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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百三十章 三教之秘 文 / 心靈殘跡

    這裡是天州天教聖地外圍的一座後山,不怎麼起眼,山不高,水也不綠。天很是晴朗,蔚藍色的天空中有氣無力的飄著三兩多白雲,被天上的罡風吹散了形,成了雲絲,殘留在天上,隨時都可能散去。

    在後山極為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條曲折的山路,路自然是極窄的,泥石夾雜的道路扭扭捏捏的繞過了一個高坡,跌進山谷中,這條,便是進入山谷的唯一去路了。

    山上有樹,小路的兩旁也有樹,而且極為不規矩的伸出枝丫,枝丫上的樹葉長得滿滿,遮蓋了陽光,遮蓋了人的視線,因而,這裡的路更加的難找了。

    山上的獸不多,鳥卻是多的,常有一兩群的麻雀騰的一下全部飛起,扑打翅膀的聲音讓山林變得非常熱鬧,黑壓壓的一片飛在空中,能夠遮蔽一片日光,沒過多久,興許是玩耍的累了,鳥群又重新壓了下來,隱匿於巨大的樹冠中,藏好身形,等著下一次騰飛。

    這日,天教外圍的這座後山迎來了一個人,遠遠望去,只能看見一個極小的黑影。

    在這裡,是不可能出現凡人的,那他定是修士,只是,黑影在山道上走的極慢,又不像是修士應有的速度。

    近些,便能發現那是一個身著黑衣的人,腰背寬闊,應該是個男人,但頭髮又很長,披到了後腰,也不知他為何沒有用頭冠梳起。任由頭髮這麼邋遢的散著。

    再近些。就能看見他的背後背著一把玄鐵重劍,這把用天外隕鐵打磨無數歲月的重劍藏在狼皮劍鞘裡,彷彿擁有著靈性,不斷抖動,隨時都會飛出,可惜劍鞘上有兩條黑色的鎖鏈鎖著。

    男子順著小路前進,緩緩的登上山坡,顯得頗為吃力,若不是他背後那把令人心悸的玄鐵劍,他修士的身份都會遭人懷疑。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男子終於是登上了高坡,身在高處,感受著山風吹拂他長髮時帶來的微微涼意。舉目遠眺,從這裡。能夠俯瞰整座山谷,確定沒有什麼遺漏。

    低頭,看向山谷,一片清爽的景象就能映入眼簾,翠綠的榕樹,巨大的皂莢樹,還有河邊的幾株桑葚,根部紮在河岸邊,強健有力的裸露著數不清的根枝。

    榕樹下,有一座單間的茅草屋。上面的茅草在不久前被人翻新過,依稀還能辨別出新舊夾雜的痕跡。茅屋僅有一扇窗和一扇門,門窗也是用篾竹緊緊拴著茅草做成的,只是有些舊了,外邊的茅草變成了灰色,加入遇著一把我,定會好燒的很。

    男子沒有注意池塘,沒有注意樹,也沒有注意翻新過的茅草屋,他的視線全部落在茅屋前的一個書生身上。書生沒有注意到山坡上的動靜,也沒想到過了午飯的時間,還會有人到來。

    山坡上的男子算是不速之客,但他沒有冒然走進山谷,而是在山坡上靜靜的看著山谷裡的書生。山谷也很靜。靜的能夠聽到桑葚跌落水池的聲音,能夠聽到鯉魚躍出水面的聲音。自然也能夠聽得清樹頭的三隻麻雀叫了幾聲。

    書生坐在池塘邊的大石頭上,池塘邊的草春意很濃,草間偶爾還能發現幾隻綠色的螞蚱。

    石頭很大,側面還有字,不用細看,就可辨認出是「太清」兩個字,寫字者的意境應該很深。

    似乎是看書卷了,書生鼻孔朝天,伸了個懶腰,又愜意的打了個哈哈。右手拿手中的書冊擋住了日光,入神的欣賞著樹上的三隻鳥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似乎在悟什麼道,可書生其實並不在悟什麼,他只覺得三教鳥吵架很有趣,就是不知那只是公的,哪知是母的。

