便成就她一番美意。
秦雲的身體彷彿一個無底洞，無窮無盡的吸收觀世音菩薩渡過來的元氣，龐大的元氣已經超過了寶光琉璃尊者佛的兩成元氣，秦雲的體內依然沒有絲毫起色。
眾人頭頂傳來一陣樹葉的沙沙聲，普賢菩薩以為有風吹來，抬頭仰望天空，只愣在當場。
文殊菩薩和寶光琉璃尊者佛見普賢神色不對，也抬頭看去，這一下，兩人都愣了。
沙羅雙樹沙沙之聲不絕於耳，清脆如風鈴，悠揚如短笛，仔細聆聽，居然佛音陣陣，鐘鼓聲聲，亦有佛傳出偈語，講述著佛法的真性與理性，佛音之下，人皆無嗔無癡無喜無悲。
佛偈大聲者令人震耳發聵，佛偈小聲者，需側耳傾聽，普賢菩薩與文殊菩薩還有寶光琉璃尊者佛三人聽見了佛音，知曉這是當年佛祖在沙羅雙樹下講道之時烙印在樹上的佛法精髓，如今不知何故，沙羅雙樹再一次響起佛祖當年講道之時的聲音！
秦雲望著盤膝而坐，靜聽佛法的三人，苦笑而無言，這三人沒有得到佛祖的傳承，即便是普賢和文殊兩位菩薩，也難得聆聽佛祖講道，哪裡像觀世音，地藏王，彌勒三人，當年佛祖講道之時，其座下二弟子金蟬子就因怠慢佛法而被削去一身法力，投胎人間。可見佛法之難得！
沙羅雙樹的葉子已經變成了金黃璀璨的一片，抬頭，天空中彷彿成了金色佛國，莊嚴美麗。
這一刻。沒有人注意到，在涅槃石上，半死的空色和尚同樣化成了金色，誰能想到，在西州流傳的一個傳說，今日成了現實，「涅槃鑄金身，樹下證菩提！」金光收斂。轉眼間就已經消弭於無形，在場的四人各因其事，恰恰錯過了最精彩的一幕，唯獨秦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觀世音菩薩處境堪憂。沙羅雙樹的元氣通過涅槃石源源不斷的輸送給她，仍是不夠！
秦雲從來沒有這麼大氣過，把大乘的元氣吸收的那麼爽快，一時之間也有些得意忘形，身體彷彿沐浴在溫泉之中。酥麻得很，李尚的表情極為享受！
這下子惹惱了觀世音菩薩，耳邊本來只有佛印，突地佛印頓空。傳來觀世音菩薩的森寒的聲音，「你若再任由元氣這般消逝。而不利用來打開你的空間戒指，我便殺了你。即使是你師尊寶光琉璃王佛也保不了你，不要懷疑，我觀世音的話何時假過？」
冰冷的聲音讓秦雲遍體生寒，觀世音菩薩**裸的威脅，讓秦雲不寒而慄，心跳加速。
如果繼續這樣掠奪觀世音菩薩的元氣，說不定他真的有恢復修為的希望，此刻，捨得麼？
秦雲抬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觀世音菩薩，觀世音的是臉是白的，白得清澈無瑕，不帶有一絲瑕疵，彷彿作假，令人難以相信，這種美麗真的應該存在於世間麼，秦雲疑問。
但他肯定，被這張慈悲與美麗的面容遮掩著的，是一顆向佛的心，這顆心卻也是無情的，冰冷的，他看到的，讓他無法懷疑觀世音菩薩的話，於是，秦雲果斷撲滅了心中升起的貪念。
一絲元氣打入空間戒指中，秦雲終於不甘心的取出了屍丹，屍丹我在手中，一股龐大的死氣瞬間衝散了空中瀰漫的佛印，惹得普賢菩薩，文殊菩薩和秦雲的師尊都極為惱怒。
普賢菩薩雙目倒豎，很像佛門之中的怒目金剛，待他想要質問秦雲的時候，就發現了他手中的黑色珠子，黑色的珠子猶如神物，普賢菩薩和文殊菩薩都像是中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寶光琉璃尊者，也就是秦雲的師尊，奪寶道人，對於迎回佛祖的事並不是很上心，藉著秦雲高大身體的阻擋，在後面撇了撇嘴，對觀世音菩薩等人更為不滿，若不是觀世音菩薩等人逼迫，秦雲又擁有大氣運，他又怎肯派自己唯一的徒兒去八大險地冒險！
「快將來世花與空色服下，在他命裡就當有這一劫，這是轉世之人被地府大人物刻下的一道斷痕，只要度過這一劫，今後再無大劫能夠要了他的性命！」
普賢菩薩極為焦急，搶過秦雲手中的屍丹，肥碩的手掌捏住空色的雙頰，使得空色的嘴巴張開，右手才將屍丹塞進他的嘴裡，屍丹皆為堅硬，且大，根本難以下嚥，卡在嘴裡下不去。
普賢菩薩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捏著空色雙頰的左手狠狠在他的下顎拍了一下，這一下更是用上了他的元氣，啪嗒一聲，屍丹應聲而碎，化為一股死氣之龍在空色體內翻騰！
死氣，聖人的死氣，屍丹乃是精華坐在，一身死氣皆在於此，空色整個人幾乎成了死人，潔淨的衲衣上沾滿黑氣，從頭黑到了腳，秦雲失了修為，不敢靠近這麼濃烈的死氣，觀世音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以及寶光琉璃尊者佛，都是佛門之人，更不願沾染著一身氣死！
「咦，諸位且看，這些死氣彷彿重的很，從空色的頭頂一直下沉，滲進了涅槃石中！」
這本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被佛祖釋迦摩尼坐了之後，就成了至寶，白色的石頭變成了金色，交織著道理與法則。就這麼一塊石頭，被死氣浸染，成了黑色，而且黑如墨！
「不對，是涅槃石將他身上的死氣吸收了，唉，這一件至寶怕是廢了，若空色不是佛祖轉世之身，損失可就大了！」文殊菩薩極為挺疼，看出了涅槃石上的變化。
觀世音菩薩剛開始不發一言，直到這個時候才說道：「涅槃石是佛祖留下的至寶。只有佛祖才能發揮它的作用，既然涅槃石自動復甦，替空色吸收體內的死氣，空色就一定是佛祖！」
