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生涯 第三章 殺雞儆猴 文 / 謝邪
「人都去哪裡了?真是一群混蛋……」隨著一陣粗魯的聲音,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野矢壽行臉色一下子緊張起來,還暗暗的向旁邊的幾個人遞了個眼色。他們的舉動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自然明白他們想幹什麼。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一抬手,對準衝進來的人就是一槍。
大廳裡的眾人一下子亂了起來,有人想找地方躲起來,有人在從懷裡掏槍,還有人一下子趴到了地上。
我接著又是兩槍,結果了兩個試圖掏槍的中年人,大喝一聲:「都給我站住。」
眾人被我的喝聲所震懾,都停住了身形,一個個驚恐的看著我。只有野矢壽行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向門口衝去,我又是一笑,一槍打在他的左腿,他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都給我排隊站好,看看你們的樣子,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我沒有理會在地上掙扎的野矢壽行,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群,陰冷的聲音使他們都畏懼的看著我。
趴在地上的幾個慌忙站了起來,其他人也連忙立正站好,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緊張的神色。像春竹會這樣的組織在日本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日本一些偏僻的地方,他們像蟑螂一樣在少數幾個大組織的夾縫中頑強地生存著。他們不像那些大組織一樣有嚴格的紀律和雄厚的財力,只是靠一些收保護費之類的方式弄點小錢。平時欺負老百姓還算厲害,一旦遇到事情,除了少數還算有點膽量的以外,大部分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膽小鬼。
看著眼前這些年輕人,我知道自己剛才已經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再讓他們加深一下印象。我從人群中穿過去,走到門口,一把抓住野矢壽行的頭髮,把還在掙扎的老傢伙拖了回來。血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紅色粗線,因為老頭的掙扎,線條扭曲著,很像是中國的草書。
我把野矢壽行拖到眾人的面前,摔在地上,用腳踩住他受傷的大腿。老頭疼得大聲慘叫著,夾雜著幾句咒罵。讓我奇怪的是,沒有一句是罵我的,都是罵他的手下是廢物。
我從口袋裡把折刀拿了出來,往眾人面前的地上一扔,說道:「這個老傢伙不想服從我,所以要處分他,你們每個人都來刺他三刀,但誰也不准刺死他。」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動。看來只好我親自點名了,我用槍指著一個看起來最年輕的小子說道:「你先來。」
那個小子一下子整個人都僵硬起來,嘴唇哆嗦著,好像要哭出來似的,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說道:「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吧,求求您饒了我吧。」
我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像你這樣膽小,怎麼能辦大事呢?」說完抬手就是一槍。
他正把頭伏在地上,隨著槍聲響起,他只是身體一跳,然後就趴在那裡不動了。和剛才被我打死的人一樣,子彈也是擊中了他的頭部,不同的是其他人額頭中槍,而他是後腦中槍。黑紅的血從他後腦的洞中汩汩流出,很快就流得到處都是。他周圍的人戰戰兢兢地站在血泊中,一動也不敢動。
如果說我前面的大開殺戒只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話,這一槍已經從內心的深處把他們徹底的震懾了。尤其是我那輕鬆的語氣,更令他們不由自主地戰慄,一個讓他們從心底裡懼怕的形象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樹立起來。
「我這個人不喜歡手下不聽話,也不希望看見你們中還有人像他這樣沒用。」淡淡的語氣中,我用槍指了指離刀最近的一個人。
彷彿被鞭子抽了一下,那個人立刻撿起折刀,走到野矢壽行身邊,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紮了三刀。然後又趕忙回去站好,手裡的折刀顫抖著,刀尖上還在滴著血,將他的褲子弄得血跡斑斑。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眼神裡流露著驚恐的神色。
我滿意的點點頭,看起來老傢伙的最後一點餘威也已經蕩然無存,接下來要做的不過是進一步鞏固我的地位而已。於是,對老頭的折磨就這樣開始了。
老頭不停的喊叫著,咒罵著這些人,我沒有制止他,因為我覺得他越是這樣咒罵,這些人就會越恨他。他甚至試圖反抗,但畢竟年老體衰,哪裡會是年輕人的對手。六個人刺過後,老頭的四肢已經血肉模糊了。似乎流血太多,老頭已經無力掙扎,只是在刀子入肉的時候顫抖一下。
我雖然不想讓他死得太快,但老頭的身體顯然沒有那麼硬朗。於是我只好讓剩下的人每人只刺一刀,即使這樣,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刺老頭就嚥了氣。他拿著刀呆呆的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
「我說過不准刺死他的,是不是?」我走到他身邊拿過他手裡的折刀,微笑著問道。
他哆嗦著,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的,可是,可是我還沒有動手。」
還沒有等他說完,我忽然抓起他旁邊那個小子的左手,手中的折刀一劃,一截尾指掉落在地。那小子慘叫一聲,但看到我正注視著他,慌忙忍住痛,低頭說道:「是,我讓您失望了,多謝您的責罰。」語聲中還帶著些許顫音。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慢慢地走到野矢壽行的屍體旁邊,轉過身對他們說道:「你們現在還有誰不願意留下來就站出來,我可以讓他離開這裡。」