    書生很認真,不僅是做事,他穿的很認真,身上的衣衫是白的,找遍全身都不會看到一灰塵,也找不到一絲褶皺。頭髮被髮帶束起,鬢角都沒有一絲亂髮留下。

    山坡上的男子算不得醒目,但站在那裡很久,照理也應該被書生發現,可偏偏沒有被發現。

    右手搭在身後,緊握著背後的玄鐵劍柄,一陣風吹起,男子背後的長髮被再次吹起,捆綁著玄鐵劍的鎖鏈嘩啦啦的散落開來,玄鐵劍沒了鎖鏈,如同一頭野獸拖了牢籠,鏗鏘一聲,出了劍鞘,重劍指天,被男子吃力的握在手中,隨著他的整個身子一起墜下山頭。

    這一次的動靜很大,山谷中的書生終於是發現了不速之客的到來,卻是沒怎麼在意,連瞥一眼都懶得,拿起書,再次看了起來。

    玄鐵重劍在男子的手中像鵝毛般輕浮,隨著他的人將要落地的時候,一陣風吹過,輕飄飄的飛了起來,飛到了河面上,眼看就要再次落下,他的腳尖又藉著跳出水面的鯉魚,輕巧的一個踩踏,身子再次飛了起來,這一次,直接來到了書生的不遠處。

    玄鐵重劍又很重,隨著男子的落地,河邊的石塊不堪負重,與地面分裂開啦,傾塌入池水,終於是打破了山谷中保持已久的平靜。泥塊、石屑,隨著石塊一起崩裂開來,窸窸窣窣的跌落,一股污濁的顏色在湖面綻放開來,要過很久,才能漸漸歸於平靜。

    黑衣男子終於是來到了書生的面前,不足十丈,近些看,能夠發現他的額頭不斷沁著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好像從山坡飛到書生面前,是一件極為吃力的事情。

    玄鐵重劍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響聲,地面好像地震,榕樹下的茅草屋都開始抖動,本就不穩的牆基搖搖欲墜,彷彿這時只要再來一陣風就能將之吹塌。

    黑衣男子大吼一聲,雙手握劍,落地的玄鐵重劍被他再次舉起。手臂上。青筋和血管膨脹,浮出了皮膚表面,如同山脈的紋理一樣凸顯出來,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玄鐵巨劍高高的舉起,黑子男子步法沉重而飛快,蹬蹬蹬三步,已來到書生的面前,舉起的劍落下,就能夠落到他的頭顱上,照理來說。這顆腦袋是要碎了的。

    可修真界的事情往往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玄鐵重劍是落下了,可是無法砸到書生的頭,離書生不到一尺的距離。(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ucm)劍就停了下來,雖然黑衣人很用力,劍很沉,力道很大,但還是停了。

    劍在半空中掙扎,痛苦的搖晃著,黑衣人背後出現了一張猙獰的面孔,像人,又像一個魔字。

    書生仍舊沒有抬頭,看著手中的經卷研讀。此刻,他似乎看到了極為有趣的地方,不由自主的將之讀了出來,「是時,元始天尊,說經一遍,東方無極無量品至尊大神,無鞅之眾浮空而至;說經二遍,南方無極無量品至尊大神,無鞅之眾浮空而至;說經三遍。東方無極無量品至尊大神,無鞅之眾浮空而至;說經四遍,東方無極無量品至尊大神,無鞅之眾浮空而至……」

    書生的聲音很低,但僅在咫尺的黑衣人聽得清清楚楚。話語出,令他面色大變。黑色的血液從他蹊蹺中流出,長劍盪開,一道無形的劍氣抵住胸口,轟的一聲打飛了出去。

    黑衣人如同一個包裹被人扔了出來,在地上咕嚕嚕的打了幾個滾,重劍在地面拖著,發出刺耳的聲音,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此刻,黑衣人頭髮亂糟糟的,衣衫破敗,像個乞丐。