普賢與文殊兩位菩薩點點頭。不管觀世音菩薩說的是真是假，心中好歹有個安慰。
待得空色身上的死氣祛除的一乾二淨，涅槃石已經黑得與碳無異，一絲絲死去從石頭上露出，菩提樹下的花草在瞬間死亡，一片枯黃在眾人腳下蔓延開來，惹得人人驚疑不定！
阿嚏！涅槃石上的空色突突然得打了一個噴嚏，悠悠地睜開雙眼。在菩薩與佛陀的雙目下，伸了一個懶腰，砸了砸嘴，抹去嘴上的一片口水。嘟囔著，「而死我了，酒肉在哪？」
聽到酒肉兩個字，觀世音三位菩薩的臉色陰得像雨天，快要滴出水來了。唯有秦雲和寶光琉璃尊者在心中暗笑，寶光琉璃尊者心中頓時暖了一些，在西州，恐怕也只有這個師侄還算得上貼心。常從州外回來，給自己偷偷地帶些酒肉。怎麼著也算半個徒弟了。
「咦，三位菩薩都在啊！」空色不慌不忙的走下涅槃石。像觀世音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又轉過身來，像寶光琉璃尊者佛行了一禮，當他看見秦雲的時候，愣了一下，臉上有些茫然，但還是笑嘻嘻的朝秦雲行了一禮，「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秦施主！」
「空色大師有禮了，看到你安然無恙，秦雲也算去了一個心病，甚是欣慰啊！」
見空色一臉的茫然，觀世音等三位菩薩也不予解釋，寶光琉璃尊者臉上不悅，對空色道：「空色，你要好好謝謝我這個徒弟啊，要不是他從漠州的劍塚取出來世花救你，你此刻不知道還在哪個閻王手裡捏著呢。」
空色聽了，也是一驚，他這才想起來，不久前他被彌勒佛的那幫子賊禿打成了重傷，幸好他身上有保命的法寶，及時趕回給孤獨園，請求三位菩薩以及寶光琉璃尊者治療，恐怕……
想到此處，即使空色和尚心胸開闊也生氣一絲慍怒，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恨恨地說道：「彌勒佛的那些徒子徒孫竟敢偷襲我，若有機會，我定要將他們打進阿鼻地獄……」
此話一出，就連觀世音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空色就是佛祖，佛祖就是空色，這話能假的了麼，他們擔心，他們迎回的不是佛祖，而是失了佛性的大魔！
誰知，空色說完這句話，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又變得笑盈盈的，讓秦雲也難以接受，怎麼看都覺得不自然，像極了方纔的觀世音菩薩，只聽他說道：「秦施主，這個，大恩不言謝，空色何德何能，竟要秦施主以身犯險，隻身進入劍塚，為我取來活命之藥。」
聽到空色說隻身二字，秦雲心頭悲從中來，雙目已經不由垂淚，「去時是兩人，過河卻只有一人！一人，已在黃泉途中，不知秦某死時能夠再見她一面，看他度過奈何橋，只是，怕就怕她連走奈何橋的資格都沒了，空色，你說我為了救你，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死了，值得麼？」
空色被秦雲的話給驚著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雙肩被秦雲抓的生疼，忍痛問道：「貴夫人怎麼會死的，我空色指天發誓，只要我空色還活著，定會為秦雲之妻報仇雪恨！」
寶光琉璃尊者見到秦雲之後，就已算出了這個徒弟所遇事情的前因後果，知曉徒弟心中悲痛，也不願提起，直到這時才拉過秦雲，對空色說道：「我徒兒與媳婦在苦海岸邊遇到了荊州皓月門的二長老劉雲山，此人修為已達大乘，一身皓月秘典更是修煉的出神入化，爐火純青，可憐我徒兒才不過了覺後期，若不是他媳婦以自己的魂魄，性命，肉身，神識發下惡毒詛咒，傷了劉雲山，我徒兒怕是過不來了，可憐他的好媳婦，魂魄墮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眾人聽得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世上能像夜歌一樣剛烈的女子能有幾人，為了救自己的夫君，情願自己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這等情義，連觀世音都為之感動。
「旃檀功德佛不必感傷，我佛門有轉生咒，又有大悲咒，地藏王菩薩更是在地府超度亡魂無數，我等願為你夫人唸經超度，使其罪孽消減，得脫地獄！」
秦雲欣然允諾，三位菩薩因其救了空色，夜歌也為此而墮入地獄，對此也是真心實意。
空色更是對秦雲既感激又愧疚，當下六人迅速出了小世界，回到給孤獨園中，擺設香案，靈位，供奉瓜果美食，燒些陰司錢鈔。三位菩薩便帶領著諸多菩薩羅漢念起了轉生咒。
轉生咒念完，又念了一段大悲咒，最後才念起地藏王寶卷，如此，地府的地藏王菩薩有所感應，也同眾多菩薩一起超度夜歌的魂魄。
只是地藏王本願經才念到一半，眼看念完之後，亡靈的罪孽就能得到消減，可是此刻，眾菩薩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空色和尚也是臉色怪異，對秦雲說道：「貴夫人的魂魄不在地獄和地府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