所有人都筆直的站在那裡,誰也沒動,也沒有人說話。就在這一刻,恐懼已經深深植在了他們的心中。他們面前的鮮血已經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裡,反抗的念頭被恐懼徹底的趕走,他們一個個盡力站的筆直,瞪大眼睛,以便讓自己顯得更忠誠些。
我在他們面前慢慢的走過,挨個看著他們的眼睛,這讓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整個大廳此時除了血滴在地上的滴答聲外,聽不到一點聲音,地上到處都是血,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陳列在地上,使人感覺彷彿到了修羅地獄一般。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鮮血,血腥讓他們的面孔多少有些猙獰。
「很好,我很滿意,今天就到這裡,你們這些人中誰在組織裡的職位最高?」我打破了沉默。
聽到我問,眾人眼光都望向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樣子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黑西服,身材也不出眾。回憶了一下,剛才動手的時候他也表現得和其他人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見我看他,他連忙鞠了一躬,說道:「是,我是副會長原田厚德,請您吩咐。」
「你帶著他們把這裡收拾一下,再給我收拾一個房間,我要睡覺了。」我冷冷的說道。
「是!」他又鞠了一躬,答應著,立即開始安排起來。
我在一旁觀察著,這個原田厚德看起來不起眼,辦起事來竟然很有條理。不但人員安排的很合理,而且對一些細節的地方也處理得很好。
看他安排好後,我向他招了招手。他急忙小跑著來到我的面前,低頭說道:「會長您找我,請吩咐。」
我看了看他,問道:「聽說野矢壽行有三個兒子,另兩個在哪裡?」
他恭敬的回答道:「是,他的大兒子剛才被您打死了,就是從外面進來的那個。他的二兒子昨天去札幌了,因為山口組在札幌的小組長嫁女兒,去送賀禮了。」
「什麼時候回來?」我問道。
「好像明天就能回來,要不要準備一下?」原田厚德往前湊了湊,低聲問道:「會長,野矢壽行的老婆和女兒、兒媳都不在這裡,要不要也……」
我看了看他,只見他的臉上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顯然是勸我要斬草除根。我點點頭,算是默許了他的建議,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我就交給你辦了,明天晚上把這些人都給我活著帶到這裡。再把組織的所有人都集合起來,我要讓每個人都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
說完,我自顧自的上樓去了,從這個原田厚德的表現來看,做這些事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他既然能這麼快就如此「忠誠」,以後自然也很容易出問題,我在心裡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
到了樓上,一個手下正站在一個房間的門口,看見我上來,急忙一鞠躬,說道:「會長,您要休息麼?」
我沒有理他,拉開門走了進去。他在身後幫我把門關上,聽聲音,他並沒有走,還是站在門口,看起來是原田厚德給我安排的保鏢。
我看看表,已經凌晨兩點了,於是把槍上好子彈放在枕頭底下,搬過一把椅子向內傾斜著抵在門上用來報警,然後脫掉外衣,上床沉沉睡去。
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感覺特別的疲勞,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一點多。我穿好衣服,帶好搶走出房間。門口的人已經換了另一個,走廊的拐角里也站了兩個人,從他們看我的眼神中,能夠看出有一種敬畏在裡面。
到了大廳,看見原田厚德正坐在沙發上打著電話,聽起來好像是野矢壽行的二兒子已經接到了,正在回來的路上。
我走到他的身後忽然說道:「給我弄點吃的。」
他正好把電話掛斷,聽見我的話竟然像是已經知道我就在他身後一樣,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意思,只是站起來行禮道:「會長,請您到餐廳稍候,我這就給您送去。」說完,他的手一招,一個手下便急忙跑來為我帶路。
昨天時間倉促,我沒有注意這間別墅的情況,現在才知道這間別墅還真不小。通過一條室外的長廊,我跟著手下來到了後樓,餐廳就在後樓的最裡面。餐廳不大,正中央擺著一張不大的餐桌,上面擺著幾樣泡菜。
坐好後不久,飯菜便端了上來。除了壽司和生魚片外,還有麵包和奶酪,看起來這個原田厚德很會辦事,不知道我喜歡日餐還是西餐,就都準備了一份。我對西餐沒有什麼興趣,只吃了一些壽司,喝了兩杯清酒。
吃好後,我回到前樓,在書房裡聽原田厚德匯報組織的勢力和財務狀況。情況讓我有些意外,野矢壽行竟然騙了我,春竹會現在的人數不是三十幾個,而是一百二十七人,在我們所在的上川是第二大的勢力。財務狀況更是讓我有些吃驚,這個春竹會竟然有酒吧、旅館等產業十幾處,每年的盈利能夠達到十幾億日元。
見我有些吃驚,原田厚德便給我解釋了一下。原來春竹會的歷史已經有幾十年了,在上川是歷史最久的組織。當年是由野矢壽行的父親所創立,開始時只是一些商人為了保護自己的生意建立的社團,後來隨著生意越做越大,組織的性質漸漸的開始了變化。到了野矢壽行手裡後,更是推行黑社會化管理。而且野矢壽行的膽子越來越大,最近剛剛吞併了一個小社團,惹得上川各組織對春竹會充滿了敵意,大有戰爭一觸即發的勢頭。
「會長在這個時候接管組織,給我們帶來了新的希望,所以我們大家都很擁護您。今後還請您多多關照。」在報告結束的時候,原田厚德這樣說道。
我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包括中川的勢力情況,組織的地盤大小等。忽然一個手下來報告說野矢壽行的二兒子野矢次郎已經到了,我這才停止詢問,同原田厚德向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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