    「你居然比我還早修成了天教的仙字秘術,僅用頌了一段度人經就能傷了我。」

    黑衣人的面色慘白,此刻再顧不得去殺書生,身肢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以重劍拄地,才能站穩身形,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一時間難以緩過氣來。

    池塘的水在被石塊攪亂之後再次恢復平靜,書生聽到黑衣男子的話,終於抬起頭來,當他抬起頭來的那一刻,黑衣男子才感到壓制在整座山谷中的恐怖力量消失不見,他才站穩了。

    「似乎我無為子從來都被人稱作第一天才,比你先領悟宗門內的最高秘法,有何不妥?」

    原來坐在石頭上的書生就是天教的聖子無為子,號稱百萬年來第一天才的人物,他也沒有辜負這個名頭,因為他很驕傲,驕傲到讓人難以忍受他的天才。

    「像你這樣的人又怎可能可能體會到從地獄中爬起來的感覺,我只是不明白罷了,從來沒有敗過的人為何能夠進步如此神速,短短幾年的時間就領悟了天教最高秘法,仙之一字!」

    站在無為子對面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地教的曾經的聖子,殺戮子,自從被秦雲擊敗之後,沉淪在地教的殺戮地獄中不斷的修煉殺戮之道,最後終於修成刻畫在殺戮地獄中的魔之一字。

    「我從來都沒有敗過,正是因為我強,我比誰都強,所以我不敗。挫折自然能夠鍛煉人的意志,但反過來說,只有失敗者才需要鍛煉,為何會失敗,因為弱。我能夠比你先領悟,只是因為我比你強,這樣說,你應該能夠聽得懂了。」

    無為子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向殺戮子解釋清楚自己能夠先領悟無上秘術的道理。

    「沒經過挫折的人心智怎麼可能堅毅,我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從一出生就擁有堅毅的心智。」

    「自然是有的,悟透了仙之一字後,我隱隱明白了我的身世……」

    無為子終於放在手中的書冊,擱在寫著太清兩字的大石頭上,看著殺戮說道:「你在地教人間地獄中修煉殺戮之道,嘗遍人間苦難,在寶體手中的那一敗塗地的那次挫折,更讓你的心智堅定,在人家愛你地獄中斬盡人間大敵,成就人間地獄中的無上魔之一字,但人間地獄終究不是地獄。更比不上十八層地獄中的痛苦,你的心智也就比不上我這個從十八層地獄爬起來的人,至少在無為二字上,你就已經不如我了,你的有為更不如我的無為。」

    「難道魔之一字真的不如仙之一字。我數百年來沒日沒夜的殺戮就不如你坐著看書修來的強?就算你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的又如何。終究轉世成人,這一世沒什麼磨練。」

    殺戮子不甘,提劍再起,在他破爛的衣服上,魔氣湧動,竟然成了傳說中的修魔者。

    「你怎麼還不明白,枉我費了那麼多口舌解釋給你聽,你修的是魔之一字,而我修的是仙之一字,我從地獄爬到天界。自然能夠感受到仙之一字的真諦,而你修煉魔之一字,始終都是在地獄,從未感受到天界仙意。你說你的修為怎麼及我。」

    山谷中,鳥雀又叫了起來,原本消失無蹤的力量重新凝聚起來,壓在殺戮子的身上,殺戮子的力量極為強大,卻將劍提起來都覺得極為困難,。

    「我不管你從地獄爬到天界還是從天界跌落地獄,反正輸給我,所有的道理我都不耐聽的,咱們打一場。殺了我,魔之一字就是你的,將你殺了,仙之一字就是我的。」

    「真是愚蠢而粗俗的道理,不過正好,適合你的性格,像你本就不是那種會算計的人。」

    「簡單而直接的道理,最適合人間的殺戮,自古以來,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殺戮子大吼一聲。喉嚨中發出的撕裂音響徹整座山谷,驚得樹上僅剩的三隻麻雀從榕樹上跌落下來,幸好下面正是無為子蓋的茅草屋,這才沒落得個摔死的下場。

    身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魔氣,黑色的氣焰在山谷中席捲。比秦雲入魔之時還要魔氣滔天,只有羽化聖人才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魔氣。秦雲的入魔跟他比起來,如同小巫見大巫。

    魔氣撕開了籠罩山谷的力量,池塘邊上的桑葚和榕樹迅速被魔氣吞噬,除了茅草屋之外,所有的草木都如同著了火一般,在熊熊魔氣之下化成灰燼。

    殺戮子動了,此刻若不動,他將再沒有機會,黑色的玄鐵重劍如同一截斷了的山峰,從天空墜下,每崩下一存,就會發出山崩地裂日月倒轉的景象,聲勢浩大到了極。

    歎息一聲,無為子終於皺起了眉頭,沒了往常的淡然神情,一把仙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我拚命本不是最好的選擇,然而依你的性格,你我拚命反而成了最好的選擇,看來也只有打敗你,才能讓你好好聽我說話,道理也更容易懂些。」

    一把仙劍突兀的出現在無為子的手中,但殺戮子知曉,這把劍一直都在他手中,只是平常看不見,只有當他舉起劍想要殺人的時候,才能看見他的殺人劍。

    玄鐵重劍與仙劍相交,強大的力量撕裂的周圍的空間,身影分開,戰鬥結束。

    短,極短,短到讓人無法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短到不足一息的時間,短到僅有一個剎那,一個瞬間,交手,拚殺,直到殺戮子落敗,跌倒在地,鮮血染紅了他的身體,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快。

    無為子仍然坐在大石頭上,彷彿就從來沒有動過,整座山谷也只剩下他身下的這一塊石頭,刻著太清二字,即使兩人以羽化境界的拚殺都沒能將之粉碎,看來也是來歷不凡。

    殺戮子倒在血泊中,睜著眼,望著無為子座下的大石頭,心中有愕然,有驚訝,然後恍然。

    傳說,天教太清祖師曾住在一座山谷中,山谷很平淡,僅有一池一石三樹一茅屋,後來太清不見了,山谷留給了後人,這塊石頭的不凡也在情理之中。

    「難怪你不肯離開那塊石頭,原來是太清祖師的東西,只可惜一池三樹一茅屋被我給毀了。」

    「人們都以為毀滅比創造更容易,其實兩者是一樣的,只不過是事物的分與合罷了。」

    「分從來都比合要容易。」

    無為子又拿起了石頭上的書卷,研讀起道門的度人經,這本經書因為在石頭上,所以也沒有被毀壞。

    山谷的時間在殺戮子驚愕的目光中飛快的回朔,一池三樹一茅屋重新出現,只為了應證無為子剛才的那句話,「毀滅與創造一樣,都很容易。」

    「如何,其實都一樣容易,就像嬰兒與成人之間的比較,對於嬰兒來說,走路要比爬難,但對於大人來說,走路和爬都很容易,關鍵在於,站在的高度和擁有的能力不同。」

    殺戮子苦笑,躺在地上,除了嘴巴之外,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他的氣力被無為子削的一乾二淨。

    被魔焰燒死的三隻麻雀不知何時活了過來,似極為嫉恨殺戮子,落到他的頭上,狠狠地用鳥喙啄著。

    龍入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誰見過堂堂一個羽化聖人,八州最頂尖的存在被麻雀欺壓,那,此刻不正是!

    「你打算將我如何,殺了,魔之一字就是你的,如果你再殺了人教的修煉成人之一字的聖子,就能集齊仙魔人三字,還原三皇教之時的無上功法,成就真仙之位。」

    「如果我想要三字,你以為你還能活那麼些時日,或者說我會一直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

    殺戮子愣了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那你……難道有什麼隱秘是我不知道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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